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看著蘇流煙,“這樣一來,本宮也了了一樁心事。看著流煙能夠出嫁這麼好的人家,本宮真是高興。”
一旁的昭妃笑著複合,“皇后娘娘說的是呢!只是賜婚這樣的喜事只有蘇大小姐一個人在場,難免尷尬。不如叫鬱大公子過來,兩個人一同謝恩,也好讓衆(zhòng)人看看到底是多麼般配的一對兒啊!”
皇后的笑容微僵,不由白了一眼,沒有說話。一旁的皇上笑著點了點頭,“昭妃說的不錯,倒是朕疏忽了,今日鬱大公子何在啊?”
“回皇上,今日犬子當(dāng)值。”
“哦?派人去把他叫來吧,終身大事可耽誤不得。更何況朕也想好好看看他!”皇上的眼底縱使瀰漫著一種複雜,羨吟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爲(wèi)何總感覺有自己不知道的迷霧在圍著自己。
今晚的團(tuán)員夜宴,似乎單單只是一場讓衆(zhòng)人迷醉的鴻門宴!
“太子皇兄覺得蘇家和鬱家聯(lián)姻,可還合適?”越平遠(yuǎn)笑看著坐在一旁的越墨維,“臣弟倒是覺得有些不妥。”
越墨維垂下眼簾看不出情緒,“七弟不必想太多,蘇家和鬱家世代效忠,有些事情怕是不會……”
“皇兄這麼想可就犯了大忌,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越平遠(yuǎn)冷笑,“若是有朝一日兩大家族聯(lián)合起來,這朝堂之上可還有他們辦不到的事情嗎?”
越墨維臉上微微有些不悅,“七弟,這些事情父皇定然會有自己的打算,更何況蘇丞相是母后的親兄弟,也是本宮的親舅舅。成陵的江山他責(zé)無旁貸,怎麼會有那些心思呢?若論聰明,誰能比的過父皇?七弟爲(wèi)朝廷江山操碎了心,本宮深感欣慰。咱們兄弟幾個,也就只有本宮愚鈍,不如你們可以爲(wèi)父皇分憂解難。”
說到此處,越墨維不禁嘆了口氣,很是傷感。
越平遠(yuǎn)笑著安慰道,“皇兄何必如此自怨自艾?其實在臣弟看來太子皇兄只不過是沒有得到一個適當(dāng)?shù)臋C(jī)會罷了。而且太子皇兄太過敦厚,根本不知道誰懷著壞心思。臣弟有的時候真是替皇兄擔(dān)憂啊,可是爲(wèi)了兄弟情義卻又只能眼看著太子皇兄您受委屈了……”越平遠(yuǎn)說到這裡,表情甚爲(wèi)哀傷懊悔,很是對不起越墨維似地。
越墨維聽了他的話,不禁皺起眉頭。“七弟的意思是……”
“這還不清楚嗎?自然是有人想要害太子您,以便奪得儲君之位了!”身後的舍宜寧語氣顫抖,渾身都帶著一股怨恨,懷著身子的她感情起伏很大,對事敏感。
“宜寧!”越墨維不悅的皺起眉頭,“切莫胡說。”
“七殿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清楚不過,本宮和太子殿下當(dāng)局者迷,可你卻看的清清楚楚。這麼多年太子對你不薄,你不會是想不幫太子吧?”舍宜寧冷哼一聲,“還是你自己也有這份心思?”
越平遠(yuǎn)瞟了眼玉階上高坐的皇上,他還在和蘇流煙鬱遐年等人聊天,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越平遠(yuǎn)無奈的嘆了口氣,“太子妃,你就不要爲(wèi)難臣弟了……”
舍宜寧冷笑,“七弟這麼說就是看不起本宮和太子殿下了?覺得我們兩個終究會失勢?”
“臣弟絕無此意啊!”越平遠(yuǎn)連忙搖頭,生怕他們誤會似的,“哎!既然太子妃如此逼迫臣弟,臣弟爲(wèi)了太子皇兄只能提醒太子妃一句。太子妃可知當(dāng)日襄王叛亂之事?”
“這個自然!若非因爲(wèi)襄王控制東宮,首先救駕的應(yīng)該是太子。”舍宜寧瞟了眼遠(yuǎn)處的越子都,眼底閃過一道怒氣,“皇上已經(jīng)明令禁止談?wù)撨@件事情,你提他做什麼?”
越平遠(yuǎn)湊近她悄聲說道,“其實那日五哥之所以能夠進(jìn)宮全憑九弟的金牌,就是那塊父皇欽賜可以隨時入宮的金牌,亦可調(diào)動兵馬。可是後來臣弟聽說那塊金牌是假的,父皇也知道此事卻並未責(zé)怪。太子妃難道還不明白?”
舍宜寧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越子都入宮全都是因爲(wèi)越少千的金牌相助,那也就是說讓太子錯失機(jī)會這件事實際上是越少千暗中籌劃的,雖然不是他的錯,但是他也的確未想幫助太子,而是選擇把這個機(jī)會給了越子都!當(dāng)年皇上賜予他金牌的時候,衆(zhòng)位皇子就有諸多猜測,皇上對他最爲(wèi)疼愛,這些年亦是如此。想到這裡舍宜寧的呼吸不由緊張起來,“僞造御賜之物可是欺君之罪,皇上竟然連提都沒提,還真是對他寵愛有佳呀!”
越平遠(yuǎn)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更重要的是,他那塊真的金牌現(xiàn)在卻在臣弟手中。當(dāng)初他可是想一箭雙鵰,把臣弟和五哥全都踢出局呢!”越平遠(yuǎn)嘆了口氣,“只可惜那日臣弟身子感染風(fēng)寒,連牀都起不來……”
舍宜寧頗爲(wèi)懷疑的瞟了他一眼,卻不動聲色的冷笑,“那還真是上天庇佑七弟呀!”
“說來也是,臣弟本不應(yīng)該說這些,只是太子皇兄對臣弟不薄,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太子皇兄仁善,被他們傷害……”
“好了,七弟,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聽父皇說什麼吧!”越墨維笑容平淡的轉(zhuǎn)頭看著玉階之上的皇上,端起一杯酒飲下。
皇上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朕做媒的這樁婚事沒有做錯,鬱大公子風(fēng)華正茂,蘇大小姐花容月貌,郎才女貌真是一對璧人!”
“皇上的眼光向來不錯,當(dāng)初太子妃還是皇上親自挑選的,現(xiàn)在兩人和和睦睦,馬上也要誕下皇長孫了!這全都是皇上您的功勞啊!”皇后笑著奉承道,“太子、太子妃,你們還不謝過皇上?”
越墨維笑著剛要站起身,卻臉色蒼白的僵硬在原地。皇上頓時皺起眉頭,“太子,你怎麼了?”
噗的一聲,越墨維面前的酒中滴出點點鮮血,手掌撐在案幾上青筋暴露出來。衆(zhòng)人頓時慌亂起來,皇上蹭的一下從龍椅上站起身子,用力一揮袖,“寇宗正,快去叫御醫(yī)!”
獨孤鳶卿皺起眉頭,閃身躲到一旁,眼神瞟了眼越墨維的酒杯。自己的視線雖然未曾離開過鬱羨吟,但是身旁越平遠(yuǎn)和太子越墨維的互動他可是察覺到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的心裡總是覺得問題就出在那個時候。
越少千被洛姿推著退到一旁,“主子,我們現(xiàn)在該怎麼辦?”
越少千緩緩的搖了搖頭,“靜坐以待!”
羨吟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都在顫抖,她目光憤恨的看著越平遠(yuǎn),他早就知道有問題,所以才特意請?zhí)油墙酉聛砻^豈不是就要指向自己?
舍宜寧回頭惡狠狠的瞪著越少千,“九弟,你的心腸也未免太狠了!”
“宜寧……”太子抓緊她的衣袖,給她給了個眼色,緩緩搖頭。
舍宜寧安靜下來,卻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
不!整件事情都不對!越少千心中揪緊,舍宜寧爲(wèi)何會突然指向自己?他只是感覺有一張無形的網(wǎng)把自己囊括其中了。
鬱文階護(hù)著蘇流煙退到一旁,低聲囑咐道,“一會兒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事情,你暫且步搖離得太進(jìn),以免引火燒身。”
“嗯,多謝鬱大公子。”蘇流煙並沒有心情想這些事情,今天所有突如其來的狀況已經(jīng)讓她難以應(yīng)對。她深深地嘆了口氣,“羨吟,我有些不安。”
“我很不安!”羨吟舒了口氣,“流煙姐姐,我想雪飲閣中的木蘭花了。”
半個時辰之後,太子的情況總算穩(wěn)定下來,鬱羨吟卻一身狼狽的跪在地上,臉色蒼白髮絲凌亂,身上還帶著血跡斑斑的傷痕,顯然是用刑之後的成果。
蘇流煙淚流滿面,站在一旁不敢出聲。鬱遐年和鬱文階等人皆是神色凝重,氣氛冷冽而凝固的有如寒霜。
“鬱羨吟,你可知罪?”皇后怒氣沖天的面容下,聲音卻有幾分哽咽,“你竟然敢謀害太子,你還配做鬱大將軍的女兒嗎?”
羨吟心中不由冷笑,就在剛剛太醫(yī)宣佈太子中毒之後,查出了太子飲用的酒水之中有問題,順藤摸瓜的查到了御膳房,然後便有人作證指認(rèn)自己。這一切來的太快,謀害儲君的罪名可沒有那麼容易脫身,即便是鬱遐年的女兒,如今也是受刑審問,可見失態(tài)嚴(yán)重。
羨吟努力保持讓自己冷靜,這一切的事情無數(shù)次的在腦海中重複,她最終只想到了一個人——越平遠(yuǎn)!
他早就知道自己在他的宴席裡動了手腳,所以才藉故邀請?zhí)优c他同席,太子中毒也是他從中添斤撥兩轉(zhuǎn)移人們的視線。羨吟默默地看向他,原來自己早在動手的那一刻就輸了!
“三妹,你怎麼能如此糊塗啊?太子是一國儲君,你爲(wèi)何要謀害他?”鬱令儀佯裝悲憤的嘆息,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這般不忠不義,豈不是給幾代忠良的鬱家蒙羞嗎?”
羨吟不屑冷笑,“儀側(cè)妃說的不錯,我爲(wèi)何要謀害太子?洋洋一國太子有失,難道我可以僥倖逃脫罪責(zé)?恐怕是個人都能想明白沒有人可以逃的過,所以我絕對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那你意思是你沒有謀害太子了?”皇后拍案而起,“那難道是太子自己下毒謀害自己嗎?剛剛御膳房的人也已經(jīng)指認(rèn)了只有你單獨接觸過那桌宴席,你不承認(rèn)也沒關(guān)係。證據(jù)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