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吟皺起眉頭,“越平遠,你……我在救你!”羨吟簡直不敢相信,現在的情況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至少還可以一同面對。“至少我們可以先走出去,再來較量。”
越平遠目光陰險,冷笑,“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這次我送你和親就是爲了在路上殺了你!”
“殺我?”羨吟疑惑,“是皇上讓的?”
不!不可能!越誠傳的真正目的是讓自己去北陵,而非和親扶余。他怎麼可能讓自己死?
越平遠迅速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呵!就算父皇不讓我來送你,我也會親自來請求他。也需你不知道吧?殺你,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羨吟只覺得背後的傷口像是被冰雪凍住了一般,她緩緩起身,不著痕跡的離開越平遠幾步。“殺我?一直以來?你本來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爲何非要等到現在?”羨吟頓時覺得心在不斷下沉,原來這麼多年,不僅僅是虛情假意,還有這麼多的恨意在裡面。原來不僅是自己想要殺了他,他也是想殺了自己的。
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很是可笑!
“我的確有很多機會可以殺了你,不過能夠動手的只有一天!”越平遠負手而立,一身狼狽卻怡然自得,“羨吟,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嗎?我本不屑和你在一起,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卻放下了令儀和你在一起了。”
“是,沒錯,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但是我想你應該是因爲我纔是鬱家的嫡女而已!”羨吟正在想著如何脫身,四周一個人都沒有,頭頂的烏雲似乎越來越重。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她單薄的身子早就因爲失血過多而瑟瑟發抖,面色蒼白。
越平遠不屑一笑,“一個嫡女而已,怎會值得我一個皇子這樣傾心以對?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可記得那年正是文貴妃仙逝後的第一年,鎮國公大戰北陵得勝而歸?”
羨吟努力的回想著那一年的事情,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被帶進宮裡。那天的記憶很美好,但卻總是很模糊。
“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天他們都在湖邊玩,而我卻在湖邊看到了匆匆而過的桐妃。”
桐妃?和她有什麼關係?羨吟心中疑惑,桐妃那個時候似乎已經開始了隱居生活。據說,在玫妃和文貴妃相繼去世之後,桐妃便對宮中生活心灰意冷,又素來體弱,所以告假後宮在姮蕪宮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爲何越平遠會看到桐妃?還是匆匆而過的桐妃?
越平遠深吸了一口氣,“我心生疑惑,桐妃不是已經被禁足了嗎?爲何還會出來?我爲了幫助我母妃爭寵打壓其他嬪妃,所以就想抓住桐妃的把柄,好讓母妃得意。”
被禁足?羨吟心中一顫,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越平遠會說是禁足?羨吟似乎進入了一個可怕的怪圈,不管什麼事情都形成了另一種原有,可結果卻是殊途同歸。
“我悄悄的跟在桐妃身後,竟然到了碧海宮。”越平遠笑的詭異,“碧海宮中早已寥落,空無一人。小小的越少千早就在殿內等她,我毫無意外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讓我這一生都感到很意外!”越平遠轉眼看著羨吟,“你猜……”
碧海宮。
桐妃匆匆走進碧海宮,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才關上了門。而跟在身後的越平遠卻悄悄的躲在窗外,推開了一條小縫隙。
“少千見過桐妃娘娘!”越少千皺起眉頭,一臉的傷感,“桐妃娘娘可聽說了什麼消息?”
桐妃嘆了口氣,“九殿下,有些事情本宮若是說了,你可千萬要穩住。你現在還小,不管什麼事情都要從長計議,你明白嗎?”
越少千深思片刻,似乎放下了什麼緊繃的情緒,“桐妃娘娘請講,別說少千答應娘娘,即便是不答應,少千如今什麼能力都沒有,又能如何呢?”
桐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剛剛在臨華宮得知,你的母親並沒有被埋在皇陵。”
“爲什麼?”越少千激動的大喊,“母妃貴爲副後,明明是可以和父皇同穴百年的。是不是又是蘇後?”
桐妃連忙捂住他的嘴,“九殿下,蘇後也是你的姨母,如今更是你的養母。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要尊重她!”
越少千咬牙切齒的留下一行眼淚,“哼!尊重?我母妃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那封信根本就不是給母妃的。”
“九殿下有所不知,文貴妃是爲了保全殿下你呀!蘇後和文貴妃本來就是一家人,她們同爲姐妹,這麼做都是爲了蘇家,也是爲了殿下和太子將來有所倚靠!”桐妃語重心長的說道,“說句實話,我不知道九殿下你能不能理解,桐娘娘覺得文貴妃不再皇陵倒是一件好事。生前就被皇城禁錮,死後就不要再受罪了吧?”
越少千握住玉如意,“桐妃娘娘,他們到底把母妃安葬在哪裡了?”
桐妃瞟了眼那玉如意,不動聲色的從他的手中抽出來,“九殿下還是少接觸這東西爲好,你可知道這玉如意裡藏著什麼秘密?”桐妃放在一旁的桌上皺起眉頭,“這玉如意是特製的,早就被皇后動過手腳,裡面藏著劇毒。長時間撫摸,便可讓人心神失落,睏乏無力。”
越少千惡狠狠的看著那對玉如意,從前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回蕩,當時母妃的笑容、蘇後的殷勤,沒想到竟然都是假的!
“九殿下,以皇上對文貴妃的寵愛,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所以把她安葬在一個極爲美妙的地方。等你長大了,便可以去看她了!”桐妃微微一笑。
極爲美妙的地方?那是哪裡?越平遠趴在窗子上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對話,卻怎麼也聽不清楚。不小心踢到了狡黠的花盆……
“誰?”岑竹姑姑連忙出門查看,左右看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桐妃娘娘,九殿下,看來有人盯上你們了,可要小心吶!”
桐妃神色凝重,“九殿下,我只說一遍,你可要記住了。從今以後這件事情就要爛在你的肚子裡了,誰也不能說,明白了嗎?”
“嗯!”
桐妃攬過越少千少年身姿,“靈山有一湖被皇上視爲珍寶,湖水清澈,傳說湖底更是有萬千寶物所藏。湖上建了一座水榭,名爲——燕南歸。專門以你母妃的名字命名,你可知其中含義?在湖水之下有緣人會進入暗流,暗流會卷著你到一座地下宮殿。經過宮殿重重阻礙,若是得幸找到出口,便能在其中找到你母親的棺槨。”
桐妃從衣袖裡拿出一串碧色的佛珠,慌亂的塞進越少千的懷裡,“這是你和你母親相見的證物,千萬別弄丟了。能幫你拿到另一串一模一樣佛珠的人,便是這霍亂天下的霸主!”
“桐娘娘,什麼是霸主?”越少千疑惑的看著她,小小的臉上滿是凝重。
“欽天監說,東南天空紫氣東來,帝星微光憐弱,但是卻突然出現了一顆霸星橫掃蒼穹。這顆霸星雖然不是一代雄主,但卻主宰盛衰!”桐妃目光幽怨,“聽說,這顆霸星會在夜色下正對著那個人……”
去而復返的越平遠秉著呼吸,慢慢的退出碧海宮。走到御花園冷哼一聲,不屑道,“什麼霸星?真是癡人說夢,主宰這天下的只有帝星!還對著星星,我看星星沒一顆都是對著我的,難不成我還是霸星了?”越平遠白了一眼,只見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緋色衣衫的少年,他的臉上滿是哀愁,但那雙眼中卻帶著一股狡黠而倔強的笑意。那是讓人看了很不舒服的笑容,總感覺高人一等似的。
衆人離他甚遠,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不好啦!莊大小姐落水啦——”
越平遠倒吸一口涼氣,只見湖面上多了一片水花,幾個小孩子全都在周圍大聲呼叫。可是由於小孩頑皮,早就脫離了宮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一時之間根本無人來救。
那緋衣少年皺起眉頭,噗通一聲跳下誰,朝著那人游過去……
“所以,那緋衣少年便是剛被鎮國公從北陵帶回來的質子,救了莊青夏的是他,並不是莊青夏誤認爲的你?”羨吟大聲冷笑,“世人世事,莫不如此。”羨吟斜睨著他,“越平遠,你可知道你害了多少人?你心知莊青夏愛慕的是救她之人,你卻瞞著他這麼多年。”羨吟現在終於明白,莊青夏所說的看到那塊玉佩,並非是越平遠戴在身上的玉佩,而是尹之川的雲水佩!
越平遠不屑一笑,慢慢的向羨吟走過來,“這些都不重要,我需要的不過是鎮國公的勢力。今日殺你,也源於那日我的一個重大發現!”越平遠笑的詭異,讓羨吟渾身顫抖,到底是什麼和自己相關?
“就在莊青夏落湖的時候,我飛奔出那裡,本想著去叫人回來救你們。可是沒想到卻遇到了第一次入宮的你!”越平遠瞇起眼睛,綻放出寒冷的光芒,“你猜我看到了什麼?你被三夫人衡鴻芷待在身邊,而衡鴻芷去和桐妃正在聊天,神色凝重。”“衡鴻芷?”羨吟頓時慌亂了沒了底氣,“那日……是她帶我入宮的?”羨吟根本不記得。
越平遠放聲大笑,“衡鴻芷和桐妃說,你就是那顆主宰帝星的霸星!”
“你就是那顆主宰帝星的霸星!”
“你就是那顆主宰帝星的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