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夏正抱著胥兒在逗弄,臉上的笑容彷彿陽春三月,融化了一池的春水。鬱羨吟看著莊青夏慈母般的神色,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只是她這樣的溫柔恐怕不會再在其他人的身上出現了。鬱羨吟呆愣的站在那裡看著莊青夏,一旁的連翹轉過頭來看向這邊臉上的笑容瞬間變了冷漠,低頭提醒了莊青夏。莊青夏回過頭來看到鬱羨吟,把胥兒交給了一旁的奶孃。
“妹妹既然來了爲何不過來打聲招呼呢?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倒是嚇人一跳。”莊青夏臉上洋溢著笑容,卻不似剛剛那般清澈的眼神。
鬱羨吟緩緩走過去冷漠的瞟了眼胥兒,“我曾經以爲你的孩子我會視如己出,可是沒想到到頭來見到胥兒的時候,我卻有種冷漠的感覺。莊姐姐你說,我到底是應該懷著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胥兒呢?”
莊青夏瞬間冷卻了神色,“別怪我沒有警告你,你若是敢在胥兒身上動心思,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這個?”鬱羨吟要的就是莊青夏緊張,這一路走來她變成這樣和她的遭遇不無關聯,可是更多的難道不是她自己就懷揣著不軌之心嗎?鬱羨吟冷笑著說道,“如今莊姐姐你貴爲皇后,可惜這成陵天下卻已經三分,興許明日還回多出來兩個皇后,難道你就不擔心?”
莊青夏皺起眉頭,“你就不怕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讓皇上聽見,斬了你?”莊青夏何嘗不知越平遠若是想殺鬱羨吟早就已經動手了,她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隱藏著什麼秘密,但是莊青夏明白越平遠留著的人她不能動,而且不管鬱羨吟對自己有多刁難,她也沒有過殺了她的心思。這樣說,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鬱羨吟到底要做什麼。
鬱羨吟白了一眼,轉身離開莊青夏。連翹皺起眉頭上前一步,“皇后娘娘還沒允許你告退,你不能走!”
鬱羨吟一把捏住連翹的手腕,疼的連翹皺緊眉頭,“你、你放開我!”
“妹妹,何必和一個宮女鬥氣呢?”莊青夏目光犀利的看著鬱羨吟,“你我之間有什麼誤會大可以自己解決,你就算殺了連翹又能解決什麼問題?”
鬱羨吟白了莊青夏一眼,“莊姐姐,不好意思,這個丫頭對我來說或許有用,今日入夜之前我會讓她回到你身邊的。”
“鬱羨吟,你不要太過分!”莊青夏徹底被鬱羨吟激怒了,這次鬱羨吟回來她根本就摸不清她的心思,到底要做什麼?連翹不過是一個宮女,鬱羨吟要她有什麼用?似乎只是一時興起一般,想要誰就要誰。莊青夏不怕她搞什麼鬼,怕的是這樣前所未有的未知,這種感覺才讓人心驚膽戰。
鬱羨吟一把抓住連翹的衣領,“由不得你呀!”
連翹被鬱羨吟帶到一片樹叢之後,連翹驚慌的看著她,“你要幹什麼?”
“我對你沒有惡意,只要你告訴我鬱令儀在哪我就放了你,保你不死。”鬱羨吟已經查過了,他們都說鬱令儀被封爲儀妃住在宮中,可自從鬱羨吟回到公衆只後她從來沒有出現過,按理說這不是鬱令儀的性格,這幾日她也暗中已經查探過幾座宮殿,根本沒有發現鬱令儀的影子。有種不好的感覺告訴鬱羨吟,鬱令儀似乎被他們藏起來了,而身爲後宮之主的莊青夏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連翹別開目光不去看鬱羨吟,“鬱小姐問奴婢這個問題不覺得太好笑了嗎?儀妃乃是皇上的愛妃,自然是在宮裡了。”
鬱羨吟上下打量了連翹一番,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你的嘴這麼硬,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鬱羨吟抓住連翹的脖子敏捷的塞進她口中一個藥丸,連翹緊張的看著她,“你給我吃了什麼?”還沒等話說完,連翹就覺得渾身上下奇癢無比,連翹連忙上下抓撓。
“別動了,沒有解藥只怕你會把自己的皮膚都抓爛,也無濟於事。”
臨華宮。
越平遠一把扔了手中的密奏,“這個鎮國公竟然要朕答應郾城鬱氏的要求,把三城讓給他以換取路過郾城的扶余公主。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那三城若是讓給了郾城鬱氏,那朕豈不是要把京都雙手奉上了麼。看來朕這幾年是給他們太多的縱容,纔會讓他們分佈清楚這天下到底應該是誰的。聶南,看來應該是把那個女人交出去的時候了。”
聶南皺起眉頭,“皇上,這個時候若是儀妃願意出面爲皇上說話,或許郾城鬱氏也會手下留情。畢竟郾城鬱氏也沒有其它的心思,不過是當年爲了躲避信王而已。”聶南小心翼翼的瞟了眼越平遠,當初越平遠最寵愛的就是鬱令儀,可如今越平遠似乎是完全忘了這麼個人一樣,反而寵愛起了莊青夏。更重要的是這次鬱羨吟回來,越平遠似乎根本沒當做一回事,可是在聶南的眼中鬱羨吟纔是那個最大的危險。
“你說什麼?讓朕去求一個女人?”越平遠一把把桌上的東西掃落,“不可能!鬱羨吟這個時候以扶余使者的身份回來,一定是和郾城鬱氏有什麼瓜葛,否則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聶南,你現在就去把鬱羨吟給朕抓回來,朕就不信郾城鬱氏和潁州信王不會救她。到時候朕的手裡有了砝碼,還怕不能收復江山嗎?”
聶南慎重的看著越平遠,“皇上當真要行動了?屬下是怕鬱三小姐此番既然能回來,必定是有所準備,皇上要不要再好好慎重的考慮一下?或許郾城之事還有別的辦法。”聶南總覺得鬱羨吟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生怕越平遠上當。
“不必了,不管如何,鬱羨吟是一定都要除掉的。朕已經慎重的想過了,只要鬱羨吟在一天,信王就會有所期待,朕要讓他徹底死心。”越平遠捏緊拳頭,目光犀利的看向聶南,“去,今晚朕要見到鬱羨吟束手就擒。”
越平遠之所以讓聶南去動手,擔心的就是鬱羨吟身邊會有人保護她,這也是越平遠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他的確是怕了那個女人,也恨透了那個女人,本來是想讓她心甘情願的交出當年先帝給她的密旨,一方面也是礙於扶余的面子。可是現在他似乎不能再忍耐下去了,他有一種感覺,鬱羨吟馬上就要壞了他的好事。
小豆子匆忙的走進來,“皇上,皇后娘娘來了,有事稟報。”
“快請!”
莊青夏急匆匆的走進來,“皇上,剛剛鬱羨吟劫走了連翹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臣妾是擔心她會對皇上有什麼不利的事情。”
越平遠皺起眉頭,“這幾日她可有什麼動靜?”
莊青夏想了想,據連翹所說鬱羨吟自打入宮都是在東遊西逛,她也曾懷疑過鬱羨吟的目的,可是如今想來想去卻只有一個理由能讓她這樣做。“皇上,臣妾倒是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宮裡有三年前她藏起來的秘密,第二她在尋找儀妃。不過第一條似乎與連翹無關,她也犯不著去劫持連翹,所以臣妾覺得她定然是在尋找儀妃的下落。”
“皇后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儀妃與她乃是互不相融的姐妹,她會爲了儀妃去鋌而走險嗎?她明知道朕對她已經算是容忍到了極限,難道還會因爲儀妃而惹惱了朕?”越平遠有些不解,可是除此之外卻又想不出別的理由。難不成鬱羨吟想到了其它什麼別的方法來與自己抗衡?
莊青夏在殿內走了幾步,心裡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皇上,臣妾還是覺得鬱羨吟是爲了儀妃來的,您也說了她們是互不相融的姐妹,可是即便是互不相融也是姐妹呀。三年前她爲保信王出宮劫持了臣妾,可是也沒有對臣妾下手不是嗎?在她的眼裡,不管你是親姐妹還是反目成仇之人,都是姐妹,更何況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人呢?臣妾太瞭解鬱羨吟了,或許她終究還是不願看見鬱令儀有什麼不好,所以劫持連翹讓連翹說出鬱令儀的下落。”
情急之下,莊青夏已經顧不上鬱令儀的稱謂了,她相信連翹不會說出去不會背叛自己,可是她也知道鬱羨吟想要辦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拒絕。連翹陪在自己身邊多年,她可不忍心看著鬱羨吟去折磨連翹啊!
“皇后不必擔心,朕這就派聶南去把鬱羨吟抓起來!”
連翹渾身都是汗水,可汗水越多就覺得越癢,隨後便是鑽心的疼痛。鬱羨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似乎在看一個不相關的人,不過鬱羨吟也已經很佩服連翹的耐力了,挺了這麼多個時辰她都沒有出賣莊青夏,看來她對莊青夏的確忠心耿耿,再就是鬱令儀一定出事了!
鬱羨吟歎了口氣,“看來你對莊青夏的確忠心耿耿,不如這樣吧,我不爲難你了。冤有頭債有主,俗話說父債子償,我去找胥兒看看他能不能幫我,你說怎麼樣?”
連翹瞬間呆愣在原地,看著面無表情的鬱羨吟有些詫異,從前不管鬱羨吟做什麼事情都是心地善良的,這也正是這些人輕易利用她的根本,可是現在她明明看到的是一個冰冷無情的魔!連翹一把抓住鬱羨吟的裙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