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興而來,敗興而歸!坐在馬車內,昏昏欲睡的他們,一路無言,彷彿之間再次隔出難以逾越的鴻溝。
怕是,心裡最委屈的就應該是紀明皓,他的本意當然是爲了與沐千羽修復關係,請邊國使者前來,不過是禮貌上的行爲。
令人惋惜的是,所有的美好設想,都被打亂。在紀明皓身上的傷剛剛痊癒之後,他們就踏上回宮的路途了!畢竟,這段時間,有許多事情都沒有來得及處理。
“千羽?”紀明皓小心的喚著沐千羽,生怕她會賞自己一個大白眼與格外冷漠的眼神,卻始終沒有看到沐千羽的動靜,“這次……很抱歉?!背说狼福o明皓說不出其他的言語來,所有的美好設想全部泡湯了。
在暗暗深呼吸的沐千羽,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道歉,而是一個答案,當紀明皓奮不顧身的救下她時,即便是後知後覺,心裡依然對他充滿著感激,但是,她沒有辦法接受紀明皓的隱瞞與欺騙。
每次,只要看到呂家的人,她的心裡就會有說不出的難過,想到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爲,實在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原諒的。
“千羽?”紀明皓輕聲喚著沐千羽,自然不知道她都看到了什麼,只知道自從他傷後醉酒的那一夜起,沐千羽便又開始對他疏遠,難道是因爲他醉酒的緣故,而令她不開懷了?
“以後,我會少喝酒的?!奔o明皓小心翼翼的對沐千羽說道,卻發現沐千羽依然對他沒有理睬,便收起了笑容,閉目養神。
怎麼說,他也是有脾氣的人,可是不會讓沐千羽莫名的對他生氣,總是要有個緣由的。
事實上,當沐千羽沉默超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紀明皓就再也坐不住了!馬車內只有他們兩個人,無論他們的任何行爲,都不會傳出這輛馬車。
“千羽,又在鬧什麼彆扭了?”紀明皓湊到了沐千羽的身邊,不由得輕輕的皺起了眉頭,想要擺正姿勢不要牽動身上的傷。沐千羽很是誇張的向門邊移了移,險些就坐到了地上,也不面對著紀明皓,就像是生悶氣一樣。
氣足無措的紀明皓真的是碰到了麻煩,他完全不認爲自己又有做錯了什麼事情,除了在受傷後還喝那麼多的酒水。
“只要你開口,無論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奔o明皓信誓旦旦的說道,卻聽沐千羽很是無奈的緩道,“答應?臣妾可不認爲,臣妾可以左右皇上的決定,以後皇上還是不要隨意向臣妾許諾了。”
紀明皓已經向她許過了無數的諾言,但是真正實現的,可謂是少之又少!那些有關於天荒地老的許諾,以現在的境況看來,幾乎是很難以實現的。
“不要這麼說,我只是……”紀明皓的心思尚在醉酒的事件當中,完全不知道沐千羽的心裡究竟有了什麼疙瘩,連忙握住了沐千羽的手,道,“只要你開口……”只要你開口,無底我是否能夠辦得到,都會去做的。
沐千羽瞇著眼睛,轉頭看向紀明皓,分明是想要安慰紀明皓時,脫口而出的卻是說道,“臣妾想,真正的擁有後宮的權力?!?
她想要可以壓得過榮太后的權力,當然,近期是根本就不可能實現的,如果她真的完全掌握後果,讓榮太后去理會前朝,最終會失利的人,始終都是她!想要從紀明皓的手中要到真正屬於皇后的權力,不是不可能,那鳳印曾經就握在她的手中,但是,將來要面對的事情,同樣的是困難重重啊。
她完全混亂了,理不清榮太后的做法,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千羽?怎麼?不舒服嗎?”紀明皓急切的問道,爲什麼正當他要答應沐千羽的要求時,沐千羽卻是抱著自己頭部,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搖了搖頭的沐千羽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真的很想向紀明皓問出那天她所看到的事情,但是又知道,紀明皓畢竟是皇上,有著自己的權力,一旦她問出口,許多事情她就越了界線。
“放心,後宮就是你的!”紀明皓忽然就攬著沐千羽的肩膀,完全不會顧忌自己身上的傷口,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緩道,“只要你開口,真的,只要你願意。”
爲什麼,直到現在紀明皓都可以這麼順暢的說出各種各樣的許諾呢?難道他們身上的傷,還不夠多嗎?
“臣妾,想要撫養皇上的孩子,除了第一位皇子要由母后來撫養之外,皇上的其他皇子,臣妾要親自教養?!便迩в鸬恼Z氣格外的寒冷,好像再加上一陣風,就會凝成了冰。
完全僵住的紀明皓很是不理解沐千羽的言語,卻是重重的點了個頭,對沐千羽的想法是完全沒有異議。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第一個孩子是要交給母后的?!奔o明皓喃喃的說道,當初他以爲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會是與沐千羽所生,是萬般不情願,沒有料到,他會擁有許多孩子,但是卻沒有一個是與沐千羽共同擁有的。
想到這裡,紀明皓好像也回想起沐千羽對他的傷害,不由得縮回了手。
“告訴我,你的設計,是想保住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紀明皓忽然間向沐千羽開口道,令沐千羽不由得錯愕,立即就聯想到了整個事件,不由得淡淡的苦笑著,這又要讓她如何開口來說?
她根本就沒有考慮要生下屬於紀明皓的孩子,而所謂的“第一個”,她卻是在設計著呂伏琴,她堅信自己終有一日可以讓榮太后離開皇宮,遠遠的離開她的視線,最後也是帶著呂家的姐妹。
她可以用這件事情來討好紀明皓的,但是卻沒有辦法講這種敷衍又討好的話來說出口。
“皇上……”沐千羽喃喃的喚道,究竟用哪一種說法的念頭,在腦海中不停的迴旋著,當她有了決定的時候,卻脫口而出的問道,“皇上,您是不是又喝酒了?”
微微一愣,紀明皓頓時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前,好像剛剛犯過一個錯襄,尷尬的就想要移開,卻被沐千羽扯住衣袖。
“皇上,您很愛喝酒嗎?”沐千羽又問道,當紀明皓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向沐千羽解釋的時候,馬車猛的停頓,險些將坐在最外側的沐千羽拋到門處。
紀明皓本能的就抱住了沐千羽,忍不住輕輕的“嘶”了一聲,定然是扯動了傷口。
“皇上……”沐千羽焦急的喚道,本能的就想去撫紀明皓的背部,卻被他握住了手,紀明皓苦笑著,“沒事,別忘記了,我們有衛洪呢。”
衛洪也不是萬能的呀!當沐千羽堅持要扶找衛洪時,老總管的聲音卻在車伕響起,原來是呂家少將有急事回稟,纔會突然間劫住了皇上的馬車。
真的是非常的膽大妄爲,卻沒有從紀明皓的臉上,看出有半點不滿來。想必,紀明皓已經知道是誰前來截車,且對那個人是十分的信任吧?
“千羽,你就呆在這兒,一會兒我就會回來的!”紀明皓握著沐千羽的手,緩道,“放心,這個人,十分值得信任。”
是嗎?看著紀明皓堅定的表情,她惟有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來,當紀明皓離開馬車的時候,她清晰的聽到他吩咐著老總管,將貴妃的車牽過來。
紀明皓會坐在原本應該由她所乘坐的馬車,是嗎?與呂家少將單獨去商量著什麼事情!
無法不控制自己去胡思亂想!沐千羽知道自己所坐的馬車再次開始前行,而她也靜靜的等待著紀明皓的歸來,好像只要他回來,就會以證明某些事情似的。
最後,直到回到了皇宮,沐千羽都也沒有再見到紀明皓的身影,心,頓時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