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爲冬天來臨的原因?甘露殿真的是越來越冷了。
已經有紀明皓身邊的人派來請示過,因爲榮太后請紀明皓過去用晚膳,估計今天皇上不會過來,也請貴妃不必再等下去。沐千羽自然是不會委屈著自己去等一個看起來越來越繁忙,幾乎不怎麼踏入甘露殿的人,以她的預感就是,無論她是否贊同紀明凡的“計劃”,他們已經入戲了。
“沒關係,如果皇上不方便過來,就算了!”沐千羽緩緩的起了身,早早的就命格海備好了晚膳,最後卻要讓她獨享,心裡真的是過意不去呢。以爲滿懷心事的沐千羽,是對紀明皓的失約而不滿著,立即勸著,“小姐,也許皇上是真的有事?!?
這算是在爲自己寬心嗎?沐千羽看著倩寧略顯得焦急的神情時,頓時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她尚算是平穩的時候,倩寧就快要支撐不住了吧?當她向倩寧伸出手時,就打算將紀明凡的計劃說出來,可是拉過倩寧的時候,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那個計劃,完全不像是由紀明凡想出來的,也許他與紀明皓的身邊另有“謀者”?一個想讓她萬劫不復的謀者。
“倩寧,如果,哪一天我不是貴妃了,你就與衛洪離開吧?”沐千羽淺淺的笑著,很是疲憊的勸著,“那個時候,後宮就更難熬了”
倩寧立即表明自己絕對不會拋下沐千羽,想到偌大的後宮,真的只有沐千羽一個人孤立生活的時候,倩寧就沒有辦法想象。
“以後的事情,真的說不準了!”沐千羽悠悠的嘆了口氣,拉著倩寧的手道,“如果是在宮外,我就不必爲這些操心了,對不對?”
張了張嘴的倩寧,最後將自己的心裡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真的就不必操心了嗎?如果換成是從前的紀明凡,當然不必她來操心,他的果斷與專心,深深的打動著他周圍的每一個人,包括恆國的將領。如今的太子殿下卻真的像是從各種詭謀中走出來的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真的爲犧牲掉身邊的人,儘管,現在還沒有開始真正的去犧牲。
“你去吧!我要休息了!”沐千羽輕輕的推開倩寧,今天不應該由她來守夜,她也希望能夠由著她自己,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
倩寧緩緩的退了下去,在她看來,甘露殿的寢宮快要被守得猶如銅牆鐵壁了,白晝時自然不必說,沐千羽就完全能夠自保,但到了黑夜,安排得更爲謹慎一些。
不是倩寧在守著,卻是格海!因爲沐千羽想要獨睡,所以一干宮人都擠到了門口廳中,在這裡也能聽到沐千羽的動靜,也能稍稍安心些。
一陣腳步聲從外面響起,格海立即就站了起來,到了入夜後,沐千羽睡時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吵醒,也不知道來者是誰,竟然不會分個時候。
“是誰?”格海的語氣十分不悅的輕吼著,如果是一般的宮人,此時都已經發出迴音了,但是來者依然沒有開口,這令這門口的宮人都戒備起來。這“威脅”不會是說來就來吧?
“見到皇上還不行禮,都愣著幹什麼?”當老總管跟著紀明皓前往甘露殿的都,就見到門口都是黑壓壓的宮人,連忙上前提醒著,心裡也納悶,怎麼守夜的宮人這麼多?
老總管自然是少了不訓斥,但是慢悠悠走進來的紀明皓,看似是心不在焉,但是卻格外的明白沐千羽的處境,她是在害怕嗎?在害怕會步上呂煙的後塵。無論後宮防守得再嚴密,也怕會有“世外高人”出現要了他們的小命啊。
“不必驚動貴妃,你們都守著吧!”紀明皓原本是想將他們都遣散開來,但是想到沐千羽讓他們守著不過是爲了安心,他又哪裡會不爲沐千羽考慮。如果她願意,他甚至可以再往甘露殿內填些人手。
“是!”老總管便與格海都守在了外面,待紀明皓進去的時候,都可以聽到老總管的訓斥,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走到沐千羽的牀邊,發現她依然睡得正香,只不過手中緊緊的攥著匕首,好像正在擔憂著什麼。紀明皓記得清楚,這把匕首是紀明凡送給沐千羽的,她直到現在還留在身邊,似乎比任何東西都能說明事實。
見他慢慢的伸出手來,撫向沐千羽的頭髮,看著她靜靜熟睡的面容,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本以爲自己能夠佔盡先機,其實卻是讓旁人看了笑話,估計被他召進來問話的呂家子弟,正在大笑著皇上原來做事情如此的不周全,堂而皇之。他真的是自以爲皇權都是在自己手上的呀!
“如果沒有了小公主,還有人能夠威脅得了你嗎?”紀明皓喃喃的問道,他對小公主的感情並不淺,但是也遠不如父女之情那般深。真的有人威脅著沐千羽,他要怎麼做?
“能威脅到臣妾的人太多了!”沐千羽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對紀明皓輕笑著,“門外應該就有好些?!?
她想要保護的可不僅僅是小公主,幾位宮妃都有了皇上的孩子,她真的能夠置之不理?一直都不明白,爲何榮太后千方百計的想讓諸位宮妃懷上皇上的孩子,但是當真的有皇子與公主之後,榮太后反而不理不睬,現在,她忽然間就明白了,因爲榮太后怕呂伏琴生出來的不是皇子。
沐千羽撐著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喃問道,“皇上怎麼來了?”
“我是派人說不過來用晚膳,又沒有說不過來休息了?!奔o明皓淺笑著便獨自寬衣,等沐千羽想要起身時,反被他制止,“你不必起來了,我自己可以?!?
移到牀內的沐千羽,看著被她緊抓住的匕首,便嘆了口氣,將它放到了枕下,估計紀明皓看到它的時候,已經胡思亂想了吧?這可不是她懷念舊情的紀念,而是她提醒自己的方式。
看著紀明皓躺到了身側,沐千羽也慢悠悠的蓋上了被子,他們現在的情景,是否算得上是同牀異夢?
即使做的是同樣的夢,也絕對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判斷。
皇上知道紀明凡要她所做的事情嗎?會不會是紀明凡已經向皇上提及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