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說到這裡,不得不說一說當時的社會結構,當時掌握社會大量財富的,一個是大地主,另一個是官員和貴族,黃府侗和樑伯宏、齊達天都屬於大地主,他們的官員是另外一種身份,也就是擁有對當地的話語權,不論是推行中央政策還是招募士兵,必須要經過大地主的同意,同時,他們也是部落的酋長,在當時,獨裁是一種普遍常見的統治方式,離開獨裁,政府指揮不動這些官員,百姓也找不到歸依感,畢竟,社會的進步是一個緩慢的過程,那時候,剛剛脫離奴隸制度,社會處於大地主階段,貴族靠收取地租積累財富,皇帝就是最大的大地主,維護的也是大地主的利益,不會代表人數更多,掌握社會財富更少,沒有尊嚴的老百姓的利益,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說得就是這個意思,在草原地帶無數的伯克巴依就是無數的大小地主,也就是現在的農場主。
跟以往不同的是,趙飛花的財富不依靠土地,而是依靠貨物的流通,這是一個進步,也是很前衛的思想和行爲。她的僱傭軍的給養全部來自自己私人的財富,跟大宋的不一樣,當時的宋朝是最先實現僱傭軍制度的,這是歷史性的進步,可是,僱傭軍帶來的弊端卻不被發現,比如,一個當了五年兵的僱傭軍,他不願意回到家鄉去過耕織漁獵的生活,因爲他適應了軍旅生涯,於是,他就會想辦法留在部隊裡面,社會上那些沒有經歷過軍旅生活的年輕人也不願意到部隊去體驗一下,就會設法逃避當兵,一個不願意離開部隊,一個不想去部隊,兩下里一拍即合,於是就出現一個怪異的現象,大宋的兵累年羸弱不堪,國庫裡的兵餉逐年增加,如果,沒有戰事這種現象還不容易暴露出制度的缺陷,一旦有了戰事,大宋的兵就會一觸即潰,有人說,這是宋朝提倡文治,不推崇武治的結果,其實不然,原因是,統治階級沒有把新兵源和老兵退役這一塊兒搞好,形成軍力羸弱不堪,民風淳樸有餘,彪悍不足的結果。
趙飛花跟大宋不同的是,她手下的兵不是西夏皇帝的兵,兵餉也不從國庫支取,對西夏國的國庫不構成威脅,兵餉從她手裡支出這就促成她隨時掌握士兵作戰的強弱的信息,做出相應的調整,絕對不會在部隊裡出現十年以上的老兵,超過了壯年還留在部隊裡養老的情況,隨時隨地從社會抽去新鮮的兵源來充實部隊,這纔是趙飛花的兵保持士氣高漲的主要原因。
如此一來,時間一久,此消彼長,表面上看似強大的
宋朝,已經處在岌岌可危的前夕,沉湎於及時行樂的貴族和大地主們,都沒有發現這個致命的錯誤。
在黃土坡的第一個冬天非常寒冷,同樣的寒冷出現在沈飛雄的心裡,看到趙飛花和李繼遷兩個人整天出雙入對,他的內心絕對跟平靜的外表不一樣,他的心裡是痛苦的,備受煎熬的,爲了躲開趙飛花和李繼遷兩個人,沈飛雄長時間留在訓練營裡面,把多餘的精力發泄在訓練場上,那些士兵只有陪著這位失戀的教官一起瘋,他們受到的訓練強度比過去提高了三倍,每個人都叫苦不迭,可是,效果也是明顯的,在沈飛雄魔鬼式的訓練下,這些人很快被訓練成一支鐵軍,不但戰鬥力強,而且對趙飛花忠心無比,在農作物貧瘠的黃土高原上,當兵吃飯絕對是一條理想的出路。
訓練新兵的結果是,沈飛雄對武術招式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這個道理不難理解,武術跟一項技術一樣,從學會到熟練運用到熟能生巧,需要一個過程,通常,一個練習武術的人,在師父哪兒學會了招式,然後,憑著個人的理解和記憶去練習,到熟練,再到跟別人搏擊,水平的高低通常是看個人的勤修情況和理解記憶力,沈飛雄就是這樣,以前,他學會了招式,包括習自高的武功和華山派的武功都是這樣,他記憶下來了,也練習熟練了,再把這些招數教授給別人,從千萬個人裡面,發現很多的細節問題,比如,這個人出拳的角度低了,那個踢腿的速度過快,重心不穩等等,他是一個聰慧的人,從這些問題上找到了最佳的攻擊方式,這些招數都是從華山派和習自高的武功裡變化得來的,也就是說,從教授別人的時候,他的武功一直在進步。就如平常人對一個技術的掌握,自己理解是一回事,講解給別人聽又是另外一回事,在講解的過程中做到了熟能生巧的過程。
閒話少敘,書歸正傳,這一天,沈飛雄依舊盤膝坐在營房裡練功,只覺得丹田浮出一股暖氣,直衝嗓子眼,他忍不住長嘯起來,嘯聲在軍營裡面久久迴盪,驚醒了所有的人,嘯聲傳出一里地開外,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飛雄知道,自己練習了多年的內功終於得到了突破,他打通了任督二脈,讓全身的經脈貫通流轉不息,內力比過去相比提高一倍多,他又驚又喜,忍不住對著上天禱告,感謝上天對自己的眷顧,根據他師父青猿劍唐青猿說,他一直到四十歲纔打通任督二脈,已經是非??上驳某煽兞?,沒想到,他竟然在二十一歲就做到這一步,實在是
可喜可賀的一件大事。
沈飛雄儘管心裡高興,卻沒有人跟他分享這個結果。趙飛花忙著跟李繼遷卿卿我我,監督空中樓閣的進度,組織對歐洲的商貿團,這些都不是一天可以辦成的事情,牽扯了趙飛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沈飛雄的身邊只有黃馨一個人,爲了照顧沈飛雄的飲食起居,趙飛花把黃馨派來伺候他,其實是爲了促進兩個人的感情,給他們更多的接觸交流的機會。
黃馨聽到嘯聲是從沈飛雄的房間裡發出的,急忙拍打他的房門,想問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過了良久,沈飛雄才打開房門,這個時候,他已經把散在四肢百骸的內息收攏回來,納于丹田。
黃馨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剛纔是什麼聲音?”
沈飛雄的內心很是興奮,內功的突破是練習武術的人夢寐以求的目標,他竟然提前實現了,比吝嗇鬼半路撿到錢還要高興,把武功練到更高級的階段就是他追求的理想。
黃馨見到他那麼高興,心情也變的大好起來,沈飛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沒什麼,剛纔練功一時失察,太投入罷了?!?
黃馨因爲趙飛花的關係,也跟著沈飛雄每天訓練,知道練功是怎麼回事,低聲說道:“你練內功走火入魔了?”
沈飛雄哭笑不得,要說黃馨知道得多,卻連內功突破的嘯聲也聽不出來,要說她知道得不多,還能夠說出走火入魔這件事。他不耐煩地說道:“不是?!?
“那是什麼?”
“什麼都不是?”
“你咋啦?”
“沒咋。”
兩個人說到後來,黃馨開始生氣了,怒道:“你就是一根木頭?!?
“???”沈飛雄不曉得她這個定義是怎麼得來的,問道:“我怎麼是一根木頭了?”
“你一點也不理解別人的心。”
沈飛雄心裡想到的還是趙飛花,心說,難道,我真的還不算是理解你嗎?心念如電,把兩個人交往的一切回想一遍,好像真的不太瞭解她這個人,一向是她有要求,讓他完成,他纔出手的,總是沒有主動爲她做點什麼,是不是,做一件讓她驚喜的事情出來纔好?
沈飛雄想著心事,眼睛就變得捉摸不定起來,黃馨看出來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哼了一聲,摔門走了出去。
沈飛雄這才驚覺自己冷落了黃馨,招手要叫住她,黃馨的人影一閃,已經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