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復仇已經開始了,所以必然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所以在劉強們將趙光強殺掉的那一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爲了掩蓋這一切,他和叔叔周洋一起騙了他的母親。
殺掉趙光強並且處理完屍體之後,他們本來計劃去殺黃燕,可是卻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趙文,所以這個惡人也被他們帶到那個倉庫處理掉了,動手的是周洋,劉強假裝遛狗在外面放風,一切就這麼順利成章。
後來是黃燕,劉大龍,最後又是自己送上門的鄭萬國,他本想用一份假的販毒證據污衊周洋,卻反被殺掉,輪迴至此。
劉強他用了世上最殘忍的方法對待那些人,讓那些人在死後也要爲他們所犯下的罪孽贖罪。
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年爲了報仇籌謀了整整五年的計劃,在叔叔的配合下終於實現了報仇。
可是本以爲可以玉石俱焚的他,當屍體被發現之後本想去自首,可是卻被周洋攔了下來,並且周洋還告訴他,當天他殺趙文用的是隻有自己廠裡纔有的發動機抗凍劑,所以警方唯一懷疑的只會是他,他要替劉強承擔這一切,也算是償還哥哥替他死掉的罪孽。
這一切就這麼回到了最開始,這對叔侄就這麼再也沒能回頭。
劉強在周洋的要求下,喬裝打扮去了那個案發現場,抹去了所有可能與自己有關的證據,並且藉著地下室本來就因爲潮溼不穩固的這個情況,講地下室的幾個支撐柱用錘子鑿出了裂紋,再加上後來的大雨,終於坍塌了,現場被發現,作案工具上只有周洋的指紋,一切證據天衣無縫。
聽完了這一切,劉強的母親作爲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懊惱和自責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終於還是昏了過去。
用陸皓的話來說,這個孩子如果沒有走錯路,他這樣聰明的頭腦未來可是一片光明。
而後來,劉強被陸皓帶回了警局,和王叔說明了情況之後,案子再一次被重新記錄,劉強因故意殺人罪被判了刑。
一場詭異五屍案就以這樣的方式告終了,有罪的人因爲他們的罪惡受到了比法律更加殘忍的處罰,而那些無罪的人卻因爲他們成爲了另一個有罪的人。
很多時候很多事我們明明就知道,可是我們偏偏要選擇沉默,這些秘密壓在心底越積越深,最後被無限放大,直到達到某種臨界點,就成爲了情緒的***,一旦情緒被觸發,那麼後果將要比想象的更加可怕,劉強的行爲在一般人來看又何嘗不是一種變態的行爲,可是換個位置去思考,這種變態行爲的背後,又包含著多少可悲和遺憾呢?如果當時能有一個人解開那個心結,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了。
再後來,就在劉強要被帶走的那天,劉強的母親泣不成聲,可是卻也無能爲力。
“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劉強臨走時曾這麼問我。
“如果我說是直覺呢?”我回答。
聽到了我的回答,劉強笑了笑,然後隨著警察走上了警車,然後又突然間轉過了臉,衝著我說道“你雖然不是警察,但是我覺得你卻要比其他人可靠許多,最後,謝謝你。”
看著車子漸漸走遠,我怔怔的站在原地。
而陸皓走上前告訴我,那之前在劉強箱子裡發現的東西是安眠藥,他是用這個讓她母親熟睡,才能半夜偷偷出去處理屍體的。他一直不想讓母親牽扯進來。
“可他畢竟是殺人犯。”我說。
“我知道,昨天你特地的去找了他的母親,騙了她說她的兒子並沒有被判死刑,而是被關在另一個監獄,以後還可以見面。”陸皓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所以他是爲這個謝你的吧。”
“她母親最愛的就是他了,爲了他給那個趙文下跪,而他也是因爲這樣才殺了趙文,兩種不同的愛,後者雖然偏激,但也是一種愛。”我回答。
“你還真能理解這種‘變態’的心理啊。”陸皓挑了挑眉,故意提高了尾音像是強調變態二字一樣。
“……”這傢伙還是這麼欠揍。
“對了不逗你了,王叔讓我過來喊你,說是有事和你說。”陸皓終於換回了嚴肅臉對我說。
“王叔?”我疑惑,這種時候,案子也結了,找我又做什麼呢?
帶著疑惑,我見到了王叔,可是令我意外的是我也接到了王叔的另一個請求,沒錯,就是請求。
因爲這件案子王叔希望我畢業之後能來這邊做事,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我卻毫不猶豫的回絕了。
這不僅讓王叔有些意外,連站在我身邊的陸皓和舒心都瞪大了眼睛。
其實我回絕的理由很簡單,依然是直覺。
因爲有一件事我依然很好奇,那就是在劉強母親口中聽到的清輝島研究所,這個名字第二次出現在我的身邊,再加上之前周洋和我說的那些話,以及陸皓刻意解釋我父親這件事上,我開始有了一種隱隱的不安,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我應該聽母親的話不再牽扯。
更何況,這件案子本身的一個重大疑點已經讓我開始懷疑,如果繼續參與下去,有些事將會出現在我不能承受的範圍內,所以與其進入麻煩,倒不如早早的退出。
所以在我告別了陸皓他們之後,陸皓還打電話給我非要問個原因,而我也只是略略的回答敷衍了過去,之後陸皓估計也放棄了,再也沒有打過電話。
案子結束了,我難得閒了下來,這段日子我安心的寫著論文,因爲案子的原因我有了一些經驗和素材,不到兩天就完成了大的框架。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只是每當我看父親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一些事情,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停了下來,父親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每當我欲言又止的時候又找到其他的話題繞開了尷尬的氣氛。
然而我本以爲這一切就該這麼結束了,可是當那個電話號在假期結束前的一個星期突然間再次出現,並且帶著那個求救聲音開始之後,我便無法擺脫夢魔。
我總是能夢到我站在一個走廊,然後沒有一個人,到處都是求救聲,他們像是詛咒一樣的迴盪在我的腦海裡,甚至讓我開始有些恍惚。
直到母親發現了異樣,終於還是讓我去了一家心理諮詢醫院,這一開始治療就持續了將近一年,雖然這段時間我告訴母親我已經沒有再接到那個奇怪的求救電話了,可是事實卻是這些日子以來那個求救聲依然陰魂不散。
只是我知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再告訴母親讓她擔心,更何況父親好不容易纔能回家,也不該再讓我的事令他們傷神了。
我甚至連自己都開始懷疑,可能我也因爲自己的這種藏著秘密的心思讓自己患上了所謂的“心理病”吧。
就這麼過了一年。
我本以爲我的人生就會這樣平靜的度過,可是誰知道就在後來還是發生了案子,並且矛頭是衝著我。
我甚至沒想到我還會去一次審訊室,作爲嫌疑人被一個警察審訊。
雖然我因爲並沒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被排除,可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徹底的意識到,一年前的案子那才僅僅只是個開始,真正的幕後主導這一切的操縱者終於還是衝著我來了。
從警局出來的那一刻,我想起了這一切的因果關係,雖然說這一年裡我刻意的不再想起那個案子,但是我的內心卻不能欺騙我,或多或少的,我還是知道了一些事,之前那五個死者爲什麼會突然間在相近的一段時間巧合的聚在一起,那是因爲他們都曾經收到過一匿名信。
這也是當時我發現的最大疑點,因爲案子各項證據都沒有錯,可是偏偏這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最終還是好奇的去這幾個人的家屬那裡做了些秘密的打聽,最後終於發現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收到過一封信,信上的內容雖然並不知道是什麼,但一定是能讓他們找各種理由來到這個鎮子上的原因。
這一切就像是有人故意爲劉強安排了這一切,讓他有機會親手報仇一般,這個幕後者就像是一個牽著線的木偶操縱者一樣操控著這一切。
我甚至懷疑,這個人幫助劉強的目的也正好是衝著這所醫院,或者是呆在這間醫院裡的什麼人。
雖然這些推測並沒有什麼證據可言,但是就在那具屍體出現在我的宿舍之後,我便更加認定我的猜測是對的,而且那個幕後的人已經知道我在調查這件事,所以才放出了警告,這樣來提醒我未來的下場。
這件事的發生,宿舍是回不去了,我們被安排在了另一棟樓的宿舍裡,距離案發的宿舍樓隔著兩棟樓。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新的宿舍,因爲回去已經是晚上了,宿舍也沒有其他人,裡面黑漆漆的一片,我剛想摸開關的時候,卻突然看到有一個黑影就坐在書桌前面的椅子上。
“誰?”我驚呼一聲,然後打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