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被派去送遙控器的警察把遙控器交給舒心的時候,舒心便發現被送來的這個東西只不過是一個空殼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遙控器,送東西的小哥甚至也不知道東西什麼時候被調了包。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和陸皓有些吧不知所措,如果遙控器被調包是清輝島的人所做,那麼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行動。
“陸皓,快通知王叔,不用再繼續監視醋坊了,他們不會再去那邊了,遙控器是我們派人專門送去的,這期間除了你和我,還有王叔和那個送東西去市裡的小警察之外還能有誰接觸到那個東西,這個人必須比較熟悉我們內部的流程,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在警局裡,而且既然拿走了遙控器,那麼他現在一定不會繼續呆在那個地方,可是帶著這個東西,他會去哪裡呢,而這個人應該是……對了,我怎麼能忘記這個人!楊紅的男友呢?他不是被暫時關起來了嗎?怎麼最近沒有見到?”我轉頭看著陸皓,可是就在這時我看到陸皓突然將手機屏幕衝著我,在手機上播放著一段段視頻,視頻裡的人,正是楊紅男友。
那個男人的身後看起來有些昏暗,但是應該是在某個地下室或者資料室的地方,但是旁邊的鐵質櫃子我不會認錯,就是剛纔的停屍房,這下終於說的通了,剛纔在太平間裡見到的那**作卡上的人,那個看管太平間的人正是這個男人,而偷走遙控器的也是他,利用楊紅成功的潛入警局,所以說清輝島安插在醫院的這個線人就是他,協助了那個殺手的人也是他。
“我親愛的警察朋友,你們以爲破譯了密碼就真的能找到清輝島的證據嗎?那麼你們就錯了,你們不是想知道這個遙控器是用來做什麼的嗎?揭秘時間到了,看到門這扇密碼大門了嗎?”隨著那個人講手機移動到那扇密碼門前的時候,我看到了門下的一個小艙門,而裡面的排線和構造,還有那沒有開啓的時間計數器都在證明這扇門是一個大型的**,如果真的爆炸,那麼也就意味著整座醫院都將化爲廢墟。
而也就在下一秒,鏡頭上移,那個男人按下了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再見了我們的小警察,清輝島的秘密你們永遠不可能知道了?!币曨l通話在最後這一刻斷掉了。
“混蛋,居然在這種地方設置了**,看來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用這樣的方式銷燬證據,真是太卑鄙了!”陸皓收回了手機,然後看著我們身後的醫院大樓,大樓門前的廣場上還有幾個老人在家人的攙扶下散步,一切像往常一樣平靜,可誰會知道,這棟樓即將被引爆呢?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快點疏散裡面的人?!闭f著我迅速的衝著醫院跑去,顧不上走進樓道時那些詫異的人,直奔向那扇大門,直到我看到密碼顯示器上面紅色的數字亂碼不斷的在循環著1214的字符,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如今估計就是輸入密碼也無法再打開這扇門了,即便是大概應該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提前引發爆炸,面對這樣的**我徹底的失去了判斷能力。
而與此同時醫院裡也開始發出吵嚷聲,陸陸續續有人開始走動,再然後聽到了陸皓和院長的爭執聲,最終一樓的人也開始紛紛的撤離。
而我的眼裡完全是那一串串重複的代碼,可是無論我帶入什麼樣的破譯方式都無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而在這時,外面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大,樓上的人也隨即匆匆的走下樓,聽到外面警車的聲音,估計是陸皓通知了王叔帶人過來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除了那些凌亂的腳步聲之外,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與這些慌亂腳步聲不同的另一個節奏的步伐,緩慢而乾脆,在我身後大概兩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是一聲扣動扳機的聲音。
“莫深!”緊接著身後傳來了陸皓遠處的呼喊。
我緩緩的轉過身,站在我身後的人十七八歲的少年,手中握著一把銀色的消音手槍,正衝著我笑了,而陸皓擇也用槍指著那個傢伙的腦袋。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看著這個傢伙,這個出現在我父親舊照片裡的神秘少年,這個永遠長不大的少年,這是第二個我無法揣測的人。
“呵呵,永別了。”
“你敢開槍我就會爆了你的腦袋!”就在這時後面的陸皓大喊著,“那個傢伙的生死由不得你來決定!”
少年微微側身看著身後的陸皓,然後輕蔑的一笑“原來是你,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和莫振國那老頭是不是都少根筋,一個克隆人哪裡值得你們這麼付出,甚至連……”
“住嘴!”沒等那人說完,陸皓舉著手槍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將槍口抵在那個少年的太陽穴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開槍,我會將你的屍體帶回去好好的解刨一遍,然後將他們泡在劣質的福爾馬林裡看著他們漸漸腐爛掉!”
“還真是令我害怕的方式,可是你認爲我會爲你這樣的威脅就放棄難得的機會嗎?”說著那個少年的手指已經壓在了扳機上。
“小晨,我的兒子……”就在這時,轉角里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再然後便看到柱子攙扶著穆阿婆這麼緩緩的走了過來,沒想到今天阿婆會隨著柱子來醫院……
阿婆看著眼前的少年,聲音有些顫抖,右手的柺杖也隨著手一起搖晃著,幸好有柱子在一邊撐著纔沒有摔倒,老人的眼圈有些發黑,面色也不如之前見到的好看。
而那個少年卻先是有些意外,但是隨著砰砰兩聲之後,鮮血噴濺在了老人的臉頰上,老人身邊的柱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額頭上已經被打穿了兩個洞,隨即倒在了老人的身邊。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柱子就這麼倒在了我們所有人的面前,而老人的身體也隨著支撐點的倒下而顫抖著,癱軟在了地上,然後驚恐的看在地上躺著的柱子。
“不……不……”老人匍匐在柱子的身邊,用手擦著柱子眉心的血,可是卻再也喚不回眼前的人。
與此同時,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老人身上的時候,陸皓迅速的趁著間隙,反手奪下了少年手裡的槍拋在了地上,並且狠狠的用槍柄打暈了這個傢伙。
“不行,你先帶著阿婆離開,這裡有著清輝島的證據,我不能就這麼放棄。”就在陸皓準備帶我離開的時候我說道。
“可是這裡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你會死的!”陸皓有些焦急的看著我,顯然不願這麼丟下我離開。
“所以你快走??!”我有些生氣,但是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阿婆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昏迷在地上的少年身邊,然後拿起了手中的柺杖,緩緩的舉了起來,眼看著就要打在那個少年的腦袋上。
“阿婆!”陸皓喊了一聲,然後迅速拿走了阿婆手裡的柺杖。
可是阿婆卻極力的推開陸皓,想要重新拿回柺杖,那雙灰藍色的眼裡充斥著絕望和痛苦,一連幾天她失去了兩個親人。
“他是怪物,我的兒子已經死了,他是復活的怪物,他不是我的兒子!”阿婆有些狂躁的嘶吼著,彷彿將全部的精力頃刻間爆發了出來。
身後的數字依然在不停的重複跳躍著,我的大腦像是突然間停滯了一樣,我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我站在醫院的走廊,走廊裡空蕩蕩的,而我的手機鈴聲卻在這空蕩蕩的走廊裡分外的響亮。
掏出了手機,按下了那個接聽鍵,那個熟悉的呼救聲,再一次被無限的放大,那個被砍去了手腳,常年關在黑暗裡的自己再一次再呼救,可是如今的這個自己卻無能爲力,是啊,我甚至都不記得,明明已經是個半死之人的自己,又是如何變成了現在的我,我是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這樣用所有的邏輯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就像那個不老的少年一般,自己其實也何嘗不是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怪物呢?
怪物的命運就是會被銷燬,會被所有人厭惡,會被所有人所排斥,哪怕他們曾經多麼愛他,最後依然會拿起手中的武器將他們全部摧毀,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充斥著其他人罪惡的衍生品,製造品。
所以我和那些克隆人一樣,都是清輝島的商品,不需要了,就可以被銷燬,被丟棄……
因此,在那個時候清輝島纔會和現在一樣爲了掩蓋證據而製造一場銷燬一切的大爆炸,即便是父親再怎麼努力,始終無法救起所有人。
等等,爆炸,時間,1214……
這些信息突然間像是白紙上的紅色字跡一般在我的眼前跳躍,這個數字我是那麼的熟悉,五屍案拋屍的時間12點14分,而這個時間不正是這個密碼顯示器上的亂碼數字嗎,而且如果我是清輝島的人,爲了警告父親什麼事,排除掉之前周洋刻意做出的密碼暗示父親,然後裝瘋離開之外,這些訊息裡我最後沒能解答的也正是這個離奇的時間。
“那年販毒案大爆炸的時間是不是午夜十二點十四分?”我的思緒終於被拉了回來,然後轉過身看著陸皓問道,可是就在我轉身的時候,卻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頭上淌著鮮血的阿婆,阿婆面前的牆上也沾滿了刺目的鮮血,那些紅色的血噴濺到了我的腳下。我甚至完全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太過突然,看的出,是阿婆突然掙脫了陸皓的手衝到了這邊……
是啊,一個沒有了全部牽掛的老人,必然會感到絕望,那種所有的地方都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與其活著死亡確實是一種難得的解脫……
“莫深,你怎麼不攔住她,明明伸手就能做到的事……”陸皓在前面有些驚異的看著我,眼裡充滿了失望,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的眼裡漸漸的崩塌。
“我……”看著這樣的場面我竟然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我想我可能知道清輝島的目的了,恐怕父親他並不是被他們抓走了,而是躲了起來,正因爲如此,他們現在弄在醫院的這個**的爆炸時間應該就是午夜12點14分,目的就是爲了再次令我父親現身!所以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去想辦法拆除**,保留下這唯一的證據?!?
“阿婆死在了你身邊啊……我一直以爲你只是過於專注案子所以才那麼冷漠,但是我錯了,大錯特錯,你果然不是他!你就是個複製品,一個有著和他一模一樣臉的怪物!”說罷陸皓站起身終於離開了這個已經沒有任何人的醫院。
而我的耳邊剎那間一片寂靜,彷彿那一刻,我丟掉了什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