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最敬重的老師,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家人……”舒心一直低著頭,聲音有些哽咽,但是於文濤已死這件事,沒有任何迴旋的餘。當師父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相信,那種絕望和憤怒,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人死不能復生,即便你這樣……”
“可是他一定是是被那個人殺死的!”話說了一半,舒心擡了起頭,眼睛已經因爲流淚而變得紅腫,但是當提到那個人的時候,她雖然勉力挺直的腰身卻依然在顫抖著,那個人又是誰?
“那個人叫蒙琴,她是師父的第一個徒弟,也是師父他最器重的徒弟,師父曾經想要將他所有的技術全都傳給她,甚至還將師姐帶入了自己所在的公司機構,替她找到了同樣的工作,甚至頂著自己的飯碗可能被師姐搶走的風險,可是就在我剛剛拜師之後,師姐她就和師父大吵了一架,那個時候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卻看得出來,那一次吵架師父對師姐已經是失望透頂。”舒心敘述著,“本以爲師姐在那次吵架之後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去拜訪師父的時候,看到師姐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慌慌張張的從師父家裡出來,刀刃上沾著血,而師父的手心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雖然並不深,但那分明就是師姐乾的。”
“那你師父後來怎麼說呢?”旁邊的陸皓雖然知道舒心這樣懷疑的理由,但是作爲一個警察,要講的東西當然是確鑿的證據。
“即便是這樣,師父一直在袒護著師姐,說那不是師姐做的,可師姐她用了自己掌握的技術做了不少壞事,只要有人拿得出錢,不管對錯她都會去做,在那之前,別說是幫別人黑進公司盜取資料,擅自串改文件,導致其他人受到嚴重損失的事件也是比比皆是,更嚴重的是有不少無辜人受了不白之冤。師父多次勸阻她,她卻變本加厲,最後甚至威脅師父如果師父敢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那麼就不僅僅是受到威脅這麼簡單了。”說道這裡舒心的情緒也有些激動,“都怪我,沒有早一點意識到,還一直想,師姐再怎麼冷血也不至於殺人……可是我錯了,錯的徹徹底底。”
“你的師姐叫蒙琴?”這個名字倒是讓我想到了蒙宇之前和我說過的事情,“你可知道蒙琴的背景資料?”
“我找不到,她弄傷師父那天我想要利用網絡信息獲取她居住的位置,可是我卻發現即便我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打破她自己爲自己設置的防火牆,而且除了她存檔在自己的個人資料庫的信息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和她有關的任何訊息,就像是她從來不曾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樣。”舒心說道。
“線索終於連上了,蒙琴就是清輝島放在你於文濤身邊的臥底,當年的於文濤對於清輝島亂碼的發覺並不是巧合,當年的於文濤應該也是在暗中調查著這個地方,所以纔會被清輝島的人盯上,開始本想借助蒙琴這枚棋子將於文濤這個人才收歸到他們的身邊,卻不料於文濤的性格又怎麼甘心俯首稱臣,這也爲他引來了殺生之禍。那個楠木展覽看起來我們還是得親自去一趟了。”說著我站起身準備出去。“蒙琴既然有著於文濤的技術,利用這樣的技術操縱後面的全息投影,即便是沒有楠木,這展覽一樣照樣能辦,只是清輝島既然想要藉助這塊楠木來消除障礙,那麼整個事情就應該都是清輝島一手操辦的,那個張自辛老先生恐怕也已經成了清輝島的一個傀儡,而作爲清輝島控制張自辛的媒介,並且最容易接觸到楠木的人,也只有這個蒙琴了,再加上,上次看於文濤的資料,他曾經工作的企業不正是出自張自辛名下的古董貿易分公司嗎?”
“可是我們沒有展覽的邀請函又怎麼進得去?”臨走前陸皓喊住了我,“而且現在天都黑了,你又要去哪?”
“我去找個人,邀請函這種東西對他來講就不是問題。”
也就在兩天之後,我和陸皓兩個人來到了展覽的所在地,舒心因爲一直無法從師父去世以及師姐這件事上走出來,所以暫時留在了局裡處理一些瑣碎的事物,展覽館外面停著幾輛車,看車牌號應該是之前去過西餐館的那幾個人,沒錯的話張自辛也已經到了裡面,再看看周圍一些穿著正裝的人,估計都是一些企業大亨和相關人士。
順著人羣,我和陸皓也向著門口走去,門口的兩個小哥在禮貌的向進入展館的人收著邀請函。
“先生請出示您的邀請函。”小哥微笑著伸出手。
“邀請函是吧……等下……”陸皓到是也會演戲,像是假裝找不到了一樣在口袋裡摸著,然後一邊回過頭衝著我使了個眼色似乎再問我怎麼辦。
“莫先生,您的邀請函在這裡,幸好找到了,您走時忘在桌上了。”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灰色運動服,帶著鴨舌帽的蒙宇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然後將票遞給了我,“放心,已經搞定。”
“我會盡量不讓她受到傷害。”就在蒙宇離開的時候我小聲說道,而蒙宇也看著我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人羣,就在昨天,我再次拜訪了蒙宇,並且告訴了他這些事,雖然說差不多可以確定蒙琴就是蒙宇的二姐,但是如果她真的殺了人,想要讓她全身而退確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更何況,她如今可能已經成了清輝島的棋子,而這一點我並未告訴蒙宇。
“莫深,剛纔那是誰?他是怎麼弄到邀請函的?”出示了邀請函之後,我和陸皓走進了展覽館,陸皓一直扯著我的袖子問道。
但是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的有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大喊著“你說什麼?還不信我的話?邀請函就是丟了,我是張自辛先生主動上門邀請來的客人怎麼可能出錯,還不讓我進去!”
“對不起先生,因爲展覽的東西很貴重,沒有邀請函的人,我們不能放行的,還青您諒解!”門口的小哥依然很有禮貌的說道。
“……”我摸了摸鼻子,然後拖著陸皓繼續向裡面走去。
進入了展館,裡面已經到了不少的人,大家來來往往欣賞著其他的展覽古物,有些還一邊商討著這些東西的價值和年代,玻璃窗裡成列的古物從瓷器到青銅全部被打著柔和的白光燈,頭頂上的頂燈也十分的明亮,整個展館裡看起來和一般的展覽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是位於整個大廳正中的地方,放著一個大概一米五左右的平臺,臺子上蓋著黑布,也看不到裡面的東西,但是猜的出來,應該就是那個並不存在的楠木了。
我和陸皓找了一個最靠近展臺的位置坐了下來,對於第一次參加這種官方展覽的陸皓來講,從他坐下開始就一直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時不時的還拉著我的袖子指著一些人說是什麼什麼政界大亨,考古界專傢什麼的。
“莫深,快看,那個女人這麼年輕難道也是什麼資深專家?到是長的挺漂亮,咦?這女人旁邊的老頭不正是前些天我們在西餐店見到的那個老頭嗎?”就在我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前面展臺附近的時候,陸皓再一次打斷了我的思緒。
但是當我順著陸皓所指的方向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女人確實是蒙琴,只是不同於蒙宇的大姐這個女人身上給人更多的驚豔,反而卻像個嬌弱的小女人,雖然也畫了濃妝,還穿著華麗的黑色的禮服長裙,但是卻依然從內在流露著那份清純和柔和,這樣的人,是很難與殺人這樣的事聯繫在一起的。
也就在我注視她的時候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目光,那一刻從她眼裡看到的是驚愕和焦躁,倒讓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斷,於文濤的死與她脫不了關係。
眼看著這個女人在那邊和張自辛說了幾句話之後,像是在逃離一樣走進了通往燈光控制室的屋子,我看了看錶,應該馬上到正式展覽的時間了。
“你在這邊等我,別離開。”說著,我便迅速的站起身,穿過了人羣跟隨著剛纔蒙琴的路線,進入到了那間屋子,向前走去是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從樓梯上看去,剛好能看到二樓的一些投影儀器和設備,而蒙琴正坐在這些設備中間,調整著燈光的一些控制器械,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
而我則悄悄的蹲下身,從縫隙裡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也就是這樣的角度,倒讓我看到了刻在她大腿上的清輝島印記,她是清輝島的克隆人?
“歡迎各位業界的專家,學者來到張某的這次展覽。”也就在這時,灰常下面已經正式的開始了展覽儀式,張自辛站在那平臺前,一邊做著稱述,一邊用手緩緩的拉開了手裡的黑布,隨著燈光的匯聚,這邊的蒙琴也打開了全息投影的燈光。
在無數燈光匯聚的同時,平臺上赫然出現了一塊和那塊楠木一模一樣的楠木,頓時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不少媒體也在紛紛拍照。
張自辛的臉上雖然一直停留著喜悅和榮耀,可是卻掩蓋不了他一直撇向空蕩蕩展臺的眼神。這個男人這一輩子都在追求著這樣的榮耀,而在這一天,他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也就在這時,我卻注意到蒙琴從自己高筒靴裡摸出了一把小型消音手槍,她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那個男人,嘴角露出了一分喜悅,她是要……
“不能繼續殺人了!”我大喊著站了起來,然後衝著蒙琴跑去。
顯然她是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出現,身子一傾,竟然碰到了控制檯上投影儀的開關。
蒙琴沒有管太多,然後繼續站起身衝著臺下已經混亂的場面,槍口再一次指向了臺上的老頭。
“我答應過你弟弟,不能再讓你做傻事了!”我說著上前想要奪下她手中的槍。
而另一邊,就在所有人目光都匯聚在那塊楠木上的時候,全息投影被熄滅了,展臺上空無一物,我看的到張自辛的臉突然間慘白。
再然後,投影開始一閃一閃,頓時在場的人譁然一片,這個楠木竟然只是投影?
頓時會場裡議論聲一片,各種猜疑此起彼伏,有些人藉著早有的輿論,開始攻擊臺上的人,時不時還有記者追問楠木究竟存在與否,我看得到,張自辛的臉色已經是青一陣白一陣,完全沒了血色。
“你懂什麼,那個傢伙必須死!”蒙琴絲毫不願意鬆手。
“他死了,你就完了!我答應了你弟弟,絕對不能讓你繼續錯下去了。”我斯毫不退讓,繼續搶奪著她手裡的槍。
但是,搶奪之餘,我甚至沒有注意到扳機就在這一剎那被扳動。
“啊——”下面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我和蒙琴同時傻了眼,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