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令儀冷笑著走到繁枝面前,與她四目相對,“你現在很好嘛!竟然敢和我對視,可惜你的眼神還是太過閃爍,對自己不自信嗎?這樣可如何能斗的下去呢?”
繁枝搖了搖頭,眼中竟然有失望之色。
鬱令儀頓時皺緊眉頭,眼中充滿怒意,“我討厭你這種眼神,你在嘲諷我可憐我!”
“你本來是衆星捧月的人,得天獨厚,才貌雙全,我羨慕的緊。可惜現在我卻突然發現你沒那麼美了,你的臉就像一張面具,很精緻,但卻觸目驚心的可怕。”繁枝笑著搖了搖頭,“三姨娘說種下什麼因,便會得什麼果。我雖不信佛,但卻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我祝你得償所願,也希望你能明白其中道理。”
繁枝笑著繞過令儀離開,令儀一把拉住繁枝的手臂打了她一巴掌。
“就憑你也敢笑話我?別以爲靈山一事發生我就會對你們低三下四
!”令儀氣息濃重,“我鬱令儀一定會東山再起,我不相信因果,更不相信報應!”
繁枝目光似含著水光,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擡手猝不及防的打了鬱令儀一巴掌!
紅袖本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站在一旁,此時卻目瞪口呆的倒吸一口涼氣。彩雁嚇得躲在她身後,低聲道,“小姐,不如我們先回去吧!”她實在不敢看繁枝的眼睛,似乎能生吞活剝了她!
鬱令儀捂著臉上的紅痕,很是震驚,“你、你竟敢、竟敢打我?”
“你說你不信因果,我這是在證明給你看!”繁枝惡狠狠的說道,一把又抓住鬱令儀要擡起的手腕,鬱令儀掙扎了幾下,卻發現即使自己運用內力也無法擡起,她驚愕的看著繁枝。
“你、你竟然……”
“沒錯!這纔是我的真實實力,我平日怕被你們發現,惹你們不開心,所以雖然勤學苦練卻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
你們以爲我駑鈍笨拙,只有我知道不論什麼地方,我都不比你們差!”繁枝冷笑,“從今天起,就收起你們的僞善和優越感吧!”繁枝狠狠地甩開鬱令儀的手,她不禁踉蹌幾步。
繁枝轉身離開,又停下腳步,“忘了告訴你們,不必在這裡幸災樂禍三姐的事情,即便沒有她,從此以後我也會繼續和你們鬥下去!”
紅袖連忙走過來拉住鬱令儀的手臂,“長姐,繁枝這是怎麼了?你沒事吧?”
令儀憤怒的甩開她的手,看著繁枝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我是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顰兒,我們走!”
紅袖轉身看著令儀氣沖沖的離開,不禁皺起眉頭,“彩雁,這些人都是怎麼了?是要瘋了嗎?繁枝竟然敢打長姐……”
“小姐,這就叫牆倒衆人推啊!眼看著大小姐和二夫人都不行了,誰還會放在眼裡啊?咱們是不是也要好好想想,怎麼修復和繁枝小姐的關係啊?”彩雁緊擰著眉頭。
“和她?”紅袖不屑冷哼一聲,“說句實在話,這麼多年咱們不也是誰都沒靠過來的嘛,牆倒衆人推說的沒錯,可是終究和咱們沒什麼關係
。咱們靠的是我外祖家的富貴,可不是因爲長姐還有二夫人!”
紅袖雖然對繁枝打了令儀那一巴掌還心有餘悸,但卻幸災樂禍的笑著,“長姐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也的確該收斂收斂了,否則還哪裡有我們的光彩啊?”
顰兒進跟著令儀的腳步七拐八拐的很是匆忙,“小姐,五夫人的房間在那邊!”
“誰告訴你我要去找五夫人了?”令儀冷笑,眼底滿是殺氣,“本小姐是要看看那個不問世事,一心侍奉佛祖的三夫人!”
“看她?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呀?老爺可是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三夫人啊!”顰兒連忙攔住她,卻被她推開。
鬱令儀從未如此失儀粗魯,砰的一聲踢開了院門,只見院子裡的婦人嚇了一跳。
“三夫人呢?”
“你是……大小姐?”那婦人長的慈眉善目,花白的頭髮梳理整齊光滑,“三夫人正在念經,大小姐恐怕要稍等一下!”
鬱令儀冷哼一聲,也不理她,徑自走進屋子。
婦人皺起眉頭,連忙上前阻攔,“大小姐,三夫人好歹算是您的長輩,這樣闖進去未免太失分寸!”
“英姑姑,你既然只是個下人就做好下人該做的事情吧!本小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給我讓開!”鬱令儀聲色俱厲,從未有過這樣的尖銳,“三夫人!”
只見房間中香菸嫋嫋,一個女子跪在佛像前,青髻盤在腦後,素色的衣衫包裹著消瘦的身材,手中捻著一串佛珠。
“三夫人真實好性情啊,現在竟然比誰活的都快活!”鬱令儀冷笑著走進,“聽說你這裡不讓旁人來,所以父親也特意叮囑不許打擾你。可我卻聽說您交了繁枝一些東西,請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三夫人勾起朱脣,“有心人不請自來,我只說不希望有人打擾,但卻沒有拒絕過任何來看我的人,包括大小姐你
。”
鬱令儀冷哼一聲,“三夫人這是在怪我沒能來看你了?”
“信佛之人怎能計較這些?只怕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吧!”三夫人雙手合十拜了三拜,起身上下打量了鬱令儀一番,“大小姐果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應了當年那道士之言。”
“別再和我提什麼臭道士!”鬱令儀雙目猩紅,情緒異常激動,“你不是告訴繁枝凡事皆有因果嘛,那你倒是說說你當年種下的因,何時才能結出惡果?若不是因爲你,我也不會到今天這一步!”
“大小姐,當年的事情是上一代人的恩怨,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您還是不要摻和進來吧!”璞英皺起眉頭提醒,“您一向端莊自持,可千萬別因爲這個失了分寸。”
“璞英!”三夫人朝著她搖了搖頭,“既然大小姐想要弄清楚,親自來問便算得上坦誠,只是當年之事我不便相告。”
“你這是在耍我嗎?”鬱令儀冷哼一聲,“我不用你告訴我,因爲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沒有你的破壞,我才應該是將軍府名正言順的嫡女!我這一輩子的命運全都因爲你而改寫了。”
“命運命運,所謂命由天定,運由心生,我相信若是大小姐一心向善,必定會有好事發生!”三夫人微笑著行了個佛禮,“大小姐,請回吧!含煙遠嫁,我已了無牽掛,唯獨對這件事情沒有個交代,所以我在等。等一個了卻塵緣的時機……”
令儀有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傷心,目光含淚,“等?我不妨告訴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爲我一輩子都不會相信你的理由。鬱含煙遠嫁就是你的報應!”
“大小姐你太過分了!”璞英皺起眉頭,連忙扶住三夫人,“請你立刻出去!”
“我不出去,你又能拿我怎樣?”鬱令儀走到桌子旁邊,輕輕鬆鬆的碰掉了一桌子的瓷器,“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出這口氣。”
“呦,原來大小姐在這裡啊!”
令儀一怔皺起眉頭看向來人,只見她身著寬大華服,頭上的金色流蘇閃閃發亮,“喬娟,你來做什麼?”
喬娟微笑著擡起頭,似乎並沒有看到地上的碎片一樣,也完全沒感受出氣氛的不一樣
。“大小姐,如今您直呼妾身的名諱,怕是不好!”
“你竟然也會跟我擺架子了?真是牆倒衆人推啊!”鬱令儀自嘲冷笑,“可你別忘了你依附的是誰!”
喬娟被丫鬟扶著坐在椅子上,笑臉盈盈的看著她,“其實妾身並不在意依附的是誰,因爲將軍府上下無人不依靠大將軍。其它的人又何必在此狐假虎威呢?妾身並不是非要破壞大小姐,只是路過此地正好來請二夫人給妾身講講經罷了!”喬娟瞟了眼三夫人,“若是三夫人有空,還希望能指點一二。”
“六夫人哪裡話。”
鬱令儀冷笑,“你以爲這樣就可以趕我走?”
“大小姐說什麼呢?妾身怎敢?妾身只不過是怕萬一真的懷著身子,衝撞了大小姐。”喬娟輕柔的摸了摸肚子,“大小姐若是不避諱,也大可以呆在這裡。”
令儀心中一緊,赫然皺起眉頭,心中一震。她懷孕了?這次是真的懷孕了嗎?這分明是在威脅自己,若是自己繼續留在這裡必定會因此而吃虧,到時候失去的可不只是名節和聲譽了!
令儀咬了咬牙,“好!那就恭喜六夫人了。”令儀轉頭斜睨了三夫人一眼,轉身腳步匆忙的離開……
三夫人朝著喬娟欠身行禮,“多謝六夫人相救,第一次見六夫人竟然是這樣尷尬的場面,讓你笑話了!”
“三夫人客氣什麼?若非五夫人說三夫人對深諳佛法,妾身還趕不上呢!”喬娟皺起眉頭,擔憂的問道,“不過,三夫人別怪我多嘴,您和大小姐之間……”
三夫人嘆息的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若說怪我也很牽強,若說不怪那也的確有我的責任。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就連夫人的孩子都長大了,她們還計較什麼呢?”
“三夫人說的夫人的孩子是指三小姐?”喬娟目光惋惜,“三小姐恐怕已經沒了……”
“沒了?這怎麼可能?”三夫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有閃閃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