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的話,楚玉聽了,不怎麼在意,她指尖輕敲著桌面,漫聲道:“長命百歲還是免了,一世無憂那是癡人說夢,我最喜歡的還是財錢多多!”
楚瑜微鬆了眉頭,學著楚玉的樣子,杵著下巴,打趣道:“沒想到,玉兒你還是個小財奴啊!
楚玉瞟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你又說錯了!”
“噢?玉兒,你倒是說說,你既然喜歡黃白之物,怎麼就不是財奴了?”楚瑜不解,他隨手提起茶壺,給楚玉倒上涼茶。
楚玉端起茶杯置於脣邊,說:“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遊歷天下。既然要遊歷天下,沒有財錢傍身,如何能做到?”
“遊歷天下?嗯,那是許多俠客的夢想,難道玉兒還想做個俠女不成?”普通女子的夢想,莫不是希望能早日尋得如意郎君,楚瑜沒想到,楚玉的夢想竟然是如江湖中人一般,四處遊歷,行俠仗義。
“啊哈,俠女?我沒那麼崇高的理想。是非不惹我,我更不想惹它了。我只是想做個瀟灑的揹包客而已!”
“玉兒,何爲揹包客?”
“揹包客啊,就是揹著揹包,到處旅行的人羅。”
“玉兒的詞彙,果然生動形象,別出心裁!”
說到夢想和賺錢,楚玉當即放下茶杯,兩眼放光地盯著楚瑜猛瞧。
被她如此火熱的視線盯著,楚瑜直覺地發(fā)怵,他連忙直起身體,背靠在車廂壁上,笑著說:“呃,玉兒,雖然哥哥我確實有錢,可我本身不是黃白之物,你無須如此看我!”
楚玉當下也坐直了身體,圓睜著眼睛,期待地看著楚瑜說:“哥哥,別怕別怕,我沒把你當成銀子看。來來來,我們好好談?wù)労献鞯氖虑椋 ?
楚瑜輕啜了口茶水,故意低垂著眼簾說:“合作?咱們是一家人,談什麼合作。”
楚玉一聽,急了:“昨晚還說得好好的呀,咱們合作開店,我出技術(shù),你出物資!”
“你也說是昨晚啊,現(xiàn)在的你,和我可是一家人呢!”
“不是,楚瑜,你什麼意思啊?你耍我啊!啊?”
眼看著楚玉小臉緊繃著,楚瑜生怕她又要否定她同他的關(guān)係,不敢再逗她了,他放下茶杯,噗嗤輕笑出聲,無奈地搖頭道:“你呀你,我以爲你有多在乎我這個哥哥呢,沒想到,一提錢財,你的眼裡就根本看不到我了。玉兒,你真是令哥哥傷心啊!”
楚玉無語,原來人家沒有反悔的意思,是她理解錯了。
只是,她的偶像,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了,他的儒雅氣質(zhì)跑哪兒去了?
“哼,沒見過你這樣的哥哥,竟然這樣嚇唬我,不理你了!”楚玉趴在桌子上,側(cè)著小臉,怒氣騰騰地拿後腦勺對著楚瑜。
“呃,玉兒,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哥哥跟你賠禮了!”
“哼!”
“玉兒,小玉兒,哥哥知道你一向最是寬宏大量,你就原諒哥哥這一回,可好?”
“不原諒!”
“呃,玉兒,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哥哥?這樣好了,你想怎麼合作,你都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我全部答應(yīng)你。”
“不要,我不想跟你合作了!天下那麼大,我就不信,沒有人欣賞我楚玉的才能。我找別人合作,一樣能賺錢!”
楚玉原本只是想借機敲打一下楚瑜,讓他知道,即使他們現(xiàn)在關(guān)係匪淺了,她想賺錢也不是非得跟他合作的,卻沒想到接下來楚瑜的反應(yīng)會那麼激動。
楚瑜猛地捉住楚玉的雙手,直接將她從桌面上拉起,視線焦急地對上她的,急聲說:“玉兒,你真生氣了!你千萬不要生氣,我真的是跟你開玩笑的!玉兒你,你要知道,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們是一家人,你想要什麼,只要你告訴我,我全部都答應(yīng)你!你真的,真的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後,什麼都順著你!彆氣了,好不好?”
似乎是被他那雙細長的眼睛中,那個完全的自己所吸引,又似乎是被他臉上,那全然純粹的感情所魅惑,楚玉不由自主地輕輕點頭。
楚瑜終於松下口氣,露出舒心的笑顏,楚玉被這極致燦爛的笑容晃花了眼,微張著小嘴愣愣地看著他。
楚瑜輕擡食指,刮向楚玉的小鼻子,食指在她的視線中越來越大,嚇得她一下子醒過神來,直覺地後仰了一下,避了開來。
“你想幹什麼!”楚玉警惕地盯著楚瑜的手指。
楚瑜聞言,錯愕地看了下僵在空中的右手,結(jié)巴道:“呃,玉兒,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沒有結(jié)果,他只得轉(zhuǎn)移話題說:“沒什麼!玉兒,你剛剛答應(yīng)我了,不會再生氣的。你看你,繃著小臉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可愛!”
楚玉聽了,不高興了,故意上揚著語氣,拖著長長地尾音,涼涼地問:“嗯?”
此舉,果然嚇得楚瑜連忙改口:“呃,不對不對,是可愛可愛!”
“哼!”重重地鼻音從楚玉的鼻腔中噴出,她算知道了,這楚瑜是紙糊的老虎,這下,她不怕他了。
“玉兒,你說,你要我怎麼做,你纔會不生我的氣了?”楚瑜發(fā)覺,面對楚玉的時候,他多半時間都只能無奈地妥協(xié)。
“你想知道?”楚玉斜了他一眼。
“當然!”楚瑜認真點頭,表示他是真心實意地打算改過。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楚玉想了想才說。
“好,我定知無不言!”楚瑜非常爽快。
“得得得,你先別答應(yīng)地這麼爽快。”他看起來太老好人了,楚玉微微覺得自己在欺負人。
“玉兒,你問吧。”老好人上趕著給人欺負了。
“算了,我不強求你。這樣吧,如果我的問題,涉及商業(yè)機密,你可以不回答。”楚玉決定,如果她的問題,涉及他的隱私或者機密,她就不問了,畢竟只是她的一時好奇而已。
“多謝玉兒理解!”楚瑜微笑著說,雖然他覺得自己沒什麼事情可能瞞她。不過,既然楚玉讓步,他也不想將話說得太死,畢竟楚玉的問題還沒問出來。
萬一,她的問題,他真的不能據(jù)實相告,只怕楚玉到時會更加生氣,心中若是因此對他產(chǎn)生了隔閡,那他就是得不償失了。
楚玉斟酌了一下,才問:“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剛纔,你跟那個甄美麗躲在一邊嘰哩咕嚕地說些什麼?”
楚瑜聽了,卻沒有馬上回答,他再次提起茶壺,爲楚玉杯中添上涼茶,語氣輕鬆地說:“原來,玉兒你一直在好奇這個啊。其實,我在同甄寨主,談一筆生意地合作。”
“果然如此!”楚玉知道了答案,也就沒有再細問下去,畢竟真地涉及商業(yè)機密,她是不會去打探地。
楚玉一幅我早知是如此的表情,成功地取悅了楚瑜,可楚玉不問,他也不欲細說了。
雖然,他同甄美麗確實是在談合作,不過,這合作的內(nèi)容卻牽扯上了楚玉。
他們此行去往蜀洲,慕容皓及京都的各方勢力都在大力尋找楚玉的下落,即使他們走的偏僻小道,還是劫匪橫行地那種,難保沒有人會同他的想法一樣,因此,他要求甄美麗替他阻掉後續(xù)追蹤之人。
當然,他同甄美麗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只不過,從前他們從未見過彼此而已。
這些事情,楚瑜不欲告知楚玉,見她真的沒再提了,他反而提及了昨夜他們商討的開冰飲店的細節(jié)。
太陽漸漸升至半空中,天氣越來越炎熱,楚瑜這不提還好,他一提,楚玉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偏偏此時手邊沒有解渴的各種奶昔,她瞪了楚瑜一眼,故意惡狠狠地說:“討厭!知道人家現(xiàn)在又渴又累的,饞奶昔饞得要死,你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楚瑜見楚玉伸手抹著額頭的汗水,心中有些內(nèi)疚,歉意地說:“呃,玉兒,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爲我辛苦奔波,我,我實在過意不去!”
“好了好了,來都來了,而且,是我自己願意來的。虧你還是個精明的商人呢,怎麼聽不懂別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啊。我不過是隨意說說而已。”楚玉非常無語,越說越覺得口渴,可偏偏總覺得涼茶喝在口中半點不解渴似的,她問道:“對了,你的馬車上帶有冰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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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不明所以,只得據(jù)實以答:“帶了。”
不然,他們乘坐地馬車裡,只怕會更熱。得虧他早就令人將冰塊置於他們的馬車底盤裡,這一路邊走邊化,爲他們消去了不少暑氣。
楚玉嘟著紅脣,不高興地說:“你爲什麼不早說啊!害我熱得要死,渴的要死,想喝杯冰飲,想了半天了。”
真是的,沒見她都快冒煙了嗎?
楚瑜微微戚眉道:“可是,玉兒,你的身體纔好,暫時,還不能喝太多冰飲。”
“你也說,是不能喝太多的嘛!我少喝一點沒關(guān)係的。”楚玉渾不在意,此刻,她是真的很想來上一杯冰茶。
“玉兒!”楚瑜還欲勸說,楚玉已經(jīng)不耐煩了,她將手伸到楚瑜面前說:“別廢話了,快拿出來吧。我只是加幾塊小冰塊放進涼茶裡,保證不會多放的。”
楚瑜瞧了瞧眼見細嫩的小手,無奈地說:“好吧,你自己說的,只放幾小塊。”
“嗯嗯嗯!知道了!真是個羅嗦的哥哥!”楚玉站了起來,拉起楚瑜的胳膊就往上提,邊動手邊說:“快點呀,你快去呀!”
楚瑜任她施爲,好笑地搖了搖頭,修長的大手,在桌子底下擰了一下,只見車廂底板從中間向兩邊慢慢移開了,楚玉連忙跳到了楚瑜的身邊坐下,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底板中間露出了一塊鐵皮,楚瑜輕釦了一下,鐵皮直接縮進了一邊的車廂裡,露出了白色的棉被,此時,正嫋嫋冒著輕煙,不對,是冒著水汽。
這,這是冰塊正在融化時的樣子。看起來,這棉被大概有五十公分長,五十公分寬,在這沒有冰箱的古代,這麼炎熱的盛夏,這麼大的冰塊,定是非常罕見。
可楚瑜竟然拿它墊在車廂底下,只爲了消暑,果然首富就是首富,真是闊綽大氣啊!
若不是楚瑜提及冰飲,楚玉完全沒想到要喝冰茶,也就不會心中冒火地覺得又熱又渴了。
此時,冰塊被揭開,車廂裡的溫度立刻下降了許多,楚玉甚至覺得有幾分涼颼颼地感覺,她不自覺地往楚瑜的身邊靠了靠。
楚瑜見此,連忙伸手微微使力擰了一小塊冰塊下來,將之包好,輕擰機關(guān),將車廂恢復了原樣。
待到楚瑜將冰塊放進茶壺中,輕晃了晃之後,給楚玉重新倒上冰茶,楚玉迫不及待地仰頭灌了一杯下肚,接著將空杯遞向楚瑜,楚瑜微皺眉頭,搖頭說:“最後一杯,不可再喝!”
楚玉點頭應(yīng)下,誰知,她照舊滿飲之後,又將空杯遞了過來,還主動說道:“最後一杯!”
似怕楚瑜不信,她又重複了一遍:“我保證是最後一杯!”
楚瑜提著茶壺,半天不動,架不住楚玉一再堅持,只得無奈地說:“玉兒,不是我不想給你喝,只是,黎叔說了,你的體質(zhì)偏寒,本就不宜受孕,如多食寒涼之物,恐將來難有子嗣。”
楚玉聞言,舉在半空中的杯子,不自覺地抖了抖,恰好此時,楚瑜正在往杯中注入冰茶,冰茶頓時都灑在了桌面上。
“玉兒,小心!”若不是楚瑜眼疾手快地接住,楚玉手中滑落的杯子,只怕就要掉到桌面上摔破了。
“呃,對不起,楚瑜!”楚玉有些失神,聞言之後,看向楚瑜接在手中的杯子,有些愣愣地向楚瑜道歉。
楚瑜察覺到楚玉的神情明顯不對勁,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又好像非常地失落,整個人一下子像失去了生機似的。
他立刻寬慰楚玉說:“玉兒,你不要太過擔心。黎明說了,他已經(jīng)用了祖?zhèn)鞯拿胤剑瑺懩阏{(diào)養(yǎng)身體。此行去往蜀洲,我也帶著那藥方呢,到了蜀洲,我就命人爲你煎藥。相信假以時日,你的寒癥定能恢復正常。”
楚玉喃喃問道:“黎叔,他是誰?他的祖?zhèn)髅胤接杏脝幔俊?
楚玉沒想到,她活了兩世,居然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這一世,她又將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嗎?
這一刻的楚玉,突然覺得從心底深處泛起一股沁涼的冷意,這股冷意迅速上躥,直達四肢,直凍得她瑟瑟發(fā)抖,她險些因坐不穩(wěn)而倒下,直到一具溫熱地胸膛抵住了她。
“玉兒,玉兒?你怎麼了?”楚瑜急切地搖晃著楚玉,在她耳邊大聲地呼喊著。
可楚玉只是茫然地看著他,看著他嘴脣一張一合,她竟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她疑惑地問:“楚瑜,你說什麼?你大聲點,我聽不見。”
這下,楚瑜臉都嚇白了,他大聲地喝斥著福貴停車。
馬車正在飛速行駛,突然被強行勒住,慣性使然,楚玉無防之下,急急往後倒去,偏偏楚瑜慌了神,也沒有半點防備,這一下,頓時從坐位上滾落到車廂上,二人頓時滾作一團。
楚玉先著地,當她的身體接觸到冰涼的車廂底板時,她頓時睜大了眼睛,瞳孔圓睜著看著上方,眼珠子卻一動不動地。
這讓恰巧與她相覆的楚瑜,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玉兒,玉兒!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快點醒來,玉兒!玉兒,說話呀!”楚瑜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使勁地掐著楚玉的人中,可她半點反應(yīng)也無。
楚瑜呼喚著楚玉的嗓音都變了,整個人也開始跟著發(fā)抖起來。
他不明白楚玉爲什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他害怕楚玉會突然死去,他想要楚玉快點說話,可楚玉不但身體不會動,連呼吸都停掉了。
“玉兒,玉兒,你不要嚇我,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你快說話呀,呼吸,快呼吸呀!”楚瑜的嗓音既慌亂又無措,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喚醒楚玉。
“少爺,少爺!車廂底下有冰塊,二小姐,是不是怕冷?你快抱她起來呀!”福貴的話,瞬間點醒了楚瑜,他連忙將楚玉一把摟進懷裡,迅速起身坐到睡榻上,疊聲命令道:“快快快!福貴,快把冰塊都扔掉!”
“哎!”福貴領(lǐng)命,手腳麻利地將棉被裹著冰塊直接丟出車廂外,又尋來薄毯爲楚玉蓋上。
楚瑜暗運內(nèi)力,令自己的身體變得暖和,又將掌心對著楚玉心脈的位置,緩緩輸入內(nèi)力。
不知是楚瑜火熱的身體溫暖了楚玉,還是他輸入的內(nèi)力起了效果,總之,楚玉漸漸開始呼吸了。
“玉兒,玉兒,你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楚瑜躲開福貴遞來的絹帕,不顧額頭不斷滾落的汗水,視線緊緊地盯著楚玉的小臉。
楚玉的眼神依然十分茫然,泛白的脣畔輕啓,喃喃道:“孩子!”
“什麼?”楚瑜聞言一愣。
“我想要個孩子!”十分細弱的聲音,聽在楚瑜的耳中卻是非常清晰,他不由皺眉道:“玉兒,你放心,孩子將來總會有的!”
“不會了。。。。。。這一生我又要遺憾了。。。。。。不會有的,不會了。。。。。。”依然沒有焦點的眼神,絕美的嬌顏似霜打後的花朵,彷彿認命般地嘆息聲,帶著刻入骨髓的傷痛。
這一刻的楚玉,如此脆弱,如此絕望,彷彿突然之間失去了活下去的目的,楚瑜怎麼忍心見到如此模樣的她。
他緊緊地抓著楚玉的小手,沉聲道:“玉兒,你相信我,將來,你肯定會有好多好多孩子!”頓了頓,緩聲道:“她們個個長得都會像你那麼美麗,那麼聰慧,那麼惹人憐愛!”
“呵呵,怎麼會!我怎麼會有孩子!”楚玉緩緩合上眸子,兩顆晶瑩的淚珠,迅速在眼尾凝結(jié),轉(zhuǎn)眼滾入髮絲之中。
“玉兒,你聽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楚瑜十分急切地喚著。
“不要騙我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們,也都知道,你們,只是裝作不知而已!我就是個傻瓜!呵呵,傻瓜!”
你們?你們是誰?楚瑜不知。
他以爲,楚玉被剛纔的某件事或者某句話觸動到了,可能引發(fā)她的思緒混亂,讓她想起了從前的某些不愉快。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偏偏此刻黎叔不在身邊,他實在不敢冒然再問,也不敢冒然說話,害怕引得楚玉的情緒更加混亂。
此時,楚瑜真是心急如焚,非常後悔爲了避開那些尋找楚玉的人,才走的這條偏僻小道。不然的話,他們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蜀洲了,說不定那樣的話,楚玉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等到楚瑜命令福貴快馬加鞭地趕路後,再回頭望向楚玉時,楚玉已經(jīng)昏睡過去了。
楚瑜害怕楚玉的情況會惡化,喂她吃下速效救心丸,招來暗衛(wèi)囑他通知黎叔去蜀洲等他們,又催著福貴風馳電掣地趕往蜀洲。
楚玉昏迷之後,腦海裡又開始重現(xiàn)前世的一切。
先是易楓指著別人家的小孩,對她說他想要個孩子;接著,易楓的媽媽不停地問她,何時能爲易家生個孫子;轉(zhuǎn)眼又變成,知名婦科專家語氣憐憫地對她說,她此生都不會有孩子了;最後,她甚至看到蘭青與易楓甜蜜相攜著,而易楓的媽媽手中牽著一個十分可愛的小男孩。
那麼溫馨的畫面,那麼甜蜜的笑容,對於她來說,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原本屬於她的幸福,轉(zhuǎn)眼成空,徒留她駐立在風中,默默地觀望著他們的幸福。
突然,那個小男孩回頭衝著楚玉詭異一笑,小嘴張合間,楚玉彷彿聽到他用蘭青的聲音在說:“你,永遠不會有孩子!哈哈哈!”
楚玉只覺得她的天地都坍塌了,她手捂著腦袋,大聲地反駁道:“不,不,不會的!我有孩子,我會有孩子的!”
“玉兒,玉兒醒醒!醒醒!”楚瑜見楚玉陷入昏睡中,似乎睡得極不安穩(wěn),他不停地輕喚著她的名字,可她遲遲沒有醒來。
剛剛黎叔已經(jīng)爲楚玉扎過針了,按理說,她的身體並無實質(zhì)性的疾病,昏睡了那麼久,早該醒來了,可她到如今爲何還是沒有醒來呢。
他有些著急,不由將視線投向坐於一旁悠閒喝茶的黎叔。
黎叔顯然十分明白楚瑜的意思,只得無奈地放下茶杯,再次上前打開鍼灸包,抽出細長的銀針對著楚玉人中的部位刺下。
只見,楚玉微戚了下眉頭之後,眼珠子開始在眼皮底下慢慢轉(zhuǎn)動,片刻之後,果然見到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楚瑜見此,對著黎叔微微頜首以示感激,黎叔輕笑著搖了搖頭,利落地收拾好藥箱醫(yī)具,隨著福貴一起離開了房間。
初時,楚玉的眼神依然十分茫然,直到楚瑜的大手覆上,捉住了她的小手,她才慢慢將視線集中到他的身上。
對上楚瑜擔憂的眼神,楚玉勉強扯了扯嘴角,輕輕喊道:“哥哥!”
她不知道,她那樣牽強的笑容,落在楚瑜的眼裡,會是怎樣的光景。
楚瑜的心中,一片酸澀。
對於楚玉的從前,他只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一二,可這一二卻足以令他心痛不已。
他不明白,爲何楚玉一介待嫁閨中的妙齡女子,因何會對孩子有如此執(zhí)念,可他不敢問她,亦不忍心問她。
他知道那是她不想言說的傷痛,他根本不想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楚瑜強撐起笑容,狀若無事地笑言道:“玉兒,你個小懶蟲,這一覺都睡到蜀洲來了。若不是我臂力驚人,只怕此刻兩臂已然廢掉了。你快說說,你要如何感謝我。”
見楚玉掙扎著想要起身,他連忙扶起她靠坐在牀頭。
楚玉微垂下眼瞼,輕輕眨了眨眼,片刻之後,小臉上慢慢露出調(diào)皮的笑容,輕笑道:“誰讓你是我的哥哥,只是累你已算好的了,回頭再闖了禍,有你收拾的。”
“呵呵,玉兒,我倒是期待你會闖出怎樣的禍來。你放心,就算天塌下來了,我也能替你頂著。”即使是玩笑之言,楚瑜也說得十分認真,因爲他的心裡,本就是這般想的。
楚玉聽了,十分動容,她愣愣地看著楚瑜,心中突然冒出一個疑問,楚瑜爲何要對她這麼好?
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他所說的義兄妹的關(guān)係?
或者,她的身份不是孤女,很可能是他楚瑜的嫡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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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每日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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