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啦!皇上!”小豆子風風火火的跑到殿外,讓走出來的寇宗正給攔住。
啪的一聲,寇宗正拍了下小豆子的腦袋,斥責,“你長沒長腦子?師父交給你的話都忘了是不是?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大喊大叫的沒規矩!”
小豆子急切的躬著身子,快要哭出來一般,“師父,不是小豆子沒規矩,只是這事兒……”
“噓!”寇宗正瞟了眼殿門,“清淑儀在裡邊吶,皇上和清淑儀正好著呢,你此刻進去豈不是壞了皇上的雅興?那清淑儀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得罪不得!”
“可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啊!”
清淑儀躲在龍帳裡與越誠傳嬉笑,光潔的皮膚在燈光下很是誘人。
“愛妃的皮膚光潔如玉,真是讓朕愛不釋手啊!”
清淑儀微笑著纏上越誠傳,“皇上覺得臣妾的皮膚好,可是臣妾卻總覺得自己不夠白。臣妾聽聞扶余近來進貢了煥顏膏,專爲美白皮膚所制,皇上能不能格外開恩,賜給臣妾呢?”
越誠傳笑了笑,“既然愛妃喜歡,朕就讓寇宗正去給你取來便是!”
“皇上真好,多謝皇上!”
越誠傳摟住清淑儀,“這後宮裡還有愛妃你拿不到的東西嗎?連朕都是你的,還有什麼不是你?”
“皇上~”清淑儀撒嬌的躲在他懷裡。
“皇上!不好啦!”寇宗正推門而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奴才有要事要和皇上稟報。”
越誠傳不由得皺起眉頭,有些煩亂,“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就沒有學會一點規矩嗎?”
“皇上息怒,實在是因爲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寇宗正連忙膝行到龍帳身邊,“皇上,昭妃娘娘投繯自盡啦!”
“什麼?更衣襬駕!”
信王府。
躺在牀榻上的越少千不斷的冒著細密的汗珠,蒼白的臉上總是愁雲不斷,深深蹙起的劍眉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墨痕守在身邊,不由得輕嘆了口氣。
留碧一邊抹淚一邊咒罵,“該死的鬱羨吟,自己走也就罷了,竟然還勾引白蕖跟著去了。弄得主子爲她傷心擔憂,竟然還沒人醫治。等我抓到她,一定讓她求饒!”
“留碧!”藍田警告的眼神讓留碧住嘴,“主子現在的情況也不算太壞,大家也都別太擔心了。”
昏昏沉沉的腦子讓越少千彷彿置身於泥濘的潮水之中,渾身上下都透不過氣來。他沉入水中,看到一身白衣的羨吟在水中翩翩起舞一般,衣袖翩飛,青絲飛舞。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傷感的,他想開口喊她,卻剛一開口就被水灌入。羨吟離她越來越遠,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卻根本不能。
“少千,救我!”羨吟的聲音彷彿迴盪在耳邊。
“羨吟——”越少千大喊一聲,猛然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主子,您醒了?”留碧連忙上前給越少千擦汗,“主子病的這般厲害,何苦還惦記著那個賤人!要不是她,您也不能……”
墨痕剜了她一眼,“主子,您感覺怎麼樣?”
越少千搖了搖頭,“我夢見羨吟要我救她!可我卻離她越來越遠,墨痕,最近有沒有她的消息?”
墨痕搖了搖頭,“鬱三小姐就像是失蹤了一般,音信全無。至於平王所說的已經送到了扶余人的手裡,這樣的說法未免有些牽強。至今還沒有從扶余傳過來消息說鬱三小姐出現。”
“信王醒了?”
墨痕等人連忙回身,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越少千由下至上終於看到了那人的相貌,只見他一身布衣儒雅清秀,一張如玉的臉淡然而安靜,眼睛裡總是帶著淡淡的關切。
“莫郎中,你來啦?主子剛醒,還勞煩你給看看。”藍田連忙做了個請的手勢。
“莫季舒?”越少千皺起眉頭,眼前的人正是鬱家的郎中莫季舒,曾經也救過自己和羨吟。“你們都下去吧,我和莫先生有話說。”
“是!”其他人安靜的離開屋子,莫季舒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遠處。
越少千舒了口氣,“莫先生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少千銘記在心,只是眼下……莫先生不適合待在府上。”
莫季舒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當初你也是一眼就認出了我,可卻一直都沒有揭發我,這對我來說是個恩賜,對你來說是個機會。如今那人既然已經派師弟下山,那我已然是在劫難逃,待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除非是王爺不想收留我。”
“莫先生這話是從何說起?我不過是擔心而已。”
“王爺不必擔心,大爭之世必有能人出現,這是命運,也是劫數!”莫季舒轉眼看著越少千,“你的情況不輕不重,何事可好由王爺自己說了算。”
越少千思忖片刻,“可否讓我在皇上壽辰之前好起來?”
莫季舒淡然掃過他的臉,“莫某不懂政事,只知時節,王爺大可以派人告訴在下。”說罷,莫季舒轉身離開房間。
越少千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小瓷瓶,這裡面是白蕖留下的藥丸。越少千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羨吟,你可一定要等我!”
冷月宮。
昭妃興高采烈的一身華衣迎出來,像是翩翩蝴蝶。“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快快請起!”越誠傳連忙親手扶起昭妃,“愛妃今日打扮的格外豔麗,看上去似乎又回到了剛剛入宮的年紀,讓朕眼前一亮,心中甚是安慰!”
昭妃嫣然一笑,“皇上這不是拿臣妾取笑嘛!臣妾如今人老珠黃,只能用珠翠妝點才能入皇上您的眼了,哪裡還能回到那般好的年紀?”
“愛妃在朕的眼裡永遠都不老!”越誠傳拉著昭妃的手走進殿內。
身邊的細雨回過頭來得意一笑,瞟了眼冷月宮門外恰好經過的清淑儀。
“你們一個個的可都給我聽好了,皇上最寵愛的就是咱們娘娘了,你們平日狗眼看人低怠慢娘娘也就罷了,如今若是再敢偷懶,看我不收拾你們!”細雨冷哼一聲,“有些人別以爲一時間攀上了高枝就得意了,這後宮裡的日子哪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一朝君恩側,一朝冷宮關。”
“姑姑說的是,奴婢們哪敢對娘娘怠慢啊!”一旁的人連忙奉承起來。
清淑儀冷哼一聲,“我們走!”
轉角處的桐妃微微一笑,“最近這宮裡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岑竹點頭,“自打昭妃投繯自盡沒死成之後,倒是讓皇上顧念不少,連帶著七殿下都沾光。娘娘,看來昭妃這是要死灰復燃吶!”
“死灰復燃?”桐妃垂下眼簾,“那還要看中宮那位在不在!岑竹,咱們走吧,不是約了鴻芷在姮蕪宮麼,咱們這就去見見她。”
“是!”
越誠傳坐在桌前,滿桌子的玉盤珍饈讓他頗爲開懷,“還是愛妃最懂朕的心思,知道朕最喜歡吃什麼,這些日子雖然與你生氣,可是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你。以後你可要好好的爲人處事,切不可再有什麼紕漏。明白嗎?”他嘆了口氣,“現在的局勢不如從前,朕總有中心慌的感覺。朕有意封太子,可心裡卻一直拿不定主意,這股不安說不出道不明,讓朕很是煩擾。”
昭妃連忙坐到他身邊,“皇上可是爲太子之事煩擾?依臣妾看幾位王爺都不錯,只不過勇王魯莽,文王清高,信王又……”昭妃嘆了口氣,“也只有烈王是最好的,可又偏偏那麼遠!”
“朕知道,思明一直還在怪朕,所以這麼多年纔不肯回來。”越誠傳嘆了口氣,“這樣說來,也就只有遠兒最好。”
昭妃連忙跪在地上,“臣妾可沒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意思,只不過是隨意說幾句罷了。皇上別當真,只當做是與臣妾閒聊便是。”
“愛妃說的不無道理,朕也覺得咱們遠兒最好。這天下若是交給遠兒,朕也能放心。”越誠傳拉起昭妃,心裡卻輕嘆了口氣,只是若是真的交給了越平遠,他那幾個兄弟會不會安然無恙呢?他能放過他們嗎?
姮蕪宮。
衡鴻芷連忙起身行禮,一旁的璞英也跟著跪下,“參見桐妃娘娘!”
桐妃連忙扶起她們,“你們和我是什麼關係?竟然也要這樣行禮,還不快起來。”
衡鴻芷起身微笑,“不管怎樣,桐妃也是主子,怎能越了規矩呢?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要知會桐妃娘娘您。”哼紅只給璞英使了個眼色。璞英連忙把藏在袖中的書信遞給桐妃,“娘娘請過目!”
桐妃沒有看,卻輕輕的放在桌上,“少主可是有什麼吩咐?”
“怕是娘娘還不知道,鬱三小姐已經失蹤了。”衡鴻芷微微一笑,“在前往扶余的路上毫無線索,少主似乎已經知道是何人所爲正在追捕,只是眼下宮裡有個礙眼的人需要桐妃娘娘處理。”
桐妃端起茶盞撇開浮末,“不知道少主指的是何人?”
“少主如今與鬱大將軍站在一處,自然是事事以鬱大將軍爲先,兩者一條心纔可互利互惠。鬱家與平王殿下血脈相連,平王的榮辱自然就是鬱家的榮辱,平王的敵人自然也就是鬱家的敵人。少主怎會袖手旁觀?”
桐妃眉尖一動,“這件事情倒是好說,只不過若是草率行事,只怕也會傷了少主的人。還希望你回去能和少主明示纔好!鬱三小姐失蹤怕是不大可能,若說是她刻意離開倒是很有可能。我覺得少主還是應該先思量以後的事情,而非因爲鬱三小姐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