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楚玉,是極其敏感的,可她又是那麼的聰慧。她甚至在說報答的時候,還加上了於她有利的條件:只要她做得到。
楚瑜就那麼愣愣地看著楚玉,直到看清她眼底慢慢浮上的一抹防備,他才猛地驚醒。
“玉兒,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我只要你,好好地活著,快快樂樂地活著。我……”楚瑜脫口而出的話,在楚玉越來越疑惑的眼神下,慢慢住口。
楚瑜側(cè)轉(zhuǎn)過頭,閉著眼睛,稍稍平復(fù)了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楚玉她還不知道他同她的關(guān)係。
他這麼急著去表達他的真心,恐怕不但起不了好的作用,反而會令她覺得自己對她有所圖,纔會如此。
他是個商人,商人向來唯利是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陌生女子如此示好?
呵呵,商人!
玉兒她,會喜歡一個市儈圓滑的商人麼?
可即使她不喜歡他,他還是要努力取得她的信任的。
他要怎麼做,才能令她全然地信任他,從而安心地待在他的身邊呢?
吳伯說過,楚玉之所以被賢王慕容宸收作徒弟,將她隱在山中,或許是爲(wèi)了保護她。
雖然,吳伯不知道具體的緣由,可是,當(dāng)年姑姑的死因確實是極其蹊蹺的。
若是,按吳伯的猜想,姑姑並沒有真的死去,而是假死遁跡,那她這麼多年來,從不與楚氏聯(lián)繫,甚至不與親生女兒相認,又是爲(wèi)何?
種種跡象表明,江湖中可能存在著,對姑姑及玉兒來說,極其危險的因素。
吳伯建議他,暫時不要與玉兒相認,待查清那些潛在的危險,並徹底根除了之後再說也不遲。
偏偏,玉兒的身世及知道最多線索的人——她的師父慕容宸,已經(jīng)從江湖中消失了半年多時間。
吳伯說是要去追查慕容宸的下落,於今晨待到楚玉病情稍稍企穩(wěn)之後,便離開了。
可楚瑜覺得,與其說吳伯是去追查慕容宸,不如說他是急切地想要找到姑姑楚菲月的下落吧。
姑姑她當(dāng)年身爲(wèi)天下第一美女,即使失蹤多年,仍然爲(wèi)人津津樂道,收穫了不少癡情男兒心,而吳伯便是這衆(zhòng)多人中的一員。
這麼多年來,吳伯一直暗地裡孜孜不倦地尋找著姑姑,甚至從未想過要娶妻生子。
吳伯的這份癡情,頗令楚瑜動容。
楚瑜陷進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一直靜靜地背對著楚玉。
他的沉默,倒令楚玉覺得現(xiàn)場的氣氛十分詭異。
雖然楚瑜救了她,可他突然表現(xiàn)出對她極爲(wèi)親密的感覺,令她十分不適。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另一個人好。
要麼爲(wèi)情,要麼爲(wèi)利。
若說爲(wèi)情,楚玉自己都會覺得好笑。
那就只有爲(wèi)利這一條了。
他定是想從她身上獲得更多的利益,纔會如此吧。
可他既然示好了,爲(wèi)何又半天不說話,看著像是十分不愉呢。
這一會兒高興,一會兒翻臉的,如此反覆無常,作爲(wèi)生意人,還是大家族的當(dāng)家人,他是如何將生意做到滿天下的?
楚玉倒忘了再去尷尬,反而一直緊盯著楚瑜的側(cè)顏,心中不斷猜測著。
楚玉的視線有如實質(zhì),落在楚瑜的臉上,他慢慢回神,在心中打定主意,暫時還是不告訴楚玉有關(guān)於她身世的事情,待吳伯查到了消息再說。
既然楚玉與妹妹香瑩合作,而他作爲(wèi)楚氏的少主,與她亦是合作伙伴的關(guān)係。
上次妹妹還在信中,不斷提及,讓他盡力籠絡(luò)楚玉,說楚玉不但才華橫溢,而且善良真誠,值得成爲(wèi)傾心相交的朋友。
當(dāng)時,楚瑜還覺得他的妹妹真是太過單純了,作爲(wèi)生意人,竟然還那麼相信世上會有單純真摯的友情。
沒想到,如今,就算他想對楚玉傾心以待,她也未必會相信他的真心了。
想了想,楚瑜打算以妹妹香瑩作爲(wèi)突破口,來慢慢打開楚玉的心防。
是以,他看著楚玉微笑著說:“玉兒,香瑩最近給我的每封書信中,都有提到你。她非常欣賞你,很高興此生能與你成爲(wèi)好友。她還說,你才華橫溢、心思奇巧,堪稱天下難尋的奇女子。”
楚香瑩是個直性子,與楚玉在一起時,也是有什麼說什麼,楚瑜所說的這番話,倒像是楚香瑩說的。
楚玉聽了,有些不好意思。
她哪是什麼奇女子啊,不過是比他們多了幾千年的文化積累而已。
可她不好對人細細解釋,只得厚著臉皮接受。
楚瑜見楚玉低垂著眼瞼,以爲(wèi)她害羞了,接著轉(zhuǎn)言道:“我本打算此次回來,就去拜訪你。誰知,你我甚是有緣,沒想到能在回京的半道上,提前遇見你。”
楚玉心說,這還真是天大的緣份。
可不是嘛,救命之恩,大於天啊。
她被楚氏的當(dāng)家人給救了,她得爲(wèi)他楚氏付出多少,才能償了這天大的恩情啊。
楚瑜不知楚玉心中所想,繼續(xù)說:“玉兒,你既是香瑩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纔沒有生分地稱呼你爲(wèi)楚姑娘。”
她是楚姑娘,他是楚公子,天天這麼楚來楚去的,也確實不好哈。
稱呼什麼的,楚玉無所謂了。
可他叫她玉兒,那她要怎麼稱呼他啊?
彷彿知道楚玉的心聲似的,楚瑜接著說:“玉兒,你若是不介意,以後不如同香瑩一般喊我哥哥吧。反正我們同姓,我又比你大,就當(dāng)你是我的族妹了。”
呃,哥哥?
楚瑜,你確定你有三十一歲嗎?若是沒有的話,你憑什麼當(dāng)我的哥哥?
楚玉心中吐槽不已。
楚瑜見楚玉只是睜著烏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他微笑著說:“玉兒,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了。以後,你楚玉,就是我的妹妹了。”
楚瑜特意加重了妹妹二字。
她,真的是他的妹妹,只是,她是他的表妹。
楚玉暗自朝天翻了個白眼,她什麼時候說過她想認他當(dāng)哥哥了?
這個長相與她的偶像幾乎一樣的楚瑜,身爲(wèi)一方大族的少主,不說話的時候,氣質(zhì)卓然、儒雅不凡,可一開口,雖然沒有商人市儈圓滑的感覺,也隱隱透著一股精明強勢。
他這麼著急地示好,是想拉籠她與他楚氏合作吧。
既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叫他哥哥。
反正,他都不嫌被她叫老了,她也樂得多裝裝嬾呢。
楚玉又忘了,她正處於如花的年紀(jì),不用裝,也是嫩的。
就在楚玉發(fā)愣的時候,楚瑜疊聲喊了她好幾遍,她都沒有反應(yīng),楚瑜不由提高了聲調(diào):“玉兒,玉兒!”
“呃!”
與救命恩人交談還能失神,這般不尊重他,實在是沒禮貌,楚玉有些微微抱歉地看著楚瑜。
楚瑜柔聲問:“玉兒,你餓了嗎?我讓人備了肉粥,現(xiàn)在就端過來?”
楚瑜不提還好,這一提,楚玉立刻就覺得腹中飢腸轆轆了。
也不知,她到底昏睡了多久,竟然覺得好像餓了好久好久似的。
楚瑜轉(zhuǎn)身打開房門,衝院子侍立的下人,吩咐了一聲,又回到牀前坐好。他隨手替楚玉整理了下蓋著的薄被,引來楚玉疑惑的視線。
楚玉微微有些不自在,好在,不到片刻,便有幾個丫環(huán)端著水盆、吃食,進來了。
楚瑜將楚玉慢慢扶起靠坐在牀頭,接過丫環(huán)遞來的帕子,打算替她擦拭淨(jìng)手。
楚玉更加覺得彆扭了。畢竟她同楚瑜不大相熟,且他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哪有讓救命恩人服侍她的道理。
可楚瑜細長的眼尾上挑著,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深邃地看著她,微抿著的蔳脣,在在顯示著他的堅持。
楚玉看了眼低頭立在牀邊的丫環(huán),只得順著楚瑜,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著潔白的帕子,一根一根慢慢地擦拭她的手指。
極品美男親身侍候,按理說,被侍候的人,應(yīng)該感到極大的榮幸纔對,可楚玉卻覺得猶如受刑一般。
楚玉不知,她昏睡的時間裡,除了爲(wèi)她更衣時,楚瑜不在房裡。爲(wèi)她喂藥喂水、淨(jìng)臉擦汗的事情,都是楚瑜親力親爲(wèi)的,這別院裡隨侍的丫環(huán),也都親眼見證了這一切。
等楚瑜端著粥碗,要親自喂楚玉吃飯的時候,楚玉終於急了。
她不同意,也堅決不妥協(xié)。
她只是生病了,又不是傷了手。
況且,她現(xiàn)在覺得身體好多了,自己吃飯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哪兒能需要他來喂啊。
楚瑜纔想到楚玉畢竟是名女子,她也不是他的妹妹香瑩。
以前香瑩每每生病了,總是非要他在旁邊陪著她,爲(wèi)她餵飯喂藥的,他早就習(xí)慣了,因此,纔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楚玉。
可楚玉畢竟不是楚香瑩,即便他說了要作她的哥哥,她的心裡也沒有完全接受他作爲(wèi)她哥哥的說法。
他還是太心急了些。
楚瑜心中微嘆了下,不再強求,靜靜地坐在一邊,微笑地看著,楚玉一點一點慢慢地吃完一碗肉粥。
楚玉心裡彆扭得要死,哪有男人盯著女人吃飯猛看的,而且這男人還一臉溫柔寵溺的笑容。
不明就裡的人,定會以爲(wèi),他楚瑜看上她了。
可楚玉知道,他的眼裡沒有半分愛戀的成分存在。
他爲(wèi)何一再出格地對自己示好呢?
僅僅出於商業(yè)目的嗎?
可他看著,不太像那種人啊。
算了,他願意看,就繼續(xù)看吧,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
只是,這麼盯著女子看,他也不怕被人誤會,真是的!
她可不想揹著個勾引皇商少主的名聲,再被一堆莫名其妙的女人暗中給記恨上了。
“玉兒,我再替你盛一碗粥吧,你幾天沒進食,定是餓極了。”楚瑜說著,起身接過楚玉手中的碗粥,作勢就要再盛一碗。
楚玉連忙制止了他。
雖然她很餓,也非常想再吃一碗軟軟糯糯的肉粥。
可是,再被人盯著吃一碗的話,她肯定會消化不良的,還是算了吧。
楚瑜想到楚玉大病一場,纔剛醒來,此時,確實也不太適宜進食太多,他端過托盤上的湯藥,遞到楚玉手上。
這場景多麼熟悉。
好像自打她來到這個異世,她就跟這又黑又難喝的中藥扛上了,隔不了多久,就會跟喝白水似的喝上幾天。
不等楚瑜開口勸慰,楚玉一仰脖子,直接將藥灌了下去,並且拒絕了他遞來的蜜棗。
這樣的楚玉,落在楚瑜眼裡,又令他的心裡起了幾分酸澀之感。
妹妹香瑩每次喝藥,都要他哄上許久,喝完之後,她必定會狂吃好多蜜棗,還會不停地抱怨藥汁有多麼多麼難喝。
可他觀楚玉,彷彿當(dāng)那苦藥是普通的茶水似的,沒有半點難喝的樣子。
待楚玉喝完藥之後,楚瑜連忙打發(fā)下人收走碗筷,沏上一壺好茶。
他靜靜地坐在一邊,慢慢地喝茶,陪著她輕聲聊天。
楚玉有些百無聊賴地半靠在牀頭,可能是因爲(wèi)昏睡了幾天,此時的她,倒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可是此刻,她真的沒有太多想要聊天的慾望。
她自覺跟楚瑜不太相熟,偏偏人家總是表現(xiàn)出一幅非常熱絡(luò)的樣子,害她總以爲(wèi)人家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麼,都不太願意與他過多地交談了。
人總是這樣,當(dāng)你對某件事情或者某個人感興趣的時候,你會懷著極大的熱情,上趕著去了解它、迎合他。
可一旦你感興趣的人,反而反過來對你表現(xiàn)出更加高漲的熱情時,你恐怕就會退縮了。
此時的楚玉,便是這般。
當(dāng)偶像退下了光環(huán),真實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沒有了偶像的光環(huán),她也失去了追星的興致。
況且,楚瑜還不是她真正的偶像,而她也並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所以,即便楚瑜的長相再俊逸不凡,她都沒有太多的興致。
楚瑜一直都在默默地注視著楚玉,他發(fā)現(xiàn)楚玉對他沒有了初見時的癡迷,反而與他交談了幾句後,漸漸有些客氣和疏離了。
這並不是楚瑜想要的。
他又提起不同的話題,試圖引起楚玉的注意力。
可楚玉在隨意地接了幾句之後,還是沒有深入交談的打算,這令楚瑜微微有些挫敗之感。
楚瑜向來非常有女人緣。京都那些名門閨秀,即使再矜持守禮,在碰到他時,也都拋下了女兒家的含蓄,大膽地向他示愛。
楚玉是他打算一生愛護的妹妹,他就不信,他能舌戰(zhàn)羣商、交友天下,還吸引不了她。
“玉兒,我聽趙伯說,你對玉飾頗有研究,堪稱行業(yè)裡的翹楚,連他作爲(wèi)楚氏的頂級匠師,在你面前都甘拜下風(fēng)呢。”楚瑜輕啜了一口茶水,看著楚玉,微笑著說。
這個話題,楚玉一點兒都不想接,她怕一會兒楚瑜會問她,從哪裡學(xué)來的首飾製作工藝,那樣的話,她要怎麼答啊。
“呃,趙伯真是過獎了。我當(dāng)時胡說一通,沒想到趙伯居然會給我那麼高的評價。早知道,我就不亂說了。趙伯的手藝?yán)u是真正的奇巧無比呢。他製作的那條金鑲玉梅花吊墜項鍊,這個世上怕是再難尋到能夠製作的匠師了。”楚玉連忙將話題引開。
“噢,玉兒,怎麼知道世上沒有人能製作得出那種項鍊呢?”楚瑜含笑看著楚玉問。
“呃,我,我猜的。我平時喜歡首飾,經(jīng)常逛首飾店,從來都沒見過那麼漂亮的款式。”楚玉隨便找了個理由。
若只是光看款式,就能知道首飾的製作工藝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首飾店了,他們楚氏銀樓也不會日日生意興旺了。
是以,楚玉的說法,楚瑜半點不信。
可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沒有細究緣由,轉(zhuǎn)而說道:“玉兒,你說你喜歡首飾,我聽說你上次在銀樓採買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怎麼沒見你帶在身上啊?”
“我出來的匆忙,所以沒帶。”楚玉說完,垂下了眼瞼。
話說到此,雙方再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的必要了。
楚玉爲(wèi)何會匆忙出來,她不想說,他亦不能問。
他們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哪些事情能說,哪些事情哪怕是雙方都知道的事實,可那僅止於雙方心中明瞭,根本不能在言語中提及。
用楚玉的話說,那叫個人隱私。
楚瑜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已是申時末了。
他站起來,理了理袍服,微笑著說:“玉兒,晚餐想吃些什麼,哥哥我去讓廚房給你做。”
“呃,我不太挑食,吃什麼都沒關(guān)係。”楚玉也望了眼窗外,接口道。
“呵呵,玉兒真是好養(yǎng),不若香瑩獨獨愛吃甜食。平時,只要與她一起吃飯,我都沒法吃飽。”
楚玉想起了上次與楚香瑩一起吃午飯的經(jīng)歷,她真是受不了楚香瑩每個菜都要求放糖的吃法,此時,聽到楚瑜的抱怨,她也直言道:“跟她一起吃飯,我也吃不飽。”
“哈哈哈!”
“呵呵呵!”
二人相視一眼,俱都大笑出聲。
這一笑,似乎拉近了一些彼此之間的距離。
楚瑜心中極爲(wèi)高興,接著說:“那,爲(wèi)了讓玉兒晚餐能吃飽,玉兒你還是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口味吧。”
楚玉笑著說:“既然,楚瑜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直說了。我喜歡吃辣的,晚餐可以多多來些辣菜麼?”
楚玉的潛意識裡,一直認爲(wèi)自己比楚瑜大,是以,當(dāng)氣氛變得融洽之後,她也沒那麼拘束,語氣也隨意起來。
可楚瑜聽到她竟然直呼他的名字,不由微愕。
他失笑搖頭,強調(diào)道:“玉兒,我是你哥哥。你就算不喊我哥哥,也不能喊我名字呀。”
見到楚玉微張著小嘴,臉上略帶尷尬之色時,他故意輕鬆地說:“嗯,我看哪,我還是得多跟你相處相處,讓玉兒你早日習(xí)慣有我這麼個哥哥纔是。”
楚玉無語,她沒想到,楚瑜竟然會這麼執(zhí)著於那個哥哥的稱呼,這令她想起了黎挽香。
曾經(jīng),黎挽香也是如此執(zhí)著地讓自己叫她姐姐的。
“玉兒,玉兒?”
楚瑜不知楚玉爲(wèi)何又走神了,只得伸出右手在她眼前輕晃,無奈地說:“玉兒,我在跟你說話,你都能再三走神。看樣子,我這個哥哥,在你心目中,真是無足輕重啊。”
頓了頓,他又笑著問:“玉兒,你剛纔在想什麼呢?”
一再失禮,楚玉也非常不好意思,她有些歉意地回答道:“那個,我在想我的姐姐。”
“姐姐?你是說香瑩嗎?”楚瑜心中把楚玉當(dāng)成了妹妹,直覺地認爲(wèi)她的姐姐就是楚香瑩。況且,香瑩說過她與楚玉早就姐妹相稱了。
“呃,不是。”楚玉連忙搖頭否認。
“那,是你的師姐,那個武林第一美人,丁敏君?”既然不是香瑩,那就只可能是她的師姐了。
“也不是。”誰知,楚玉竟然再度否認了。
“難道,你有自己的嫡親姐姐?”這個猜想,令楚瑜十分激動,語氣不由拔高了幾分。
楚玉微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楚瑜。
她不明白,爲(wèi)什麼楚瑜會對她的姐姐這麼好奇。
楚瑜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過於強烈時,暗自平息了下心中不斷翻涌的情緒,才接著說:“我,嗯,只是有些好奇玉兒口中的姐姐。我聽香瑩說過,玉兒你沒有姐妹兄弟,現(xiàn)下聽你提起你的姐姐,有些奇怪罷了。”
他見楚玉只是睜著烏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卻並不說話,他察覺到自己可能令楚玉產(chǎn)生警覺的心理了。
是以,楚瑜頓了頓,又誠摯地說:“對不起,玉兒,我不該這麼冒昧地問起你的家世。你若是不願意回答,就當(dāng)我沒有問過。”
楚玉點點頭,示意明瞭楚瑜的問題,不過,這點小事,真不值得他特意道歉的。
既然人家如此誠意地示好,她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況且,她的家世那麼簡單,孤兒而已,沒什麼不可對人言的。
楚玉笑著說:“楚,嗯,哥哥,你真是太客氣了。這等小事,不必道歉的。我是孤兒,確實沒有兄弟姐妹。我說的姐姐,是一個極相好的姐妹,她叫黎挽香。”
提到黎挽香,楚玉不由有些思念她,不知她同她的師兄現(xiàn)在在哪裡,她們是否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她答應(yīng)過黎挽香會去黎族看望她,也不知何時能成行。
楚玉能體會得出來,黎挽香是真心把她當(dāng)作親妹妹一般看待的。
或許,楚瑜對她也是如此。
她是不是太過敏感了,纔會一再地覺得楚瑜對她抱有其他的目的呢?
楚玉的視線轉(zhuǎn)向眼前長身玉立的楚瑜,他眼中的情感那麼真摯。
如果,這樣的表情也能僞裝得這麼真實,那他都可以去現(xiàn)代當(dāng)影帝了吧。
聽到楚玉說她是孤兒時,楚瑜的心中十分難過。
他很想大聲地告訴她,她不是孤兒,她有父有母。雖然,他不知道她父親是誰,可他知道,他和香瑩是她的哥哥姐姐,是她的家人!
楚瑜不知道楚玉的實際年齡,直覺地在心中把她當(dāng)成最小的妹妹看待。
他越看楚玉,越覺得她十分瘦弱,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比起初見時,尖細了不少,襯得烏黑的眼睛,看著顯得更大更亮,臉色也不若那時的紅潤,說不上慘白,可也缺少自然的血色。
就這麼看著她,他眼中的疼惜愈發(fā)深刻。
想起楚玉遭遇的這一場飛來的橫禍,楚瑜非常氣憤。
他早已派人去仲王府打探消息,如果確定楚玉身上所發(fā)生的一切,的確與慕容皓有關(guān),他定會爲(wèi)她嚮慕容皓討回公道的,絕對不會任由他的家人被人如此欺辱、如此糟蹋。
眼下,最重要的是,吩咐廚房多爲(wèi)楚玉熬些進補的湯水,他定要將她的身體,將養(yǎng)得圓圓潤潤的才行。
好吧,又多了一個想要將楚玉養(yǎng)肥的男子。
不知道楚玉如果知道了楚瑜的心中所想,會有什麼樣的反應(yīng)。
------題外話------
表哥表妹,表哥表妹…
呼,楚瑜,你給自己找麻煩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