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的心中,甚至在考慮著,如果容沐實在不能答應(yīng)她的條件,那她就去找楚氏談合作了。
畢竟,楚氏號稱東虢國第一皇商,她們能合作的範(fàn)圍將會更加廣泛。
楚氏的生意遍佈東虢,甚至聽說,其他幾個國家都有他們的商號存在,如果她能同楚氏合作,她將來無論走到哪裡,也都會非常的便利。
想到此,楚玉看著容沐微笑著說:“容沐,雖然合作不成,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能認(rèn)識你?!?
這在現(xiàn)代是很純粹的商業(yè)託辭,容沐也聽出了其中的敷衍之意,可他怎會應(yīng)允楚玉抽身離開的打算呢。
“玉兒,你我一見如故,彼此信任,談得好好的合作,你先是說只能合作一年,接著,竟然準(zhǔn)備反悔同我合作了。你讓我這真心把你當(dāng)好友的人,心情如同剛吃了蜜糖,還未體會出其中的甘甜,便瞬間被灌進(jìn)了一杯冰水一般。你,你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虧我把你當(dāng)成知心好友,覺得自己長這麼大,從未遇到過如此懂我的朋友。原來,竟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你根本就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很高興認(rèn)識我,對我產(chǎn)生信任?!比葶逡幌伦诱玖似饋恚⒅駪崙嵉卣f,最後一句,甚至嘴巴微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受了無限的委屈。
“呃,我沒有?!背裎兜馈?
“沒有什麼?玉兒,你沒有打算誠心同我合作?”容沐故意曲解楚玉的話意。
“不是。我今天來就是談合作的。”楚玉立刻解釋著今天的來意。
“既如此,就按剛纔所談,簽下合約吧。”容沐連忙將話題重新引回了合約上。
“好。”既然容沐同意了她的條件,且雙方商談的還算愉快,楚玉也沒有異議了。
“合約期限可以籤成兩年嗎?”容沐見楚玉爽快地答應(yīng)了,可在合作期限上,他還想爭取一番,便趁著楚玉低頭喝茶之機(jī),連忙說了出來。
“好,呃,不行。最多隻能籤一年?!背褡煅e含著茶水,剛答應(yīng)出口,猛地省起容沐話中的意圖,又趕緊反駁出聲。
“玉兒,你都答應(yīng)了。爲(wèi)何要改?一年同兩年,也沒有太大區(qū)別了。”容沐有些遺憾,沒有引著楚玉答應(yīng)下來。
“對不起,容沐,其他的都可以商議,唯獨(dú)這一點(diǎn),我無法讓步?!背穹畔虏璞币曋葶逭f道。
“那好吧。玉兒,這一年時間裡,我定會讓你看清我的誠意,一年後,讓你心甘情願跟我續(xù)約的?!比葶宥ǘǖ乜戳艘粫撼瘢诔癯雎暻?,才作出表態(tài)。
“呃,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楚玉躲開容沐誠摯的目光,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可她確實有了自己的計劃了,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的。
雙方談定,容沐揚(yáng)聲讓劉管事進(jìn)來,準(zhǔn)備讓他起草兩份合約,誰知,楚玉阻止了他們的舉動。
她讓玲瓏取出最後兩張宣紙,上面竟是內(nèi)容一致的兩份合約,且其中的內(nèi)容,就是剛纔楚玉同容沐商談的內(nèi)容,除了分成有異之外,其他的內(nèi)容竟是一字不差。
容沐拿著這樣的合約,再投向楚玉的目光,專注中帶著一絲灼熱。
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貌美女子,心思玲瓏剔透之極,進(jìn)退間瀟灑自如,不受誘惑,不受逼迫。她坦白地言明自己需要銀錢,可又不受錢財所控,堅持自己的底線,覺得自己多得了,便會用其他的方式來回報他人。
這樣的奇女子,真真是世間少有,若是生爲(wèi)男兒身,必定會是國之棟樑!
容沐覺得,楚玉的容貌,不再是他看中的焦點(diǎn)了,楚玉的人格魅力,纔是吸引他的目光所在。
他堅持讓楚玉把分成提高到三成,楚玉也把原來打算每個月推出的一道菜品,改成了兩道。這樣做,並非楚玉小氣,不願意多加菜品,而是考慮到現(xiàn)代宣傳的噱頭,以及物以稀爲(wèi)貴的因素,才作此安排。
她也向容沐解釋了其中的原因,容沐聽後表示完全相信她,全權(quán)由她決定。
二人很快簽完合約。
容沐看到合約上的落款處,寫著楚玉二字,不由好奇地問:“玉兒,你姓楚?難道,你是東虢皇商楚氏的族人?”
“呵呵,容沐,你猜錯了。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那個楚氏,更談不上是他們的族人了?!彪m然楚玉此刻也想同那個楚氏有些瓜葛,這樣,她想要同他們談合作,也會方便上許多,可是,她確實不認(rèn)識他們。
“哦,你的名字,還同楚氏的少主,讀音接近,不知底細(xì)的人,說不定會以爲(wèi),你們是雙生子呢。”容沐玩笑著接口。
“第一皇商少主,誰敢高攀得起。我楚玉,不過一介平凡女子,無父無母,更無雙生兄弟。”楚玉十分平靜地說,雖然這個想法她也曾有過,不過,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外人面前,更不想冒認(rèn)他人爲(wèi)親。
容沐見楚玉低垂著眼簾,以爲(wèi)自己觸到了她的傷心事,便趕緊轉(zhuǎn)口提起其他話題。楚玉也不欲在此話題上過多糾纏,便也順著容沐的話題交談起來。
他們從宴月樓的裝修計劃細(xì)節(jié),到大廚的選派分工,再到具體菜品的推出時間等等,談了很久很久。
後來,在談到楚玉所寫的菜譜時,恰好臨近午餐時間了,楚玉便打算親自下廚,置辦一桌飯菜,以示慶祝同宴月樓的合作成功,容沐一聽,兩眼放光,立刻便吩咐劉管事下去準(zhǔn)備。
待到一切準(zhǔn)備就緒之後,楚玉來到後院的廚房,沒想到,容沐卻要求他親自給楚玉打下手,並讓宴月樓的幾位頂尖大廚來現(xiàn)場觀摩學(xué)習(xí)。
看著容沐讓人拿來純白的長袍和高高的帽子,楚玉有種回到了現(xiàn)代,在酒店學(xué)習(xí)廚藝的感覺。不過,今天不是她向人討教,而是向那些號稱大廚的廚師們進(jìn)行教藝傳授。
楚玉穿上廚師的服飾之後,瞬間便投入到這個角色當(dāng)中了。
煎、炒、烹、炸、醬、燜、燉、蒸、煮,每種烹飪方法,楚玉都做了一道代表菜。
她精湛的刀工,利落的調(diào)料,以及精準(zhǔn)的火候掌握,讓現(xiàn)場的每一位宴月樓的大廚,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兩眼更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楚玉的每一個細(xì)小的動作,生怕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學(xué)不到楚玉精湛廚藝的精髓所在。
說是打下手,其實容沐也只是在楚玉夠不著的時候,把她不自覺念出口的需要之物,雙手奉上。
因爲(wèi)有專人燒火,楚玉把那些大廚提前準(zhǔn)備的半成品食材,進(jìn)行快速處理加工之後,很快一桌子精緻的菜品就快完成了。
看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且造型獨(dú)特精緻的菜品,容沐覺得自己口中唾液的分泌速度明顯過快,看向楚玉的目光,更是帶著深深的信服。
當(dāng)最後一道菜上桌之後,容沐朝著那些站著遲遲不動的手下們,狠狠地瞪過去一眼,心中暗罵這羣不長眼的手下,平日的眼力勁兒都哪兒去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杵在那裡愣著。
那幾位宴月樓的大廚,接收到自家主子如狼般的眼神,才如從夢中驚醒一般,強(qiáng)忍著口水,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後院的廚房。
很快便有人進(jìn)來把這一桌子的精緻菜品,端去了之前容沐他們議事的屋子。
只見,那屋中放著一張楚玉上次提到過的圓桌。只不過,中間部分不是像現(xiàn)代所用的玻璃,而是同桌子其他部位材質(zhì)一樣。
楚玉伸手轉(zhuǎn)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桌子也能如現(xiàn)代一般旋轉(zhuǎn)起來,便露出燦爛的笑容,隨口誇獎了幾句。侍立在側(cè)的劉管事聽了,笑得兩眼都快瞇成一條縫了,比平時得了自家主子表揚(yáng)的時候,要高興得多了。
容沐不動聲色地瞟了他一眼,劉管事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完了,完了!他怎麼在主子面前搶功勞啊。
劉管事頓時苦著臉,趕緊轉(zhuǎn)身出去了,臨走時,不忘把同樣杵在那礙事的玲瓏也給拎了出去。
看著桌子上擺得滿滿地十幾道菜,容沐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和楚玉在上位的兩側(cè)坐下,中間隔著一個主位的距離。
容沐拿起桌上準(zhǔn)備好的小酒罈,啓開封印,頓時一股芳香的酒味飄溢而出,其中夾雜著甜膩的果香味道。
楚玉嗅了嗅空氣中的酒香味,欣喜地問:“容沐,你這是葡萄酒嗎?”
“哈哈哈,想不到,玉兒,竟然是隻靈敏的小饞貓啊,光是動動鼻子,就能聞到美酒的種類。玉兒的鼻子,同你的廚藝一般,不簡單哪!”說完,容沐朝著楚玉的俏鼻看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楚玉也不著惱,反而高興地說:“那是當(dāng)然了,別的果酒,我或許聞不出來,不過,這葡萄酒,你就算放得再遠(yuǎn),我亦是能聞到的。對了,喝葡萄酒,要用玻璃杯,容沐,你這有玻璃杯嗎?”
“玻璃杯?玉兒,何爲(wèi)玻璃杯?。俊比葶迤婀值貑?。
“玻璃杯就是透明的杯子,酒水倒進(jìn)去之後,能透過杯子看到酒水的樣子?!背衽跗鹁评?,深深地嗅了一口,臉上露出十分陶醉的表情,容沐的問題,她也隨口給出了答案。
“玉兒所說的玻璃杯,就是傳說中的夜光杯吧?!比葶宓难凵?,慢慢地有些深沉,直直地看著楚玉。
他不知,楚玉從哪裡聽說過夜光杯。
這夜光杯,是東虢國和南鄅國相鄰的一個小國特有的進(jìn)貢之物。
這個小國有一種特別稀有的玉石,以其作爲(wèi)材質(zhì),雕琢而成的夜光杯,據(jù)說在皎潔的月光下,把酒倒入杯中,杯體頓時生輝,光彩熠熠,令人心曠神怡。特別是,當(dāng)杯中斟滿紅葡萄酒時,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這些,都是傳說,他也沒有親自實驗過,卻不知楚玉如何知曉這些說法。
楚玉以爲(wèi)容沐口中的夜光杯,不過是玻璃杯的另一個叫法,也沒太在意,便催促著容沐如果有的話,就趕緊拿出來。
容沐定定地看了楚玉一會兒,才揚(yáng)起笑臉說:“有是有,不過,那夜光杯不在宴月樓,現(xiàn)在去取的話,怕是來不及。玉兒,不如,我明日把夜光杯帶來,晚上我們一起在月光下暢飲一番,見識一下,何爲(wèi)葡萄美酒夜光杯?!?
“啊?那好吧?!彪m然有些遺憾,現(xiàn)在無法用玻璃杯喝葡萄酒,不過,楚玉看看桌上的菜式,也釋懷了。畢竟,桌上的菜品精緻是精緻,只是,畢竟不如法式大餐那麼浪漫,也就沒有必要,非要講究用玻璃杯喝葡萄酒了。
容沐見楚玉面有憾色,便不動聲色地替她和自己各自倒上一碗酒。
放下酒罈,容沐端起酒碗,對著楚玉說:“玉兒,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並同我合作,我先乾爲(wèi)敬?!闭Z畢,他仰頭一飲而盡。
楚玉看著這樣的容沐,有種怪異的違和感,她第一次看到別人用大碗喝葡萄酒,還一口氣喝光了,像喝白開水一般。
容沐喝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楚玉端著的酒碗,楚玉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下酒碗,瞪大眼睛回看著容沐。
不是吧?!他的意思是,她也要一口氣喝光這碗酒?
沒想到,容沐似乎看懂了楚玉眼神中的含義,他笑著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楚玉的猜測沒有錯。
面對容沐期待的目光,楚玉苦著臉,視死如歸地端起酒碗,學(xué)著容沐的樣子,也想一飲而盡。
只是,這一大碗是酒,不是水,初時進(jìn)口甘甜,但當(dāng)快要喝完之時,楚玉覺得自己的腦子,慚慚有些眩暈起來。
“啪”地一聲,楚玉把酒碗放在了桌上,有些醉意朦朧地看著容沐,隨後她“嗝”地一聲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片刻之後,又“嗝”地一聲打了一個更加響亮的酒嗝。
“哈哈哈,想不到,玉兒的酒量,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好哇!哈哈哈,區(qū)區(qū)一碗酒,就把玉兒給喝醉了。”看著臉色通紅的楚玉,睜著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的樣子,容沐哈哈大笑起來。那發(fā)自肺腑的爽朗笑聲,強(qiáng)烈振動著他的身體。
容沐覺得自己好像好久好久不曾這麼大笑過了,這一刻的他,感到無比地放鬆。
“誰,誰說,我喝醉了。本姑娘,不過是,是,是,嗝,是這葡萄酒不純。才,嗯,剛剛進(jìn)口,還沒有,適應(yīng)?!背褚痪湓捳f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話落,她自動抱起酒罈,重新給自己倒上了一碗,又給容沐倒了一碗。
楚玉端起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嘴裡不服氣地說:“容沐,我可是,可是千杯不醉的,來,幹!”說完,也不等容沐說話,楚玉端起碗如剛纔一般,仰頭喝了起來。
前世的單潔,雖然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可是,那酒量確實是槓槓的,不然,也不會在那難纏的好色處長想要灌醉她之前,反而把他先灌趴下了。
只是,楚玉忘了,前世的單潔之所以酒量好,是因爲(wèi)單潔長期在酒桌上的洶涌拼殺練就的,這一世的楚玉,被師父師兄保護(hù)得極好,從未喝過一滴酒。
上次的年夜飯喝酒事件,唐逸清在給她倒酒的時候,也明顯的倒得不如他們兩師兄弟多,且主要是讓她喝那女兒果的果酒。
那果酒釀製時間不長,加上唐逸清也是第一次釀,所以其實那果酒的酒精濃度並不高。即使那樣,楚玉後來還是喝醉了,並且發(fā)生了那樣混亂的一夜。
楚玉把自己當(dāng)成了前世的單潔,忽略掉了身體的不適,也低估了作爲(wèi)太子的容沐,雖然拿出來的只是一小壇葡萄酒,可這一小壇葡萄酒,可是宮中窖藏的絕品佳釀,換算成楚玉年夜飯時喝的女兒紅酒,怕是幾大罈子都綽綽有餘。
“咕嘟咕嘟”楚玉很快便將碗裡的酒喝光了。
她把碗豪氣地往桌上一擲,看著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的容沐,大喝一聲:“喝!容沐,到你了,你快喝!”
“呃!”面對這樣的楚玉,容沐的麪皮抽搐了一下。
他沒想到,聰穎乖巧的楚玉,自信堅持的楚玉,會有這樣如男子一般豪爽利落的一面。
容沐隨即站起,一口飲盡了碗中的葡萄酒,也同楚玉一樣,大力地擲到桌子上。
二人對視一眼,突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容沐扶著楚玉坐下,爲(wèi)她夾了些菜,自己也趕緊朝著想吃的那幾道菜夾去。
嗯!入嘴的滋味,比想像中還要好!
等他將心儀的幾道菜,都嘗過一遍之後,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楚玉,卻發(fā)現(xiàn),她碗裡的飯菜紋絲未動,此刻正在那抱著酒罈往碗裡使勁的倒著,邊倒邊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咦,怎麼,沒有了?誰,把它,把它喝光了?嗯?誰?是誰?站,站出來?!?
容沐沒想到,自己才一會兒功夫沒看著楚玉,她竟然把那剩下的半壇葡萄酒全部喝光了。
這個小酒鬼,得有多麼喜歡喝葡萄酒啊!
這葡萄酒是宮中最好的釀酒師,潛心研究多年,才釀造而出的。別看酒罈小,可是,卻是後勁兒十足,這下,楚玉這個小酒鬼,可有苦頭吃了。
看到楚玉睜著迷濛的眸子,輕輕地甩了幾下小腦袋之後,竟然慢慢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容沐笑著搖搖頭,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拍了拍楚玉的後背,嘴裡輕聲喚著:“玉兒,玉兒?”
楚玉兩手交叉趴著,臉貼著桌面,完全埋在兩手的中間,聽到有人湊在耳邊低喊著,她不高興地抽出一隻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嘴裡嘟囔著:“喊什麼喊?喊誰呢?真討厭!快走開,不要吵我睡覺!”
“呵呵,這丫頭?!比葶迳斐鍪种?,輕颳了下楚玉紅紅的臉蛋,沒想到喝醉之後的楚玉,竟然是這般嬌蠻可愛,全然沒了清醒時的沉穩(wěn)。
這樣的楚玉,才終於有了符合她這個年齡特有的活潑勁兒。
容沐沒有察覺到,自己言語之中不自覺所帶出的寵溺之感,亦看不到他眼神中的溫柔神色。
掃了眼滿桌的精緻菜品,容沐做了一個非常不雅地舉動,如果他的臣民們看到的話,估計會集體石化掉,那就是,他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些惋惜地說:“這麼一桌子精緻的美食,沒想到,竟然抵不上美人你的秀色可餐哪。”
要知道,太子宮中,想要什麼樣的美人兒沒有。各國使節(jié)進(jìn)貢的,各路朝臣以各種名目送來的,還有父皇母后以各種理由賜下的,林林總總算下來,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
可是,自從那個她離開他之後,從未有人真正走進(jìn)過他的心中,連那個擺在宮中的太子妃,也是他一時大意,才著了她的道,有過一夜的魚水之歡。其他的那些側(cè)妃美人良人,通通都是擺設(shè),他從未讓他們真正侍寢過。
所謂的太子宮中,常常徹夜不眠尋歡作樂的情景,不過,是做給某些人看的障眼法而已。
那些與美人良人共享一夜之歡,也並非子虛烏有之事,不過,事情的主角卻都不是他罷了。
陷入沉思之中的容沐,沒有防備到楚玉竟然擡起了身子,兩隻手臂纏上了他的腰身,小臉在他的腰腹間輕輕地蹭了蹭,嘴裡唸叨著:“逸清,逸清,我好想你!”
平日裡,楚玉壓抑著自己對唐逸清的思念,這會兒喝醉了之後,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便自然而然地表達(dá)了出來。她把站在身邊的容沐,當(dāng)成了那個對她溫柔寵溺的唐逸清了。
容沐聽得楚玉嘴裡呢喃的話語,暗自苦嘆一聲,美人溫香軟玉地的投懷送抱,確實是世上最美好的享受,不過,這美人可愛小嘴裡吐出的話語,就不大中聽了。
他低下頭,雙手扶住楚玉,托起她的頭顱,讓她的視線對著他,微笑著問:“玉兒,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咦?你,你怎麼有好多眼睛啊?”楚玉睜了睜迷濛的眸子,看了半天,才冒出了這麼一句,令容沐啼笑皆非的話來。
“呵呵,我又不是妖怪,怎麼會有好多眼睛?哎!這丫頭恐怕真是醉狠了。我也是可笑啊,怎能要求喝醉的人認(rèn)出我是誰呢?!比葶宸艞壛俗尦裾J(rèn)清他的打算,慢慢地蹲下身子,讓楚玉靠在他的懷裡。
“誰,誰說我,我喝醉了。我就,就知道你,是誰。哼!”楚玉在容沐的懷裡扭了扭,又?jǐn)E頭用手指著容沐大聲地反駁道。
“哦,那玉兒說說,我到底是誰?。空f對了的話,可是有獎賞的哦?!贝藭r的容沐,像極了誘哄小紅帽的狼外婆,醉人的嗓音壓得低低的,溫?zé)岬臍庀⑼略诔竦亩叀?
楚玉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耳朵也比之剛纔更紅了幾分,嘴裡兀自唸叨著:“你,你是齊韻!對不對?呵呵!齊韻!你上次就是這般對著我耳朵吹氣的!姑娘我千杯不醉!你若以爲(wèi),姑娘我好騙,哼,你做夢!你啊你,就算你化成灰,我閉著眼睛,也都能認(rèn)出你來的!”
楚玉閉著眼睛,埋在身前人的懷裡,迷迷糊糊地待了一會兒之會,又?jǐn)E頭看著容沐。
此時,她眼中看到的,卻是負(fù)氣出走的荀致遠(yuǎn)。
她的眼神,瞬間清醒了幾分,擡手摸著那個“荀致遠(yuǎn)”的臉,驚喜道:“致遠(yuǎn),你回來啦!你終於不生氣了嗎?”
聽著楚玉嘴裡,蹦出來的一個又一個,明顯是男人名字的容沐,再好的脾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即使,他此刻沒有愛上楚玉,可是,一個才華橫溢又貌美無雙的女子,在他的懷裡不停地喊著其他男人的名字,且還在不停地扭來扭去,挑戰(zhàn)他的耐性,他若還能坐懷不亂的話,估計就是聖人了。
可惜他不是,他只是世間萬千普通男子中的一員。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楚玉的美色確實天下無雙,容沐看著懷裡美豔的小臉,那泛著水光的性感小嘴,還在不停地吐出他不想聽的思念之語,他氣惱地低下頭顱,用力地堵了上去。
“嗯,致……”遠(yuǎn)字未出口,便被容沐給吞進(jìn)了肚子裡。
楚玉以爲(wèi)是荀致遠(yuǎn)回來了,懵懂的腦中最後的念頭便是,他的氣還沒有消,她只得順著他,讓他親吻這一回。
她更緊地?fù)ё×藨阎械乃?,不想讓他再離開她了。
楚玉潛意識裡,還是害怕這陌生的時空的。
此時,覺察到信任的人,就在她的身邊,不由感到無比的舒心。
容沐察覺到,懷中柔軟的女體,經(jīng)過初時的緊繃之後,慢慢放鬆了身體,並且表現(xiàn)出全然的信任和放縱。
那張異常甜美的小嘴,也對他敞開了大門,甚至那條如蛇一般軟滑的小舌,竟然主動勾起了他的舌頭,與之共舞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接吻的感覺,竟是這般美好!
他深深地迷醉其中,全身的血液,也在那一刻直衝腦門,深沉的情慾瞬間噴薄而出,他兩手緊緊地?fù)е瘢輳废胍阉噙M(jìn)身體中一般。
“嗯!”楚玉的身體全部貼進(jìn)容沐的懷裡,腰間被如鐵一般的大手緊緊箍住,小嘴即使被容沐緊緊堵住,還是發(fā)出了難受的抗議之音,小手也有略有牴觸地放在容沐的胸前。
察覺到胸前柔軟小手帶來的觸感,只是微醺的容沐,睜開眼睛看向懷中的佳人。
只見,她酡紅的臉上,因爲(wèi)他的親吻,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鼻翼微張,那誘人的紅脣,經(jīng)過他的蹂躪之後,顏色更加嬌豔,小嘴微張,急促地呼吸著。
看著這樣風(fēng)情無限的楚玉,容沐覺得自己作爲(wèi)男人的慾望更加洶涌而來,可是,他不想被楚玉誤會,他想要讓楚玉知道,親吻她的男人到底是誰。
雖然,容沐這個名字不是真實的,可是,此刻,他就是容沐,他在真實地親吻著楚玉,他想要讓楚玉知道,親她的男人叫做:容沐!
這一刻的容沐,身上又浮現(xiàn)出了作爲(wèi)一國太子的強(qiáng)悍氣勢!
“玉兒,記住,我是容沐!此刻,親吻你的男人,叫做容沐!”說完,容沐再次對著楚玉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過,這一次掌握親吻主動權(quán)的不再是楚玉,而是強(qiáng)勢的容沐。
他學(xué)著楚玉的樣子,在那異常甜美的小嘴裡攻城略地,孜孜不倦地尋找那令他如此迷醉的原因所在。
可惜,直到楚玉被他吻得窒息昏迷過去,容沐還是沒有找到,令他沉迷於瘋狂親吻的原因。
容沐低下頭,對著那張被自己蹂躪得有些紅腫的小嘴,輕啄了一口,又啄了一口,好似永遠(yuǎn)親不夠似的。
容沐難以想象,自己平日裡超凡的自制力,竟然敗在了這張紅櫻小口之下,二十年來除了那個她之外,他又對楚玉產(chǎn)生了慾念。
且他和楚玉相識不過幾日,今日竟然只是親吻,便勾起了他全身的慾念,完全不輸與那個親梅竹馬、兩情相悅的她。
難道,他也開始背叛他們的感情了嗎?
容沐心隨意動,瞬間放開了懷裡的楚玉。
昏迷的楚玉,失去了倚仗,往地上滑去,幸好,容沐驚見之後,又及時伸手撈了回來。
他仔細(xì)端詳著懷中的楚玉,只見她酡紅的小臉,仿如他的巴掌般大小,長長的睫毛密密地附在緊閉的眼睛上,小小的鼻子輕輕地聳動著,那張讓他深深迷醉的小嘴微微張著,彷彿在邀請他再次品嚐似的。
容沐閉上眼睛,慢慢平復(fù)起自己那深沉的慾望。
雖然和楚玉相識不久,他還是瞭解一些楚玉的性格。
但凡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是不會受人強(qiáng)迫的。一旦有人越過了她的底線,她便會如小貓一般張牙舞爪。即使咬不死你,可是不撓得你頭破血流,她是不會罷休的。
今日纔剛剛談好合作,如若他此時趁她酒醉做些輕薄她的事情,待她酒醒後,不知會鬧成何種模樣。
即使他不怕和她翻臉,可是,只要一想到,將來,她視他如同仇人一般的目光,容沐的心裡就莫名地牴觸著。
罷了,罷了。他不也是對她有著別樣的心思嗎?
既然她那張誘人小嘴如此有魅力,讓他深深沉迷,大不了,他努力俘獲她的芳心,這樣,還怕她會抗拒他的親密接觸嗎?
只是,想到那幾個從那張小嘴裡吐出來的,其他三個明顯是男人的名字,容沐的周身瞬間又冷冽起來。
容沐低沉地嗓音,一字一字念道:“逸清,齊韻,致遠(yuǎn)!叫得這麼親熱!如若你們,膽敢不怕死的跟本殿搶女人,本殿定會看在玉兒的面子上,成全你們,讓你們選個心儀的死法!”
此時的容沐,完全忘了,雖然楚玉此刻在他懷裡昏睡著,可是,她卻從未有過想要成爲(wèi)他的女人的想法。
他這一廂情願的決定,若被楚玉知道了,怕是立馬就會跟他翻臉,管他是太子還是皇帝的,叫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了。
“來人!”容沐對著門外揚(yáng)聲喊。
門吱呀一聲,玲瓏應(yīng)聲而入。當(dāng)她看到楚玉昏睡在容沐懷中之時,她大吃一驚。
不待相問,容沐斜眼睨了她一下,漫聲道:“不必驚慌,她只是喝醉了。”
說完,他低頭輕輕嗅了下,楚玉身上葡萄酒特有的香甜氣息,這氣息太過濃郁,竟壓住了她身上原本的女兒家芳香氣,這讓他心有不滿。
容沐皺了皺鼻子,對玲瓏吩咐著:“去尋一套上好的粉色綢緞衣裳送來。”
玲瓏立刻恭敬應(yīng)道:“是,主子。”
待到玲瓏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容沐又補(bǔ)了一句:“裡衣一併準(zhǔn)備,儘快送來?!?
玲瓏應(yīng)下很快退了出去,並隨手關(guān)上了房門。
容沐抱起楚玉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到牆角邊站定,隨手將牆上一塊普通的青色磚推了一下,他的腳下立刻無聲地打開了,露出排整齊的臺階來。
容沐抱著楚玉慢慢地步下臺階,片刻之後,上面打開的部分又無聲地合上了。
可是,臺階之下,卻並非暗黑一片。
只見,這片區(qū)域應(yīng)是後院之中兩間屋子的兩倍大小,四周放置著一排櫃子,在櫃子的上面用支架放著十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發(fā)出柔和明亮的光芒,照得這塊不見天日的地下區(qū)域,十分敞亮,如同地面上的白日一般。
這裡是容沐的私密空間。他蒐羅來的各種不想讓人見到的書籍字畫、新奇玩意兒,大都在此。
這座不起眼的小院,看似平常,裡面卻有他設(shè)置的各種精巧機(jī)關(guān),看著寬敞溫馨的居所,只要不是他親自在此,怕是任何人在這個地方,都活不過三分鐘。
容沐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會把楚玉給抱下來。
或許是因爲(wèi)楚玉此刻睡著了,他不擔(dān)心她會看到這一切,也或許是他想讓她陪他一起,窩在這地下密閉空間裡,享受一番他一直想要的寧靜。
容沐抱著楚玉,放在那張寬大舒適的垂紗大牀上。
此時,靜謐的居室內(nèi),傳來了有人輕叩面板的聲音,這聲音在居室內(nèi)迴盪,令人分不清到底是哪個方位發(fā)出的響聲。
容沐準(zhǔn)確地走到一處牆邊,隨手撥弄了一下,只見牆體無聲地移開了,一扇僅容一人進(jìn)入的門洞露了出來。
玲瓏雙手託著容沐命令要找的衣裳,低著頭沉聲稟報:“主子,這是給姑娘準(zhǔn)備的衣裳?!?
若是楚玉見到此刻的玲瓏,必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整日裡嘻哈打鬧的丫頭,竟然會有如此冷冽沉穩(wěn)的面孔。
容沐用手揉了揉額頭,轉(zhuǎn)過身去,命令道:“進(jìn)來,替她把衣裳全部換掉?!?
“是!主子!”玲瓏雖然心有疑惑,主子這間屋子從未讓任何外人進(jìn)來過,她們這些下屬也只是知道這處所在,並沒有任何人直接進(jìn)來過??墒?,這次主子不但讓玉姑娘進(jìn)來了,竟然連她都讓進(jìn)來了。
玉姑娘是昏睡著的,她也不知道這間看起來異常溫馨的屋子裡面暗藏的玄機(jī)。可是,自己作爲(wèi)太子的得力下屬,雖未親自進(jìn)來過,可這間傳說中的屋子,她還是知道它的厲害之處的。
玲瓏心思複雜,身體自然也緊繃起來。
容沐轉(zhuǎn)身,看到因爲(wèi)玲瓏僵硬的換衣動作,讓昏睡著的楚玉皺著眉頭,嘴裡還溢出輕微地抗議之聲。
他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異常冰冷地說:“你的雙手若是無用,我不介意立刻廢了它們?!?
玲瓏聞言心神一懍,立刻放鬆身體,兩手輕柔地幫楚玉換起衣衫。
容沐盯著那寬大的垂紗大牀,雖然玲瓏的身體擋住了部分視線,可那若隱若現(xiàn)裸露出來的春光,還是瞬間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目光。
“不要,不要脫,我的衣服,逸清!人家要睡覺嘛!不要煩我啦!”楚玉閉著眼睛,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裡衣,嬌嬌的女聲,帶著濃濃的鼻音,落入人的心底,彷彿鵝毛在心尖滑過一般,癢癢地??墒牵@樣的聲音卻讓容沐臉色更加陰沉。
“哼!”容沐一甩袍袖,轉(zhuǎn)過身去。
又是逸清!應(yīng)該就是劉文德查出來的,那個慕容皓的大師兄唐逸清了,他同時也是楚玉的大師兄吧。
楚玉既然叫得這麼親密,他在楚玉心中的地位必是不一樣的,二人說不定還有更加親密的關(guān)係。
想到這些,容沐的心裡更加不舒服。好像他纔剛看中的玩具,想要好好收藏,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其他的人先行惦記上了,而且說不準(zhǔn)這玩具早就已經(jīng)有主了。
玲瓏感受到來自身後的冰冷氣息,心中突地一跳,隧低頭湊到楚玉的耳邊,輕聲說:“姑娘,我是玲瓏啊。你喝醉了,我給你換身衣服再睡吧?!?
“玲瓏?玲瓏,哦,是玲瓏??!好!你脫吧!呵呵呵!”楚玉睜著迷醉的眸子,呢喃了好幾遍,彷彿才確認(rèn)了玲瓏的身份,竟然異常配合地把雙手送到玲瓏手上,任她施爲(wèi)。
只是,還沒等到玲瓏抓住,她便翻個身,蹭了蹭枕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睡著了。
容沐一直站在那,背對著大牀的方向,靜靜地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換衣聲,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不過片刻之間,便聽到玲瓏平靜地聲音響起:“主子,換好了?!?
容沐沒有回頭,直接揮手讓玲瓏退下。
等玲瓏出去了,容沐才轉(zhuǎn)身。楚玉只著白色的中衣,躺在他平時休憩的大牀上。
他慢慢踱步來到牀前,只見,明黃色的牀飾間,露出的那張瑰麗無雙的容顏,清純中透著嫵媚,素淨(jìng)中帶著誘惑,偏偏睡相十分嬌憨可愛,如此複雜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在牀邊輕輕坐下,伸出大手往那張巴掌大的白皙小臉撫去。
那張毫無瑕疵的小臉,此時仍有些滾燙,不過落在掌中卻有異?;鄣挠|感,令容沐有些愛不釋手起來。偏偏那個小丫頭在觸到自己掌中的溫度後,竟然把整張小臉都往他的大掌上輕輕蹭來。
“易楓,易楓,抱抱我!”楚玉撒嬌地嘟起那張性感的小嘴,可是吐出來的話語,卻讓容沐瞬間彈跳了起來。
“楚玉!你,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哼!想不到,你如此清純甜美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骯髒的身體!也不知到底被多少男人奪去過!”容沐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心裡暗自後悔,自己剛剛竟然差點(diǎn)也被她誘惑了,而成爲(wèi)她的裙下之臣。
“來人!”容沐轉(zhuǎn)身朝著空氣中大聲喊道。
“主子,您有何吩咐?”玲瓏再次出現(xiàn)在這間暗室中。
“把她給我抱走?!比葶謇渎暦愿赖馈?
玲瓏不知,容沐的氣息爲(wèi)何突然變得更加冰冷了,但還是照著主子地吩咐,快速地替楚玉穿好外面的衣衫,再抱起她,從她進(jìn)來的那扇門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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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容沐啊容沐,等著後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