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那麼大的人,就從自己的宮中消失了?聽起來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且在他們回宮的這一天被發(fā)現(xiàn),猶如安排好的事情,就等著被他們發(fā)現(xiàn)。
消失的人是誰?是呂煙,呂家的女兒,即便被貶也是位貴人,身邊有兩位老宮人的看護,有倩寧眼線暗中“保護”著她。呂煙竟然可以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消失,豈不是很可怕?
暫時不能先回宮休息,需要到呂煙的寢宮去看一看,這件些似細心,卻總是會有所忽視的宮人,遺漏了哪些重要的證據。
“皇上、娘娘,這件事情就交給奴婢吧!”倩寧搶先一步,擋在老總管的身前,屈膝對他們說道,此事絕對不是可以用來立功的事情,一旦沾染上就會惹來麻煩,偏偏倩寧要搶著來做,很容易就令人疑心。
疑惑的紀明皓看向沐千羽,似乎想要徵得她的同意,卻見沐千羽輕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件事情,如果由本宮處理,可好?”
此言一出,他人皆驚,多麼大的事情需要勞動於沐千羽來親自處理?沐千羽又有著自己的理由,她纔是一宮之主,何況消失的人是呂煙,她再想要置之不理,也要選擇性的顧全大局。
所謂大局,就是以她並不強大的能力,來護佑後宮諸妃的安全。
“我與你一起去!”紀明皓知道無法阻止沐千羽的意願,立即開口說道,微微一頓,自然不能說,他是怕沐千羽會遇到危險,在衆(zhòng)人的監(jiān)視之後會有人消失,代表著什麼?一旦沐千羽涉入其中,下一個消失的會不會就是她?
同樣不安的沐千羽,努力的撐起笑容來,不想讓紀明皓太過擔憂,簡單的安慰了幾句,便帶著倩寧先行離開。
真正讓她決定去親自處理的原因,是因爲倩寧始終都是派了人去跟著呂煙,如果讓人發(fā)現(xiàn),誰都脫不了干係,不如直接就將此事應承下來,也讓倩寧派去的人有個“名正言順”的名義,或許還能提供些許被忽略的線索,找到呂煙。
從一進入宮門,就聽到麻煩的事情,令沐千羽實在是無法神清氣爽起來,但凡與呂榮兩家牽扯起來的事情,最終都是件大麻煩。
“可是請示了太后?”沐千羽輕聲問著倩寧,相信在短短的時間內,倩寧已經從陸續(xù)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宮人口中,打探足夠的消息。倩寧回道,“暫時沒有,怕驚動了太后,更怕榮太后會另派人手,小姐……”
其實倩寧想說的事情,沐千羽的心裡可是特別的清楚,如果榮太后另派了人手,極有可能將打斷他們的尋找,無論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都不會告訴他們。更爲重要的是,在他們的心裡,一切自然是與榮太后脫不了任何干系的。
“那就好,繼續(xù)瞞著,希望我們可以幸運的找到她。”沐千羽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在心裡是沒有抱有多少希望的,她相信倩寧的判斷,倩寧選擇“保護”呂煙的人一定是最得力的人。
一言不發(fā)的他們途步而行,到達了呂煙所居的寢宮,這裡雜草叢生,在呂煙負責打掃鳳儀宮的時候,她所住的地方卻幾乎無法入人眼。
沐千羽可是天真的以爲,呂煙是被紀明皓懲罰去打掃鳳儀宮,在不爲人知的情況下,榮太后是可以暗暗照拂呂煙的,事實上,她不僅沒有這麼做,而且將呂煙拋到了腦後。
“娘娘!”負責照料呂煙的兩位老宮人在見到沐千羽的時候,猶如見到了救世祖,立即就跪了下去,道,“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照料好貴人,但是貴人……”
與其去聽著他們絮叨的抱怨與恐懼,不如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搜索呂煙的所在,她相信,僅僅是寢宮這麼大的地方,總是會有沒有被尋找到的地方。
沐千羽最先來到呂煙平時住的地方,裡面真的是簡潔得很,估計從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呂煙從來沒有料到自己會過著這樣的生活。
“你們最後一次見到貴人,是在什麼時候?”沐千羽冷冷的問向身後的老宮人,態(tài)度可謂是極爲惡劣,如果不是他們玩忽職守,自以爲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哪裡還會讓呂煙自此前消失?
老宮人立即回道,“奴婢們服侍了貴人休息之後,就守在了外面,貴人一向不喜歡身邊有人,奴婢們也是毫無辦法。”聽起來,好像呂煙是夜夜如此,從來不讓宮人陪宿,很不正常。
可以說,任何宮妃的身邊總是要有人的,呂煙定然是想要防備著他們什麼,對不對?沐千羽在呂煙的寢臥中轉悠著,直到走到了窗邊,將手搭在窗框上向外張望,望見的卻是一條極爲平坦的小路。
如果換作是平常,當她打開窗戶的時候,總是能看到美好的風景,爲什麼這裡卻是一條被人爲踩踏出來的路,很不對勁。她伸出手細細的摸著窗框,比想象中破損得更爲嚴重,就在老宮人詫異的目光中,她直接就翻過了窗戶。
“娘娘!”兩位老宮人的輕呼,並沒有讓沐千羽停下動作,當她穩(wěn)穩(wěn)的落到地面,準備向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過於寬大的華麗裙襬被刮到了窗框上,兩位老宮人立即上前幫她輕輕的處理著。
沐千羽側過頭,看著兩位老宮人嫺熟且小心翼翼的動作,她的心漸漸低落,無論能不能找到呂煙,兩位老宮人都是失職,他們在後宮安安分分的才能活到今天,卻要將自己的生命折損到呂煙的手中,她卻是無能爲力。
“小姐?您怎麼到外面去了?”倩寧一進來,就看到沐千羽尷尬的情景,立即上前幫忙,終於將沐千羽的裙襬從窗框上拯救下來。沐千羽緩道,“這裡有些痕跡,本宮想要過去看看。”所以她就用了最笨的想法,從窗戶上翻出去,而不是繞行。倩寧讓兩位老宮人留在寢宮當中,她則與沐千羽繼續(xù)向前。
“小姐,爲什麼用這樣的方法?”倩寧自然指是的翻窗而出,可是弄破了沐千羽的衣物。沐千羽卻道,“她平時不會讓宮人相伴,選擇獨自入睡,這個窗戶又時常被踩踏,她應該是經常會在守在外面宮人睡熟的時候,從這裡出去,我想,我應該順著她的足跡,或許能夠得到一些東西。”
正當沐千羽想要按自己的想法去找的時候,倩寧安排過來的人氣,已經開始在呂煙住的地方大肆搜索了。他們是真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沐千羽的計劃,令沐千羽很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卻依然按著自己的想法向前。
“不要放過任何角落,包括樹上,草邊,牆壁之下,或者屋頂。”沐千羽大聲的說道,真的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竭盡全力的去尋找,而她也沒有放過任何細節(jié)。
這裡,就是經常被人駐足的地方,應該就是呂煙常常會停下腳步的地方,她慢慢的回過頭來,看向窗戶,她並沒有走上幾步,看來呂煙也僅僅是停到了這裡,是不是也應該有個人站在對面?否則,呂煙站在這裡看月亮嗎?
“等一下!”沐千羽忽的伸出手來,想要阻止一名宮人從她面前的經過,但她卻又是晚了一步,看著那宮人走過,將她的面前踩出好幾隻腳印。倩寧卻明白了沐千羽的用意,向著前方走去,想要找到線索。
不多時,倩寧就退了回來,向沐千羽說道,“小姐,真巧,有一個地方應該總是被人來回踏著,那裡的草快要被踩禿了。”
應該是經常有人在深夜之時,夜會呂煙,是誰,爲了什麼?沐千羽知道自己就將是傾盡自己的能力,也沒有辦法知曉這個過去了,即便是找到平安無事的呂煙,呂煙也一定不會說出來,不是嗎?
就這樣做到半夜,也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即便老宮人是服侍著呂煙睡熟,到了第二天,也沒有再發(fā)現(xiàn)呂煙的蹤跡,可以說,呂煙在他的寢宮裡,也有可能離開了,不是嗎?
“倩寧,去找個人回稟太后,說呂貴人失蹤了!”沐千羽伸出手指向,向身後的倩寧說道,“之後將搜尋的範圍,擴大到整個後宮,她有可能已經離開了。”
沐千羽的一句話,說得倩寧整顆心都涼了,也證明他們在一直在這裡折騰是無用的!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倩寧俯了俯身,轉身就打算去按著沐千羽的說法去做。呆立在那裡的沐千羽,長長的嘆了口氣,打算先行休息的時候,忽的聽到一名宮人的尖叫,叫得撕心裂肺,好偈遇到甚是可怕的事情。
幾乎就在這一剎那,沐千羽就肯定了,已經有人發(fā)現(xiàn)了呂煙的蹤跡,定然十分可怖,對不對?
“倩寧,快去看看!”沐千羽急於向前,無論裙襬太大,著實不適合奔跑,立即揚聲喚向暫時沒有走遠的倩寧,見倩寧急急的轉了個彎,奔向了尖叫傳來的方向。
一時間,所有人都聚在了那裡,而他們面對的是一口井。
看著一名宮人對著井口尖叫至暈倒,沐千羽也打算向前,卻被倩寧攔住,而另有宮人上前去查看,轉而跑到了沐千羽的面前,恭敬的說道,“娘娘,是呂貴人,在裡面。”
呂煙在井中?即使是活的,恐怕在井裡面泡了一天,也斷了氣的,問題是,她怎麼會在井中,總不可能是自己跳進去的吧?
“這宮裡怎麼會有井?”沐千羽詫異的問道,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誰見到哪座宮中出現(xiàn)一口井來?早有熟悉此宮情況的宮人上前道,“回娘娘的話,好像是住在此宮中的一位娘娘,很嚮往民間田園生活,所以纔會在此宮中耕種,甚至於打井。”
這樣的說法著實是沒有辦法令人信服,但也只能如此,畢竟現(xiàn)在可不是深究這宮中爲何有井的時候。
“前幾次搜查,爲什麼沒有發(fā)現(xiàn)?”沐千羽再次問道,面前的宮人們已經開始盡全力的將呂煙打撈上來,倩寧扶著沐千羽稍稍退後,可是不想聞到呂煙身上的溼臭味道。負責照看呂煙的老宮人上前道,“娘娘,這井原來是封死的,而且,奴婢尋找的時候,井蓋也是被蓋上的,沒有會想到,小主竟然會掉在那裡。”
是掉進去的?沐千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顯然,不認爲此事會如同他們想象的那般簡單,可惜,事實如此,已經無從得知。
“走吧,去回稟母后!”沐千羽看也不看一眼呂煙,都可以想象得出來,在井中泡了一日的屍身會是什麼樣子,不忍相見。至於是不是呂煙本人,自然會有人去鑑定,在此事上是很難作假的。
一條鮮活的生活,就在偌大的後宮中失去了,無論他們從前是多麼的交惡,兔死狐悲,總是會感覺到絲絲的淒涼。
沒有被“悲傷”衝昏頭腦的沐千羽,低音提醒著倩寧,讓她派人好好查查呂煙的死因,顯然,不認爲呂煙會是跳井自刎,那老宮人說到“奴婢尋找的時候,井蓋也是被蓋上的”時候,顯然也是底氣不足,正暗暗的顫抖著,深諶宮中秘秘 事的他們,哪裡會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沉默的沐千羽一言不發(fā),徑自走向榮太后的寢宮,而早早的有其他宮人回稟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