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衫冷笑,“那是你的事情!”他快步離開,根本不理會鬱文階落寞的眼神,或許在他眼裡自己是弟弟,可是自己卻不能視他爲兄長。
鬱文階嘆了口氣,“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shù)載,有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又何必執(zhí)著?”
越修凡皺起眉頭,在水榭前負手而立,腦海中時不時的想起那個深藕色高貴的影子,她端莊賢淑,帶著一股溫婉的氣質(zhì),正是自己心中母妃的模樣。
“蘇流煙……”他目光飄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旁的丫鬟低垂著頭恭謹?shù)淖呱锨埃鞍说钕拢竽锬飩髦迹f是讓您過去一趟。”
“太后娘娘?”越修凡皺起眉頭,“你確定是太后娘娘?”
莊太后不喜夏妃,所以連帶著越修凡也很不待見,時常在衆(zhòng)人面前給他難堪。有些節(jié)日甚至從來不召見自己,讓自己給她請安。今日怎麼突然想起讓自己過去給她請安?
越修凡跪在殿內(nèi),雙眉緊緊的皺起,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今日的氣氛很是詭異。莊太后玉階上座,皇后、昭妃、旗妃坐在一旁,說不出的嚴肅。
皇后瞟了眼莊太后,“母后,老八也在這半天了,他想來體弱,您看?”
莊太后放下茶盞,深吸了一口氣,“老八,哀家也很久沒見到你了,說說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哀家也好聽聽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收穫!”
越修凡皺起眉頭,“勞皇祖母費心,修凡最近潛心書畫,偶爾陪著父皇下棋,說收穫倒是並不見得,只是頗爲靜心怡情。”
“靜心?怡情?”莊太后冷笑,“老八呀,身爲皇子可不只是靜心怡情才行啊。靜心怡情都是給那些世家子弟閒著沒事玩貓鬥狗的說辭。你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將來說不定是要承擔(dān)大任的,你這樣靜心怡情可不是好事啊!難道將來要政事荒廢,民生怨道嗎?”
皇后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的兒子纔是皇太子,將來纔是皇上。莊太后竟然說越修凡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豈不是當(dāng)衆(zhòng)給她難堪嗎?於是,皇后心中對越修凡更加討厭了幾分。
越修凡心中不禁嘆了口氣,果然並不是什麼好事,可是這似乎並不是重點吧?如果只是提醒自己不要搶了各位皇子的風(fēng)頭,時常陪伴在父皇身邊的話,那應(yīng)該犯不著叫上皇后旗妃和昭妃三人。只怕莊太后的目的,是現(xiàn)在要讓這三個人討厭自己,一會兒好幫著她說辭……
“皇祖母說的是,這的確是修凡考慮不周。不過修凡資質(zhì)平庸,又對政事一竅不通,實在難當(dāng)大任。而且修凡上有兄長能文能武,下有九弟風(fēng)華絕代,相信有他們在不愁成陵江山國泰民安。”
皇后不由白了一眼,“你倒是會撿好聽的,只是現(xiàn)在你能文能武的兄長,風(fēng)華絕代的弟弟都不如你受皇上的寵愛呢!俗話說君臣不明、禮儀不分,江山不穩(wěn)……”
“住口!”莊太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真是太沒分寸了,這種話也說的出來。”
皇后連忙站起身行禮,紅著臉垂首,“太后息怒,臣妾知罪。”
“皇后娘娘也不過是爲太子著急而已,眼看著幾位皇子都要封王了,皇上卻禁足著太子,太子的身子最近又受了損,自然是要擔(dān)心一些了。”昭妃幸災(zāi)樂禍的冷笑,“不過好歹也是儲君和皇后,怎麼是仙逝的夏妃和一個文弱的八殿下能比的過的?皇后娘娘放心,太子仁善,皇上是知道的。”
旗妃不屑的輕笑,“仁善?”
莊太后聽著幾個人的話臉色更加不悅,“老八,哀家知道你最近剛剛失了生母,心裡也不大高興,本不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哀家不說心裡不安吶!”
越修凡恭謹?shù)倪凳自诘兀盎首婺高@麼說,修凡心裡更是不安了。修凡心中雖然難過,但若是讓皇祖母心中不安,那就是修凡的罪過了。”
“你能這麼說哀家也放心了。”莊太后喝了口茶,砰的一聲放在桌上,“哀家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母妃說身子不適,心裡總是有些慌,那邊的御醫(yī)說是心血不足。哀家看她那個難受的樣子,就想起她在宮裡的時候也是體弱多病的,連帶著你也胎裡就帶著病。”
“母妃她……”修凡擔(dān)憂的看著莊太后,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纔好。
莊太后一臉心疼的說道,“哀家特意請了懂這些事情的人問了問,說是母子連心,若是八殿下仁孝,以血供奉就可解除夏妃的病。”
修凡頓時皺起眉頭,倒吸了一口涼氣,並非是因爲以血供奉他心存不捨,而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想到莊太后竟然是因爲這事召見自己,她們的心地未免也太狠了。
莊太后故作失望的說道,“怎麼?你不願意給你母妃治病嗎?哀家已經(jīng)問過旗妃了,她可是最懂這方面的人,她都說要這樣做的。”
旗妃頓時目光微凜斜睨了莊太后一眼,皇后的額嘴角噙著笑意,昭妃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修凡面色冷淡的扯出一絲微笑,“修凡怎麼會不願意?只是覺得父皇向來不喜怪力亂神之說……”
“這怎麼能說是怪力亂神呢?”皇后慈愛的笑著,眼中有些責(zé)備,“太后這都是爲了你好,難道你想擔(dān)上不孝的罵名?”
玉英姑姑端上一個玉碗,雪亮的匕首晃花了修凡的眼……
水宮之中,寒月光一掌擊中那水柱的中心,只聽聞女子一聲悶哼,水上的冰四下裂開,一切又歸於平靜。
羨吟皺起眉頭,捧著尹之川蒼白的臉欲哭無淚,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心像是掉入了一個牢籠,那把鎖鎖的太緊,以至於不能呼吸。
“你還在爲他傷心?”寒月光飛身而來,負手而立站在她的身後,“水宮已經(jīng)破解了,還是儘快出去吧!”
“你是想讓我丟下他?”羨吟冷笑,“忘恩負義的人很多,但是你這樣的我還真是沒見過。寒月光,尹之川雖然不曾有恩於你,但是他也沒有傷害過你。剛剛在木宮之中他還助過你,如今你要我扔下他?哼!萬萬不能!”
寒月光白了一眼,“他的內(nèi)腹已經(jīng)受損了,即便是我?guī)е鋈ヒ膊贿^是幾日光景,爲了不可能挽回的人去犧牲自己可能生存的機會,你覺得值得嗎?”
羨吟目光凜然的斜睨著他,“在我眼裡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應(yīng)不應(yīng)該。尹之川爲我傾盡所有,我若是棄他於不顧,那便枉爲人了!”
“你對他這般講義氣,可對別人這樣過……”寒月光的語氣有些幽然,帶著淡淡的酸澀,“鬱羨吟,別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情,若非因爲天地四書的下落,我是絕對不會來救你的。”
羨吟冷笑,“果真是如此,我早就猜到了那些人是你派來的。”
先前曠野給自己送來解藥,說雪飲閣周圍有很多人盯著,尹之川和他也因此受了重傷。原來那些盯著自己的人就是他派來的,就是爲了讓那些有可能奪走畫的人接觸不到自己……
寒月光的臉色陰沉,即便是帶著銀色的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冷漠無情。沉默了半晌,“是我又如何?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夠搶走。鬱羨吟,忘川水已經(jīng)在我手上,天地四書給不給我你自己衡量。”他瞟了眼地上的尹之川,“而且你們兩個現(xiàn)在的命都和我息息相關(guān),決定由你自己來做!”他背過身去,背影冷漠而孤傲。
羨吟看著尹之川的臉色,不禁皺起眉頭,若是此刻不能安撫寒月光,她和尹之川都沒有活著出去的機會。她嘆了口氣,目光微凜,“寒月光,我要你救尹之川。”
“憑什麼?”
“憑天地四書!”羨吟站起身子,把尹之川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忘川水,加上救尹之川,我給你天地四書之一,否則你我之間的交易就此作罷!”
寒月光瞇起眼睛,綻放出冷意,“你這是在威脅我?”
羨吟白了一眼,“你說是就是吧,這個決定也由你自己做。”她學(xué)著剛剛他說過的話,等帶著他的決定。其實此刻她是忐忑的,因爲寒月光的實力的確太過強大,他可以毫髮無損的解決木宮和水宮兩個長老,根本不是自己和尹之川能夠?qū)Ω兜摹?
他可以翻手爲雲(yún)復(fù)手雨,所以天地四書即便是自己不給他,他就找不到嗎?
果然,“你以爲只有你知道天地四書在哪?我說過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人可以奪走,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找到天地四書!”寒月光嘲諷一笑,“不過,我倒是可以再和你做個交易。”
“貪得無厭!”羨吟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救他!”
“你不問問我是什麼事情?”寒月光的目光中帶著犀利,“爲了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看來你們的關(guān)係,沒有那麼簡單吶。”
羨吟珍視尹之川的容顏,“像你這種冷血的人,根本不懂什麼叫做真情。尹之川視我爲一生摯愛,我視他爲一世知己。萬人追,不如一人疼,萬人寵,不如一人懂。我們不是愛人,不是親人,也算不得朋友,但卻是世間最珍貴的感情。”
寒月光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似乎周身的空氣都被凝結(jié),“你們之間的感情可真是與衆(zhòng)不同啊,我這樣冰冷的人不懂,但是我也不認爲你們可以天長地久的維持這樣的關(guān)係。我一定會讓你爲了今天的話,付出代價並表示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