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皓這麼一說,不僅是王叔愣在了原地,並且用懷疑的目光盯著陸皓,就連我也轉過頭驚異的看著他。
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看,陸皓這話都像是開玩笑,可是從他的臉上,我根本沒有看到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這氣氛有些僵持,也是王叔的發話終於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隨隨便便讓人加入警方破案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陸皓,這可不是給你隨便玩的小遊戲。”
說這話的時候王叔的臉色有些陰沉。
“我沒有開玩笑。”陸皓站到我的身邊十分嚴肅的說道。
“真是胡鬧,這件事要是被……”
“王叔,難道你不相信我?”王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皓打斷,陸皓的就這麼認真的看著這個男人,我甚至無法從他身上任何的一個細節讀到他的想法,時間彷彿定格住一樣,雖然兩個人的沉默讓氣氛再一次變得緊張,可是王叔的臉上很快的露出了妥協的意思。
“算了,就算我相信你,你選警局裡的誰都可以,但是去選一個完全沒有任何訓練和偵查訓練的普通人加入重案組,我依然不能接受,希望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王叔說吧嘆了口氣,有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看的出來他怕是以爲,是我要求陸皓這麼說的。
“王……”就在我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陸皓抓住了我的肩膀,示意我什麼都不要說。
當陸皓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的內心真實的想法還是出賣了我,因爲那個時候我更多的還是欣喜,可是我並不能因爲自己的這種渴望而忽略了這件事的不合理性,王叔的話也確實也很有道理,現實畢竟是現實。
“你就說你想不想加入。”陸皓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沒錯,或許是因爲我們都有著年少輕狂的一面,總是在嘗試著各種新鮮的事物,並且正在爲此付出我們甚至還不知道的代價。
“我只能盡最大的努力。”甚至沒有去想這件事做的是多麼的不合常理。
所以在十分鐘之後,我們竟然就在這裡,將這次的案件完完整整的梳理了一遍。
首先我們將五個死者的死亡時間,死亡原因和屍體狀態,以及背景身份大致的做了一個排列:
1號死者:趙光強、汽車修理工、死於電擊然後被剝皮放置木桶內、死亡時間大概在20號。
2號死者:趙文、美食節目主持人、死於發動機抗凍劑,屍體內被添置了豆芽、死亡時間大致在22號。
3號死者:黃燕、一所中學的生物老師、死於血栓,屍體被放在水中浸泡,死亡時間大致也在22號。
4號死者:劉大龍、中學圖書館管理員、死於顱骨損傷,屍體被分離,屍塊被炭火燒烤,死亡時間大致在23號。
5號死者:鄭萬國、外地公務員、死於機械窒息屍體雖然沒有前幾個那麼變態,但是卻失去了生殖器官,死亡時間最晚,大致是24號。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陸皓在反覆的檢驗中,終於在其中幾具屍體上找了一個很奇怪的共同特徵:都有一些奇怪的非人爲很是奇怪的傷痕,一號雖然屍體已經被剝皮,可是在他腿上的一些肌肉組織上也發現了一些抓痕,四號的屍體雖然已經徹底的被破壞了,但是在他的骨頭上也有著微小的刮痕,經過比對也並不像是機械性傷害,而且初步斷定造成傷口的時間應該也不長,因爲如果是舊傷,一定時間裡完全可以癒合,只能說明他們是在被殺害的時候才受到的傷害。但是五號和二號身上卻並沒有找到其他的傷痕。
再加上之前3號黃燕胳膊上的抓痕來看。初步推斷,在這些人被害的第一現場可能有其他的什麼體型巨大的動物。
再然後陸皓和我一起又將這五個死者的信息拿了出來,然後在紙上畫了當時屍體和整棟醫院大樓掛尸位置的圖紙,然後將他們的信息放在了分別的位置上。
“兇手爲什麼要這麼處理屍體呢?這麼明目張膽的掛出來,難道就不怕被人看見?”陸皓皺著眉頭,“對於一般人來說光是分支屍體就已經很變態了,這兇手簡直是變態中的極品。”
我看著這桌上的一堆線索,總覺得在這些極品的處理屍體的方式有些眼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想到了昨天事情發生之後曾有些老人議論過風水之類的東西,說不定還真有關係,不過轉念一想,或許這個人本身就有著某種偏激的自我信仰也不一定。
“估計這個人一定是某種信徒的狂熱分子,他殺人的理由就成了某種所謂信徒正當的祭祀?那麼他的祭祀又是爲了什麼呢?”陸皓繼續盯著照片自言自語道。
“這種與其說是信徒的狂熱分子,到不如說是某種社會逆反現象所造成的反社會型人格障礙,這種人潛意識裡具有很強烈的暴力傾向,但是他們會將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一旦被事件所激怒,便會做出一些暴力事件,如果繼續發展,就會成爲一種病態,很顯然我們現在遇到的這個兇手已經升級到了一種組織型作案方式,手法也相當精確,這個人一定有著良好的社會關係,性格偏激,並且作息時間並不固定,並且有很好的邏輯思維,他會從事一些高層的腦力工作,或者是一些社交類工作,這樣他會接觸到不同的人羣,從而選擇作案對象,而他平時更喜歡最隨意的便裝打扮,這個人身材比較強壯,身邊養過大型動物,有自己的宗教信仰,會有一些大男子主義,對女性有著保護欲。”我指著幾張現場的照片說道。
說完這些之後,我看到陸皓看我的眼神既有疑惑又有懷疑,“你是不是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也就在這時,放在陸皓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突然間發出了郵件提醒的聲音,聞聲陸皓打開了郵箱,看到了之前王叔提到的那個舒心寄來的死者的一些生前訊息。
一號死者在死亡之前曾經去過鎮的醫院就診,而這家醫院剛好是我父親所在的醫院,在醫院資料庫調出了當天的確證記錄,是普通的外傷包紮,而這個男人的資料信息裡曾多次出現過酒後鬧事的處罰記錄,看樣子也是個混混。
二號死者趙文的資料弄了過來,有很多微博和帖子都曾說過這個人的劣質事件,大多數打著曝光的名義去找小餐館的麻煩,有些餐館爲了避免麻煩,也只好花錢免災,而一些小館子因爲沒有多少錢,也只能默默的被欺負,有些小館子還因此倒閉,總之這樣的事件已經有了十多起。
三號死者黃燕,在失蹤前曾經和一個學生曾發生過爭執,據那名學生說,當時是看到了教授在虐一隻白色的小貓,所以才導致了後來他與教授起了爭執,再後來經過信息覈實學校的資料庫裡確實有記錄,通過這個,舒心也在網上調出了關於這個黃燕的一些資料,從這個女人上高中開始,確實曾經出現過各種虐待動物的視頻和行爲,但是後來在她父母的帶領下去做了心理治療之後,這種行爲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知道如今在大學任教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發現。
第四個死者,劉大龍,雖然是在同一所學校做管理,可是在警察方的資料庫裡,這個人有過多次家暴的記錄,雖然自己說是媳婦管得嚴,可誰都知道他纔是那個整天外面鬼混的男人,不僅如此聽說還經常打他的妻子,不少學生還見到他曾好多次將一些酒吧裡的女人帶到學校裡來。
而最後一個死者鄭萬國,外地的小公務員,可是前些日子纔回到鎮子。不過有外地資料庫裡的一些記錄,這個人還被人多次告發涉嫌侵害婦女的行爲,可是都因爲證據不足而被壓了下來,爲此舒心特地的入侵了他單位的電腦系統找到了這個人回鎮子的原因,因爲工作行爲不當被單位開除,雖然說是工作行爲不當,但明白人斷然也猜得到是什麼。
從這些資料裡看出,這幾個人即便沒有收到任何的制裁,可是他們的行爲卻在道德上站不穩腳。
這讓我想到了之前電視劇和小說裡常提到的制裁者,若不是現在遇到的案子手法太過變態,也許我還真的會想到這個兇手會不會真是自以爲上帝的那種人。
“看來光是從資料來看除了三號和四號是在一個學校有點關聯之外,其他人看起來都是毫無聯繫的陌生人,想要找到兇手殺人的理由,我們還是得親自去調查一番。”陸皓靠著身後的桌子,雙手抱在胸前一臉惆悵的說,“或者你可以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剛纔的推測到底是怎麼得出來的,難道是你猜的?”
“算是一種猜測吧,只有七八成的把握。”我說著又趴到了之前的那張結構圖上,兇手這麼‘用心良苦’的將屍體從第一案發現場運到這裡,還在一夜之間將他們全都掛在醫院的窗戶外,並且還似乎帶著某種規律,這種行爲根本就已經不再是衝動作案,反而更像是在做給什麼人看一樣。
或許是我的多疑,首先這幾個死者的選擇,究竟是什麼地方的相似讓兇手選擇了他們。
總覺得在這些細節中遺落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回想著當時案發時醫院裡所有人的行爲,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有沒有關於醫院的資料?”我擡頭問道。
“有。”說著陸皓打開了電腦,就在舒心剛纔發的郵件前面還有一封郵件,正是這所醫院的“資料裡說,這所醫院最早之前是個私人小診所,後來漸漸的開始擴大,在2005年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現在的規模,之前院長手下的病人都說院長是個不錯的醫生,在當地的聲望也不錯,更別說和什麼人結仇了,所以按照這些資料來說兇手應該並不是針對醫院。”
“病患記錄呢?有沒有診斷錯誤或者是過失造成死亡的事件之類的?”我繼續追問。
“你自己看吧,舒心好不容易纔黑進去的醫院數據庫。”陸皓讓開了身子示意讓我自己看。
在屏幕上有近些年來的數據,包括醫院創始開始的數據,都沒有這樣的記錄,可是,表面上來看,確實和醫院本身的關係不大,可是數據這麼完美也未免太不符合常理。
“對了,你下午有時間嗎?”陸皓突然間問道。
“什麼?”
“當然是查案子啊。”陸皓一臉認真的說道,即便是之前我已經算是半個專案組成員了,可是當陸皓這麼隨意的讓我隨他一起去查案子,還有那麼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