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親切地稱呼三師弟“致遠”的?即使不叫師兄,她也不能喊他名字啊,還親密地直接去掉他的姓氏?
雖然,玉兒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地叫他們的名字,可是,她這麼溫柔地脫口而出“致遠”二字,彷彿他們已經非常熟悉,非常親密了。那兩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就像鋼針一般刺入他的心口。
以前的楚玉,一直都是大師兄、三師兄的喊,唯獨面對二師弟的時候,是直接叫師兄的。那是因爲她喜歡二師弟,所以才那麼特別地稱呼他。現在她連師兄都不喊了,直接“致遠,致遠”,真是親切啊!
唐逸清的眼睛,瞬間通紅起來,他的心裡瘋狂地嫉妒著,爲什麼玉兒這麼特殊對待的不是自己?難道她愛上了三師弟?
這個猜測,又頓時令他的心更痛!他捂著胸口,踉蹌了幾步,退到洞壁邊靠著。
“你怎麼了?你怎麼不吃啊?”楚玉有些奇怪地問,在見到唐逸清,臉色蒼白,手捂著胸口,眼睛緊閉時,她大驚失色道:“難道,你剛剛也受了重傷?嚴不嚴重?快過來,快讓我看看!”
楚玉著急的聲音,喚醒了唐逸清,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玉兒,你,你是不是愛上三師弟了?”
“愛?”楚玉有些微徵地重複。
“你真的愛上他了?”唐逸清十分急切地蹲下身體,猛地抓住楚玉的手,緊緊地捏著。
“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啊。”楚玉抽出手,順勢摸了摸唐逸清的胸口。這麼危險的時刻,他可不要也像荀致遠一樣,受了重傷啊!
咦,不對啊,沒有傷口啊,難道是內傷?可是,那些雪狼如何能讓他身受內傷呢?
楚玉百思不得其解,直接發問:“你受了內傷?”
唐逸清愣愣地回答:“沒有。”
“那你捂著胸口閉著眼睛裝死幹嘛?”楚玉有些生氣,嚇人很好玩兒嗎?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如果他真受了內傷,今晚他們仨,一個都跑不掉,一會兒鐵定被那羣惡狼給啃得一乾二淨的。
“你走開!討厭!”楚玉一把將唐逸清給推坐到地上。
唐逸清的心情,真是跌宕起伏啊!起先他以爲玉兒愛上了三師弟,心痛得無以復加,聽到玉兒親口承認她沒有愛上荀致遠,感覺到玉兒白嫩的小手急切地在自己的胸口撫摸,那麼關切地擔心自己,可他還沒有好好感受那雙小手帶來的舒適享受,又聽到玉兒生氣的聲音。
一聲“討厭”更是嚇得他急切地抓住楚玉的手,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不是,玉兒,我,我不是,討厭,我不是討厭!”
“我知道,你不是討厭,是我討厭。”
“是,你討厭!哦,不,不是,我討厭。也不是,是……”
“撲哧!呵呵呵,呵呵呵!”看到唐逸清急得面紅耳赤地想要解釋,偏偏又解釋不清的樣子,楚玉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人也太單純了,怎麼說什麼信什麼啊!說人討厭,不是現代的常用語嗎?這呆子,難道聽不出來,自己語氣中嗔怪的成分居多,哪有真的討厭他了?他就那麼怕自己討厭他嗎?他,真有這麼在乎自己嗎?
想到這裡,楚玉笑不出來了。之前思索的問題,一直沒有答案,現在的問題,她也一樣無法回答自己。
唐逸清見楚玉明明片刻前還那麼開心地笑著,突然又不笑了。他知道自己不太會說話,怕多說什麼,又引得楚玉生氣,趁楚玉沒注意睦,他接過荀致遠的身體,把荀致遠靠在他的身上。
整理好自己的坐姿之後,唐逸清拔了幾片花瓣,放入口中,細細地咀嚼起來。當他再次拔下幾片花瓣,準備放進荀致遠的口中時,楚玉製止了他,並且告知他,她和荀致遠都有吃過,讓他自己服用就好。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洞中陷入到一片靜謐之中。
唐逸清正準備讓楚玉休息時,聽到楚玉幽幽的聲音傳來:“你,怎麼會,那麼巧,就趕到了?”
唐逸清明白楚玉問的是自己怎麼找到這裡的。
說來,的確是巧。
他練完武功,去找楚玉的時候,發現她不在房裡了,看到荀致遠留的便條,以爲荀致遠只是帶著她,在附近的山上轉會兒,不久便歸。
可是,午飯是他自己一個人吃的不說,都快到傍晚了,他們還沒有回來。眼見著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他開始著急起來,猜測著該不是楚玉他們在山上遇到了什麼陷阱之類的,都被困住了吧?可是,有荀致遠在楚玉身邊,普通的陷阱如何困得住他啊?
可這麼晚還沒回來,他們肯定是遇到不可知的大危險了。不然,荀致遠即使再貪玩兒,也會顧及楚玉的身體的。她雖有內力護體,但是長時間地受凍,還是會生病的,她身子本來就弱,這要是再生病了,肯定又會像上次一樣,拖好久纔會好。荀致遠不會那麼思慮不周的。
唐逸清越想越擔心,連忙施起輕功,上山找他們去了。他在附近的山上,來來回回地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有人的痕跡,又往前擴大了尋找範圍,可還是沒有找到他們。
這時,他聽到遠處山林有陣陣的狼嚎聲,以爲是荀致遠他們遇到了危險,趕過去一看,只看到林中飛快地躥過雪狼的身影,卻沒有其他的動靜。
他有些不甘心地繼續尋找,卻又聽到隔壁的山頭傳來狼嚎聲。他記起,之前所見到的幾隻雪狼,也是飛快地朝隔壁的山頭跑去的。
唐逸清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