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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歸來

而她剛走片刻,滄月就先高鬱鳶一步回來了。一進門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原本平坦整潔的園中此刻亂七八糟的,更摻雜著許多土腥味兒。

“緋紅?”她小聲的喚了一聲,見著沒反應,便直徑朝樓下緋紅住的小廂房去。這一走近頓時嚇得面如白紙,那一排門竟然如今只剩下兩扇完好的,其他的都四分五裂碎在了地上。

滄月滿身戒備,可是心中卻萬分擔憂,尤其是她已經喊了一聲,也沒聽到緋紅的迴應。進到房中,除了土腥味兒,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不過並沒有呼吸聲,可見刺客已經走了。這才摸出火摺子點燃了靠窗小桌上的燭臺。

隨著那跳躍閃動的火苗,滄月頓時嚇得一身冷汗。

屋中並不算凌亂,除了那破碎得奇怪的門散在一地,便是躺在血泊中的緋紅。她雙目緊閉,面無任何血色,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原來的顏色,而她的背後便是一灘鮮血。

“緋紅?”她大喊了一聲,慌亂之間也不知緋紅到底有氣息沒有,就急忙往她身上將幾處大穴封住,這才哆嗦著手到她的鼻尖試,感覺到那微弱無比的護膝,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但卻不敢動緋紅一下,一眼看去並未見緋紅身上有傷勢,可見傷在背部,所以她不敢大意,正欲以傳音秘術請高鬱鳶早些回來,就聽見高鬱鳶緊張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發什麼事情了?”

滄月幾乎都快哭出來了,聽到高鬱鳶的聲音,就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連忙將自己進來發現的一切稟報於高鬱鳶。一面擔憂的看著地上的緋紅:“屬下已經給她餵了顆護心丹,暫時是沒有什麼危險,可是一直在地上躺著,只壞不好,可她流了這麼多血,只怕身上的傷並不輕。”

高鬱鳶檢查了一遍,也顧及不了到底是誰人所謂,當即示意滄月跟著自己將緋紅擡到隔壁的房間中斜放到榻上。

珠光之下,但見她背部竟然像是被利爪撕開一樣,好幾道深深的抓痕,血肉翻飛間,已看到了白森森的骨頭,有兩根甚至已經斷了。

滄月知道緋紅傷勢不輕,但也沒想到會這麼重。當即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姐,是不是司翊?”

在他們的所謂仇人之中,只怕也就是司翊能有這樣的手段了。

“不是他。”這一點高鬱鳶倒是很確定,因爲那抓痕之間,竟然有絲絲的妖氣,雖然不算濃,但高鬱鳶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

“我先將妖氣淨化,你去請大夫。”高鬱鳶吩咐完,忽又想起此刻半夜三更的,上哪裡去請大夫?倒是高似水從前一直病著,俞梓煙在院子裡就有安排大夫,這會兒何必捨近求遠耽擱傷勢呢?所以便道:“你去夫人那邊,請個大夫過來。”

滄月聞言,連連應聲,也顧及不了這院中的凌亂,匆匆的就去了。

這會兒已經快到三更了。白天俞梓煙被高修永和高流年一氣,便病倒了,更是因爲心中的有鬱結,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

迷迷糊糊的,只聽見像是有人敲院門,便讓身邊的薄荷去瞧。

薄荷就歇在外間的小榻上,她是桐孃的侄女,也算是俞梓煙看著長大的,在這文安侯府中算不得什麼聰明伶俐,但卻是個老實的孩子。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夫人的聲音才爬起身來,掌了一盞燈就這樣出去。

外面涼風一吹,薄荷頓時就醒過來,果然聽見有人敲院門,生怕有什麼大事耽擱了,所以快步走過去。

只是她再快也經不住滄月的急性子,敲了幾下見著沒人,當即就翻牆進來,正好落在薄荷的面前,驚得剛薄荷頓時大叫一聲,手中的燭臺也滑落在了地上。

滄月把她還要鬼叫,連忙一把將她的嘴巴捂嘴:“嚷什麼嚷,我是三姑娘屋裡的滄月,來向你們夫人借個大夫。”

薄荷聽到這話,緊綁著的身體才放鬆下來,不過院中燈火被薄荷的叫聲音一驚,已經逐一亮起,桐娘披了件衣裳匆匆的來,見著是滄月,便吩咐那些探頭探腦的小丫頭都回去睡覺。一面朝滄月贏過來:“這大半夜的,可是三姑娘那邊有什麼要緊事情?”

她話音才落,薄荷就趕緊道:“三小姐要借大夫。”

“什麼?”桐娘聽到這話,一臉緊張,聲音明顯也提高了幾分,當即也顧不得什麼,拉著滄月就追問:“是不是三姑娘哪裡不舒服?”

滄月不知道桐娘怎如此大驚小怪的,借就不借,不借也早吱聲,自己搶一個回去先。有些不耐煩道:“三姑娘沒事,是緋紅受了傷。”

聽了這話,桐娘連忙一臉虔誠的朝西方作揖,口中喃喃唸叨:“阿彌陀佛,多謝菩薩保佑三姑娘沒事。”

這廂俞梓煙已經披著衣裳出來了,聽見提高鬱鳶,也是一臉的擔憂:“她沒事吧?”

“自然是沒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不是指著我們小姐出點什麼事情才心滿意足?”滄月知道這夫人心中就只有高似水一個女兒,當初還狠心把剛出生的小姐扔掉,實在是歹毒,所以哪怕此刻是來借大夫的,對她也沒好臉色。

不想對方竟然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是一臉的不自在,倒是薄荷不滿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們夫人才沒有那樣想。”

“好了,桐娘麻煩你去請元先生跟滄月去一趟。”俞梓煙擺擺手,示意薄荷不要在說話,轉而和顏悅色的朝滄月問道:“藥有沒有要的,也一併拿過去。”

滄月這會兒雖然意外俞梓煙怎一下如此好說話,但也沒功夫細想,不客氣的接道:“若是傷藥,給我帶一些過去也好。”

俞梓煙點著頭,又讓薄荷去準備。

不多時的功夫,就見薄荷拿了一大包藥出來,滄月接了過去,見都是些上好的藥材,一時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朝俞梓煙道謝,這也才發現她竟然就著單衣站在院子裡,便道:“夫人先回去吧。”說著,提著藥材腳底生風一下就不見了影子。

俞梓煙還站在院子裡,薄荷連忙勸道:“夫人先進去吧,這已經立秋了,可比不得夏時。”

“更衣吧,我想過去看看。”俞梓煙躊躇了片刻,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說滄月提著藥材回來沒多久,桐娘就去客院把華元先生請了過來,聽說他身份非凡,如若不是看在北方俞家的面上,斷然是不會來京中這種地方的,而雖然深居在這文安侯府,但一般卻不給府上的人看病,除非俞梓煙那裡開口。

他年紀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一身墨色的長袍將深邃的五官襯托得越發的冷峻,他與高鬱鳶所見過的大夫都不一樣,反而更像是一個身居高位的強者。

他進來見到院中的情形,斜飛入鬢的劍眉就微微的蹙了起來,再看到門口站著的高鬱鳶,不由得怔了一下,這才問道:“病人呢?”

桐娘連忙朝高鬱鳶介紹道:“這是元先生,有他在,三姑娘您大可放心。”

高鬱鳶點頭,“如此,就勞煩先生了。”

元先生這纔將目光收回,朝屋中探去,一面詢問道:“是如何傷的?”

這院中的場景怪異,隔壁的幾扇門更是被人打碎,想來之前是經過一場惡鬥的。但高鬱鳶卻道:“暫且不知,我同滄月今晚都不曾在,只待緋紅醒來之後問一問。”既然是桐孃親自陪著過來的大夫,想來是俞梓煙的人,如此也不怕他說什麼。

聽到她的這話,元先生頗爲驚訝,不過旋即道:“想來也是姑娘運氣好,算是躲去一劫。”只是待他進到房中看見緋紅背上的傷,頓時也是一陣驚嚇,這傷勢只怕是兩百斤重的老虎才能把傷口一下撕裂至此吧?而去還斷了兩根骨頭。

桐娘本是跟進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卻是被緋紅背上的傷嚇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卻是一臉後怕的朝高鬱鳶看去:“好在三姑娘不在。”

高鬱鳶卻是有些後悔道:“倘若我在,她也不會如此。”這傷痕分明是妖獸所傷傷,可是這京城附近並沒有什麼妖獸,看來明日得讓滄月去問問大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些許的消息。

這廂元先生正在給緋紅清理傷口,沒想到俞梓煙卻是來了,沒有上妝的她,滿臉蒼白倦意,見到院中場景也是嚇得不輕,在得知高鬱鳶無事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今日的態度讓高鬱鳶有些疑惑,這分明不是俞梓煙的格調,若是往日只怕此刻躺在這裡的是自己,她都不會來看一眼,這如今不過是緋紅躺在那裡,她就巴巴的來了,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不過這種想不通的事情高鬱鳶是懶得花時間去想的,趁著這會兒的功夫,跟著滄月將院中收拾一翻,只是那被撞壞了的門卻只能先空蕩著,等明日在找人來修葺。

她一直忙碌,那俞梓煙也沒進屋,就站在廊下,一雙眼睛隨著她就這樣轉動,看得旁邊的薄荷甚是不解。

地洞雖然填了,但倒是高鬱鳶猜測,這隻小妖只怕不是鼠類就是蛇。

文安侯府偏園中,一切慢慢的歸於平靜,可是受了傷跑回山上的高似水卻將兩個小丫頭嚇得半死。

且不說她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她那雙赤著的四肢怎看也沒有半點小姐的意思。

兩個小丫頭一叫,又讓外面的尼姑衝進來責備:“吵什麼吵,一個晚上了不停歇,作死呢?”老尼姑話音剛落,兩個小丫頭就感覺到一股滾燙濺到了她們的身上,伴隨著鐵腥味便又聽到一陣沉悶的摔倒聲,還有一個什麼東西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最後滾到了明珠的面前,明珠下意識的伸手去抓起,正好摸到一個像是頭頂般光滑的物件,不由得好奇的撿起湊到眼前。

恰是此刻,聽到這裡面聲音響個不停,另外的那兩個小尼姑便以爲是打起來了,因此掌著燈進來。

那豆苗般大小的火焰雖然比不上文安侯府的輝煌燈火,但此刻對於明珠和瑩兒來說,也算得上是奢侈。

可當藉著燈苗看見自己手中捧著的是什麼,明珠頓時兩眼一翻,竟然就這也下暈死過去。

她手中抱著的不是旁的,正是那老尼姑的頭。

緊挨著她的瑩兒兩眼呆滯,半張著小嘴兒,就這也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忽然闖進來的怪物把這廟裡的尼姑全都殺死了。

此刻高似水只覺得心中煩躁不堪,身上的傷又疼,不過好在那些被鮮血濺到的地方,傷口竟然不是難麼疼,她得到了啓發,當即將三個尼姑的血都塗抹到自己的身上,竟然也不覺得嫌惡心。也懶得去管被下暈死過去的兩個丫頭,就往牀上躺去。

這一睡便是第二天早上,醒來之時,除了她身上的衣裳掛壞了之外,身上的傷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比從前還要白皙細膩的膚質。

只是看到躺在屋中的幾具屍體,到底是嫌惡,一腳提了提牆根處的瑩兒和明珠。“死丫頭,還不趕緊起來伺候本姑娘。”

瑩兒和明珠逐漸醒過來,只是瑩兒雙目散渙無神,就會呆呆的看著她,至於明珠腦子卻是清醒的,做了一晚上的惡夢,這會兒醒來就直接看到這三具被拆得橫七八豎的屍體,忍不住一陣噁心當即就乾嘔起來,在看自家的姑娘,身上雖然穿得破爛,但並沒有什麼與從前不一樣的地方。

一時間她竟然分不清楚,昨晚殺人的到底是不是自家小姐?

“姑娘?”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高似水冷眼掃視了她一眼:“去打水。”

明珠一個激靈,忍不住拿眼角去偷看那些屍體,卻聽高似水冷冷的聲音在透頂響起道:“你若是不老實,這幾個尼姑就是你的下場。”

頓覺一陣毛骨悚然,昨晚果然不是做夢,這些人也是姑娘殺的……她忽然想起搖光仙子給小姐的那粒仙丹,莫不是都是仙丹的作用?她一面想著,一面忍住噁心,連忙提著桶衝出去。

她早上醒來就仔細的想過了,昨晚是自己太過於衝動,自己如今有了這天大的本事,根本就不著急要高鬱鳶死,自己完全可以慢慢的將她折磨。

天亮之前,俞梓煙就回院子去了,她並不想讓文安侯府的人察覺出什麼,所以回去就先將院中的人敲打一翻,不得在提昨夜之事。

至於緋紅的傷勢,這元先生看著不像是大夫,但竟然還真有妙手回春之術,辰時一刻的時候,緋紅驚醒過來了。

她昨夜猶如經生死,怕也怕過,疼也疼過了,此刻覺得自己能在醒過來,能活著就是額外賺來的。所以也不悲不惱,只是擔心高鬱鳶:“那怪物是先尋著樓上去的,奴婢也是聽到她在樓上的撞門聲,這纔出來的。”

怎是來尋她的?高鬱鳶一臉疑惑不解:“我沒得罪過什麼妖怪啊?”除了阿梨和大王之外,在人界她不認識什麼妖怪,怎麼會結仇?“可看清楚是什麼樣子,男的女的?”

聽到她問,緋紅忽然想起昨夜那女妖的罵聲有些熟悉,但又覺得不可能。高鬱鳶見她那皺在一起又鬆開,又皺在一起的眉頭,不禁著急道:“你倒是說?”

只聽緋紅吞吞吐吐道:“是個女的,可是聽著有些像是二姑娘的聲音。”

“她?”這會兒她還在山上的家廟吧,而且她一個凡人,怎麼可能徒手撕碎這幾扇門,還有下地打洞?不過緋紅是不會騙自己的,所以高鬱鳶倒也沒有立即否定,只是有些後怕道:“不然以後你同滄月學些功夫,便是不能自保,但是好歹能逃命也好。”

緋紅聽到這話,忍不住想笑,卻是扯得背後的傷口一陣撕裂疼痛,頓時列牙咧嘴的。

滄月進來正好撞進,沒好氣道:“小姐你可趕緊去休息,這都折騰一夜了。”一面指著緋紅道:“你也是,現在需要多休息,也虧的那元先生醫術了得,不然這會你只怕已到地府吃陽春麪了。”

主僕三人正在屋子裡說笑著,外頭就傳來一個陌生的婆子聲音:“喲,這院子不至於破成這樣,連扇好些的門都沒有吧?”

滄月聞聲先迎出去,卻見這來人有些眼熟,正是呂氏身邊的王媽媽,只是總是被李嬤嬤壓了一頭,很少讓人記住她。不過這會兒李嬤嬤沒了,這個位置自然是由著她坐了上來。

“不知道媽媽有什麼事情,竟然勞煩親自過來。”既是呂氏身邊的人,滄月也不客氣,站在屋檐下就問。

王媽媽上下掃視了個頭嬌小的滄月一眼,一臉鄙夷的收回目光,“咱們姑奶奶回來了,叫你們小姐過去見一見。”說完,擡著下巴冷哼一聲就走了,好不得意。

高鬱鳶在裡頭已經聽到了這話,呂氏生有二男一女,長子乃高雅嵐父親,早年已經逝世,幼子便是如今的世子高修永;至於高茹的父親,府上的三爺,聽說不是呂氏所出,但卻是寄養在了呂氏的名下,只怕呂氏並未心甘情願,她自個兒又不是沒有兒子。不過侯爺發了話,她如何敢不從,只能如此,平日雖不敢如何,但這背地裡,怕是沒少給三爺苦頭吃,不然的話這三爺怎麼寧願在外受苦做個小官也不回京城這繁華之地。

而關於呂氏的女兒,高鬱鳶也略有聽說,名喚高修玲,嫁給了婺州孫家的嫡子。不過孫家是小戶,以高修玲文安侯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身份嫁過去,算是下嫁了。不過更爲奇怪的是,高修玲自從嫁到婺州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京城一次,這一次忽然回來,爲的又是什麼?

“小姐咱們去麼?”滄月說實話是不願意讓小姐去的,這家子總覺得沒有一個好人。

高鬱鳶側著頭想了想,頓時白眼一翻,直接倒在椅子上:“我病了,快去請大夫來。”

滄月見此,沒好氣道:“不去就不去,何苦還要詛咒自己病著了,小姐先上樓歇著吧,緋紅這裡有我看著呢。”

又說這王媽媽親自來高鬱鳶的偏園傳話,回去但見姑奶奶的打賞已經結束了,自己沒拿到賞錢,心中難免怨高鬱鳶,不過是傳話罷了,竟還讓自己一個管事的親自過去,老夫人也著實太擡舉她了。

只是她敢怒不敢言,回來還是老老實實的侍奉著。不過這會兒呂氏同高修玲在屋子裡說話,並不需要人伺候,所以便站在門口。

左右都已經屏退,也不知這母女倆說的什麼瞧瞧話,她不禁有幾分好奇,瞧著也沒人在,便將耳朵貼了上去。

屋中,呂氏難得光彩照人,萎靡不振了好些日子的臉上,這會兒也有了精神,只是兩眼溼潤,一手緊緊的拉著高修玲不放:“你個狠心丫頭,枉自爲娘將你養大,竟然這麼多年都不曾來探望爲孃的,可叫爲孃的傷心。”

高修玲已經嫁到婺州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了,她自己也是母親,又是家中主母,平日裡保持威儀慣了,所以哪怕此刻在她自己的母親面前,也是板著一張臉,沒了年輕時候的活潑勁兒。

“娘言重了,女兒也是脫不開身,那樣一大家子,沒個掌事的哪裡行。”她說的淡然,目光也不算熱忱。

見此,呂氏知道她是怨恨自己,回想起當年之事,還是有些氣憤,語氣不禁也重了幾分:“你如今是責怪我將你遠嫁?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若是把你換作我,你又當如何?”

高修玲下意識的張口想說自己的女兒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可立即就閉上了嘴,好半天才道:“既是如此,娘應該知道女兒回來爲的是什麼。”

呂氏便知道她是爲了這件事情來的,但心裡依舊歡喜能見到她,沉默了片刻,方道:“此事急不得,那是聖上下了旨的,怎的也要等風聲過來,她才能回府。”

一聽現在不能回府,高修玲的脾氣立馬火氣不打一處來,倏然一起身蹙著眉頭振聲罵道:“她俞梓煙是死的麼?何況似水的身體那樣單薄,她怎就放得下心?怎的就忍心讓她在家廟裡受苦?”

一見她咆哮,呂氏嚇得急忙捂著她的嘴小聲道:“玲兒,我的兒爲娘知道你心裡苦,可是此事你大約也聽說了緣由,怪只怪高鬱鳶那小妖精太狡猾,不然的話……”此事呂氏也是參與了的,但因李嬤嬤最後沒將她供出,外人才不知道,那麼高修玲自然也不知道,所以趁著她還不清楚狀況,便將所有的仇恨都轉嫁到高鬱鳶的頭上去。

且說這高修玲前些日子夜夜惡夢,總覺得要出事,所以便收拾行李帶著一雙兒女上京來。

孫家自然巴不得她來京城多走動,孫志在婺州刺史這個位置坐了十幾年,依舊沒有上調的意思,所以這一次大家對她的京城之行都充滿了希望。

沒想到還沒到京城,就聽到了關於文安侯府的醜事,而出事的正是高似水,當時還她哪裡還有閒心跟著一雙兒女遊山玩水,當即就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京城,卻聽說高似水依舊被送到了家廟裡,頓時心涼了一片。

而此事的緣由,她也認定是怪那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倘若當時她痛快的答應嫁給相爺,似水又怎會被逼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一拳捶在旁邊的高幾上,當即就朝呂氏問道:“那小蹄子呢?”

“你這一路車馬勞頓的,我給你安排好了院子,就在似水的梨花書院,你先歇一歇罷。”呂氏心頭總覺得很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又見高修玲的脾氣越發比從前還要驕縱,所以生怕她一時衝動惹出什麼事情來,便勸說她先去休息。

高修玲也著實累了,只是心裡掛記著高似水,哪裡睡得安穩,不過她也看得出來母親的意思,所以便順勢應了聲:“那女兒先去休息,帶晚上父親回來,在過來請安。”

呂氏聽到她的話,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叫人進來伺候。

外頭的王媽媽聽到吩咐聲,卻是不敢立馬就進去,等了片刻纔過去敲門。

方纔裡頭的聲音不算大,不過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只是不大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姑奶奶這一次回來,爲的是二姑娘。心裡想著她帶來的少爺,不禁大膽猜想,莫不是想替她兒子說二姑娘做媳婦?

這裡安排人帶了姑奶奶一家三口歇在了梨花書院,呂氏卻沒法午睡了,一個下午都渾渾噩噩的,傍晚的時候實在難受的很,所以便叫人點了安神的香,這才能閉上眼睛瞌一會兒。

恰好這會兒高修玲來尋她,見她還在休息,便去了俞梓煙的院子。

俞梓煙早就聽說高修玲回來了,心裡原本那點希望也隨之破滅。

倘若高修玲不回來的話,她還可以騙自己,高似水是自己的女兒。可是高修玲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那麼就更加證實了高似水的身份。

那年她身懷六甲,高修玲也一下胖了一圈,接著又是生病,而且嚴重的很,呂氏很是體貼,深怕她被高修玲的病氣傳染,所以把高修玲送到了城外的別莊上。

她再見高修玲的時候,是生產的那一夜,高修玲的那會兒已經瘦下去了,她一醒來高修玲就抓住她的手高興的恭喜她,生了兩位千金。

但這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雙生女可是隻能留一個,無奈之下她將看起來更精神一些的小女兒丟了,只留下那個看起來孱弱的大女兒。

都說只能活一個,所以她想,小的這個如此精神,興許以後有什麼大難不死,還有什麼造化呢。

當然,她留下孱弱的大女兒,到底還是高修玲和呂氏在一旁勸說起了很大的作用。

桐娘將一株紫金簪子替她插上,瞧了一眼窗外匆匆跑來的人影,“怕是已經過來了,夫人可要去見一見?”

果然,她話音才落,外面就傳來小丫頭稟報的聲音。

俞梓煙扶了扶高綰的髮鬢,體態間竟是高雅姿態,“爲何不見?”本來還在想如何去尋她,可是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自己不送她一些禮物,是否不大妥當。一面朝桐娘問道:“她此番上京,除了此事之外,還有所求?”

桐娘聞言,當即稟道:“孫志十幾年不見升職,只怕這一次她來,是有走動的意思。還有她的那一對兒女,帶來的東西不少,只怕是常駐京城,想要在此尋一份好姻緣了。”

“好姻緣?”俞梓煙冷笑一聲:“婺州乃西北貧地,能開出個什麼花兒,就她那些歪瓜裂棗,還想高娶高嫁,她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高看文安侯府了吧?”俞梓煙的嘲諷,不僅僅只是針對於高修玲,還有整個文安侯府,倘若自己查到當年是誰害的自己,定然讓他萬劫不復。

桐娘聞言,卻是微微一笑:“她若實在想,不如讓她那女兒假如相府。”

“她願意?”俞梓煙知道高修玲的脾氣,只要她高修玲的,不管是什麼,就算一匹破布,也會覺得比旁人的錦緞好。

卻見桐娘眉間含笑:“相爺如今位高權重,位極人臣,若是能與相爺成爲姻親關係,只怕孫家做夢都會笑醒過來。”

一聽這話,俞梓煙眼中便隱隱升起一抹笑意來,“此話正是,立即傳信給孫家。”

桐娘自然明白信中該如何寫,這一點倒不用俞梓煙去吩咐。

薄荷見姑姑有事,立即過來扶著俞梓煙往前廳去。

這邊高修玲已經等了片刻,早就不耐煩的砸了一個茶盅。俞梓煙進來,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未惱怒,反而和藹笑道:“小姑的性子還依舊如同當年一樣,一點沒遍。”

見她笑,高修玲的心口像是被一根針紮了一般,頓時就暴躁起來:“似水這會兒在家廟裡受著苦,嫂子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麼?”

俞梓煙知道這位小姑性子驕縱,從前在文安侯府時,有老太太慣著,出閣之後到了孫家,因爲是孫家高娶,所以事事都依著她的性子,所以這些年高修玲的脾氣不但沒有一點見好,反而越發比從前還要任意妄爲。

這話若是放到不知道真相之前,俞梓煙見她如此關心高似水,定然回覺得寬慰。可是現在俞梓煙已經知道高似水的身份了,所以聽起來就格外的刺耳。當即一臉無可奈何道:“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還能怎麼辦?難道你叫我去抗旨麼?”

“那好好的,你找那個小蹄子回來做什麼?”如果不是那個小賤人回來的話,後面哪裡會發生這些事情,她可憐的女兒,病了這麼多年,最後還要受這樣的苦頭。高修玲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般,可還不能表現出來。

俞梓煙捧著茶盅的手在聽到她的罵聲之後,下意識的捏緊了茶盅,不過只是短短一瞬,一面冷肅著臉,“小姑慎言,鬱鳶也是我的女兒。”

“我看就是個煞星,她不在的這些年,似水好端端的,她一回來,似水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難不成還不能怪她麼?”高修玲一點沒有發現俞梓煙的異樣,心底不順,這說話也沒個顧及。反正在她的心裡覺得,俞梓煙也應該和自己想的一樣纔對,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

俞梓煙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正欲張口,卻見桐娘匆忙進來,見著高修玲在也沒忌諱,反正她遲早要知道的。

“夫人,家廟失了火,就二姑娘同一個小丫頭全逃出來,大公子這會兒已經親自駕車去接了。”

一聽這話,高修玲和俞梓煙臉色都一片刷白。

這也太巧合了吧?那後山就一道清泉,前院的院中又有一口井,而去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是她高似水住進去就失火,而去裡面的尼姑一個沒活著出來。俞梓煙是斷然不會信與高似水沒有關係。

而高修玲已經急得起身一把拉住桐娘追問:“二姑娘沒受傷吧?”一面又擔心她被嚇到,當即又回頭朝俞梓煙吩咐道:“你快些叫人給她收拾院子,把大夫也先請過來,我先過去等著,可憐的孩子,這是糟了什麼罪啊。”她很是自然的吩咐完俞梓煙,就急匆匆的去前面了。

俞梓煙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微微的向上揚起,問著身旁的桐娘:“你說巧不巧啊?”

是巧,只是桐娘依舊覺得高似水還沒有膽子動手害命。卻聽俞梓煙冷笑道:“狗急跳牆,她自來被我嬌慣著,那樣的清苦則受得了,何況那裡頭的姑子,也是勢力的。”如此,俞梓煙覺得高似水動手那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她沒有想到高似水會這麼快,實在是叫她意外。

“那大公子那裡?”桐娘倒是不擔心高似水回來能翻出什麼花樣,她擔心的是大公子不知情的做法,只怕會傷了俞梓煙的心。

“任由他去吧。”俞梓煙只覺得很是疲倦,她顧不了幾個人,何況兒子若是有心些,早就發現自己近來對高似水的態度了,可是他一味的跟著旁人一樣認爲,所有的過錯都在高鬱鳶的身上。

那****說話的態度神情,同高修永是如何的相像,那一刻俞梓煙就清楚的知道,這個兒子是姓高,是文安侯府的人,他不信俞。她站在門口,思緒不知怎的,一下飄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候她還是俞家的掌上明珠,被哥哥們捧在手心,爹孃當作寶貝一般的疼。初到京城的她很快結識了幾位閨中好友。

她的玩伴不止在是哥哥和他們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朋友們。她喜歡這樣的生活,有人同自己逛街,一起挑選首飾胭脂。

只是那樣的日子很短暫,僅僅維持了半年。閨中一次小聚之後,她醒來時身邊就躺了一陌生男人。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高修永,他答應娶她爲正妻,永不納妾。而她爲了俞家的臉面,當時還就回去求父母親答應了這份婚事。

她的下嫁,在京中一時成爲熱談。

高修永的確沒有納妾,但俞梓煙還是愛不上這個男人,所以在發現他外面養了外室之後,也從來不過問,她只想好好的守著自己的兒女就好。

方寸走後,她請來了藥王家的楚大哥幫高似水弦脈診治,卻意外發現高似水的病癥,分明就是早產之兒纔會有的病癥。

她當時猶如晴天霹靂,這怎麼可能,她可是懷胎足足十月才生下來的女兒。可是楚家大哥不可能診斷錯,而這個時候她也想起了當時懷孕之時,自己的身子並不顯懷,可是最後竟然生下的是雙生女兒。

到底,她還是懷疑了,那早產之癥就相視一顆種子般在她的心底迅速發芽生根,於是她再也忍不住,讓桐娘去查。

高修永的外室都排除在外,於是最後落了當初在別莊養病的高修玲身上,桐娘甚至是找到了當年替高修玲接生的產婆,只是她當時還拿了百兩紋銀,當夜家裡就失火,一家老小就她一個人逃了出來,只是燒斷了一隻手,容貌又盡毀,不過也正是這樣,這些年才能茍且。

當桐娘描繪出高修玲的模樣之時,她就很是肯定的確認,那個產婦是高修玲無疑。

“有眉目了麼?”她忽然問。

身後的桐娘隨即反應過來:“已經仔細查過來,當年高修玲的確沒有跟任何男子私下有來往。”

雖然查到了高似水是高修玲的女兒,但高修玲的那位姘頭是誰,依舊還沒有眉目。

“府外沒有,那府內呢?”小姐跟著家丁茍且私奔的事兒還好少麼?

她這一提醒,桐娘連連自責:“倒是奴婢疏忽了。”

她們一直廳前說話,卻始終沒有發現那樓頂安靜的坐著一個紫衣少女,將她們的話一句不漏的聽了進去。

高鬱鳶下午醒來,見緋紅神色比早上要好,又想俞梓煙不止是送藥送大夫,大半夜的還跑過去看,於情於理,就算是陌生人,也要來當面答謝。

但她也不想讓呂氏那裡知道,以免到時候惹得麻煩。所以就從房頂直接越過來,沒想到正巧看到氣勢洶洶來登門的高修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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