丘宛晴的家門口連續(xù)一週被放了奇怪的東西,有一次是惡作劇炸彈,還有一次是打火機***。雖然她暗中觀察過,但一無所獲。
今天當(dāng)丘宛晴走到家門口時,看到的是門上貼著十幾張她的照片,全是她在外面時拍的,超市裡,服裝店,大街上,凡是她去過的地方基本都被拍了照片。跟蹤者很有耐心,而且以讓她恐懼爲(wèi)樂。
迅速撕下門上的照片丟進手中的紙袋,丘宛晴開了門跑進屋裡。一週前當(dāng)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種東西時就把門口毯子下的鑰匙拿了回來,現(xiàn)在除了她沒有人能進來。
坐在沙發(fā)上,丘宛晴喝了整整一杯紅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從紙袋裡掏出照片仔細地看了看。從她身後的背景來看,全部是近兩天拍攝的。內(nèi)心升起一陣恐懼,這回她把照片直接丟進了茶幾旁的垃圾桶裡,十幾張照片散亂地落在裡面,還能隱約看到丘宛晴的背影。
把房門反鎖了三道,丘宛晴奔上了二樓回到房間,鎖好門後躲在角落裡抱著手臂,把頭深深地埋起來。
她知道這些都是誰做的,也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遇到這樣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丘宛晴始終埋著頭一動不動。雖然害怕的她始終沒有哭泣,只是不停地思索著該如何去做才行。要把敵人引進來,然後解決。
就這樣,她在地上坐了一個小時,完全忘記今天還有和凌牧熙碰見的約定。
被扔在地上的皮包裡手機在響。
當(dāng)手機第八次響起的時候,丘宛晴終於動作緩慢地掏出了電話,沒有看屏幕就接通了。
“手機是用來當(dāng)擺設(shè)的嗎?”青陽在電話那頭,有些氣惱。
“是你啊,什麼事?”丘宛晴第一次覺得青陽的聲音這麼親切,這麼有安全感。
“最近看新聞了嗎?”青陽聽她迷濛的聲音以爲(wèi)是剛睡醒,便沒有太在意。
“不看。”丘宛晴回答,一時沒想起前兩天看到的那則新聞,因爲(wèi)這麼多天以來她也就看過那一次。
“真是……報紙呢?手機不上網(wǎng)嗎?”青陽一連串發(fā)問。
“沒有那個時間。”丘宛晴乾脆全部一併回答了。
青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撓著頭對她說:“凌仲煊出事了,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
“什麼?”丘宛晴忽然擡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前方。
是她聽了錯?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啊。”青陽無奈,對她解釋,“前一陣蒼龍的資料泄露了,造成很大的影響,本來我們幾個已經(jīng)解決地差不多,昨天警方卻介入了,說我們非法運營要進行調(diào)查。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凌仲變成了嫌疑人。”
“你在和我開玩笑吧。”丘宛晴覺得一點都不好笑,身體都要僵硬了。
“我現(xiàn)在有這麼心思嗎?”青陽沒好氣,“這件事發(fā)生地很奇怪,本來是無中生有但警方似乎有充足的證據(jù),應(yīng)該是有人刻意陷害。”
丘宛晴坐直身子,背靠著牆壁:“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guān)係?”
“昨天開始我們就聯(lián)繫不上凌仲,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他。”青陽語氣焦急,“以前也發(fā)生過好多次這種事,他從來沒失蹤過,都輕而易舉解決了,不知道他這回是怎麼了。”
“沒見過。”丘宛晴簡短回答,“還有別的事嗎?”
“你就算已經(jīng)脫離了關(guān)係,放下了一切,也不用這麼無情吧。”青陽因爲(wèi)心裡焦急有些沉不住氣,沒有了平日裡浪蕩子的樣子,“還有,我問你,上次你拿走芯片到底幹什麼用了?”
“丟了。”丘宛晴懶得解釋,也不能說出和凌牧熙有關(guān)。
青陽料到她不會說,於是打住了這個話題:“算了,如果看到凌仲一定要給我說,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留住他知道嗎?”
“爲(wèi)什麼我要這麼做。我巴不得他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xiàn)。”丘宛晴很有理由地說。
“算我拜託你了好不好?”青陽深吸一口氣,“他出現(xiàn)地越早,這件事解決地就越快。”
“我看情況吧。”丘宛晴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短短幾天而已,凌仲煊就出了這麼大的事,而且還波及到蒼龍國際。
這回又和凌牧熙有關(guān)吧。
放下被跟蹤的恐懼,或者說丘宛晴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她起身就跑下樓打算去找凌牧熙問個清楚。他到底要用怎麼卑劣的手段對凌仲煊,她已經(jīng)不敢想了。
可是她爲(wèi)什麼要這麼著急?
走到門口,丘宛晴停了下來。
不對,她應(yīng)該躲得遠遠的不管不問,才能真正和凌仲煊脫離關(guān)係。
“我這是要幹什麼啊!”丘宛晴對自己近乎無意識的舉動感到氣惱,泄氣地轉(zhuǎn)身。
身後忽然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怎麼可能?家裡的鑰匙她連凌牧熙都沒有給,別人更不會知道她有把鑰匙放在門口毯子下面的習(xí)慣。
等等,丘宛晴心裡一驚,接著渾身冰涼。
那個跟蹤者,如果這幾天一直在跟蹤她的話應(yīng)該會知道,說不定那人早些時候就弄到了鑰匙的模子。丘宛晴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想去找***卻忽然想起***在皮包裡,而皮包還在樓上。
躲在開門時看不到的位置,丘宛晴從身後的櫃子上找到一把短刀。
“咔嚓”一聲,門開了。
人影落在地板上,瘦長筆直,和丘宛晴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刀疤城應(yīng)該再胖一些纔對,要說是戴夢妮,這個影子也該再短一些。
來人沒有試探的意思,徑直走進了屋子。
那人背對著丘宛晴,似乎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丘宛晴來不及多想,揮起手中的短刀就像來人刺去,直直刺向了他的脊背。
就在她快要刺中的時候,那人卻忽然轉(zhuǎn)身,一把抓住丘宛晴的手臂將她反手按住。
完了。
那一瞬間丘宛晴這麼想,奮力反抗著要拼死一搏。可是按住她的手力氣卻鬆了鬆。
那隻手的冰涼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把她放開,凌仲煊整理了整理身上的皮夾克,然後把她手中還握著的短刀丟掉。
“你就用這種方式歡迎我?”凌仲煊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沙發(fā)。
“誰讓你進來的?”丘宛晴追著他質(zhì)問,“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就去配了鑰匙,這是犯法你知道嗎?”
“你可以試試看,上了法庭能不能贏了我。”凌仲煊滿不在乎地說。
氣不打一處來,丘宛晴在凌仲煊坐在沙發(fā)上的一瞬從他身後抽走了靠墊:“那你爲(wèi)什麼忽然失蹤,有這麼大的本事直接把事情解決了不就行了!”
從回家到現(xiàn)在一種擔(dān)驚受怕的丘宛晴這會兒要被氣瘋了,說著把靠枕扔在凌仲煊身上。
“要解除嫌疑不用一分鐘。”凌仲煊輕鬆地說,讓丘宛晴越發(fā)生氣。
“你是覺得很好玩才這樣嗎?”丘宛晴瞪著眼睛看他。
“你覺得我有這麼多時間玩這種遊戲嗎?”凌仲煊反問。
確實沒有,答案很明顯。
“那你現(xiàn)在是在做什麼?”丘宛晴不解。
凌仲煊把靠枕放在一旁,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丘宛晴坐過去,丘宛晴停了一下,坐在了離他很遠的位置。
“怕我對你做什麼?”凌仲煊似笑非笑。
“給青陽打個電話吧,然後回去。”丘宛晴下了逐客令。
“你不想知道我冒著被你襲擊的危險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凌仲煊岔開了話題,對她的要求完全不感興趣。
“不想。”丘宛晴違心地回答。
如果她問了,說不定又會平白生出許多事,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也好,不過你家門的鑰匙我就要繼續(xù)保留了。”凌仲煊說著將手中的鑰匙在丘宛晴眼前晃了晃。
“還我!”丘宛晴想去奪,卻被凌仲煊快速閃開了。
真奇怪,丘宛晴在那一剎那忽然想到,他們再次見面時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尷尬氣氛,和她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最近被人跟蹤了。”凌仲煊收斂了戲謔的神情,嚴肅道。
“是你派的人?”丘宛晴的第一反應(yīng)。
“是刀疤城。”凌仲煊簡短回答。
這個回答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丘宛晴還是心裡顫抖了一下。
該來的總會來,她也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刻。
“正好,我有很多事都要和他整理清楚。”丘宛晴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還要逞強到什麼時候?”凌仲煊不悅,“不用擔(dān)心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留在這裡保證你的安全。”
“爲(wèi)什麼?”丘宛晴愣了愣,繼而撥浪鼓似的搖頭,“不要,你回去。”
“你想死在這裡嗎?”凌仲煊嚴厲地樣子讓人緊張。
“我死在哪裡都和你沒有關(guān)係吧。”丘宛晴不屑反駁。
“有關(guān)係。”凌仲煊看著她,眼神深邃,“我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丘宛晴望著那雙眸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凌仲煊重新靠在沙發(fā)上,他知道丘宛晴的樣子已經(jīng)表示他被接納了。
瞬間明白自己又中了圈套,丘宛晴忽地起身憤然走開,給凌仲煊留下了一個背影。
凌仲煊表情凝重,視線落在了茶幾旁的垃圾桶裡,那幾張被丟掉的照片。
自從丘宛晴離開他之後,他一直讓人暗中保護著丘宛晴,但由於之前的疏忽一直沒能發(fā)現(xiàn)刀疤城對她的威脅。直到昨天,他才收到訊息說丘宛晴又收到了奇怪的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