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吟躲在臨華宮附近,卻感覺周圍的侍衛越來越多,自己的藏身之所馬上就要被發現了,可鬱文階還沒有回來。先陰險在好似處於暴風雨的中心地帶,最爲平靜,卻壓抑的讓人難受。
“襄王駕到——”
襄王這麼快就來了?
只見襄王給身邊的石傑使了個眼色,石傑拔出劍指著面前的太監,那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襄王殿下,這、這臨華宮是不讓帶刀劍進入的,還請襄王屏退左右。”太監的語氣已經帶著哭腔,“奴才這就進去通報。”
襄王輕蔑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只見他渾身顫抖不止,不由冷笑,“就憑你這樣的貨色,還配在臨華宮當差?刀劍面前就如此不濟,若是有人威脅你其它,你豈不是要立刻求饒?”
“奴才、奴才是覺得襄王殿下威嚴無比,所以纔會承受不住襄王您的氣勢。”
“哼!不只是膽小懦弱,而且還花言巧語,這樣的人留在皇上身邊,必定會擾亂聖聽。”襄王的語氣頓時冷卻,“石傑,知道該怎麼保衛皇上的江山嗎?”
石傑微微點頭,“襄王放心。”石傑的劍起劃破了那小太監的喉嚨,血液頓時噴灑在地上,染紅了乾淨的石階。羨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來襄王已經無所畏懼了!
“殺人啦——”
周圍的宮人全都尖叫起來,一片混亂。襄王跨過地上的屍體走到殿門前,寇宗正恰好聽到殿外的混亂打開門要看個究竟,卻看到襄王一臉的冷漠。
“襄王殿下?”寇宗正掃視殿外的情況,“您這是……”
襄王推開寇宗正走進殿內,寇宗正給一旁的太監宮女使了個眼色,往遠處瞟了瞟,卻似乎有失望之色。石傑站在門口一臉冷漠,其他的人都跪在地上顫抖的無聲哭著。
“爲什麼不讓本宮見皇上?”
羨吟聞聲望去,只見旗妃站在臨華宮門口和侍衛吵鬧起來,幾個侍衛卻面無表情的擋住路。羨吟皺起眉頭,現在襄王已經進入了殿內,若是襄王真的動手,纏綿病榻的皇上怕是根本不能抵擋。羨吟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穿過草叢跑到牆角的茂密樹林中,飛身翻過去。
辰佩陪著氣沖沖的旗妃離開,“娘娘,您別生氣,皇上說不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過一會兒,知道娘娘您來,就會主動召見您的。”
“你懂什麼?”旗妃白了她一眼,“臨華宮的氣氛根本不似平常,本宮心裡總是不安穩。”
辰佩轉而一笑,“娘娘,有什麼不對的啊,您想多了吧?”
“旗妃娘娘沒有想多!”羨吟從角落裡走出來,“旗妃娘娘,臨華宮的確非同尋常。”
旗妃一把抓住羨吟的手腕,急切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是誰?”
羨吟上前一步,湊近她和她耳語幾句。旗妃詫異的瞪大眼睛,“你說的可是真的?”
“臣女若是有半句虛掩,五雷轟頂,死不足惜。”羨吟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件事本來與我鬱羨吟無關,但是襄王謀反皇上多疑,必定會思慮我父親鬱遐年是否參與。所以我要你旗妃娘娘對天發誓,如果我幫皇上度過這一關,娘娘必須保我全家生死無憂!”
“生死無憂?”旗妃冷哼一聲,輕蔑的看著她,“本宮憑什麼要受你的威脅呢?本宮出身將門,隨時都可以保護皇上的江山。”
羨吟敏捷的捏住旗妃的下巴,一旁的辰佩頓時怒斥,“放肆,竟然敢對娘娘不敬?”
“小丫頭,你可千萬別太過狂妄,你要知道你現在面對的人是誰!”
羨吟冷笑,“旗妃娘娘,我狂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您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既然敢和你談條件,就說明我有這個實力。先前媛芳儀一事,不也是我幫了你嘛?難道旗妃娘娘是想過河拆橋?”
旗妃垂下眼簾,隨即一笑,“過河拆橋,本宮也要考慮一下皇上的安危吧?本宮答應你就是了。”
羨吟捏住她的下巴,往她的嘴裡塞進一顆藥丸,“不要以爲我會相信你,不給你留下點教訓,怎麼能控制的了你呢?”
“卑鄙小人!”旗妃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說說你打算怎麼救皇上吧,如果說不出來,可別怪本宮。”
“到了現在你還敢威脅我?旗妃可真不愧是出身將門啊。”羨吟冷哼一聲,“旗妃娘娘身手應該不錯吧?”
旗妃疑惑的看著她,“你要本宮出手?”
宮門口,尹之川見到宮門口的侍衛全都嚴陣以待,雖然穿著和御林軍並無異樣,但他細心的發現那些侍衛的刀柄上卻有特殊的標誌。那並不是宮中侍衛的特殊信息,這一刻尹之川突然感受到危機。
“看來宮中已經被襄王控制了,我們無法正常入宮。”尹之川嘆了口氣,“曠野,你現在可有辦法進宮嗎?不要打草驚蛇。”
曠野皺起眉頭,“主子,皇宮四周防守嚴密,像這麼特殊的場合恐怕更是難以接近。我們必須要尋找外援,或許還會有一線希望。”
“外援?”尹之川慎重的思忖,“九殿下腿傷之時,時常半夜驚醒,心緒難平。皇上知道之後便賜予九殿下一塊隨時出入皇宮的腰牌,相當於可以調動宮門侍衛。難道你是想讓我去找越少千幫忙?”
曠野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現在恐怕沒有別的辦法,鬱三小姐還在裡面。”
尹之川一拳砸在面前的牆壁上,“竟然讓我去求他?”
曠野尷尬的垂下頭,“主子若是想救鬱三小姐,恐怕現在只有這個辦法入宮了。否則……”
“否則?”尹之川眼神一亮,“你是想讓我暴露身份?”
“嗯。”
即便是現在暴露自己的身份,恐怕襄王也不會讓自己進宮了。他爲了得到皇位,在這個關鍵時刻誰都不會放過,到時候不僅沒有達到目的,反而還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尹之川長長的舒了口氣,“曠野,去九殿下府通知越少千,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說只有他才能夠進宮救鬱羨吟。”
曠野蹙眉,“那主子就甘心放棄這次機會?若是鬱三小姐感動越少千相救,那您可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衝鋒陷陣的永遠都是卒!”
越少千瞟了一眼面前的墨痕,“襄王?他真的已經入宮了?”
“消息屬實!”墨痕連忙遞上那封匿名信,“上面寫的消息和屬下得到的幾乎一致,看來皇上正處於危險之中,而且鬱三小姐的確在宮中。”
越少千的劍眉輕蹙,“鬱羨吟?她爲什麼在宮裡呢?”
墨痕似是有一絲輕嘆,“或許是因爲鬱家。”
“鬱家?”越少千點了點頭,“鬱家,的確是一個最大的障礙,不過現在的鬱家恐怕已經不是從前的鬱家了。她這樣付出,到底值不值得呢?”越少千轉身目光犀利的看著他,“墨痕,你最近太多愁善感了,你以前從來不會嘆氣。我不希望你有什麼改變!”
墨痕緊張的皺起眉頭,“屬下知錯。”
越少千拿出那塊腰牌,“把這個入宮腰牌交給尹之川,不過別說我給他的。再把消息放出去到七殿下府,務必讓越平遠前去救駕。”
“主子,您不去?”墨痕詫異的看著他。這有可能是博得皇上青睞的最好機會,一旦錯過,恐怕就被其它的皇子留下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爲什麼要去?”越少千冷笑,“快去辦吧,一定要抓緊時間。”
“是。”
臨華宮中,皇上盤膝坐在牀榻上閉目養神,襄王墨色的靴子踩在遞上,穿過曼曼的紗帳走進來,兩人之間隔著一道珠簾。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卻依稀能看得出是誰。
“襄王弟,你終於來了!”皇上的語氣有些冰冷和失望,“朕剛剛聽到外面混亂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人或許會是你。”
襄王冷笑,“皇兄,剛剛外面只是有個不中用的奴才,臣弟已經替皇兄處理掉了,還希望皇兄不要介意臣弟越俎代庖。”
“襄王弟能夠爲朕分憂,那說明襄王弟忠君愛國。只不過,襄王弟確定真的只是爲了給朕分憂嗎?”皇上的目光陰冷,綻放出寒光,“襄王弟跟隨朕多年,朕對你怎麼樣你滿朝皆知,爲了襄王弟不去封地,朕甚至從未分封過任何一位皇子,直到現在各位皇子還都只是殿下之稱。襄王弟,你覺得朕可有什麼地方虧待了你?”
襄王的臉色青白僵硬,“皇兄對臣弟沒有任何虧待,就像皇兄所說滿朝皆知。”
皇上冷哼一聲,“即便如此,朕卻也覺得今日襄王弟想要的越俎代庖……可不僅僅是處理一個奴才那麼簡單!”
轟——
襄王的心裡頓時坍塌,“皇兄,既然你都已經直到了,我也不瞞你。整個紫禁城都已經佈滿了我的親兵,若是你現在願意退位,我一定不會爲難你。”
皇上放聲大笑,“襄王弟,朕本以爲你是最瞭解朕的,沒想到你還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皇上從牀榻上的帳子裡走出來,一臉的冰冷森然,威儀震撼天地,單單只是那一道頂天立地的身影,就已經讓襄王心中一顫。不管過了多少年,不管年歲多少,不管隔著多少重紗帳,甚至是千山萬水。他的氣勢依舊讓人難以抵擋,他不服、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