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號,我們一行人終於得到了上面的許可,搭乘著前往烏魯木齊的列車出發了。
同行的人除了陸皓和舒心之外童老大也意外的跟著我們坐上了這趟列車,通過了檢票之後,因爲也沒有帶多少東西,所以上車之後各自找到了位置便坐了下來,因爲當時買票的時候童老大比我們三個晚了兩天,所以座位被分到了前面的一節車廂裡。
好在是車裡的人並不算多,車內也是零零星星的坐著一些人,因爲童老大不在的關係,我們這個小隔間裡四個人的位置便空出來一個。
到是舒心,自從上次蒙琴的事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直到最近幾天終於恢復到了往日的神色,這剛上車便已經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說個不停,陸皓坐在她的旁邊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應和著。
“你們快看,外面有賣炸雞腿的,陸皓快去買幾個吃啊!”舒心指著窗戶外面扯著陸皓的袖子說道。
“纔剛吃了飯這就又餓了,你是豬嗎,想吃自己去。”陸皓一臉嫌棄的看著舒心,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袖子上扯了開來,然後繼續從包裡摸出來一本關於屍體解刨的書籍看了起來。
“哼,自己去就自己去。”說著舒心站起身踢了踢陸皓的腿示意讓路,“買回來你別吃。”
陸皓頭都沒擡然後動了動身子,舒心才從隔間裡走了出去,小隔間裡也隨之安靜了下來,因爲離開車還有大概十分鐘左右,所以我站起身也走出了隔間在過道里來回的走了走。
過道邊靠近門口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戴著耳機的青年,手裡撥弄著手機,穿著一身休閒裝,桌上還放著一個不鏽鋼的保溫杯,看起來應該是個大學生,在我們隔壁隔間裡的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女人抱著一個吃奶的娃娃,孩子一直娃娃的叫個不停,而男人正站門口身上舉著一個大箱子準備放在上面的架子上,看起來箱子有些重放著有些吃力,我本想上去搭一把手,卻聽到旁邊抱著孩子的女人開口了。
“小兄弟,能幫我撿一下那邊的玩具車嗎?”
順著女人的木光,我看到就在離我腳邊不遠的地方掉著一個塑料制的大概四釐米左右的小玩具車,應該是那孩子之前拿在手裡的玩具,怪不得一直鬧個不停。
我將那玩具車撿了起來,遞給了女人懷裡的娃娃,那娃娃拿到玩具之後便沒有再繼續吵鬧。
“小夥子也是去烏魯木齊?”那女人突然間問道。
“恩,是。”我回答道。
“這日子是去烏魯木齊出差還是?看你也不像當地人。”女人繼續問道。
“算是出差吧。”我繼續回答“您是回老家?”
“是啊,我們兩個人也來外地這麼些年了,一直因爲工作上的事回不了家,前段時間聽到家裡的弟弟出了點事這便帶著孩子趕緊回去看看。”女人說話間那男人已經將箱子放好坐到了一邊。
“別提那些事了,讓我說你弟弟這件事也算是他倒黴,怎麼偏偏這種殺人案,還給他碰上了,碰上不說還中了那老一輩說的冤案,人證物證確鑿,這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咱回去了這也是個大問題,想繼續上訴就得有充足的證據,可是這證據哪有那麼容易。”男人看著女人一臉愁苦的說道,然後從女人的手裡接過了娃娃。
“可是他畢竟是我親弟弟,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可是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啊,就是有一點點的希望也得去試試啊。”女人有些爲難的說道,臉上也露出了難以抑制的不安與焦躁。
“你們說的案子是怎麼回事?”我有些好奇。
“小兄弟別說你好奇,我剛聽說的時候也簡直不相信,我媳婦這弟弟是個快遞員,雖不說掙錢多少,但是做事也算是本本分分的實在人,那小夥子天生就膽子小,更別提殺人什麼了,說也巧了,就在上月,他送去快遞的那家偏偏出了事,死者家裡三口全都被殺害還被分了屍,現場取證偏偏發現了快遞箱子裡竟然是空的,經過快遞單號查詢說是並沒有這個號碼,快遞是僞造的,而且找到的分屍兇器上說是隻有身爲快遞員的他的指紋。這嫌疑人的帽子就這麼戴上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有些激動的比劃著,像是親眼見過現場一樣,“要不是這家裡人都瞭解這小子的秉性,估計早就給判刑了,我媳婦家裡人也沒少去上訴,律師也請了不少,可是到現在也還是判了死緩。”
“除了指紋那邊的警方就沒有發現其他的疑點嗎?只要現場擺在那裡,應該就會有其他線索,還有不在場證明也都可以的,怎麼還就沒有一樣能解決的?”我更是好奇了。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案發那天我弟弟確實不在家,而且當天也沒人見過他,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連公司的假也請了,這麼一來二去,這帽子是怎麼摘都摘不掉。”女人說著聲音也有些哽咽“這幾天家裡人說是從外地請了位從不敗訴的律師過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而那男人看著女人變得再次焦急,也沒繼續說什麼,反倒坐到了女人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嘆了口氣。
也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蹬蹬的腳步聲,然後聽到了陸皓的聲音“莫深,你在這邊幹什麼呢,童老大過來喊你過去呢。”
於是在陸皓的催促下,我回到了座位上,童老大正坐在我對面的位置,舒心一邊吃著炸雞腿一邊看著我和陸皓的這邊,時不時還舔著沾滿了油漬的手指。
“我過來是先告訴你們幾件事,首先這次去青海的任務必須謹慎,這件事不僅關係到我們幾個人的安危,更是涉及到了國際間的問題,如今按照我們手頭對清輝島的瞭解,還不足以貿然對清輝島採取措施,這次出行的目的你們應該知道吧。”童老大嚴肅的看著我們,倒像是在開著一場革命變革的大會議。
“不就是調查清輝島具體的位置嗎?先去烏魯木齊和當地的警方確認一下信息,再去羅布泊周邊的縣城調查具體位置,最後將他們一網打盡。”陸皓一臉無奈的說著,“不然我們費那麼大力氣找來的座標是爲了什麼。”
“按照清輝島現在的實力即便是調動了最精銳的部隊也不可能清除掉,更何況如今我們掌握的東西也不過就是我手頭現在有的一份名單,還有之前宿宏傳的一些實驗清單,作爲證據是可以,但是作爲打擊清輝島的利劍還爲時過早。”看著童老大一臉的陰沉,再看看之所以上面發下來的通知,之所以讓我們暗中調查,也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這種時候我們面對的卻是一個已經超出了正常偵查人羣和範圍的組織。
“換句直白的話說,我們還是人類,而那羣那傢伙已經不能再稱之爲‘人’了,與這些怪物真槍實戰,我們就是以卵擊石,所以不管這次去那邊發生了什麼,我們首要的目的就是先保護自身的安全聽懂沒有。”童鑫明看著陸皓,然後又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尤其是你們兩個總是不要命的小子。”
“遵命,童老大!”陸皓隨即故意做出一副鄭重的樣子,然後還伸出手行了個軍禮,看著到有些滑稽。
“還有你莫深,鑑於你之前的身份,又是清輝島的重點目標,不管怎麼說,你也要小心。”童老大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之前那個專案組的小徽章,“之前讓舒心在裡面裝了抗監聽干擾聯絡器,當中還有定位系統,平時沒事就帶著,萬一手機聯絡不了,這個東西也有用。”
“童老大,不是吧,怎麼弄得像特工一樣。”旁邊的陸皓連忙從口袋裡拿出了那枚徽章,前後打量了起來。
“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到是從剛纔開始,舒心倒像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啃著雞腿,然後時不時的撥弄著一隻雞腿故意誘惑陸皓,倒讓我看的有些哭笑不得。
“請問您是13號位置嗎?”就在這時,一個領著黑色皮箱,穿著一件襯衫,手裡拿著西裝外套的男人走了進來,看著我身邊的陸皓問道。
“好了,就這樣吧,車大概要開了,我先走了,到了站我們再說。”說著童老大站起身,然後繞過了那個男人,離開了我們這間隔間。
陸皓也隨即坐回到了舒心旁邊,像個孩子一樣一把搶過舒心手裡的雞腿,一口咬了下去。
而男人男人也緩緩的坐到了我的旁邊,然後將箱子放到了上面的臥鋪上,然後看了看我,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您是一位律師?”我問道。
“恩,是的。”那男人先是有些意外,然後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我,上面寫著他的名字歐陽明非,是一家市裡比較出名的律師事務所。
“歐陽先生這次去烏魯木齊是接了新官司嗎?”
“歐陽?是那個什麼精什麼事務所的歐陽明非?”一邊還在和陸皓打打鬧鬧的舒心突然間轉向了這邊,然後盯著我旁邊的男人說道“歐陽明非可是一位好律師,聽說沒有他打不贏的官司,而且他打那的些冤假錯案官司,幾乎沒有敗過,而且,人們都說他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明辨是非。”
“不敢不敢,這位小姐嚴重了。”聽到舒心這樣一番話,那個男人反倒不好意思起來“不過這次出差還真是爲了一個冤案。”
“冤案?”陸皓也湊了過來。
“一件分屍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