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廂裡的提示聲,火車終於緩緩的發動了,而這間小隔間裡的氣氛也隨著有些沉重了起來。
因爲隔間裡多了一個人的關係這半個小時以來我們除了聽歐陽律師將了這個案子的一些事情之外,就剩下各自的沉默。
毫無疑問,歐陽律師接下的這個案子正是剛纔那對夫婦所說的案子,只是聽歐陽說,依照現在的線索來看,唯一能替嫌疑人犯案的證據依然是不在場證明,可是由於嫌疑人沒有足以證明沒有作案時間的證據,所以,也只能依靠以份假的郵件是否真的是這個快遞員自己僞造的,或者嫌疑人就究竟是否有能力犯下罪行等,更何況如今多項指控對於嫌疑人都不利,翻案更是難上加難。
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困難的案子,這歐陽律師還是分外的執著,也難怪有那麼多人對他的評價甚高。
隔壁的隔間裡時不時會傳來小孩子的娃娃哭聲,過道里也會有乘務員推著餐車食品小車來回走動,沿途經過的站點也有不少人上下車,整個列車依然在平穩的行駛在這條鐵路上。
漫長的路途中難免有些無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這麼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而再看對面陸皓和舒心都不在位置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站起身,走出了小隔間,走廊裡此刻比較安靜,在走廊邊上的椅子上,看到隔壁的那個男人坐在那邊,手裡拿著一本雜誌看著,而在靠近車廂門口的位置上,那個穿著運動服戴著耳機的青年還在那邊撥弄著手機。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要十點了,按照火車上的時刻表,也該到了熄燈的時間了。
“莫深在這裡看什麼呢?”就在這時,陸皓端著一個保溫杯走了過來,端著杯子的手背有些發紅。
“就是出來走走,舒心呢?”
“她去童老大那邊了,說是把什麼東西放在童老大那邊了。”一邊說著陸皓走進了小隔間,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後掀開了窗戶邊的鏈子看著外面“估計明天九點多就能到站了。”
“這次去烏魯木齊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些不安。”我說。
“有什麼不安的?”陸皓合上了鏈子,然後看著門口的我,“反正這次來也就算是一邊調查一邊當旅遊不過了,雖然知道你還是不放心清輝島背後的這個巨大實驗基地,但是你看童老大的意思,也不想讓我們此時此刻涉及太多。”
“到也不是因爲心急,只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叫穆子辰的傢伙,現在的那個傢伙,已經和原來大不一樣了。”我回想起前些日子見到的他,那個少年身體上的異常變化,讓我真的很害怕。
“上次張自辛的那件事你莫名其妙離開會場那段時間是見到他了吧,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你不說,但我大致也能猜得到。”陸皓說“但是不管未來會面對什麼,哪怕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我們沒有人會怪你。”
陸皓雖然換上了嚴肅的神態,可是就是他的這份信任,讓我更加的害怕,因爲我的原因而最終會害死他。
“其實那天……我……”
“啊——”也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尖叫聲,車廂裡的燈也隨之熄滅了,頓時就在靠近前面車廂的小隔間裡,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接著列車也隨之咯噔的晃動了剎那,隨著一聲刺耳的嘶鳴,聲竟然停了下來。
“流血了——啊——”尖叫聲依然在隔壁迴盪著,而在上鋪躺著的歐陽也被驚醒,看著下面的情況,而我也隨之走出了隔間,像聲音的源頭看去。
只見在隔間門口的地上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並且裡面的人全都站在了走廊裡,一個捲髮的女人被旁邊的人扶著,面色驚恐的看著隔間裡面倒在地上的人。
藉助著手機上的燈光,終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我們上車前就一直坐在窗口椅子上的那個穿著運動服玩著手機的年輕人,只是如今,耳機還在他的耳朵上帶著,手機屏幕上還開著音樂播放器,可人卻睜著眼睛,鼻子裡留著黑色的血倒在地上。
而陸皓隨即走了上去,穿過了過道里的幾個人,蹲在了地上人的身邊,然後摸了摸那人的脖子然後看著桌上的保溫杯皺了皺眉頭“已經死了,應該是中毒。”
陸皓此言一出,周圍的人又是一陣躁動,也就在這時,廣播裡傳來了列車出現故障正在搶修的通告。
“先不要破壞現場,這車廂里人的先回到自己的位置,暫時不要亂走動。”就在這時,童老大拿著警官證從隔壁的車廂裡匆匆趕了過來,然後走到了我們這邊,看著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這間隔間裡的幾個目擊者。
雖然周圍的人依然禁魂未定,可是還是回到了隔間裡。
到是被家人扶著的女子,依然在顫抖著身軀,聽到童老大的聲音之後,她也被帶到了之前那對夫婦的呆著的隔間裡。
“陸皓這屍體就交給你了,莫深這邊的人你看好不要讓他們亂走動。”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舒心,“去找列車員。”
“死者沒有其他外傷,是放入了可溶解毒物,應該是有人將毒放在了他喝水的杯子裡。”陸皓拿起了桌上的銀灰色不鏽鋼杯子,臉色有些陰沉。
“這杯子除了死者之外還有誰接觸過嗎?”我接過了杯子,然後走進了之前和死者呆在一個隔間的幾個乘客。
“沒有,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動過那杯子。”那個被嚇到的女子連忙說道。
“不過就在滅燈之前,他確實拿著杯子出去打水了。”坐在裡面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說道,回來的時候那杯子就一直放在那邊沒有人動過的。
“莫深,接觸過杯子的人算我一個。”就在這時,身後的陸皓開口了,“剛纔我去打水的時候前面的人就是死者,當時因爲車晃動了一下,我不小心打翻了他手裡的杯子,水灑在了地上,我當時還擔心有沒有燙傷他,當時路過的一個乘務員還過來詢問我們情況來著。”
我看了一眼陸皓的手背,那片紅色的的痕跡應該是那個時候造成的,但是這麼一來,這件事情最大的嫌疑人便成了陸皓。
果不其然,陸皓這麼一說,車廂裡的氣氛有些壓抑,明顯的感覺到隔間里人不信任的目光,雖然表面不說,可是卻看得出來,他們已經露出了警惕的神態。
“不管怎麼說,現在大家都不要亂走動,陸皓,你也留在這裡先不要離開了。”我看著身後的陸皓,然後講杯子交給他並且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像下一個房間走去。
也就在這時,黑暗的車廂裡嘩的一下亮起了燈光,廣播裡也隨即傳來了列車員的聲音。
“因爲列車的內部事故,正在加緊搶修,預計一個小時候之後重新發車,引起的不便我們向大家道歉。”
也就在聲音還沒有說完的時候,突然間喇叭裡傳來了茲茲的干擾聲,然後便是一個經過了處理的聲音,像是生鏽的機械一樣,“在座的各位,歡迎參加我們這次的死亡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