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她,皇上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當紀明皓被擡進帳篷之後,她就被阻擋在了外側,就連榮太后都不能進去。
這一次,榮太后是完全有理由對她進行責難的,但是當她到達之後,只有對皇上安危的滿滿擔憂,不見其他言語。
“倩寧,是衛洪嗎?”沐千羽的腦海中,只閃出一件事情來,就是偌大的太醫院,只有衛洪信得過。倩寧連忙點頭,道,“是,小姐!”
聽到倩寧之語後,她才略微放了心,拒絕了倩寧扶著她去休息的好意,只希望知道紀明皓是否平安。
她幾乎可以肯定,他身上的傷,絕對不會輕。
“奴才見過太后!”紀明皓身邊的老總管走了出來,向榮太后作了個揖,緩道,“太后,皇上已經安穩了下來,但是太醫說暫時最好不要打擾,所以……”
所以,榮太后要先行離去!
很是不情願的榮太后,最後卻依然遵循著醫囑,當她轉過身,見到沐千羽的時候,眼中只有憤怒,再無其他的情緒。
這件事情,倒也真的是要怪她了,如果她打定主意不去騎馬,自然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小姐,那位使者已經將馬捉回來了,而且……”倩寧的眼中盡是滿滿的疑惑,令沐千羽也疑心了,“你認爲,使者是認爲馬被人動了手腳?”
倩寧點了點頭,令她不解的是,貴妃的馬被動了手腳,爲何邊國使者卻要奮進盡力的去追,這根本就合常理呀!
懶得理會這些,沐千羽只是想知道爲何不讓她進去,畢竟傷的只是背部,除非,紀明皓與衛洪根本就是有事情瞞著她的。
緊抿著脣的她自然是不服氣的,趁著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幾步就到了帳篷裡,倩寧與其他宮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當她站在帳篷裡時,立即就聞到不算是特別衝著鼻的藥味,好些人圍在牀邊,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麼。
“娘娘?”一名眼尖的宮人見到沐千羽時,立即就變了臉色,連忙跪道,“您怎麼進來了?”她怎麼進來了?難道她不可以進來嗎?沐千羽冷冷一笑,就要往前走去。
“娘娘,皇上他……”宮人自然是要攔著沐千羽,卻聽沐千羽道,“難道,本宮不可以服侍皇上嗎?”
當然是可以的,但如果是皇上不允許的話,宮人又要如何去做?
牀上的紀明皓好像正在說著什麼,隱隱約約間傳來些許動靜,當她又要向前的時候,去被相攔的宮人擋在前面。
“讓她過來吧!”是衛洪的聲音,仿若根本就不認爲沐千羽的身份高上他許多,說話的時候都總是透著淡淡的不耐煩。
她走到了牀邊,就看到面色蒼白的紀明皓趴臥在牀上,分明就是非常虛弱的樣子,頓時心疼不已。
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疼?來不及去分析自己的念想,沐千羽就站在牀邊,手足無措。
那傷,根本就不可能是摔的,倒很像是被什麼利爪抓過似的。
“臣都說過,不能瞞著娘娘,根本就瞞不住她。”衛洪淡淡的掃了沐千羽一眼,好像在埋怨著,她又給他惹來了不少麻煩似的。
老總管爲沐千羽端來了椅子,卻被她揮退。
“我要怎麼做?”沐千羽冷冷的看向衛洪,問道。衛洪倒是很不客氣的說道,“扶著皇上,不要讓他亂動。”
一句話,沐千羽就幫著衛洪爲紀明皓上藥。
她可以確定的是,滿頭是汗的紀明皓根本就是清醒的,但是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全力的忍著疼痛。
真的很想告訴紀明皓,如果疼,就哼出來,起碼會讓自己舒服一些,他卻緊緊的咬著嘴脣,根本就不肯發出半點聲音來。
“別讓眼淚滴到傷口上。”衛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頓時就令沐千羽哭笑不得,又不是她想要流眼淚的,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兇?
沐千羽深深的吸了口氣,不以爲然的哼著,“你太小看我了。”
作爲痛者的紀明皓,“沉默”的讓他們爲他包紮好傷口之後,才緩緩的鬆了口氣,得知皇上要這麼趴上幾天的時候,她才重新錯愕起來。
傷是怎麼來的?她竟然忘記已經離開的衛洪。如果皇上臥牀,又要如何的去處理邊國使者的事情?畢竟,紀明凡沒有在,總不能將事情交給榮太后處理吧?
“皇上,這傷!”沐千羽剛想要問出口,就聽到邊國使者求見的聲音,令她頓時憤恨懊惱起來,真的是很會挑時機。
本以爲紀明皓會拒絕,卻是請他進來。
她伸手將薄被輕輕的替紀明皓蓋了起來,便輕輕坐到了牀邊。
“見過皇上!”使者只是彎了彎腰,對紀明皓道,“馬,抓住了。”
這話說得也實在是太簡潔了!倒是也能讓他們聽明白。
“有勞使者了!”紀明皓並不介意,對使者謝道,“多虧有了你。”
“皇上,好好休養,應該是暫時不能移動,我等會再留幾日,處理餘下的事情!”邊國使者冷冷一笑,道,“女人多,就是麻煩。”
啞然無笑的沐千羽,看著使者冷笑的模樣,卻是覺得他像是帶了一個面具,笑得格外不自然。
“無妨!”紀明皓倒像是沒有將他們久留的意思,笑道,“一切,都交給了太子。”
使者沒有再多說話,轉身就離了開。
靜靜看著使者背影的沐千羽,卻是完全不懂了,就算是爲了表示友好,使者理會的事情,似乎已經過寬了吧?
“他們,比身邊的人,更值得信任!”紀明皓嘆道,“起碼在這件事情上,他們會幫忙。”
依然是想要問他身上的傷,不等沐千羽開口,紀明皓卻是選擇了“坦白從寬”。
“那天,的確是遇到了一隻幼獸,抓傷了我的背,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回來了!好在那隻小獸年幼,侍衛出現得及時,根本就沒有傷得深。”紀明皓嘆道,“這次卻是傷上加傷,看來,要將事情都推到想要害你的那個人身上了。”
紀明皓是打算將前傷掩蓋,現在卻無法再繼續掩飾,只好找個頂包的。
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詞,沐千羽依然記得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問道,“皇上?是什麼幼獸?總不會沒有人來向皇上稟明吧?”至於對她的馬動了手腳的人,他們心中有數,邊國使者將馬兒追回,更是爲了他們找到了證據,不需要太過深思。
“衛太醫說過,不能瞞著你!”紀明皓淡淡一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已經都被捅爛了!”
……捅爛了,聽起來真噁心!
沐千羽在心裡埋怨著這麼不雅的說詞,卻細心的爲紀明皓將被子掖好。
今夜,她打算留下來照顧紀明皓,也是避免與榮太后面對面,更是猜到紀明皓打算將肇事者偷偷帶過來,作爲受害者的她,自然是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