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簡歷和情況大致在王叔的帶領下已經交給了上面,但是等審批還得有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我依然是跟在王叔身邊的實習小警員。
但是好在王叔已經同意了我參與了這次連環殺人案的偵破,因爲現在小鎮局裡沒有了陸皓和舒心,如今遇到這個案子一下子全都放在了王叔的肩上。
所以在將資料傳送過去的時候,王叔一直在說我回來的真是時候。
於是在會議室裡,我和王叔,還有一個一起協助偵破的小警員開始對這次的案子的進行系統的分析。
在桌子前面的玻璃板上貼著現場的屍體照片,寫著一些犯罪線索,以及一些涉及到的訊息。
只是法醫在屍體身上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關於兇手的線索,而三個案發現場也全都沒有目擊證人,這讓案子一直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難以前進。
“死者之間的社會關係沒有任何聯繫,排除有目的作案的動機,兇手殺人的位置從和平路到活動廣場,再到郊區樹林,沒有任何規律可言,只是手法一次比一次的熟練,看起來已經形成了一種升級形式的犯罪。”其中一個警員分析到。
“可是兇手這種挖心的手法相當殘忍,明明已經殺了人,可是爲什麼要掏心呢?”另一個警員疑惑到。“難不成還是兇手在模仿國外的一些人連環殺手作案嗎?除此之外完全想不到其他的作案動機。”
“莫深,你對這個案子現在有什麼想法說說看。”聽過了其他人的分析,王叔將目光轉向了我。
“首先剛所說的犯罪升級沒有錯,兇手這樣反覆的作案,都將被害人的心臟拿了出來,並且手法在漸漸的熟練,但是兇手掏心的這種行爲或許是一種炫耀,也可能是一種對於自己缺陷而導致的扭曲報復心理,並且這個兇手可能是患有某種心臟疾病,又或者受到過某種攻擊和傷害,並且這個人有些偏執型人格障礙,有著強烈的不安。你看第一個屍體的傷口,雖然錯亂而且不平整,但是刀口卻十分有規律。而且兇手的社會關係一定不是很好,案發時的時間那樣的深夜如果有家人或者是社會關係的話,很容易就會被發覺,再然後這個人習慣穿著整潔的衣服,他會擔心自己的失誤背後會有人議論,所以將這些做到最完美,甚至連屍體也在一步步的趨向於完美。我想這個人的職業可能是一個美髮師或者裁縫之類的人。”
“你又是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難道就僅僅憑藉猜測?”其中一個警員有些不服氣。
“直覺。”我淡淡的說,但是與此同時,如果真的是個理髮師的話,那麼首先懷疑的就是隔壁的老闆,可是當天去的時候他確實沒有說謊,而且他的店員也沒有什麼異常的動作行爲,又或許,某個店員那天剛好沒有去?
想到這裡,我突然間意識到一件事,就在上午在那家美髮店裡,似乎確實提到了什麼人被開除了。
“小夥子,這裡是刑警隊破案子,人命關天,你這靠直覺破案?”一個脾氣不是很好的警官顯然有些生氣“老王,你這新人真的靠譜嗎?”
“這幾個死者死前有沒有去過美髮店?就是那間偵探事務所旁邊的那家?”我連忙追問道。
就在這時,警局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王叔一直監視的那家事務所裡發現了一個人,不過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奄奄一息,胸口的位置中了一槍,危在旦夕,而監視的警察聽到槍聲後趕過去的時候卻沒有抓到任何人。
並且他們在那個人的身上發現了一把美工刀以及用報紙包著的半個心臟。
而這個人,正是一個星期前被事務所隔壁美髮店開除的一個小店員。
我的推測沒有錯,只是爲什麼會有人想要殺這個人呢?
接到電話後,我們一行人隨即趕到了醫院,手術依然在進行中,重要的嫌疑人依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聽王叔詢問那兩個趕到現場的警察,他們當時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人走了進去,可是等他們進去的時候就只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沒有另外的人。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消息的時候,醫生終於帶來了消息,只是這個消息卻讓我們所有人大失所望,嫌疑人因爲搶救無效死了。
所以當嫌疑人被蓋著白布從手術室了退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王叔和其他小警員臉上的不甘,雖然兇手找到了,可是卻不能繼續從他的口中去證實什麼。
就在這時,我突然間看到就在屍體露出來的胳膊內側有一個黑色的紋身,下意識的我走上前去攔住了推著屍體的醫生和護士,然後拉起了死者的袖子,終於看到了那個清晰的黑色的標誌。
清輝島的克隆人。
這個嫌疑人竟然是個克隆人,那麼殺害他的人就一定是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人,那也就是說,在那個事務所裡住著的人,可能就是這個傢伙,或者我拿到的傳單也是他故意引誘我過去……
“莫深你怎麼了?”王叔看到了我的變化,連忙問道。
“快去抓住那個事務所裡的人!他沒有離開,他一直就在那裡,他躲在倉庫裡!”
“什麼?”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當王叔的人趕到那個事務所隱藏的倉庫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雖然根據現有的線索和後來對店裡人的調查,已經基本是可以肯定,這個嫌疑人確實是因爲自己的人格缺陷,而與來店裡美髮的人發生口角所以導致了殺人的行爲,至於兇手究竟是怎麼想的這也終究成爲了一個迷。
“那傢伙真是個瘋子,怪不得是連環殺手,解僱他之前都已經和五六個顧客發生過爭執了,我呀要不是看他是之前這店裡老闆的老店員,纔不用他的。”我們再次詢問美髮店老闆的時候老闆這麼說著。
“是宿宏傳的店員?”我疑惑,這麼一來,這個克隆人也極有可能是宿宏傳帶出來的。
“沒錯,是前任老闆的人。”美髮店老闆回答。“我想起來了,感覺這個店員好像對前任老闆也有很多意見,大概是沒有家人傾訴的原因,他來我這裡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罵著宿老闆。”
“罵宿老闆?爲什麼?”我好奇。
“這我哪裡知道,反正那個人精神挺不正常。”老闆繼續搖著頭回答。
於是依然沒有任何的結果,從外面回到會議室的時候,王叔去和隊員們整理案件的文檔,好在現在正真的兇手已經死了,至少鎮子不會繼續人心惶惶,雖然說連環案件是告破了,可是這當中對我來講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疑點,和嫌疑人吵架的明明有很多個人,爲什麼他會選擇這三個人去殺害呢?而且既然是宿宏傳將他帶出的清輝島,那這個人爲什麼反而要咒罵宿宏傳呢?
還有那個奇怪的事務所,它的主人又是什麼人,爲什麼嫌疑人臨死前要去那個地方呢?
盯著黑板上的線索,完全沒有一點的頭緒。
“還在想案子嗎?兇手已經死了,案子也算是破了,這都快晚上了你不回家了嗎?”王叔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可是還有疑點,我想不明白。”我回答。
“有些案子就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可是這些地方其實有時和案子可能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就像之前我們研究這三個屍體的時候,看著他們都戴著眼鏡,我們還想著是不是這個兇手不喜歡看起來有文化的人呢。”王叔一邊說一邊笑著。“可是呢,你看現在,這兇手無非就是個心裡扭曲的病人,無非是衝動作案,如今也死了,案子也結了。”
“王叔你剛纔說什麼?”
“怎麼了?”被我突然間打斷的王叔有些好奇。
“死者都帶著眼鏡?”我驚訝,然後迅速的翻看著幾張現場的照片,三個死者無一例外全都帶著一副黑色的圓邊眼鏡,目標並不雜亂,而是有目標性,這個兇手如果真的遭受過某種傷害,那麼這個人傷害他的人可能就是帶著一副這樣的眼睛,所以他仇恨的目標就是這樣的人,再加上他的偏執型人格障礙癥狀,無目的的殺人就變成了報復心理的殺人。
宿宏傳,宿宏傳他就是戴著圓邊眼鏡的。
也就是說,宿宏傳在清輝島研究所也曾經用過人體試驗,將克隆人當做過小白鼠,或者說,這個嫌疑人就是宿宏傳的小白鼠,因爲某種原因宿宏傳不得不丟棄這隻小白鼠,可是這隻小白鼠卻因爲宿宏傳而產生了報復的慾望。
而這個美髮店真的只是個普通的美髮店嗎?如果說宿宏傳真的想要摧毀清輝島,那爲什麼還要在這裡默默的用“小白鼠”做實驗?
那麼又是什麼讓他不顧一切的要拋棄掉這個美髮店和“小白鼠”呢?難道僅僅是不想要了所以要拋棄?
不,這當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那家事務所,問題就出在那家事務所,事務所裡的人一定沒有離開,按時間來開,正是宿宏傳離開的時候他在那邊開了這家事務所,這個人似乎是在刻意的迴避宿宏傳,而且我之所以沒有懷疑這個屋子是嫌疑人的,是因爲一個什麼都會做到完美的人,又怎麼會生活在一個這樣邋里邋遢更容易受到他人異樣眼光看待的地方呢?
所以在這裡,一定還有另一個人,而這個人可能也是清輝島的人。
這讓我不由的想到了今天一天來自身後那種似有似無的目光,那個人似乎總是在暗處默默的窺探著我。
也就在這時,我的腦袋再一次有些昏沉,一陣強烈的耳鳴過後讓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再然後我聽到了手機的聲響。
“莫深……救救我……救我……”
那聲音再一次傳來,刺痛了我的神經,彷彿有一雙大手在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過氣來。
意識最後彌留的瞬間,我只看到王叔焦急的目光和房頂上刺眼的燈光。
我……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