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上,除了路兩邊昏暗的燈光之外也就剩下偶爾幾個晚歸的路人,可是就在這樣安靜的平民街區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小女孩,手裡緊緊的抱著一個粉紅色的兔子,穿著一件睡裙,赤著的小腳也被凍的通紅。
女孩頭頂上一戶人家的燈依然沒有熄滅,橙黃色的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女孩的頭頂,而從窗戶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辱罵聲,然後是砸東西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小巷裡顯得格外清晰。
然後隨著一陣重重的關門聲之後,小巷裡傳來了幾聲狗叫,那個男人怒氣衝衝的走下樓進入了深深的黑暗裡。
而屋裡的女人卻掩著面哭泣著,只有那個女孩子繼續蜷縮著微微擡起頭看著光亮的方向。
那隻粉紅色的兔子依然是微微的笑著,和現在的氣氛差異極大,女孩摸了摸兔子的耳朵,然後將小兔子放在了自己的身邊,然後抱著膝蓋嗚嗚的哭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在女孩前面不遠的路口,突然間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影子,隨著一首童謠一步步的靠近,女孩也緩緩的擡起了頭,紅腫的眼睛怔怔的看著前方。
那是一隻白色的小貓娃娃,它一邊唱著兒歌一邊動了動那雙白色的小耳朵輕輕的拍了拍女孩的額頭,用稚嫩的聲音說:“娃娃,娃娃,不要哭啊,我來帶你找爸爸。”
而就在這時,被放在女孩旁邊的粉紅色兔子也漸漸的坐了起來,然後歪著腦袋,轉動著那雙紅色的眼睛,竟然咯咯的笑了。
後來,當天亮之後,這家人家門前聚集了不少的人,而後也有警察將現場封鎖了起來,因爲這戶人家前一天晚上發生了一起兇殺事件,住在屋裡的女主人被切斷了頸動脈,失血過多而死,而男主人也死在了自己家的浴室裡,同樣是被切斷了動脈,血染紅了整個浴缸。
而這家人家唯一活下來的女兒卻一直坐在屋外的牆角,人們發現她的時候,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帶著血的水果刀,她的身邊散落著一些被分解了的玩具娃娃,一直粉紅色的兔子腦袋就倒在地上看著警察微笑著,那些棉絮在地上還沾著些許血跡。
當看到這樣的場面,任何人都感覺到了詭異和不可思議。
這是最近流傳在法政系二班的學生口中的一個詭異案子,當我和陸皓去了幾個宿莉莉和徐夕好友那邊做調查的時候,意外的聽到了這個故事。
可是當我問陸皓是否真的存在這個故事的時候,陸皓一臉迷惘的搖了搖頭。
再後來我們得到了一個令我吃驚的消息,據說昨天被舒心抓到的那個企圖搶我錢包的傢伙竟然是徐夕的父親,並且這個男人已經因爲偷竊罪被警察逮捕了多次,但是因爲並沒有成功所以關了那麼十幾天,交了罰款也就不了了之了。
並且經過對這個男人的調查,還查到,這個男人曾經還因爲多次家暴擾民而受到舉報和警告,近些年來雖然沒在聽過舉報但是有沒有繼續也不得而知了。但是當時他們警方清楚的記得,這個男人有個女兒,第一次接到報案的時候,他們不到十歲的女兒徐夕就坐在屋外,抱著一隻粉紅色的小熊,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看著雖然可憐卻又令人心悸。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陸皓同時想到,這裡學生口中的那個案子,會不會就是這個女孩子的翻版,只不過是謠傳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乾脆增加了許許多多詭異的色彩,可是這個案子發生在學校外面很遠的一處居民宅,而且當時也不算什麼大案,又怎麼會偏偏流傳在這些學生的口中呢。
也就在我和陸皓在思考這件事的時候,一個女孩站在樓道口衝著我們揮手,仔細一看竟然是之前發現徐夕屍體的那個三個女生其中的一個,據說是宿莉莉生前的好友。
我們跟著那個女孩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口上,然後那個女孩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的時候才緩緩的看著陸皓開口:“你們是便衣警察吧,那天我在做筆錄的時候見過你。其實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其實宿莉莉生前和徐夕發生過爭執,那天在食堂我親眼看到徐夕把宿莉莉手裡的飯打翻在地,然後還打了她一巴掌,就看到她們說了些什麼之後徐夕就離開了,而宿莉莉卻像是丟了魂一樣的愣在原地好久。”
“你怎麼現在才說?”陸皓皺著眉,嚴肅道。
“那個時候因爲看到徐夕的死被嚇到了哪裡能想到那麼多,剛纔看到你們在打聽徐夕的事,我就想到了這個才喊你們過來的,因爲看到這個的估計也就我一個人了。”那個女孩依然有些擔憂的看著周圍,生怕有其他人過來。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或者徐夕和宿莉莉究竟是什麼關係?只是朋友?”陸皓接著問道。
“她們哪裡是朋友,那樣子不是仇人就不錯了,到是宿莉莉感覺之前一直似乎在關注著徐夕,我常常看到她會偷偷跟著徐夕,甚至一說到徐夕的事她都會莫名的關注,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當宿莉莉那天和我說有人要殺她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可能就是徐夕。”那個女孩說道徐夕的時候聲音很小,像是在忌諱著什麼一樣。
“這可不是隨便懷疑的事,凡是得有證據。”陸皓繼續嚴肅臉。
“當然有證據,徐夕她就是個變態,你們剛纔聽到的那個詭異案件裡那個小女孩據說就是徐夕本人,平時不喜歡親近其他人之外,總是冷冰冰的,常常一個人對著自己的手鍊上的娃娃說話,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的哭,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行爲吧。”那個女孩提到徐夕的時候臉上全是厭惡,“而且聽人說,徐夕她還常常能聽到玩具的說話聲,說它們都會動。這不是瘋子的行爲,又是什麼。所以,宿莉莉一定是徐夕殺的。”
“宿莉莉是你的好朋友?”我看著這個女孩淡淡的問道。
“宿莉莉和我一個宿舍,我們兩雖然才認識了兩年,可是也算是好姐妹了,她這麼死了,我本以爲兇手會逍遙法外,可是沒想到這個兇手就這麼給死了,真是報應。”說道這裡,那個女孩的情緒稍稍有些激動。
於是在那個女孩離開之後,陸皓又連忙掏出了筆和紙將剛纔的一些線索記錄了下來,然後打開了手機給舒心打了個電話,似乎是讓舒心找一些關於宿莉莉的資料。
“剛纔那個女孩有輕微的偏激癥,對於舍友宿莉莉的喜愛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身爲宿莉莉的朋友卻看不慣她和其他的人接近,這姑娘的心思還真是不單純。”我說道。
“看的出來,可是這個宿莉莉和徐夕的關係,讓我很迷糊,一邊的調查說他們並沒有聯繫,而來你和剛纔那個女孩卻說她們關係很不一樣,總覺得很難理解。”
“徐夕是個溫婉的女孩,內心對童話和未來有著很多的嚮往,即便她再怎麼不說話可是卻依然對友誼充滿了渴望。但是這個女孩因爲家庭的原因又對人際交往有著強烈的恐懼,這些恐懼從幼年就刻在心裡,所以形成了一種恐懼癥,這種癥狀如果不加以引導會出現幻覺,幻聽,甚至更加嚴重。或許他們傳言的玩具會動,不僅僅是謠傳的編造,可能在徐夕的眼裡,那些東西確實是最恐怖的東西,因爲在她的房間裡,這些東西雖然可愛卻被她放在離自己睡覺地方最遠的書桌上。而這些心理之所以能這麼長久不被家人發現,那麼只能說明她一直以來有一個傾聽者在身邊,使她這種不安能夠得到某種緩解。”我根據所知道的線索大致的推測著。“那麼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這個宿莉莉就是這個傾聽者。”
“那你的意思是,宿莉莉將徐夕的秘密告訴了這些人?纔有了這個謠言,也因爲如此,徐夕怨恨這個傾聽者的泄密,恐懼讓她殺了宿莉莉?”陸皓反問道。
“並不全是,到是剛纔那個女孩,我看是她說的倒不是沒有可能,宿莉莉也許僅僅是個受害者。”我回答。
“好像很有道理。”陸皓捏著下巴,點了點頭。
也就在這時,陸皓手機裡收到了舒心發過來的資料,從資料裡看到,宿莉莉從小就跟著舅舅生活,爸爸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不知道去了哪裡,所以宿莉莉可以說除了舅舅和舅媽就沒有受到過父母的照顧,但是一份血液對比裡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情,這個宿莉莉的血在電腦匹配中卻和一個叫做蘇林博的男人十分相似。
在末尾舒心還發了一個笑臉,寫著:陸皓我知道你又和莫深在一起了,算我大方,以後祝你們幸福。
看到這個收尾我和陸皓兩人的臉上佈滿了黑線,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果然還是腐女的腦洞。
但是話又說回來,蘇林博的這個名字卻是那麼熟悉,我一拍腦門纔想到這個人不正是之前給我們做講座的那個男人嗎?
如果這個男人是宿莉莉的親生父親,並且已經知道宿莉莉就是他的女兒,那麼當他知道了女兒被殺的之後……
中年男人……蘇林博……
“我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徐夕的屍體你有沒有檢驗?結果怎樣?”
“……”陸皓被我突然的一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這種簡單的屍體直接給那幾個實習小法醫練手去了……結果還沒有出來。”
“……”這案子到底是他在辦還是我在辦,爲什麼到他這裡,他本人倒像是閒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