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部被封,且糾纏之勢越演越烈,荀致遠的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楚玉之上,她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連帶著荀致遠也跟著她一起倒在了牀榻上。
楚玉不是沒有感覺到,對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侵略,可她此刻身體情動難耐,需要好好平復一下,若是此時出聲,怕是一說話,就會招來荀致遠的嘲笑了,他定會洋洋自得地嘲弄她,說她被他征服了,不知爲何,楚玉就是不想承認心中對他有著淡淡的喜歡。
既然不能開口說話,楚玉便只得轉開頭去,伸手用力地抹了下,脣上遺留下來的不屬於她的味道,誰知,她才抹到一半,不及抽回手,她的手便被荀致遠給大力捏住了,且那力道大得只恨不能捏斷她的手腕似的,驚得她慌亂地擡頭,這一望之下,卻是真的愣住了。
只見,荀致遠微瞇著眼簾,陰沉著俊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就,真的這般討厭於我?”
他何出此言?她哪裡討厭他了?他又在發什麼瘋?
“你幹什麼?你捏疼我了,快放開我!”楚玉有些氣惱,使勁掙了掙,可男子的手勁兒太大,她根本掙不脫。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這麼討厭我?”荀致遠盯著楚玉的眼睛,咄咄逼人地繼續問道。今日,楚玉不給他一個說法兒,他是不會放開她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希望楚玉怎麼回答他。
他害怕從楚玉嘴裡聽到肯定的答案,可他又希冀著楚玉的心底其實是喜歡他的。這般矛盾著,煎熬著,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這下,楚玉是真生氣了,因爲別人把她的手骨頭都要捏碎了,竟然還問她討不討厭他,她當然討厭他了。
答案毋庸置疑,是的,只有一個字:“是!”
見對方愣愣地坐著,卻根本沒有鬆開她的手,楚玉再次掙了掙,立馬引來荀致遠更加冷漠的聲音:“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小屁孩兒,今天發什麼瘋啊,一見面,不是吼她,就是瞪著她,現在給他吻了,沒有甜言蜜語也就算了,竟然還凍著一張臉,她一沒欠他,二沒得罪他,他怎麼就是一副審犯人的姿態,這般鉗制著她?
楚玉的火氣上來了,語氣便也開始衝了,連聲吼道:“是是是!我很討厭你!你不覺得你很令人討厭嗎,一見面就這麼兇,你是不是有病啊!”
荀致遠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以爲經過了數月來的沉澱,他可以忘卻新年裡的那一幕,可是,此時看來,他這半年來的努力,都是徒勞,他的心依然那麼那麼痛,可楚玉此刻還讓它痛上加痛,她竟然說討厭他!
“不允許你討厭我!”荀致遠突然嘶吼一聲,緊接著猛地撲向楚玉,將楚玉重新壓回麻榻間,原本鉗制著她的那隻手,直接擡高,將楚玉的手擱到了她的頭頂之上,用身體壓制著的她的同時,伸出另一隻大手,毫不猶豫地撕扯著楚玉身上的紗裙。
就在房中的情勢變得越來越火熱激烈之時,房門口出現了一個男子,眼見著牀榻上熱烈糾纏的那一對兒男女,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大吼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楚玉聽得有人來了,頓時更加激烈地反抗著,可荀致遠在眼神黯然了一下的同時,卻依然不管不顧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這下,房門口立著的慕容皓再也忍不住了,運起輕功,揚起右掌,使出全力往荀致遠的背部拍去。
那呼嘯而來的掌風,楚玉和荀致遠都聽到了,且都明白對方這一掌帶著多麼強大的勁氣,楚玉連忙運起內力,想著只要荀致遠也運起全部內力,合他們二人之力,閃身避過這來勢洶洶的一掌,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荀致遠不但沒有盡力躲避,反而使盡全力壓下了她,只聽“啪”的一聲,那一掌他是結結實實地捱上了,他依然沒有放開她,甚至依然激烈地與她脣舌交纏,只是,二人脣舌間明顯帶著血腥的味道。
慕容皓也沒想到,那三師弟荀致遠居然如此不怕死,他沒想著要傷荀致遠的,只想著,盡全力分開他們。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心慈手軟了,他的好師弟居然還在緊摟著他的女人,激烈熱吻著。
慕容皓眼中的怒火,是想壓也壓不住的,再次運掌,這次揚起時,明顯比之上次的勁道更猛了。
哼,既然他荀致遠如此不怕死,那他就成全他好了。
楚玉心中更加著急了。
剛纔她是想著,她身上的衣裙被荀致遠給撕碎了,如果她起身了,會春光外泄,因而只打算用力幫助荀致遠閃身退開便是。
可是,這個死男人,不但不領情還壓著她,眼見著這一掌比之剛纔更加迅猛了,她也知道慕容皓盛怒之下,必然是使盡全力了,這下,她也只好使盡全力,想帶著荀致遠縱身閃開。
荀致遠這次倒是配合著閃開了,同時,也將楚玉緊緊地擁在懷裡,雙手更是護著她的背後風光,即使如此,那大片白晰光滑的美肌,還是落入了慕容皓的眼中。
他的眼神如熾熱的烙鐵一般,緊緊地盯著,那兩隻麥色的大掌,交叉於那片纖瘦有度、白晰柔嫩的腰背間,低沉地語氣,似暴風雨來臨前一般,壓抑而暗啞,一個字一個字地道:“荀致遠,把我的女人,放開!”
荀致遠聞言,嗤笑一聲,轉過身來,他懷中的楚玉則順勢躲到了他的身後,沒辦法,她身上差不多隻剩下三點式了,剛纔在空中盤旋而過時,剩下的破碎輕紗也都掉落地面了。
荀致遠微微轉頭,看了眼身後低著頭捂著胸前的楚玉,重新迎上慕容皓的目光,眼見著慕容皓似頭被人激怒的狂獅一般,兩手拳頭握得死死的,似乎隨時打算上來與他拼命。
荀致遠伸出舌尖添了添嘴角邊的鮮血,兩手交叉抱於胸前,斜眼睨著慕容皓,不屑地道:“你的女人?誰是你的女人,玉兒嗎?哼哼,她現在,也是我的女人!”
“荀致遠,你簡直找死!”
如此挑釁的動作,如此欺人的話語,慕容皓如何能忍,他只恨不能上前一掌將那三個討厭的三師弟給劈了,他丁點兒不想顧及他與他師門一場的情誼。
誰知,對方竟然還在不怕死的叫囂著:“你有本事來啊,我也正想領教領教,玉兒心中一直愛慕的二師兄,究竟怎麼個有本事法兒,今日就讓她看看,到底誰纔是最強的男人!”說著,荀致遠竟是先動手,欺上了慕容皓。
二人立時,便是拳來掌往,不斷有悶哼聲傳來,楚玉一看之下,發現他們竟然全力以赴地在這狹小的屋內,打起來了。
她想要上前勸架,可低頭觸及自己幾乎全果的身體,連忙閃身到衣櫃邊,快速的抽出一件長袍套在了身上,也沒管這件長袍是否是這個季節所穿的。
可當他們發現,對方與自己一般的身體反應時,竟然同時想到,他們剛纔所想的這一切,對方也在想著,他們曾經有過的美妙感覺,對方也都嘗試了時,不由眼色更加深沉憤怒,只恨不得一拳將對方打倒在地。
嗯,最好是直接將之往死裡揍!
特別是,對方那張怎麼看怎麼討厭的臉,應該揍成豬頭纔好!
於是,本是使盡全力開打的二人,在對方俱都口角流血時,改成了拳腳相向的肉搏戰了,而且,目標同樣明顯,拳頭所向的都是對方的臉!
武功路數相近,內力相當的二人,其傷勢自然相差不了多少,楚玉穿好了衣袍,赤腳站在地上,想要上前將那兩個打架的師兄分開,可他們同時轉頭看了她一眼後,又同時喝令制止了她。
楚玉因此,只能不停地在旁邊連聲勸慰著。
她吧,不勸還好,這一勸吧,那兩個師兄反而打得更歡了,兩張本是異常英俊的臉,均在楚玉的哎呀驚叫聲中,變得更加色彩斑斕了。
屋內如此亂鬥法兒,屋外侍立的幾人,聽在耳中,也只得暗中焦急著,誰讓他們家王爺早在他們聽到異響準備進屋之時,便勒令他們守在外面,誰人也不許放進來,否則他們將立刻人頭落地。
也因此,後面趕來的丁敏君,雖然極力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偏偏玲瓏三人,將她死死地看著,幾人甚至還退到了梅園的大門外。
丁敏君的心中,異常憤怒,異常煎熬,她時而高興,時而擔憂,時而緊張,時而渴望著,臉上的表情轉個不停,這一切,自然落在了暗自觀察她的玲瓏眼裡。
這下,玲瓏防她是防得更嚴了,且玲瓏還對著小五小六使眼色,他們二人雖不明白玲瓏到底何意如此,但也都十分配合的不讓丁敏君往梅園進半步。
楚玉不是傻子,此時,自然知道了,那一對師兄弟到底是因何相鬥的。她的心情,十分複雜,也根本不想看到這一幕出現,因爲在她心底,他們都不會是她的良人。
見著那兩個師兄,終於因爲力竭而倒地不起,楚玉也撩開衣袍坐於地上,可她同坐下,那兩個握拳掩臉的師兄,卻同時轉頭向她出聲提醒道:“地上溼冷,不可坐!”
楚玉沒有理會他們,依然坐了下來,她將膝蓋攏於身前,兩手交叉著墊於膝蓋上,再將小臉貼在了手背上,側著腦袋看著牀榻的方向。
此時房中,除了若有若無的呼吸聲,便是一片寂然。
楚玉愣愣地坐了一會兒,這其中,她什麼也沒有想,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可她沒有聽到那兩個男人傳來異聲,覺得有些奇怪,不由轉頭想要看個究竟。
誰知,她這一轉頭,竟然發現那個男人頭頂著頭躺在地上,側著的腫臉,愣愣地盯著她的身下看,且鼻端都流下了鮮血的血液。
楚玉連忙低頭張望了一下,這才發現,她穿的長袍極其不妥。
這件長袍,有些類似於現代的睡袍,應是春秋罩於身外用的,此時,她雖繫緊了腰間的繫帶,偏偏隨著她坐於地上,又收攏了膝蓋,那外袍的下襬提起,下面的風光全都露了出來,尤其那黑色的絲質三角褲,緊緊地勒著身體的某處神秘地帶,全然落在了那兩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眼中,他們纔會眸色深深,鼻血四溢了。
楚玉驚叫一聲,迅速轉身背對著他們,這下,她是直接將頭深深地埋進了兩個臂彎裡了。
哎,她怎麼這麼蠢啊,竟然就這麼囧囧地坐了半天,讓那兩個臭男人欣賞了半天的風光,唔,她沒臉見人了!
楚玉的轉身,自然驚醒了慕容皓同荀致遠,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撇開了視線,又都同時擡手抹掉鼻端的鮮血,見著對方與自己的動作相同,又都不屑地嗤然一聲,最後,還是慕容皓先爬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折皺的衣袍,上前向著楚玉走去,而荀致遠一見,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閃身趕往楚玉,楚玉聽得這些異響都衝著她而來,連忙低喝一聲:“站住!都不要過來!”
慕容皓同荀致遠頓時止步,對望一眼之後,又同時啓步,楚玉依然沒有回頭,再次嬌叱道:“你們站住,誰也不許過來!”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現在,一個也不想見到你們!”
慕容皓的臉,此時是青一片紫一片,額角的傷最重,似乎剛纔他被荀致遠使盡全力的壓倒時,撞到了地面,他摸了摸額角,恨恨地瞪了荀致遠一眼,這才衝著楚玉柔聲說:“玉兒,你我關係如此親密,早已親如夫妻,就差師父回來,我們便可以完婚了。作爲你未來的夫君,我就當恪盡職守,好好關懷於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坐於冰涼的地上而不顧呢。”
說完,慕容皓微擡下頜挑釁地看了荀致遠一眼,後者接收他的目光及他話中的深意,頓時青腫的臉上又添加了一抹顏色——慘白色。
可荀致遠根本不想就此認輸,他努力壓下胸口涌起的尖銳痛感,扯了扯觜,想要笑一笑,當他扯到嘴角的傷處時,他的心似乎變得更痛了,可他依然笑了,而且是仰頭大笑不止。
慕容皓和楚玉聽聞荀致遠的笑聲,全都奇怪地看著他,他們似乎都看清了荀致遠笑容掩蓋下的心痛感覺,楚玉當先垂下了眼簾,慕容皓瞟了地上的楚玉一眼,依然沒有作聲。
荀致遠猛地收住笑容,衝著慕容皓諷然一笑道:“你以爲,玉兒她只愛你嗎?她早就跟大師兄好上了!”
“你胡說!”慕容皓直覺地反駁,他纔不相信,定是荀致遠嫉妒他得到了楚玉,纔會這般說辭。
荀致遠輕瞟了楚玉一眼,聳聳肩說道:“有沒有胡說,玉兒就在這裡,你一問便知。”
慕容皓心中沉了一下,他拒絕相信荀致遠的話,可他也沒有勇氣去問楚玉。
他心知,現在的楚玉對他不若從前,在她的眼中,他再也看不到從前的愛慕之色了,只是,他堅決不相信,楚玉移情別戀的對象會是他們的大師兄。
那個不善言辭的男人,他怎麼會俘得楚玉的芳心?
“怎麼,你沒有勇氣問?還是你心中明瞭,楚玉她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不若,我來說說楚玉她和大師兄,他們二人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到底幹了些什麼!”即使是想起那一幕,荀致遠的心中依然會滴血,可他爲了打擊慕容皓,仍然選擇將那個傷疤揭開,他在痛,沒必要讓他的情敵笑啊!
“發生了什麼?”荀致遠滿是嘲弄的目光,逼得慕容皓不得不開口詢問。
“發生了什麼?呵呵,你剛纔不都看到了嘛,他們不過做到了最後,而我尚來不及而已!”荀致遠見慕容皓果然露出了異常陰沉的眼神,他嘻笑著聳聳肩,吊兒郎當地道:“不過,二師兄,你也太不地道了!如此打擾我的好事,若是害我因此不舉,我娘她可是會來找你拼命的噢!”
“荀致遠,你找死,竟敢如此詆譭玉兒,我殺了你!”慕容皓根本不信荀致遠所言,因爲那次雖然他們是在水裡進行的,可是,他明確地感受到了書上說的那層薄膜,楚玉她在他之前,仍然是完璧之身。
可慕容皓親眼所見了剛纔的那一幕,楚玉與荀致遠二人衣衫不整地在牀榻間糾纏不休,若他沒有恰好撞上制止了這一切,那他們到底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慕容皓的心底是半點把握也沒有。
況且,又有上午在蜀洲楚玉同楚瑜二人相偎相依出遊,楚玉與楚瑜分別時,所隱含的不捨,以及她對楚瑜的傾心維護,都令慕容皓的胸口似乎堵了巨石一般的壓抑沉悶。
如今,耳邊聽得荀致遠喋喋不休地講述著,楚玉同大師兄唐逸清如何如何傾心相戀,那天他所見的二人又是如何如何的廝混纏綿,令得慕容皓終於是大喝一聲,再次運掌劈向荀致遠。
荀致遠早就蓄勢待發了,只等慕容皓衝來,他即豎掌相迎。
“住手!”即使聲音不大,可是,這一次的這兩個字,聽在那兩個準備惡戰一場的男人耳中,卻是格外醒目。
因爲,他們似乎聽出了說這話的女人,情緒變了,變得縹緲不定,變得不可捉摸。
他們齊齊將目光投向了楚玉,只見楚玉背對著他們,慢慢站了起來,他們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可他們聽得出她聲音中的冷漠。
這一刻,他們忽然就後悔了,也不知因何後悔,就是覺得他們可能再也得不到楚玉的心了,因爲她很可能再一次將她的心給封上了。
楚玉是這麼說的,她說:“我此生,都不會嫁給你們三師兄弟中的任何一人。如違此言,我楚玉不得好死。”
慕容皓與荀致遠頓時僵立當場,而某個千里之外的男人,也在那一刻感到眼皮急跳,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哎,這唐逸清真是冤到家了,兩個師弟相爭美人心,竟然牽連到無辜的他,他真是立於千里之外也躺槍啊。
“二位師兄,這裡是我的房間,好走不送。”楚玉有些眩暈,此時的她,非常無力,或許是剛纔聽到的那些話,還有那兩個男人的行爲,刺激到她了,此刻,她只想靜靜地躺上一會兒,什麼人也不想見。
半響,身後還是沒有異動,楚玉忍著強烈的眩暈感覺,再次說道:“師兄若是不走,楚玉這就離開。”說完,腳步一動,竟是打算朝著門外走。
慕容皓眼見著楚玉一直赤著蓮足,連忙上前不顧楚玉的反抗,一把將她抱起,直到那時,他才發現,楚玉的臉色一片慘白,額頭甚至有細密的汗珠不斷滾落,這一下,嚇得他連忙急聲詢問,楚玉到底哪裡不妥。
荀致遠一聽,也湊過來看楚玉,可楚玉只是緊閉著雙目,微微搖頭,不管他們問什麼,都不言不語。
荀致遠想要搶過楚玉的身體,可慕容皓閃身側過,他沒搶到人,只得跟在慕容皓的身後,幫他一起將牀榻上收拾好,讓他將楚玉放置其上。
眼見到牀榻上凌亂破碎的布片,慕容皓微瞇著眼簾狠狠地瞪了荀致遠一眼,可荀致遠與他視線相接,半點沒有相讓。
慕容皓顧及到楚玉的身體,率先錯開了目光,低頭時才發現,楚玉已然裹著薄被,滾到牀裡側去了。
“玉兒!”
“玉兒!”
兩個男聲同時響起,慕容皓再次狠狠地瞪了荀致遠一眼,這次荀致遠倒沒有再與他槓著了,任由他接著問道:“玉兒,你是有哪裡不適嗎?快告訴我,我找御醫來爲你診治。”
“不必了!多謝師兄好意,我只想睡一會兒,請師兄看在師門的情誼,容我歇息片刻,待我身體恢復了,我自會離開仲王府。”楚玉的聲音,異常平穩,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慕容皓聞言,直覺地反駁道:“不行,你纔回來,哪裡都不許去!”
言畢,似乎他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連忙解釋道:“嗯,玉兒,我是說,你身體不舒服,近日還是待在府裡休養爲好。你想去哪裡,過幾天,我再陪你去。”
“如此,師兄,請回吧。”楚玉無意再多說了,因爲她此刻真的很不舒服。
似也知道了楚玉的身體到了忍耐的極限,慕容皓替她輕輕地攏了攏薄被,囑她好好休息,他去傳召御醫,便當先走了出去,臨走到門邊時,腳步頓了片刻,才邁步出了門檻。
總算打發走了一個,可剩下的這個,怎麼半天還不走,楚玉不耐地睜開了眼睛,恰好撞見荀致遠欲低頭吻上她的額角,楚玉譏諷一笑道:“三師兄,平時定然做慣了這些偷香竊玉之事吧?”
偷吻被人抓了現行,荀致遠的臉色有些僵硬,耳中聽得楚玉的諷刺,直覺地反駁道:“我沒有,我只吻過你!”
楚玉聽了,皺了皺眉,自嘲地說:“吻我?我這麼髒,跟你兩個師兄都不清不楚的,你怎麼還吻得下去?再說了,與我曖昧的男人多了去了,就不差你了,以後,請你離我遠點兒!”說完,還嫌惡地瞟了他一眼。
荀致遠不知,楚玉是在嫌惡他,還是在嫌惡她自己。
當他真的聽到,楚玉親口承認與她糾纏的男人衆多時,荀致遠的心,還是狠狠地痛了一把。
他嘴脣幾度張合,終是沒有出聲,最後,深深地看了楚玉一眼,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院子裡站著背手而立的慕容皓,聽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低聲吼道:“站住!”
荀致遠早就猜到二師兄會在院中等他,恰好他也有話想跟這位王爺師兄說,聽聞此言,他又恢復了一慣的吊兒郎當樣,嗤笑道:“王爺師兄,您有何指教啊?”
“我有話要跟你說。”慕容皓真是恨不得剁了眼前這囂張之人,從前他倒沒覺得荀致遠有多麼討厭,可是,現在,此刻,慕容皓已經將荀致遠排到了他的仇人名單第二位了,那個大師兄也被他排上了第三位,理由同荀致遠一樣:奪他之妻。
慕容皓已經自覺地把楚玉當成了自己的妻子了,他沒想到,他的仇人名單上的男子,全都想要奪他的妻。
荀致遠盯著慕容皓從前英俊的面相如今青腫一片時,樂呵呵地笑著,誰知,這一笑之下,扯痛了嘴角,不由齜牙咧嘴起來,慕容皓見此,亦沒有放過打擊他的機會,冷笑道:“你還是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豬頭樣兒吧!”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雖然慕容皓貴爲王爺,可荀致遠似乎根本不怕他。
慕容皓轉身哼了一聲,準備往院門口走,荀致遠連忙喊住他道:“你有話快說啊,跑什麼!”
“去書房說!”
“不行,我不想離開玉兒!就在這裡說。”
慕容皓聞言轉身,他的拳頭捏得死緊,恨不得將這個討厭的傢伙,給胖捧一頓。
可對方的話,也止了慕容皓準備離開的打算了,荀致遠說了,他們這副樣子給別人看到,多丟人哪。
雖然,他是王爺,可他也要臉面的,剛纔慕容皓只顧著生氣,倒忘了他同荀致遠的臉一樣,同樣五顏六色的,此時,他才醒起,剛纔他還頂著這張臉抱著楚玉呢,也不知楚玉是否看清了他的這幅模樣,他可不希望,楚玉以後的記憶裡都有他此刻的樣子。
慕容皓撫了撫臉,狠狠地瞪了荀致遠一眼,轉身朝著楚玉寢居旁邊的廂房走去,那是從前楚玉受傷時,他搬過來住過的地方,後來,雖然楚玉失蹤了,可他偶爾也會到這裡來住上一晚,看看楚玉的房間,再想想他和她的從前。
嗯,想得最多的,當然還是他和楚玉水中纏綿的那一幕幕。
荀致遠緊跟著慕容皓就進了房間,他左右打量著這間房,奇怪地問道:“咦,這是誰的房間,怎麼看著像是男子的臥室呀,這離玉兒的房間這麼近,不會是那兩個侍衛住的吧?”
“當然不是!”慕容皓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
“哦,不是就好,這間房,我要了,我今晚就住這裡。”別說不是那兩個侍衛住的房間,就是那侍女住的,他也要了,離楚玉這麼近,他不住這裡,就是傻子了。
“不行!”慕容皓正彎腰打開牀頭小櫃,從裡面取出藥匣子,聞聽此言,立馬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爲何?咦,你怎麼有這麼好的治傷奇藥,聽說這是黎族不外賣的神藥啊,你從何得來的?”荀致遠正欲仔細相問,眼見著慕容皓拿出一個藥瓶,拔開瓶塞從中倒出藥膏就往臉上抹,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馨香傳來,這香味他很熟悉,是江湖中千金難逑的治傷奇藥,傳說中,就算傷者臉被毀容了,只要抹上幾日這種膏藥,也能讓人很快恢復成原來的樣貌,甚至膚色比之從前更嫩更滑。
慕容皓能隨手從牀頭櫃裡取出這等寶物,這房間的主人莫不是他?
他居然與楚玉同住一院,僅僅相隔一堵牆的距離,甚至說不定連堵牆的距離都沒有……
這般想著,荀致遠不由有些煩躁了,他直接走到牀前,大力地仰躺在牀上,舒服地喟嘆一聲道:“呼,趕了這麼久的路,總算可以安穩地睡個好覺了!不要吵我哈,晚飯我也不吃了,替你省錢。”
鬼才要他省錢!他荀致遠吃不吃飯幹他慕容皓屁事!再說了,他不吃纔好呢,餓死了正好!
慕容皓心中惡毒地詛咒著荀致遠,見他居然真的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慕容皓連忙上前,運起一掌就拍往對方的臂膀,荀致遠彷彿閉著眼睛也能看到似的,竟然精準地躲開了。
慕容皓再接再礪,將之逼下麻榻之後,纔不愉地說:“這是我的牀,你要睡覺滾去別處,這仲王府房舍衆多,隨便你愛睡哪間。”
“既然如此,我就要這間了。”
“你還想找死!”
“非也,有玉兒在身邊,我怎會輕易找死?”
“哼,滾,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我偏要睡這裡,你要怎的?”
“荀致遠,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
“哼哼,我還真篤定了,你還就不敢殺我呢!”
“荀致遠!”
“不要喊了,你又不是玉兒,再說了,玉兒她從前總愛喊我致遠,我最喜歡她柔柔軟軟親親密密喊我致遠的樣子了…。”
“噗”兩掌相接的聲音。
“慕容皓,你來真的?你還打!”
“……”
“啪!”藥匣子掉落地面破碎的聲音。
“慕容皓,那藥膏摔破了,我的臉還沒塗呢!”
“塗什麼?毀容了纔好!”
“慕容皓,沒想到你這麼惡毒,我要去告訴玉兒!”
“嗯哼!荀致遠不許再打臉!”
“誰讓你這麼心思歹毒!”
“說了不許打臉!”
“你也打了我的臉!”
“荀致遠,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就不客氣!誰怕誰啊!”
“嘭!”
“啪!”
“啊!”
“呀!”
等到玲瓏領著御醫站在院中時,只聽到房間裡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有各種物品打碎的聲音,有拳頭打在上的沉悶聲,還有男子低沉隱忍的呼痛聲,交織在一起,不斷傳來,直到楚玉忍無可忍地將牀前小幾上的茶杯重重摔到地面上後,隔壁的奇異響聲才終於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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