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想聽什麼歌?你們來點,只要我會唱的,我都唱給你們聽?!背褶D(zhuǎn)過身體,衝著玲瓏和劉管事一揮手,豪邁地說。她忽然有種,在現(xiàn)代KTV與同事一起喝酒唱歌的感覺了。
那二人見此,並未說話,反而是楚玉手底下拄著的人發(fā)出了聲音:“玉兒,所唱的歌曲,新奇押韻,不過,卻似孩童的催眠曲一般?!?
“哇!容沐,有沒有人誇過你很聰明??!”
“呵呵,剛剛已經(jīng)有人誇過了?!?
“誰!誰這麼睿智?”
“玉兒,你還沒回答我呢?!?
“哇!容沐,你看,那邊有好多螢火蟲??!”
“你想要嗎?我讓人給你捉?”
“不要不要!我要唱歌給你聽。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隨
蟲兒飛
蟲兒飛
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風(fēng)吹
冷風(fēng)吹
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
花兒睡
一雙又一對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東南西北”
聲音落,四周靜寂無聲。
容沐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把楚玉擁在了懷裡。
此時,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佳人,異常溫柔地說:“玉兒,你的歌聲真美!”
受到表揚(yáng)的楚玉,頓時發(fā)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呵呵呵,好聽吧?噶!容沐,你快看!天上的月亮好圓??!我給你唱月亮的歌,好不好?”
彷彿受到蠱惑一般,容沐盯著她的眼睛,低低地答道:“好!”
寂靜的山林,慢慢地響起了獨(dú)特的女聲:
“圓圓的 圓圓的 月亮的臉
扁扁的 扁扁的 歲月的書籤
甜甜的 甜甜的 你的笑顏 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時間
不忍心讓你看見我流淚的眼 只好對你說
你看 你看
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
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
圓圓的 圓圓的 月亮的臉
長長的 長長的 寂寞海岸線
高高的 高高的 蔚藍(lán)的天 是不是到了離別的秋天
我們已走得太遠(yuǎn)已沒有話題 只好對你說
你看
你看
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 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
此時,月亮已經(jīng)升到了半空之中,楚玉伸出小手。
彷彿只要伸出手,她便能摸到那巨大的圓月似的,白色的月光,灑落在她的手上,觸動了她心中的某一個角落。
腦海中,頓時響起了熟悉的旋律,楚玉輕啓小口,跟上了腦海中的旋律,動聽的歌聲再度咱起: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當(dāng)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
路太長怎麼補(bǔ)償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在生長”
楚玉也不知道,原來一直都覺得無比溫馨的歌曲,此刻唱來,心中卻是那麼那麼地痛!
彼時與她,相擁而唱的人,已經(jīng)跨越了時空,再也無法得見。
即使是有著同樣皎潔的月光,卻不是同處一片星空之下。
那麼那麼遙遠(yuǎn),何止是天涯的兩端,那是此生再也沒有相見的想望!
楚玉終於泣不成聲,轉(zhuǎn)而嚎啕大哭起來!
愛也罷,恨也罷,都化作浩瀚星空中的煙雲(yún),慢慢消失不見!不見!不見……
楚玉緊緊擁著自己,沉浸在深沉的悲傷之中,彷彿被人拋棄的孤兒一般,無比可憐。
漸漸地她的耳邊再次響起了熟悉的旋律,只是,這旋律初時不甚流暢,直到重複了兩次之後,才慢慢順暢起來,也更加悠揚(yáng)婉轉(zhuǎn),彷彿奏出了他心底隱藏得最深的那段感情。
楚玉擡起朦朧的淚眼,看向聲音的所在。
只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修長的白色身影,矗立在她的身邊,那平凡的眉眼,此刻彷彿帶著無盡的痛楚。
是容沐,在吹簫。
沒想到,他只聽了一遍,便能吹奏出來。
楚玉愣愣地盯著容沐的側(cè)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容沐沒有停頓,一遍遍地吹著玉簫,楚玉慢慢地開始輕聲附和著歌詞。
輕靈飄渺的簫聲,如泣如訴;女子的歌聲,如呢喃軟語,似綿綿情話,又彷彿想要挽留即將消失的戀人一般,急切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唱著唱著,楚玉站了起來,在容沐的身邊翩翩起舞著。
二人俱都一身白衣,此刻,一個靜靜地吹簫,一個如暗夜的精靈,舞姿優(yōu)雅脫俗,好似一對神仙眷侶一般輕舞靈動。
楚玉隨心所欲地舞動著,白色的紗裙,如夜間盛開的曇花。精緻的小臉上,時而帶著幸福甜蜜的笑容,時而佈滿求而不得的憂傷,時而掛著殷切地期盼,最後都變成無盡的惆悵。
舞出心聲,心隨舞動。
簫聲沒有停,舞蹈亦沒有止。
楚玉好似用舞蹈在詮釋著她的所有感情,以及對人生的無盡想望,無盡惆悵。
這樣的楚玉,如誤墜人間的仙子,沾染了凡塵的感情,被世俗的愛情所羈絆,再也無法飛翔,無法離開,只能帶著滿懷嚮往,向著明月,訴說著自己的不捨和無奈。
容沐本來是聽到楚玉的歌聲,觸動了他心中的那份傷痛,不由自主地取出懷中的玉簫吹奏著,不曾想,楚玉會伴著簫聲蹁躚起舞。
那曼妙的身姿,裙裾飄飛。
素手輕投間,忽遠(yuǎn)忽近。
一顰一笑間,魅惑天成。
時而嗔,時而怒,時而笑,時而憂。
千般形態(tài),萬種風(fēng)情。
容沐覺得再沒有任何語言,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他深深地迷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唯願時光停止,此刻永恆。
遠(yuǎn)遠(yuǎn)守在一邊的劉管事和玲瓏,也是如癡如醉地看著,月光下那和諧優(yōu)美的畫面,彷彿置身仙境一般,連呼吸都快要靜止了。
更別說隱在密林之中的侍衛(wèi)們,個個瞪大眼睛,如被人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和那仙女似的玉姑娘,一奏一舞,配合默契。
尤其那玉姑娘的舞技,如此高超,令人目眩神迷,對她仰慕不已。
此時,對楚玉的舞姿傾心不已的,除了容沐的一干屬下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薛澤昊其實是被楚玉的尖叫聲驚動的。
傍晚時分,他慕名來到雁蕩山,同楚玉的目的一致,想要一睹雁蕩山的日落美景。
不料,在上山的途中,聽到女子的驚叫聲,他以爲(wèi)有女子落難,急急地趕往營救,卻發(fā)現(xiàn)一面相普通的青年男子,懷抱一異常美麗的白衣女子,在密林之中穿梭而過。
薛澤昊不動聲色地暗暗跟著,直到見到二人在小路邊肆意地吵鬧,他才知道,那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子和那長相平凡的男子是相識的。
不過,以他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了,那男子是帶著面具的,只是不知他爲(wèi)何不以真面目來面對那名女子呢。
或許是那名女子的容貌太過美麗了,薛澤昊不想這樣的佳人出現(xiàn)危險,他還是暗中跟在他們後面。
恰好,他們的目的一致,都是上雁蕩山看日落。
如此,既能看到傳說中的日落美景,還能欣賞得難得一見的絕世美人,何樂而不爲(wèi)。
至於那些個侍衛(wèi),他想要避過他們的耳目,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那容貌普通的男子,似有警覺,薛澤昊暗暗拉開了一些距離,倒也沒再招來那男子的懷疑。
楚玉鼓搗的烤肉串,直把薛澤昊饞得不行,他苦笑地摸著自己懷中的乾糧,恨不得把它有多遠(yuǎn)扔多遠(yuǎn)。
看到楚玉可憐兮兮地向容沐討酒喝的模樣,薛澤昊覺得若是換成他的話,早就雙手奉上了。
再來,楚玉打著酒噶唱兒歌的場景,讓他好笑不已。
由於薛澤昊今日同樣穿著一身白衣,又怕被容沐察覺,便只好隱在密林之中,身邊也環(huán)繞著不少的螢火蟲。
蟲兒飛啊蟲兒飛,可惜他此刻卻無佳人相陪。
他擡頭望著皎潔的滿月,不想耳邊竟然響起了“圓圓的圓圓的月亮的臉”。
那歌聲悠揚(yáng),如黃鶯出谷,歌詞簡潔直白,聽在耳中別有一番韻味。
他仰躺在樹梢,看著掛在空中的明月,微風(fēng)拂過,竟是萬分的愜意。
薛澤昊擡起手指,隨著那婉轉(zhuǎn)的歌聲,無聲的打著拍子輕和著。
不想經(jīng)過短暫的停頓之後,那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的這首歌,卻深深地唱進(jìn)了他的心裡。
雖然,薛澤昊從未接觸過男女之情,可亦知道,那女子的歌聲中,帶著極度的眷戀和惆悵。
美人嬌泣,淚眼朦朧之時,薛澤昊亦看得清清楚楚,他深深惋惜,如此絕代佳人,可惜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
只是,陪在她身邊卻又不以真面相示人的男子,看著也不像是她的心上人啊。
不過,想歸想,倒並沒有影響他繼續(xù)看美人月下蹁躚起舞的如廝美景。
薛澤昊仔細(xì)地看著楚玉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面部表情。
身如弱柳,纖細(xì)柔韌;面若空中滿月,皎潔精緻;目若秋波,顧盼生姿。
張揚(yáng)時,歡暢淋漓,收斂時,寂靜無聲。
朦朧飄渺間,浮光掠影,如流光飛舞。
真是萬般筆墨,難以描述其一。
簫聲依舊,美人還在旋轉(zhuǎn)飛舞。
終於美人不支倒地,簫聲也突兀地停了下來。
薛澤昊恨不能以己之手,接過佳人綿軟的身子。
“玉兒,玉兒!醒醒,醒醒!”容沐摟著楚玉,有些驚慌地急喚著。
玲瓏快速上前,抓起楚玉的小手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她呼吸有些紊亂,卻並無其他異常。她擡頭對容沐說:“姑娘,應(yīng)該只是暈倒了,主子不必?fù)?dān)心?!?
容沐吐出一口氣,親自爲(wèi)楚玉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確如玲瓏所說,他揮手令玲瓏退下,自己則抱著楚玉靜靜地坐著。
夜有些深了,山風(fēng)吹過,髮絲輕揚(yáng),他只是看了一眼玲瓏,玲瓏連忙轉(zhuǎn)身從帳篷裡拿出兩件披風(fēng),一件披在容沐的身上,一件準(zhǔn)備給楚玉蓋上,卻被容沐一把接過。
他親自幫楚玉蓋好,又將她的頭挪了個位置,讓她更加舒適地躺在他的懷裡。
玲瓏默默地走到一邊,同劉管事一起靜靜地守著。
除了偶爾響起的蟲鳴聲和野獸的吼叫聲,便只聽到微風(fēng)吹過樹梢的沙沙聲。
容沐擁著楚玉,擡頭看著夜空,此時的他,沒有半點睡意,心中更是感慨不已:哎,看來,二皇弟的美人計,這回怕是要奏效了。
此刻,同樣,無半點睡意的,除了容沐,還有一個對他恨之入骨之人。
小五正跪在仲王府的書房之中,他的眼前,揹著雙手站立的英挺男子,便是他的主子,當(dāng)朝皇子——仲王爺。
自從入夜時分,小五向主子彙報過玉姑娘的行蹤之後,主子便派出人馬,守在城門口,半個時辰向他回稟一趟,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戌時末了。
玉姑娘從未這麼晚歸過,看來,今夜,玉姑娘是不打算回來了。
小五的腿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半個時辰前,他從城門口探查回來,跪在這裡向主子稟報過後,再到他的同伴剛剛向主子彙報完出去,他已經(jīng)跪了快一個時辰了。
主子沒有赦令,就是跪滿十二個時辰,他也得跪。
小五稍稍扭動了下僵硬的脖頸,環(huán)視了一下週圍。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透過開著的窗戶照了進(jìn)來,就算書房裡沒有點燈,這裡的擺設(shè)也看得清清楚楚。
慕容皓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長時間沒有開口的聲音略顯沙啞,直接道:“下去吧?!?
小五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既然主子沒有其他命令,他便回梅園去等候玉姑娘吧。
房中再無他人,慕容皓恨恨地一拳砸在面前的窗臺上,臉色陰狠地看著空中的滿月。
此時已經(jīng)月過中天了,皎潔的月光肆意地照耀著大地,觸目所及,亮如白晝。
如此美景,落在他的眼中,卻彷彿換成了另一副場景:一個容貌平凡卻身材英挺的男子與一絕世紅顏,月下相擁,甜蜜嬉戲,二人恩愛無比。
片刻,又轉(zhuǎn)換了場景:在無數(shù)達(dá)官貴族的爭相祝賀及阿諛奉承中,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穿著大紅的喜服,與一相貌同他極爲(wèi)相似的男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高堂之上坐著的,除了他最親的親人,還有最恨的仇人。
原本該是他的未婚妻,那高堂之上應(yīng)該坐著的也是他的母妃,可母妃她早已含恨而終,魂歸九天了!
忘不了母妃臨終前的痛聲疾呼:“爲(wèi)何是她?爲(wèi)何是她?”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陷害,所以,母妃她纔會死不瞑目吧。
即使過去了那麼久,慕容皓還是忘不了母妃慘死的那一幕,七竅流血毒發(fā)而亡。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爲(wèi)力,甚至在母妃死後至今,他亦無法爲(wèi)她平反冤屈。
而那個害他母妃慘死的女人,如今坐在天下女子人人眼羨的位子上,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著萬民的尊崇擁戴,而她的兒子也搶了他的位置,位列東宮。
慕容皓清清楚楚地記得,母妃出事之前的一個月,父皇曾親密地?fù)е攀牡┑┑卣f,他是父皇和心愛之人所生的孩兒,太子之位非他莫屬。
可是,轉(zhuǎn)眼之間,飛來橫禍,他的血脈遭疑,甚至逼得母妃至死都揹負(fù)著極難聽的名聲。
年幼的他,被昔日萬分疼愛他的父皇,扔在了後宮,險些性命不保,直到被偶然回到京都的皇叔慕容宸知道了,這纔跟著他去了蝴蝶谷。
而他的仇人,卻踩著他和母妃的血淚,登上了高位,榮寵加身。
每每想來,怎能不教他憤恨滿腔。
原來,慕容皓的母妃便是當(dāng)年寵冠後宮的蘭貴妃。
蘭貴妃同當(dāng)時的梅貴妃和怡貴妃,並稱三妃,而怡貴妃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后梁氏。
因當(dāng)時後宮無主,這三妃的地位最高。其中尤以蘭貴妃最爲(wèi)受寵,皇帝也隱有立她爲(wèi)後的打算,偏蘭貴妃因無母族支撐,朝堂之上一片反對聲。
梅貴妃是太后的親侄女,她與太后同爲(wèi)夏家女。夏家在朝堂之上,樹大根深,門生無數(shù),也因此,立梅貴妃爲(wèi)後的呼聲最高。
可怡貴妃即便朝中人脈不多,可她出身於世家貴族梁氏。梁氏自東虢建國依始,便因赫赫戰(zhàn)功,被太祖皇帝劃下大片封地,建立一方城池——樑城。經(jīng)過樑氏數(shù)百年的苦心經(jīng)營,如今的樑城地廣物豐,與夏城、荀城,並稱爲(wèi)東虢國除京都虢城之外的三大商貿(mào)大城。
夏氏、荀氏、梁氏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三大世家,如今加上號稱東虢第一皇商的楚氏,被人一起稱作東虢國四大家族。
蘭貴妃同怡貴妃也是極有淵源的。她們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不過,姐妹的命運(yùn)卻各自不同。怡貴妃的母親,被當(dāng)時的梁氏少主看中,他不顧家族反對,將其娶作嫡妻。而蘭貴妃的母親,卻同一武林少俠傾心相戀。不過,爲(wèi)了給予心上人不輸親姐的尊貴地位,這位少俠毅然拋下愛妻,奔赴沙場,憑藉高超的武藝和過人的謀略,立下赫赫戰(zhàn)功,後終被皇帝親自欽點爲(wèi)守疆將軍,鎮(zhèn)守一方。
蘭貴妃因爲(wèi)身體嬌弱,無法適應(yīng)邊疆的惡劣天氣,她的母親憐憫她,便把她寄養(yǎng)在樑城,託自己的親姐姐照顧於她。也因此,蘭貴妃是同怡貴妃一起長大的。
二人年齡僅差一歲,親密無間,如嫡親姐妹一般,不分彼此。
後來,蘭貴妃的父親和兄長戰(zhàn)死沙場,她的母親也以死相隨。傾刻間,便只得她一人獨(dú)留人世。梁氏主母更加憐惜於她,吩咐自己的女兒,無論何物,只要是妹妹喜歡的,切不可與她相爭。
直到適齡之時,姐妹二人同上京都虢城,參加皇帝的選妃宴,誰知,姐妹二人竟然同時愛上了皇帝,可皇帝卻獨(dú)獨(dú)愛上了羸弱纖細(xì)、氣質(zhì)如蘭的妹妹。
皇帝封妹妹爲(wèi)蘭貴妃,封姐姐爲(wèi)怡貴妃,同時受封的,還有一同參加選妃宴的太后親侄女梅貴妃。
蘭貴妃和怡貴妃二人同氣連枝,又同侍一夫,感情亦如從前一般親厚。
後來,三妃相繼懷孕,分別生下子嗣,且同是男丁,令前朝各派高呼立後的臣子們,爭論不休。
皇帝的心中一直只想立蘭貴妃爲(wèi)後,可是,迫於其他兩派的壓力,他才一直沒有最終定論。隨著幾個皇子的慢慢長大,不但立後的呼聲日益高漲,同時,還牽扯到立儲的問題。
三大貴妃雖然面上不爭,可是,關(guān)係到自己兒子的將來,私下裡還是各自使出看家本領(lǐng),在皇帝面前互相爭寵著。
蘭貴妃和怡貴妃的感情,也在這樣的形勢下,慢慢地變了,再沒有從前那般親密了。
就在皇帝想要順從自己的意願,立蘭妃爲(wèi)後,讓二皇子慕容皓當(dāng)太子之時,皇宮中卻連續(xù)發(fā)生了幾件大事。
先是再度有孕的梅貴妃,喝了蘭貴妃送來的新茶之後,離奇流產(chǎn)。雖然,同樣喝了新茶的怡貴妃,力證自己無事,可之後她卻閉門謝客了三天,足不出戶。
再就是,某一天晚上,宮中有刺客闖入,被侍衛(wèi)捉住,卻言自己並非刺客,而是蘭貴妃父親的老部下,受將軍臨終所託,每年都要來探望身在宮中的蘭貴妃。當(dāng)他的蒙面黑巾被人揭下之後,衆(zhòng)人發(fā)現(xiàn),他的面貌同蘭貴妃所生的二皇子極其相似。
皇帝雖然當(dāng)場沒有說什麼,可是卻命人把他押下天牢。第二天,便傳出這名男子無故死於天牢的消息,蘭貴妃也被皇帝下令禁足於宮中。
頓時,流言蜚語漫天飛。
可惜,禍不單行。宮中又有傳言,怡貴妃前些日子暗中招過御醫(yī)治病,且就在她閉門謝客的三天裡。據(jù)說,太醫(yī)還查出她是喝了蘭貴妃送去的新茶,中毒了,只是,由於她平時身體底子較好,纔沒有性命之憂。
這下,後宮中都在瘋傳,蘭貴妃雖然外表美貌柔弱,沒想到內(nèi)心卻如蛇蠍一般,不但害梅貴妃痛失孩兒,連一向視她爲(wèi)親姐妹的怡貴妃也不放過。
皇帝聞之,勃然大怒,不但親自詢過宮中的侍女太監(jiān)御醫(yī),甚至招來怡貴妃當(dāng)面對證??赦F妃什麼也沒說,既沒否定也沒承認(rèn)。
皇帝認(rèn)定她是想包庇自己的妹妹,纔有如此反應(yīng),更是氣得發(fā)狂,當(dāng)即下令把蘭貴妃打入了冷宮。
蘭貴妃做夢都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本就身嬌體弱的她,哪裡承受得住如此驚嚇,一下子就病倒了。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當(dāng)皇帝的聖旨傳來,蘭貴妃母子被人扒下華服,丟進(jìn)了陰森破爛的冷宮。蘭貴妃這下才真的慌了,苦苦哀求看守冷宮的太監(jiān)放她出去,她想要親自向皇帝解釋清楚。
可那奉命宣詔的太監(jiān),冷眼盯著她,罵她癡人說夢,言說若不是怡貴妃菩薩心腸,向皇帝求情,說不定她早就被皇帝賜死了。連御醫(yī)宮侍都站出來證明,蘭貴妃她下毒害人,偏偏怡貴妃還爲(wèi)了她死撐著不說,最後,在皇帝的震怒之下,才點頭承認(rèn)。
並且怡貴妃還親口說,那名所謂的刺客,她有些印象,確實是蘭貴妃父親的舊下,有一年他來宮中探望蘭貴妃時,曾讓她偶遇過。
蘭貴妃當(dāng)夜便瘋了,冷宮之外,都能聽到她瘋瘋癲癲地高喊,時而說不是我,時而又說不是她,時而又哭泣著大喊:爲(wèi)何不信我之類的。如此反覆,喋喋不休,可惜無人傾聽到她的訴求。
再後來,沒幾天,便傳出蘭貴妃在冷宮之中服毒而死。
宮女內(nèi)侍都暗中傳說,蘭貴妃的死狀極其悽慘,而且心中俱都疑惑不已:一個瘋癲之人,如何得來的毒藥呢?
這個問題,無人敢去細(xì)想,亦無人敢將此言傳到皇帝的耳邊。
皇帝所聽到的稟報是:蘭貴妃患了瘋癲之癥,夜裡誤食了宮中內(nèi)侍放置的毒殺鼠蟲的藥物,待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皇帝知道後,沉默了很久,最終命人以一般後宮嬪妃的儀式,埋葬了她。
一代絕世寵妃,就此身死,在東虢國卻並未蕩起半點漣漪。
蘭貴妃一死,朝堂之上立後立儲的呼聲再起。
此時,原本支持怡貴妃一派的官員,反而寂靜無聲了,且怡貴妃也終日宮門緊閉,足不出戶。而梅貴妃儼然後宮之主一般,揚(yáng)眉吐氣,又有太后姑母在背後支撐,其他妃嬪見勢都唯她馬首是瞻。她的宮殿,每日裡人流絡(luò)繹不絕,阿諛奉承之聲不絕於耳。
誰知,不日之後,皇帝卻將怡貴妃扶上了後位。同時,詔告天下,皇后所生的皇子,作爲(wèi)嫡長子,品學(xué)兼優(yōu),故衆(zhòng)望所歸地被封爲(wèi)當(dāng)朝太子。
至此,三妃爭後、三子爭儲的結(jié)局,以怡貴妃和大皇子的勝出,而大告天下。
皇帝不耐終日被太后及夏氏族派所擾,打破了皇子十五歲前不可封王的慣例,特封七歲的三皇子爲(wèi)惠王,又將臨近虢城的幾座富饒豐沃的城池,劃爲(wèi)惠王的封地。
此事,最終塵埃落定。
而同樣年僅七歲的慕容皓,見證了同年所生的大哥立儲、三弟封王,自己卻從最受尊崇的天之驕子,淪落爲(wèi)後宮中人人皆可欺凌泄憤的對象。一夕之間,那些曾經(jīng)在身邊熱情吹捧、阿諛奉承的聲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諸如“野種”、“不要臉的女人生的孩子”之類的惡毒言語。
每每此時,他都會與口出惡言之人以命相拼,可惜,身嬌體貴的弱齡稚童,即使是男兒之身,也無甚大力氣,怎麼打得贏那些惡奴。他的行爲(wèi)無異於以卵擊石,還招來了那些素來迎高踩低之輩地報復(fù),剋扣吃食,即使傷病了,亦無人管顧。
慕容皓茍延殘喘地活著,連續(xù)三天高燒不退,水米未進(jìn),幸得蘭貴妃生前救過的好心宮侍以命相博,驚動了正在宴請朝臣的皇帝,還有偶然歸來的賢王——慕容宸。
得知慕容皓的遭遇,慕容宸向皇帝求情,準(zhǔn)許他帶著七歲的二皇子離宮。
皇帝正不知如何處置,那個不知是否自己骨血的孩子,此時,見自己的親弟弟給他找好了出路,便點頭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
如此這般,慕容皓才活下命來,卻從此離開了榮耀尊貴的皇宮,在蝴蝶谷裡過著尋常百姓的貧苦生活。
慕容宸沒有因爲(wèi)慕容皓的皇族身份,而厚待他,反而要求他以命相護(hù)於楚玉。
起初,慕容皓的心裡非常不甘,幾次惹哭小楚玉之後,被慕容宸狠狠地責(zé)罰了一頓。後來,他變聰明瞭,面上表現(xiàn)出對小楚玉萬分呵護(hù)的樣子,讓小楚玉對她言聽計從,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十分不屑她一介孤女的身份。
誰也想不到,小時候可愛圓潤的小孤女,長大之後,竟然如此美豔無雙。
如今的楚玉,更是楚楚動人,引得他的大哥——當(dāng)今的太子,隱瞞身份與之傾心相交,今夜甚至與她外出廝混,徹夜不歸。
十二年前的今夜,他親自見證了,母妃在吃了皇后差人送來的吃食之後,毒發(fā)身亡。
母妃臨死時,終於神智清醒了,卻也知道了想要害死她的,竟然是親如嫡姐的怡貴妃。
她那絕望、震驚、無比怨恨的複雜眼神,慕容皓沒有一刻遺忘過。
此時的慕容皓眼睛赤紅著,眼神如毒蛇一般,帶著蝕骨的恨意,一字一字說道:“慕容皎,你的母親,奪走了我母妃的後位,搶走了屬於我們的一切,還下毒害死了母妃的性命,那莫須有的罪名,想必也是你們一手策劃的吧。如今,你不但搶走了我的愛人,還想搶走屬於我的師妹!簡直欺人太甚!無論哪個女人,只要是跟我有關(guān)係的,我都不會再讓你搶走!有朝一日,我定將屬於我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
仰天長嘯中,慕容皓閃身快速出了仲王府。
他的腦中浮現(xiàn)出慕容皎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緊緊擁著楚玉,十分輕蔑地看著他,彷彿在嘲笑他,他的想法是有多麼多麼地可笑。
“慕容皎,慕容皎!我要把屬於我的一切,全部都搶回來!搶回來!”
慕容皓風(fēng)馳電掣般來到皇宮,躲過宮中的侍衛(wèi),躍進(jìn)了太子所在的東宮,熟門熟路地闖進(jìn)了一間華貴雍容的宮殿中,擄走了處於沉睡中的美麗女子。
“哐當(dāng)”一聲,慕容皓用腳踹開了皇宮中一間廢棄宮殿的大門,將手中提著的女子,一把扔了過去。
“哎呀!皓!你弄疼我啦!”女子撐著屋中的桌子,站了起來,嬌嗔道。
只見,這名女子臉上脂粉未施,容貌卻異常脫俗。
此時,峨眉輕戚,紅脣嘟起,只是笑意盈盈地看著慕容皓,便勾得他邪火亂起。
怎不叫他心魂盡失?
這可是他從小立志,心心念念要娶作王妃的女子!
五歲那年,他與她玩耍之時,無意中親了她一口之後,被母妃看到,母妃說他應(yīng)該對她負(fù)責(zé),將來娶她作妃,他當(dāng)時懵懵懂懂地答應(yīng)了。
從此之後,她就是他心中的王妃。
他們一起度過了兩年,兩小無猜、親梅竹馬的美好時光,那是他一輩子無法忘懷的快樂時光,也是支撐他努力拼搏的巨大動力。
可是,那個可恨的女人,向皇帝進(jìn)言,讓她的兒子娶了他的心上人作王妃。
慕容皓清楚地記得,那一刻,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彷彿爲(wèi)了證明什麼,慕容皓上前緊緊抓起面前女子的雙手,嘴脣在她的臉上胡亂地吻著。
“嗯!皓!皓!”美人只能無助地嬌吟著,雙手緊緊攀附在身前男子的肩上,仰起頭顱任他激動地親吻著。
“心雅,你是我的!是我的!”慕容皓口脣間不時溢出低沉急切的聲音。
“皓!我是你的,是你的!”女子斷斷續(xù)續(xù)地附和著。
此心雅,也就是太子的正妃——王心雅。
她的父親同是守衛(wèi)邊疆的將軍,且王家是將門世家。祖上已經(jīng)出了四名將軍,不過,她的父親雖然繼承了將軍的職位,卻並無多少建樹。
因爲(wèi)家族世代領(lǐng)兵,王心雅母女被皇族留在了京都。不過,爲(wèi)了不引起王將軍的反感,皇帝讓後宮妃嬪時常邀約王夫人進(jìn)宮賞玩。
王心雅也因此跟著她的孃親,時常來皇宮玩耍。
小時候的王心雅,長得異常的美麗可愛。三位年齡相仿的皇子,雖然不明白感情是何物,可是,也都對她產(chǎn)生了懵懵懂懂的歡喜之感,爭相與她玩耍著。
由於蘭貴妃最是受寵,皇帝也經(jīng)常把喜歡的物件賞給二皇子慕容皓,慕容皓便將這些物件全都拿來送給了王心雅。
小時候的慕容皓,有些嬌縱,加之又有了蘭貴妃的玩笑之言,他便一直以王心雅的守護(hù)者自居,每次都霸著王心雅,非讓她跟他一起玩。
有一次,慕容皓因爲(wèi)三弟慕容皚送給王心雅的禮物,而對他大打出手,被梅貴妃知道了,去皇帝面前哭訴,可皇帝不但沒有因此責(zé)罵慕容皓,竟然還讓慕容皚以後少跟女子一起玩耍,說什麼,男兒應(yīng)該多學(xué)些治國之策,整天只知道如何討好女子,成何體統(tǒng)。
梅貴妃氣得肺都炸了,可她不敢頂撞盛怒中的皇帝,只能忍氣吞聲地退下了。
經(jīng)此一事,王夫人也算明白了,這後宮之中,最受尊崇的到底是誰。
她私下教育女兒,以後只能跟慕容皓一個人玩,並且讓她好好哄著慕容皓,說不定將來,她的女兒,就能坐上後宮中最高的那個位置。
後來,慕容皓離開了京都,一直都沒有再見到王心雅了。直到,十五歲那年,他隨著皇叔回宮,再度在宴會上,見到了長大之後的王心雅。
那時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儀態(tài)萬千,如盛開的絕色牡丹一般,國色天香,驚豔了四方的同時,也讓他怦然心動。
那一刻,他心如鹿撞,彷彿等候了那麼久,卻終於明白,他只爲(wèi)了她而生。
那一刻,他甚至忘記了母妃的仇恨,眼中心中,都只有她的存在。
後來,父皇在皇叔的建言下,終於封了他做王爺。
雖然,王爺?shù)姆馓?,只是普通的仲王爺,可他也因此感到非常高興。
因爲(wèi),他即將擁有自己的府邸,這樣,就能派人去向心中的她去提親了。
可是,慕容皓的心願,最終沒有實現(xiàn),王心雅被一道聖旨賜婚,嫁給了太子爲(wèi)妃。
慕容皓不知道的是,這道聖旨並不是皇后去求的,而是王將軍親自向皇帝求的。皇帝也沒有立即答應(yīng),畢竟太子的婚事乃是國之大事,不可草率決定。
梅貴妃知道此事之後,不知爲(wèi)何,不但駁回了她自己兒子求娶王心雅的要求,一反常態(tài)地暗中支持太子與王心雅的婚事。
再加上,太后對王心雅的評價,說她有大富大貴之相,雍容大氣之姿,頗有皇后的風(fēng)骨,與太子簡直絕配。
慕容皓只聽說,皇帝去了趟皇后的寢宮,出來之後,便有了下旨賜婚的舉動。
因爲(wèi)太后曾用花中女王牡丹來誇讚王心雅,是故王心雅最愛的便是那牡丹了。東宮之中,遍種牡丹不說,她連日常飾物,亦是非繡著牡丹圖案的必不用,所用的薰香,自然也是極其珍貴的牡丹品種製成的。淡淡的幽香,既不濃郁,卻又泌人心脾。
此刻,那馨香似有若無地縈繞在慕容皓的鼻翼間,如世上最厲害的催情聖藥,讓慕容皓深深地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皓!噢!皓!”王心雅覺得混身的力氣一下子消失了,她無力地向後倒著,全身的重量,全部落在了緊緊圈住自己腰間的那隻大手上,眼睛緊緊地閉著,紅脣間斷續(xù)地溢出極其魅惑的嗓音,低啞地叫著慕容皓的名字。
隨著她聲音地溢出,慕容皓輕擡頭顱,微微瞇起眼睛,似墜入魔道的魔君一般,滿臉邪妄的笑容,同樣沙啞的聲音響起:“雅兒,我的雅兒,喜歡我這麼對你麼?”
“喜,喜歡!”王心雅呆呆地看著,彷彿被蠱惑了心智一般,脫口而出。
她一直都有聽說,仲王爺倜儻瀟灑、風(fēng)流不羈,平時與他相處時,也只覺得他對自己柔情蜜意、無限體貼,從未見過他,有如此時這般,邪魅狷狂。
而這樣的他,卻是該死的迷人極了。
那漆黑的眼睛看著她,裡面彷彿涌動著一股奇異的暗流,吸取了她全部的心魂,讓她即便是與他同赴萬劫不復(fù)之地,她也是願意的。
“喜歡?難道,不是愛嗎?”誘惑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愛,是愛!皓!我愛你!”迫不及待的女聲緊跟著響起,彷彿怕回答晚了,她面前這惑人心魂的男子,去突然抽身離開一般。
“噢,皓,皓!我愛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全部都會給你!”王心雅失聲婉轉(zhuǎn)呻吟著。
此言極大地鼓勵了慕容皓,再沒有什麼,比心上人的肯定和誠服更刺激人心的了。
更何況心上人的誠意相邀,他怎能不如她所願呢?
他伸出一隻手,快速地扯著自己的腰帶,沒想到,王心雅的小手同時覆了過來,幫他解開衣袍。
慕容皓隔著中衣,輕咬了下衣下的紅梅,頓時引來王心雅略帶痛苦的呻吟聲,二人視線相觸,都看清了對方眼中同樣深沉的慾望。
慕容皓低低地壞笑了起來:“雅兒,我的雅兒,你等不及了,是嗎?”
“誰,誰等不及了?!蓖跣难帕⒓磁ゎ^躲開了慕容皓火熱的視線,不料,眼中所見已是自己一身衣著狼狽,而慕容皓身上的衣服,卻是依然整潔如故。
她驚得睜大了眼,雙手想要收攏身上的衣物,卻被慕容皓及時捉住了小手,只能睜著明媚的大眼,徒勞無功地瞅著他。
“雅兒,你用如此媚惑的眼神看著我,是在責(zé)怪我,還沒有用力地愛你是嗎?”慕容皓的眼神,更加火熱幽深,彷彿餓狼在吃到獵物之前,最後望向獵物時的眼神,極具侵略之感。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身份,忘記了一切,只餘童年的愛戀和暗藏多年的夙願!
“噢,雅兒,你是我的,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我是你的!皓!皓!”
此時的屋外,一片寂靜,而那屋中的響動卻又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一點點的聲響傳出去之後都似發(fā)生在耳畔。
只見某個角落裡,一個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似融入到了這夜色裡一般,側(cè)耳傾聽著,屋中那誘惑的女聲中混雜著的激昂男聲,擡頭看了看月亮,而那之前還掛於空中的圓月,似也害羞了一般,早已悄然躲進(jìn)了雲(yún)層深處。
他沉思了片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就在黑衣人離開了不到片刻之後,慕容皓慢慢地放開了懷中的王心雅,看著她迷醉的眼睛,此時已然完全紅腫的櫻脣,再次呢喃道:“雅兒!”
王心雅粉面含春地縮進(jìn)了慕容皓的懷抱中,努力地平復(fù)著尚處於十分火熱的情緒,因此沒有瞧清面前男人眸中的複雜情緒。
慕容皓以爲(wèi),他可以真正地衝動一次,奪回本就屬於他的所有物,可沒想到,自己還是逃脫不了心中那雙稚嫩明亮的眼睛。
此刻的他,既憎恨自己的懦弱,又不恥自己的行爲(wèi)。
如此糾結(jié)的情緒,以致他的胸膛亦是十分不平靜地起伏著。
而懷中的王心雅,小手一下一下輕撫著男人健壯的身體。她以爲(wèi),身前的男人還是處在那極度激昂的情緒中,而似乎男人並沒有想要繼續(xù)下去的打算。
雖然,剛纔所發(fā)生的一切,即使她嚐到了極致的快樂,可是,與母親所說的快樂相比,似乎有些不足,此時的她,心中微有遺憾,這份感覺,也自然地通過眼睛流露了出來。
慕容皓擡手輕撫了下王心雅的小臉,她微瞇著眼睛,將臉貼於他的掌心,不停地輕喃著:“皓,皓,皓!”
這樣的王心雅,還是觸動了他的心絃,他深情地看著她,輕言道:“雅兒,對不起!不是我不想給你,只是,我想等到有一天,我有能力了,能名正言順地給你這一切。到時候,定然讓你站在我的身邊,陪我一起笑看天下,而不是如此這般,授人以柄,落人口舌?!?
王心雅聞言,十分感動,她覺得,就算只是讓她默默無聞地做他的女人,她也是心甘心願的,因爲(wèi)她貼著的胸膛告訴她,這個男人,心中愛著她。
直到遠(yuǎn)處傳來的更聲,響過了五遍,慕容皓才依依不捨地抱起王心雅,抄近道走密道,送她回了東宮。
慕容皓看著王心雅脖頸間顯露的紅痕,眼色深深,而王心雅或許是極度的疲累,在心上人的注視下,沾牀不到片刻,便瞇上眼睛睡著了。
當(dāng)慕容皓的視線,移到那金黃色的牀飾上時,突然變得極度地暗沉,他死死地盯著,最後,還是捏緊了拳頭,替她蓋好了薄被,才轉(zhuǎn)身飛速離開了皇宮。
一路上,他暗自決定,定要加緊部署,爭取早日奪回屬於他的一切,地位、權(quán)勢,還有心愛的女人。
慕容皓無聲無息地潛回了自己的院落,他以爲(wèi)自己今夜的外出,無人知曉,卻不知有一雙愛慕的眼光,一直在暗處默默地追隨著他。
------題外話------
哎,糾結(jié)吧…
秋終於寫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