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此人便是東虢國的當(dāng)朝太子——慕容皎。
這宴月樓的主人,當(dāng)然也是他慕容皎了。
不過,他從不見客,今天化名容沐去見楚玉,是因爲(wèi)他想要接近她,纔會隱去自己的真容。
還好,楚玉沒有令他失望,確實在廚藝一道見解獨到。她提出的許多想法說法,他簡直聞所未聞。
慕容皎坐在書桌前,翻看了一下,當(dāng)時屬下記錄的有關(guān)菜品的改進方法,他覺得這些大廚根本沒有領(lǐng)會到楚玉所述的真正含義,令他總有種霧裡看花之感??磥?,想要吃到楚玉所說的那些美食,也只有楚玉本人才做得出來。
慕容皎啪地把這些筆記扔到地板上,面色陰沉地盯著地上一溜兒跪著的幾人,渾身明顯散發(fā)著寒氣,一字一字地說:“這就是你們記錄的改進方法?本殿怎麼記得,當(dāng)時玉姑娘並不是這麼解釋的呢?是本殿的耳朵有問題,還是你們的腦子有問題?嗯?一羣廢物!三日之內(nèi),你們?nèi)羰菦]有做出令本殿滿意的口感,看本殿如何懲罰你們!滾!都滾!”
宴月樓往日裡赫赫有名的幾位頂尖大廚,此時個個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多出,聽得太子的命令,趕緊連聲應(yīng)是,其中一人低頭抓起那本筆記,躬著腰同其他幾人一起魚貫而出。
劉管事本名劉文德,是慕容皎的得力屬下,慕容皎讓他全盤管理宴月樓。
宴月樓是慕容皎滿足自己口腹之慾纔開的酒樓,爲(wèi)的是網(wǎng)羅天下廚藝高超之人,做出令他滿意的絕頂美食。偶爾,他也會來宴月樓親自嘗試一下自己發(fā)明的菜式,同這裡的大廚切磋比較一番。只是,這種情形定是其他任何人都見不到的。
堂堂一國太子,親自下廚做菜,這事別說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光是想的話,人們都想象不到的。
誰也不知,東虢國的太子慕容皎,對美食有種瘋狂的追求。他的心中除了遠(yuǎn)嫁千里之外的那個她之外,所有的精力都恨不得用來研究美食了。
在朝臣看來,大殿之上的他,沉穩(wěn)內(nèi)斂,總是在沉思之中,如果他們要是知道了作爲(wèi)太子的他所沉思的內(nèi)容,竟是各式美食,會不會吐血三升,大呼此乃東虢國的不幸,從而聯(lián)名請求聖上撤掉他的太子職位呢。
其實,慕容皎兄弟幾人之中,他是最聰明的一位。
只是,他的志向不在朝堂。作爲(wèi)當(dāng)朝皇長子,又被封爲(wèi)一國太子,爲(wèi)了後宮之中的母后,他也只能摒棄自己的喜好,勉強擔(dān)起太子的職責(zé)。
不過,他即使擔(dān)起了太子的職責(zé),也是聖上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從不主動請事。因此,他這個太子,在外人看來,是有些太過中庸了,絲毫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以致於二皇子慕容皓歸來沒多久,風(fēng)頭便隱隱有蓋過他的趨勢。
這次皇祖母六十大壽,各位皇子早就開始挖空心思四處尋找壽誕之禮,唯有他到目前爲(wèi)止還什麼都沒有做。
想到此,慕容皎問向旁邊立著的劉文德:“你送玉姑娘去仲王府的時候,可知慕容皓有沒有回府?”
“屬下聽玉姑娘身邊的丫環(huán)提及仲王爺尚未回府?!?
“嗯。那玉姑娘所住何處?”
“梅園?!?
“身邊有幾人伺候?”
“明處只有今日所見的兩名隨從並一名丫環(huán),暗處尚有兩位暗衛(wèi)。只是,他們並沒有在宴月樓裡,而是守在宴月樓外面,直到玉姑娘出去,他們纔跟上?!?
“哦?他們估計是知道本殿身邊隱有高手,不便離得太近,那二人身手如何?”
“他們的氣息,明顯比跟隨在玉姑娘身邊的兩位,要強上許多,有點像是傳說中的仲王隱衛(wèi)排名靠前的幾位。”
“聽屬下說,玉姑娘叫她的隨從叫小五小六,應(yīng)是影五影六了,加上暗處的排名靠前的二人,慕容皓這是把他最好的影衛(wèi)都給了玉姑娘。由此可見,這玉姑娘在他的心裡十分重要。只是,既然這玉姑娘這麼重要,這些影衛(wèi)也不差,今日怎麼就讓玉姑娘受傷了呢,還傷得如此嚴(yán)重?”慕容皎有些奇怪。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玉姑娘從楚氏店鋪,購得一枚上等的羊脂玉佩,墜於腰間,不巧碰上了江湖人稱百手的神偷柳飛,且被他盯上。那玉姑娘一身公子打扮,被那柳飛近身之時,可能有所反抗,那柳飛武功亦是不弱,兩下交手之時,柳飛失手傷了玉姑娘。當(dāng)時人流衆(zhòng)多,那些暗衛(wèi)也沒能及時護得她。”劉文德連忙將自己查來的信息,一一報給主子。
慕容皎聽到事情的真相之後,沉聲問道:“那柳飛現(xiàn)在何處?”
“據(jù)屬下所知,柳飛被一名武功高強的白衣男子制服後,給送到官府了。玉姑娘的玉佩,也被那白衣男子追回來還給她了,那男子還向玉姑娘贈送了治傷的靈藥。屬下派人出去打探了一番,傳回的信息顯示,這名白衣男子,極可能是當(dāng)今武林盟主薛振雄的兒子——薛澤昊?!眲⑽牡抡婵芍^是慕容皎的得力手下,主子尚未吩咐,便已經(jīng)將那名男子的身份給查了個透徹。
“武林盟主的兒子?薛澤昊?他怎麼會來京城?”
“屬下不知。不過,聽說前段時間,這個薛澤昊一直在追查,居住在炎神山脈靈秀峰的靈門被人滅門的事情。早前江湖傳聞,那靈門被人滅門之事,是冷月門門主冷睿親自去執(zhí)行的任務(wù)。這個冷月門,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門中組織嚴(yán)密,紀(jì)律十分嚴(yán)明,只要是他們想要追殺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定會被他們找出來殺死。而那冷睿,則是半年多前新晉的門主。聽說,此人武功十分高強,且爲(wèi)人狠辣,殺人必一刀致命,從不失手。他所使用的武器,亦是十分獨特。不過,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他的武器,但凡見過之人都已死於他的刀下。被他的武器殺死的人,所帶的致命傷口也十分奇特,並非瞬間致命,而是讓人受到重創(chuàng)後血液流乾而死,且毫無施救之法?!?
“難道,那冷睿竟是來了京都?”
“屬下沒有接到相關(guān)線報,尚不知薛澤昊是否真是追著冷睿而來。”
“即刻傳令下去,命京都各處守衛(wèi)加強戒備,父王、母后和太后的身邊,也多加派人手加以保護,宮中各處增加守衛(wèi)日夜巡邏,遇到可疑之人,立刻拿下,凡不從者,當(dāng)場射殺?!蹦饺蒺犝f武林盟主的兒子和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都來了京都,連忙下令佈防。
三月後,便是太后的六十大壽,其他各國的使臣和各地的官員都即將要前來向太后賀壽,京都此時不能出現(xiàn)任何異狀。
想了想,慕容皎又對劉文德吩咐道:“你再派些人手,守在仲王府的門外,若是玉姑娘出了仲王府,便跟上保護,今日這樣的事情,不得再發(fā)生?!?
“是!屬下這就下去安排。對了,殿下,那柳飛要如何處置?”
“你不必操心,柳飛自會有人處置他的。對了,昨晚得到的那東西,現(xiàn)在何處?”
“在城西的莊園。屬下聽說,那是一塊上好的人型翡翠,體型巨大,如若請名師巧匠加以雕琢,必能震驚世人,極易奪得聖上和太后的歡心。殿下,您可有何打算?”
“先不必移動,待過些時日,本殿自有安排?!?
“殿下可要延請四方善雕琢的名師?”
“如若本殿果真如此做法,豈不是在告訴慕容皓,他的壽禮在我手上?”
“屬下愚鈍!請殿下勿怪!”
“待到臨近太后壽誕之時,本殿再把那翡翠送與三皇弟慕容皚吧,想必他定會非常高興,並將以此作爲(wèi)壽禮,獻給皇祖母的。”
“殿下不怕仲王爺會猜到,此事乃是殿下所爲(wèi),以此引起他二人相鬥?”
“就算他猜到了,沒有證據(jù),如何能證明是本殿所爲(wèi)?本殿不過是在報答他,前些日子不停招惹我的美意!如若,他再敢不知悔改,非要纏著我不放的話,那美人計,我便不客氣地收下了。不過,美人計的主角,就由那武林第一美人,換成他所在乎的這位玉兒姑娘好了?!蹦饺蒺ù藭r,雖然一身青色的普通袍服,可是渾身迸發(fā)的強烈氣息,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
劉文德絲毫不懷疑,如果仲王爺再來挑釁自家的主子,殿下真會如他所言,強行得到那位玉姑娘。
只是,此“得到”,必是以轟轟烈烈天下皆知的方式,令仲王爺半點無從反抗。
自家主子的能力,劉文德可是絲毫不敢懷疑,這也是他,願意爲(wèi)他家殿下肝腦塗地的原因。這天下,若真需要一位霸主,定非他家殿下莫屬。
只是,他家殿下志不在天下,纔有這天下如今安寧和平的一切。他家殿下閒來喜歡美食,不過,真要有人惹怒了他,他也定會瘋狂報復(fù),而且報復(fù)的方式,非常獨特,那便是奪取惹怒他的人一切在乎的東西,令他生不如死。
此時,劉文德甚至在祈禱,仲王爺不要再做過份的事情了,他很不希望,那位擁有美貌與智慧的玉姑娘,被捲入他們皇家兄弟的戰(zhàn)爭之中,從而使她那出神入化的高超廚藝,再也無法傳世。萬一真有一日,玉姑娘真的嫁入了太子府的話,殿下定不會再讓她出來拋頭露面的。
楚玉回了梅園,便讓玲瓏打了熱水來,匆匆地洗了個澡便躺著休息了,晚飯也是在玲瓏的勉強下,才喝了些白粥。
玲瓏有些擔(dān)心楚玉的身體,可是楚玉非不讓她去請什麼大夫,她覺得大夫請來了也診不出來什麼,到時候驚動了慕容皓,她可能會被限制自由不說,她身邊的隨從也會挨罰的。
楚玉不知,即使她不說,因她受傷之事,隨身伺候她的人也會自請責(zé)罰的。
慕容皓直到很晚纔回來,知道楚玉受傷了,果然大發(fā)雷霆,下令跟著楚玉的四個影衛(wèi)每人八十大板,玲瓏因是女子,所以她的懲罰是五十藤條。
周成沉默片刻,也站出來自請懲罰,說是因他沒有攔住楚玉出府,才令她遭遇意外事件,如果這些影衛(wèi)都挨罰了,楚玉身邊再有危險,就不能再好好保護她了。
慕容皓最終作出了讓步,周成領(lǐng)著衆(zhòng)人每人捱了四十大板,玲瓏也捱了二十藤條,嚴(yán)令楚玉近期不許離開王府。
一衆(zhòng)人等都離開了書房,慕容皓才轉(zhuǎn)身對著張海下令:“去京都官府的大牢,把那柳飛的四肢給本王卸下來,他的舌頭也給我剁了喂狗,還有,眼睛也給我剜了。既然這麼不長眼,留著也是廢物,哼!”
這麼對付一個名聲在外的江湖之人,令他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若能讓那神偷百手柳飛選擇,怕是願意被人一刀砍死,也不願如此煎熬地活著吧。若是上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同楚玉一般,一眼相中那枚上等的羊脂玉佩!
玲瓏等人領(lǐng)了刑罰,也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告訴楚玉。如果楚玉知道了,以她們這兩天來對楚玉的瞭解,楚玉定會去找王爺理論的,到時候把王爺惹生氣了,她們再次挨罰事小,只怕楚玉以後再難出府了,而且楚玉同王爺?shù)年P(guān)係也會大受影響的。
幸而楚玉也知愛惜自己,因著傷在腹部,雖然塗抹了藥膏之後,痛感消失很快,淤青也消散了不少,楚玉還是在牀上躺了兩天。
這兩天,她讓玲瓏儘量準(zhǔn)備些清淡的飲食。除了一日三餐,楚玉也沒讓玲瓏在跟前伺候著。玲瓏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這樣也好,自己幾人挨罰受傷了,也能養(yǎng)上一養(yǎng)。
慕容皓因著壽禮被劫,每日裡早出晚歸地到處查探,恨不得把京都都給翻了個遍,始終沒有半點蛛絲馬跡。
他重點懷疑的幾名對象,每日裡也都是該上朝的上朝,該玩樂的玩樂,派出去監(jiān)視的探子,也沒有傳回任何有用的訊息來。
虢城有些敏銳些的勢力,也都看出來了這位當(dāng)朝二皇子仲王爺,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卻不知仲王爺掘地三尺也想找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何物。
同樣蹊蹺的是,京都名氣最大的酒樓——宴月樓也在找東西。
不過,這宴月樓找的雖不是什麼名貴之物,可也是非常稀罕的物品。什麼能吃進肚子裡的又麻又辣的植物顆粒啊,什麼又酸又甜的紅色小果啊,還有高價收購都收購不到的各種食用的香辛料啊。
這幾天,劉文德是收購了一堆的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物品,天天盼著楚玉能再來宴月樓,幫他看看他這收購的一堆東西,到底是不是她那天所說的。
只是,他天天拿著拜貼上門,仲王府的守衛(wèi)卻永遠(yuǎn)只有一句話:玉姑娘身體有恙,王爺吩咐,任何人等不得拜見。
劉文德真是萬分佩服自己的主子,真是神機妙算啊,主子說玉姑娘沒有三五天是出不來的,果真如此。
主子他這幾日來宴月樓,也只在後院的小廚房裡待著,除了試試那些大廚戰(zhàn)戰(zhàn)兢兢端上來的菜餚,便在研究玉姑娘臨走時所說的麻辣火鍋,他收集的那些麻辣鮮香的物品,也讓主子給試了個遍。
剛開始主子試出來的所謂鍋底,簡直是慘不忍睹。
偏偏主子惡趣味的,讓那幫大廚每人都喝了好幾碗湯底,且美其名曰讓他們找感覺。
真是五味雜陳,麻辣鹹酸苦都有,就是沒有鮮的感覺。
劉文德回憶起那種感覺,瞬間打了個冷戰(zhàn),覺得自己的舌頭又要失去知覺了。他在心裡拼命祈禱著:玉姑娘,你快點出來吧,快點來解救我們這些日日被主子拿來試菜的苦命之人吧。
楚玉可沒有聽到劉文德的祈禱,她躺了兩日之後,覺得自己身體恢復(fù)了正常,便又心思活絡(luò)了起來。
第三天一大早,楚玉讓玲瓏幫她找來一些柳條,她在廚房裡把它燒成炭條,又讓小五去府裡砍些細(xì)竹條過來,再把炭條用細(xì)線密密地纏住夾在細(xì)竹條裡面,做成簡易的炭筆。
做好之後,楚玉接過玲瓏準(zhǔn)備好的宣紙,鋪在桌子上隨便用炭筆在宣紙上描了幾下,只見幾條細(xì)細(xì)的線條落在紙上,片刻之後,玲瓏的機靈小模樣便躍然紙上了。
玲瓏驚奇地瞪大眼睛,指著宣紙上的小人兒,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這是我嗎?姑娘,你太神了!你怎麼把我畫得那麼可愛??!”
“噗嗤!”楚玉樂了,這丫頭是在誇自己畫得好嗎?
她怎麼覺得,小丫頭重點想要表達(dá)的是:誇她自己可愛呢?
小六在一邊看著,見楚玉粗粗幾筆便把玲瓏的活潑俏皮勁兒都給畫出來了,這玲瓏一副神氣活現(xiàn)的模樣,看著太刺眼了,便酸酸地說:“姑娘,你的畫功,怕是無人能及啊!小六也從未見過,有人採用這種畫法,姑娘如此畫法,定是這世上第一人了!”
小六說完,見只有玲瓏不停地隨聲附和自己,姑娘卻一副寵辱不驚的表情,便又嘻笑著道:“只是,姑娘,你怎麼畫個毛毛糙糙的小丫頭???姑娘你看,這院子裡的月季開得多好看?。〔蝗艄媚锂嬌弦桓?,送給王爺。以姑娘的畫功,王爺看過了一定會讚不絕口的!”
楚玉聞言,擡頭看了下窗外開得正豔的月季,心裡直搖頭。
這慕容皓,估計是聽她身邊的這些間諜人員報告,知道了她喜歡月季,便讓人移植栽種了這滿院的各色月季來。
雖然,月季比起別的花兒要好打理得多,可是,楚玉並不是有耐性的人,更不懂伺候這些花花草草的,這幾日,也都是玲瓏跟著王府的花匠在打理伺弄。她這據(jù)說是最喜歡月季的人,每日也只是在花叢間轉(zhuǎn)悠,從未爲(wèi)這些花兒盡過一分力、滴過一次水。
如今,小六雖然面兒上是在酸玲瓏,其實是想讓她向這王府的主子,表達(dá)一番心意,替她自己要一個討好這位主子的說法吧。
這位種馬師兄,想要討好他的美人兒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了,她纔不會沒事找事呢,免得到時候,因此惹惱了那位四師姐,可就不好玩了。對了,也不知道這四師姐,天天跟著那二師兄早出晚歸的圖個什麼。
算了,不該她操心的事情,不用瞎操心,還是好好操心自己昨晚想到的那些點子,如何實施吧。
小六不時偷偷瞄向楚玉,見楚玉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撇嘴的,也不說話。她到底同不同意爲(wèi)王爺畫幅畫兒???
“小六,你老是盯著姑娘看什麼看???”玲瓏興奮地看著楚玉畫出了她的全身像,那栩栩如生的樣子,怕是自稱大師的當(dāng)世文豪,都畫不出來這麼逼真的感覺。她正想要向小六炫耀一下,才發(fā)現(xiàn)小六一直在盯著楚玉看,便大聲斥責(zé)起他來。
“哪?哪有???我,我明明是,想要問問題的。對了,姑娘,你師從何人???這麼精湛的畫功,怕是要練好幾年,纔有如此成就吧?那樣的話,你幾歲開始練畫畫的啊?”小六被玲瓏喝問,便嚇得結(jié)巴起來,說著說著,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個臺階,趕緊提問。
玲瓏見楚玉不欲回答,暗罵小六真笨。這等私事,玉姑娘不主動說起,豈是他們這些下人能夠主動打聽的?
她伸手使勁地拍了一下小六的腦袋,大聲地說:“姑娘這麼聰明,自己發(fā)明的獨特畫法不行啊?你看你,笨死了,連字都認(rèn)不全,還學(xué)人家在這裡欣賞姑娘的畫。真是,不知道該讓人罵你什麼纔好!”
“姑娘,你看,玲瓏她欺負(fù)人!這麼打我的頭,我會被打傻的!”
“你不用打,也傻。自己傻,還賴我!姑娘,你別理他。哇!姑娘,你畫好了!太美了!姑娘,你太太太厲害了!”
“是啊,姑娘,你的畫像是真人一樣,不,比真人要好看多了!”小六也附和著。
楚玉見玲瓏一副歡喜得無法自抑的模樣,也不知她嘴裡的“美”說的是畫中人,還是自己的畫功。她好久沒畫,有些生疏了,沒想到,這樣的畫兒,還能被他們誇成這樣。
楚玉見玲瓏生氣的要去捶打小六,便笑著搖了搖頭,故意板著臉,說道:“一個小姑娘家,整日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再要如此,這畫我就送別人了哈?!?
玲瓏聽此,趕緊放開小六,一把扯起楚玉的手,左右搖晃,嘴裡趕緊求饒著:“姑娘,不要啊!我以後一定改正。姑娘,你就送我吧。你看,我長得這麼醜,平日都不敢出去見人了,幸虧你把我畫得這麼美。這畫也只能給我自己觀賞,若是給別人看到,怕是別人會說我醜人多作怪,學(xué)什麼千金小姐之類的,畫那麼美的自畫像呢?!?
楚玉聽著這小丫頭在那舌爛蓮花,卻絲毫不爲(wèi)其所動。
玲瓏乾脆把楚玉的手臂往懷裡一摟,撒嬌道:“好嘛,好嘛,姑娘,好不好嘛?”
玲瓏宛如鄰家小妹一般的嬌俏模樣,讓楚玉瞬間心軟了,耳邊彷彿聽到另一個撒嬌的聲音:“姐姐,姐姐,好嘛,好嘛,答應(yīng)我啦!”
那是單煜的聲音,以前單煜每次想要求得什麼的時候,便是這副樣子央求她的。
“你拿走吧。這本就是要送給你的,希望你會喜歡!”楚玉拿起畫吹了下炭沫之後,便雙手送給了玲瓏。
“姑娘,你說真的???”玲瓏有些不敢相信地說。
“嗯,當(dāng)然說真的?!背駥χ隙ǖ恼UQ?。
“姑娘,你太好了!我太喜歡你了!”玲瓏一把接過畫像,跳了起來。
“你喜歡就好?!背衩嗣岘嚨念^,真心說道。
“喜歡!喜歡!太喜歡了!從來沒有人給我畫過像,而且還是畫得這麼美的樣子!謝謝你,姑娘!”玲瓏說到最後,都有些哽咽了。
“傻丫頭,哭什麼呢?喜歡就該笑?。 ?
“嗯!姑娘,我就是太喜歡了!”
“哼,喜歡還哭得這麼醜?姑娘,你不能這麼偏心的,我和小五哥也想向姑娘求一副畫。”小六怕自己單獨說,姑娘不答應(yīng),便拖著一直不吭聲的小五一起說。
玲瓏聞言伸手抹了把眼淚,微仰小臉,瞪著小六:“你想得美,姑娘的畫,豈是你想求就能求得到的!”
“玲瓏,你!”小六氣急了,也瞪著玲瓏。
“好了,好了。我答應(yīng)。只是,我不會給你們畫人物像的,就給你們畫月季吧。剛纔不是說讓我畫月季的嗎?我現(xiàn)在答應(yīng)了,一會兒畫了送你們?!背褚妰蓚€十幾歲的人,如同小孩子吵架一般,臉紅脖子粗的樣子,便也應(yīng)允了小六的請求。
“姑娘,我剛纔是說……”小六聽此,趕緊開口,只是,他的話語尚未出口,便被楚玉打斷了,楚玉更是涼涼地接道:“你剛纔是說不用幫你畫了,是嗎?”
小六聽此,連忙閉嘴,急切地攤開宣紙放在楚玉面前,雙手作出請的手勢來。
楚玉見了,沒有言語,擡頭看了會窗外,便提起手中的炭筆,畫起月季圖來。
小六心裡有些鬱悶,其實他剛纔沒有出口的話語是:自己之前明明是說,請姑娘畫了月季,送給自家王爺?shù)?,並沒有讓她畫了送自己和小五啊。
若是,此事被王爺知道了,不知他和小五會不會又要被王爺責(zé)罰???
王爺命他和小五向他彙報玉姑娘每日的生活細(xì)節(jié),今日這事,該不該向王爺彙報呢?
若是彙報了,定會挨罰,若是不報,王爺以後若是知道了,定會罰得更重啊。
哎呀,早知道,他就不向姑娘索要她畫的畫兒了。
欸!有了,姑娘一會兒真要送給他和小五月季圖的話,他跟小五商量一下,轉(zhuǎn)送一幅給王爺,他們再私留一幅好了。
不一會兒,楚玉便畫好了,只是,她只畫了一幅畫兒,便停了筆。
小六一看,有些著急道:“姑娘,你只畫了一幅呀?!?
楚玉有些莫名地說:“我知道啊。”
小六又說:“姑娘,你剛纔說送我和小五的?!?
楚玉點點頭:“是啊!這就送你們啊?!?
“可是,一副畫兒,怎麼送兩個人?。俊?
“那是你們的事情了,你也可以不要啊,讓給小五就行了。”
“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嘛?”
“小六啊,你若是實在喜歡,也可以跟小五說,叫他讓給你嘛?!?
小六聽此,淚奔!他的如意算盤泡湯了!
玉姑娘的這幅畫,上面的月季一團團、一簇簇,開得豔麗無雙。雖然沒有上色,可是,那些細(xì)細(xì)的線條,竟然描出了花兒們層層疊疊競相怒放的場景。
太令人驚歎了!王爺見此,一定會非常非常喜歡的。至少,他就沒有見過,王爺收藏的畫兒中,誰有如此精湛的畫工。
小六的猜測沒錯,楚玉前世生活在雙職工的家庭,父母又都是公務(wù)員,家裡經(jīng)濟條件還不錯,她的媽媽便也給她報了許多的課外班,舞蹈鋼琴古箏美術(shù),甚至連柔道都報過。
楚玉的媽媽,也沒想她能學(xué)出什麼名堂來,只是覺得作爲(wèi)女孩子,應(yīng)該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氣質(zhì)和姣好的身材,將來長大了,朋友一起聚會什麼的,也能有兩樣拿得出手的特長來。
可是,楚玉七七八八地學(xué)過一些之後,對那西洋的鋼琴和傳統(tǒng)的古箏,都沒啥天賦,怎麼學(xué)都學(xué)不好。
柔道呢,是聽媽媽唸叨,女孩子要有些自保能力,才稍稍用了些心在上面;舞蹈呢,也參加過一起業(yè)餘比賽,捧回來不少各種獎盃。真正令楚玉感興趣的是美術(shù),她系統(tǒng)地學(xué)過了各種繪畫技巧,其中最讓她喜歡的是素描。
看著黑黑的線條,在白紙上不斷勾勒,單單黑白二色,就能畫出五彩繽紛的世界,展現(xiàn)出世間凡人的喜怒哀樂。
楚玉的素描作品,不說自誇的話,當(dāng)時都被業(yè)界的老前輩們一致贊爲(wèi)天賦甚高呢。只是,後來因爲(wèi)種種原因,她選擇了學(xué)經(jīng)濟貿(mào)易,放棄了報考美術(shù)專業(yè)。
玲瓏見楚玉在沉思,以爲(wèi)她在構(gòu)思作畫,便試探著問:“姑娘,你還想畫些什麼呢?”
“不畫了。今天就畫這兩幅吧。”楚玉放下炭筆,轉(zhuǎn)身走到屋內(nèi)的水盆邊洗了洗手,又吩咐小六,讓他配合玲瓏再燒些柳條,多作幾支炭筆。
今天所燒的柳條有些太軟,畫起來不太順手,且時間久了容易掉色。畫畫還行,用來寫字的話,就比較欠缺了。而且,她今天製作炭筆的主要目的,不是用來畫畫的,剛纔是想試下炭筆的軟硬程度,才畫了玲瓏的畫像。
誰知一畫之下,她竟然有些手癢癢了,看到院子裡盛開的月季,非常想畫下來,便順著小六的話,畫了一幅月季怒放圖送給他們。
楚玉也不是不知,小六的打算,只是,畫畫是她的愛好,送給誰都一樣。若是,她剛好興致來了,隨便畫上一幅,再贈送給路邊的乞丐,也是有可能的事。
中午,楚玉吃過午餐便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則一個人關(guān)在房裡,寫寫畫畫著。
“呼!終於寫完了。好久好久沒有寫這麼多字了!”楚玉放下炭筆,揉了揉痠痛的手腕,又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低頭寫字的時間太長,她的頸椎也都有些僵硬了。
楚玉兩手交叉放在腦後,轉(zhuǎn)動起脖子,自然地做起了頸椎保健操。
這是楚玉在現(xiàn)代的時候,被迫養(yǎng)成的習(xí)慣。長期的辦公室生活,趕項目方案的時候,坐著不動連續(xù)工作好幾個小時,對於楚玉來說,是家常便飯。因此,她也同大多數(shù)的“白骨精”一樣,患有輕微的頸椎病。
齊韻知道了這事,不知打哪學(xué)會了一套簡單方便的頸椎保健操,還手把手地教會了她。
剛開始的時候,她沒法堅持,一忙起來便忘了做。
後來,每天到了一定的時間,齊韻就會專門打電話給她,提醒她做頸椎操的時間到了。
有時候,她忙著約見客戶,不方便接齊韻的電話,結(jié)果她的手機便會一直響個不停。好幾次,她都只能中途對客戶賠著笑臉,抱歉著外出接聽。因爲(wèi)她若是一旦掛了,一會兒她的座機便會響起,直到她親自接聽爲(wèi)止。
爲(wèi)了這事,她都不知吼過齊韻多少次??墒?,齊韻每次都是你吼你的,我繼續(xù)打我的。再後來,楚玉沒轍了,便定了鬧鈴,每天到了時間,便會自動地做起頸椎操,還會視頻告訴齊韻,省得他再打電話監(jiān)督。
還別說,她頸椎不好的毛病,硬是因爲(wèi)堅持做齊韻教的頸椎保健操,給治好了。
齊韻知道後,嘻笑著讓她謝他,說他有多大多大的功勞,還玩笑道這麼大的恩情得讓她時時記在心上,刻刻念著他。
楚玉還記得當(dāng)時自己的反應(yīng)是:直接給了他一拳,然後翻著白眼轉(zhuǎn)身走開了。
齊韻,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偶爾想起我呢?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一定不會那麼對你的,一定會心平氣和地與你好好相處,讓你做我的藍(lán)顏好知己。
楚玉想起從前,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如今多想無益,既然她已經(jīng)在這裡重活一世了,便好好活在當(dāng)下吧。
她隨手拿起自己寫的方案,又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需要補充的了,想著等明天與容沐見面的時候,再看他有什麼想法和建議,到時候再改好了。
沒錯,楚玉這花了一下午時間寫的東西,便是對宴月樓的改造計劃。
楚玉前世拜的廚藝名師中,有一位是當(dāng)時國內(nèi)最大的高檔酒店的廚藝總監(jiān)。他不但在廚藝方面,聲名享譽國內(nèi)外,在管理高檔酒店方面,也是非常有自己的心得理念。大到酒店的裝修、用餐環(huán)境,小到餐具飾物、菜品名稱,他都一一琢磨,精挑細(xì)選,更別說設(shè)計出來的菜品獨具匠心,令人看著都覺得是藝術(shù)品,吃進嘴裡才發(fā)現(xiàn)那種感覺無法描述的好。當(dāng)然,這樣的酒店菜品肯定不是一般的貴,可是,這家酒店的生意依然非?;鸨?,而且名聲在外。
楚玉當(dāng)時磨了好久,才磨到跟他偷師的機會。後來,兩人相處的時候,那廚藝總監(jiān)見她也確實是真心愛好美食之人,便開始跟她聊起他對這個行業(yè)的一些心得啊理念啊什麼的,還有他所研發(fā)的哪道菜品,設(shè)計的靈感是怎麼來的啊,巴拉巴拉的。
這一聊起來,便一直從上午聊到了晚餐前,後來,是因爲(wèi)酒店實在太忙了,他作爲(wèi)廚藝總監(jiān),自有一堆的事務(wù)需要處理,被人請走了,二人的暢談這才結(jié)束。
楚玉前兩天躺在牀上的時候,便在回憶著當(dāng)時同那廚藝總監(jiān)的聊天內(nèi)容,再結(jié)合她在現(xiàn)代見過吃過的各種美食,今天便也寫出了一些菜品,打算在宴月樓推廣一下。
當(dāng)然,楚玉可不是想做義工,她是打算跟容沐談合作的。
只是,這合作細(xì)節(jié),需要跟他本人去談,他若是認(rèn)可了她的理念,纔有往下談菜品的可能。
不過,楚玉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容沐會不跟她合作,除非他不想賺錢。
她的這些理念,可是積累了現(xiàn)代社會無數(shù)人心血的精華所在,設(shè)計出來的菜品,保證這個時代的人們,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京都不缺富人,那就更不缺銀子了。
只要,推出來的菜品設(shè)計獨特,味道確實鮮美無比,再加上用餐環(huán)境富貴優(yōu)雅,服務(wù)品質(zhì)令人感受到優(yōu)越和尊貴,相信那些達(dá)官貴人便會蜂擁而至的。
“好了,收工!”楚玉把寫好的方案一一收攏,站起來兩手伸開,仰頭朝著屋頂,大喝一聲:“銀子,快快到我的懷裡來吧!??!我要做個有錢人!”
“姑娘,你在喊什麼?。磕銖堉直?,想要抱著誰???”玲瓏應(yīng)聲推門而入,看到楚玉奇怪的手勢,有些不解地問。
“呃!沒什麼,伸個懶腰而已。對了,晚飯吃什麼呀?”楚玉一愕之後,自然地放下雙手,看著玲瓏手上的托盤,問起晚餐來。
“紅棗烏雞湯。”玲瓏邊說邊把托盤上的燉鍋放下,舀了一碗湯放在桌上,讓楚玉趁熱喝。
“晚上喝這麼大補的湯汁,很容易長胖的!我纔不想喝呢?!背窨吹酵胙e肥亮的雞腿,便有些牴觸起來。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身材正好,不胖不瘦的,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補。
這半年多來,因爲(wèi)唐逸清一直地細(xì)心照顧,她的身高拔高了不少,該挺的地方,慢慢挺起來了,該翹的地方,也現(xiàn)出翹的形狀了。
“姑娘,你又瞎說。你這麼瘦弱,一陣大風(fēng)颳起,估計就能把你刮飛了去。王爺可是吩咐下來了,要把你養(yǎng)得珠圓玉潤的,那四個字是這麼說的吧?”
“還珠圓玉潤呢?他怎麼不豬圓玉潤了去!哼,我纔不要聽他的呢。好玲瓏,晚飯還有別的吃的嗎?”
“好姑娘,你就聽我一回,下次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
“玲瓏,你不會晚上就讓我光喝雞湯吧?”
“當(dāng)然不是了,這不,還有粥嘛。”
“啊?又是人蔘山藥粥啊!玲瓏,昨晚也是吃的這個粥吧,今晚還吃???”
“姑娘,這人蔘山藥粥營養(yǎng)啊,你受傷了,當(dāng)然要吃營養(yǎng)的粥了。這粥可花了我一下午的功夫呢。來,姑娘,你好好嚐嚐,比起昨晚的味道,看我的廚藝有沒有長進?”
見玲瓏故意一幅殷切期盼的模樣,楚玉只好拿起勺子,撅著嘴巴嚐了起來。還別說,玲瓏雖然年紀(jì)小,整日裡嘻嘻哈哈的,可是,她做事手腳麻利,其他的優(yōu)點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她挺有做飯的天賦。
這幾日,除了剛來王府時,楚玉去過慕容皓的院子,跟他一起吃的飯,是王府廚房做的,後來,一直都是玲瓏,在楚玉院子裡的小廚房自己做的飯食。
楚玉想要去幫忙,玲瓏都堅持不讓。
楚玉曾經(jīng)提出,說讓慕容皓找給她找兩個丫頭廚娘之類的,結(jié)果,玲瓏卻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說楚玉是不是嫌棄她笨手笨腳的,纔打算找人替了她。
楚玉明知她是假裝的,看在她一片誠心的份上,便也順了她,讓小五小六在她忙的時候,給她打下手。
玲瓏這丫頭也不知爲(wèi)什麼,每次專挑小六幫忙,還故意要這要那的,指使得小六團團轉(zhuǎn)。
“這粥嘛,味道還行,只是,比起昨晚好像……”
楚玉端起粥碗舀了一勺進嘴,果然是慢工出細(xì)活兒,這人蔘山藥粥粥香撲鼻,入口綿軟滑糯,她都不一定能熬出這般水平來。楚玉見玲瓏緊緊地盯著自己,等待她的評價,便故意說了一半不說了。
玲瓏好容易等到楚玉放下勺子,趕緊拉著她急切地問:“哎呀,姑娘,你怎麼說話說一半?。勘绕鹱蛲碓鯓勇??難道今天火候沒掌握好?不應(yīng)該?。∥医裉炜墒潜茸蛱熳龅臅r候還要用心呢!”
“傻丫頭,你要相信自己嘛!既然你今天比昨天更用心了,當(dāng)然今天會做得更好吃了!這做菜呀,最講究的便是心意了,你把心意放進去了,做出來的飯菜,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的。”楚玉拉過玲瓏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肯定了她的一番用心。
“姑娘,那你剛剛皺著眉,是故意嚇我的吧!哼,姑娘你好壞啊,該罰!玲瓏罰你,罰你再吃一大碗!”
“好啊,玲瓏,居然敢罰姐姐我?!我也罰你,罰你陪我一起吃,還要吃得比我多!這碗裡的是我的,剩下的砂鍋裡的,全部都?xì)w你解決!”
“啊?不要啊!姑娘,我吃不下這麼多啊!可以找小六幫忙不?”
“當(dāng)然不行!還有,還有,這紅棗烏雞湯,剩下的也都是你的!”
“姑娘,我錯了!再也不敢罰你了!請你饒了我吧!晚上吃這麼多,我肯定會變成豬的!”
“變成豬怕什麼?剛剛誰說豬圓玉潤來著?是你吧?那不就是你覺得,像豬一樣圓潤的話,挺可愛的嘛,既然這樣,還怕什麼變成豬啊?”
“姑娘,那可是王爺說的,是他希望你變成那樣的。再說了,王爺他的意思,也不是像豬一樣圓潤啊,而是說的像珍珠一樣圓潤?!?
“還不一樣是豬,有什麼差別。”
“姑娘,豬跟珍珠,還能沒有差別嗎?你,你真是……”
“不說了,我吃完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姑娘,你這麼快吃飽了?剩下還有這麼多哪!”
“誰像你,嘴巴只顧著說話,我的嘴巴吃飯的速度,可是很快的耶。哎,不許耍賴,趕緊吃下。瘦得跟麻桿似的,還不趕快補補!不然,將來鐵定嫁不出去!”楚玉見玲瓏還想往她的碗裡舀,連忙把自己的空碗,反扣在桌面上。
“姑娘又亂說,我哪裡像麻桿嘛。人家現(xiàn)在才十三歲,有這麼高已經(jīng)很不錯了,比起府裡的其他同齡女孩子,我可是高出不少呢。再說了,你還亂說什麼嫁不嫁的話。人家這輩子都不嫁,就要跟著你,天天給你熬湯熬粥的,定要把你養(yǎng)得真正的珠圓玉潤了!”說著,玲瓏衝楚玉作了個鬼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剩下的湯啊粥啊的,全部端走,打算回去找?guī)褪纸鉀Q。
晚上,慕容皓回來了,看時間還早,就過來梅園看望楚玉,與他同來的,還有丁敏君。
這二人這幾天也一直都是公不離婆、稱不離砣地同進同出,連來看望楚玉,也約了一起。
楚玉覺得非常奇怪,既然都好成這樣了,慕容皓怎麼還不給丁敏君一個名號啊,什麼美人啊夫人啊之類的都行啊,天天讓下人叫她丁姑娘,也不嫌生分。
楚玉當(dāng)時正閒得無聊,在紙上畫卡通小人兒,慕容皓沒讓人通傳,便無聲地走了進來。
見楚玉在畫畫,以爲(wèi)她又在畫那滿院的月季,誰知,近前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紙上是一個個頭大眼睛更大,身子小腿腳更小的,擺出各種奇怪姿勢的小人偶。
他不動聲色地仔細(xì)看著,只見,楚玉唰唰的幾筆便勾出了一個小人偶的大概模樣,再又壓低炭筆,加重修飾幾下,便突出了一些細(xì)節(jié)部位,又輕輕地?fù)P起筆尖,微微地勾了幾下,便畫出了小人偶的裙子褶皺來。
只是,這小人偶穿的襦裙,看著顯得太短了吧,都到了大腿根部了。
接著再往下看的時候,慕容皓的臉,騰的一下變紅了。
------題外話------
小玉兒,你到底畫了啥呀…
嘻嘻,秘密噢!
下回見分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