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嫂見南葉態(tài)度實誠,面露慚色,不好意思地道:“我曉得,我曉得,只是那人在廚房裡隻手遮天,都這麼多年了,我不敢,我不敢哪!”
“沒事?!蹦先~擡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目光無比堅定,“您不相信我沒事,我會一點一點地證明給您看,只有跟我合作,纔是唯一的出路!”
她不過一個最末等的三等廚娘,哪裡來的這等自信!馬六嫂不得不承認(rèn),聽了她這話,心裡真是有那麼一點震撼。
南葉說完話,向馬六嫂討了兩隻小碟子,轉(zhuǎn)身回到住所,將她剛做好的菜齏裝滿兩隻小碟,送來給馬六嫂,道:“馬六嫂,這便是我自己做的菜齏,一碟託您呈給世子,另一碟,若是您不嫌棄,就留著自己嚐嚐罷?!?
馬六嫂接過碟子,出於職業(yè)習(xí)慣,先低頭聞了聞,又看了看成色,驚訝道:“這是新鮮的?!”
南葉點點頭,道:“是,是這兩天剛出壇的。”
馬六嫂顯得無比驚訝:“這可是夏天,溫度如此之高,醃什麼都得臭,你怎麼卻醃成功了?!”
南葉正欲作答,馬六嫂卻又?jǐn)[手:“罷了,如果是秘方,你就不必說了。”
“就算是秘方,我也願意告訴馬六嫂,以表我的誠意。”南葉微微笑道,“我沒加尋常的料酒,而是改成了紹興加飯酒,就是世子上回賞給我的那瓶。”
馬六嫂瞭然的同時,又忍不住感概:“紹興加飯酒,最便宜的也要五兩銀子,世子賞給你的那瓶,乃是極品,市面上根本見不著的,你居然拿去做菜齏,難怪不會臭了。”
紹興加飯酒的確是金貴,但如果這次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南葉笑了笑,道:“若是馬六嫂也想做菜齏,我那裡還有些加飯酒,改日與您送來。”
“世子賞給你的加飯酒,你敢送,我可不敢收,罷了,罷了?!瘪R六嫂卻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去把菜齏藏了一碟子到櫃子裡,然後尋了個朱漆的食盤,將另一碟裝了,對南葉道,“我這便幫你給世子送去?!?
“有勞馬六嫂,我回去等郎中了?!蹦先~衝她福了一福,出聲謝過她,轉(zhuǎn)身回住處去了。
馬六嫂託著朱漆的食盤,來到衡清軒,向守門的小丫鬟,打聽世子的去處,合該她運氣好,或者說,是南葉運氣好,世子正在書房,閒坐看書,她便在小丫鬟的引領(lǐng)下,託著那一碟菜齏,直接去了書房。
世子今日一如往常,穿的是一襲白衣,但領(lǐng)口袖口繡的卻是淡青色雲(yún)紋,襯著窗口的一盆蘭花,顯得格外精神。世子生的,真是一表人才,怨不得那麼多千金小姐傾慕於他,也怨不得那麼多丫鬟,明著暗著想要爬上他的牀,馬六嫂暗自感嘆了一句,待小丫鬟通報過後,上前一步,行禮問安,喚了聲:“世子,奴婢這裡新得了一碟菜齏,特意送來給世子嚐嚐?!?
“菜齏?”特意來衡清軒一趟,就只爲(wèi)了送一碟子飯前開胃的小菜?顧端一擡頭,見馬六嫂所託的食盤裡,還真只有孤零零的一碟菜齏,不免非常奇怪,“這菜齏有何特別之處,竟值得你特意跑一趟?”
要說特別,還真是特別,馬六嫂都不用編的,直接照實說便是:“回世子的話,尋常做醃菜,都是選秋季,蓋因秋季天高氣爽,溫度不高不低,做醃菜不會壞;而夏季炎熱,則是做醃菜的大忌,所以從來不會有人,在夏天做醃菜的?!?
“唔。”顧端微微頷首,但還是弄不懂,馬六嫂爲(wèi)何爲(wèi)一碟子醃菜,特意跑這一趟。
馬六嫂將食盤稍稍前傾,好讓顧端能看清楚一點,道:“世子請看,這疊菜齏,卻是在夏天正熱之時做成的。”
熱天做的就熱天做的唄,他又不是廚子,跟他說這些做什麼,難不成這熱天做的菜齏,味道會鮮美百倍?可是再鮮美,也不過是菜齏,平日裡自家人開開胃還行,來了客人,都不夠資格端上桌的。顧端又“唔”了一聲,顯然還是不感興趣。
然而馬六嫂卻又道:“這菜齏裡,是加了世子所賞的紹興加飯酒,才得以在最炎熱的夏天,反其道而行之,做成功了?!?
“哦?我賞的紹興加飯酒?”見事情與自己有點關(guān)係,顧端終於來了興趣,示意馬六嫂將碟子擱到他面前,問道,“這是誰做的?”如果他沒有記錯,他自小到大,雖然賞人無數(shù),但得過他所賞的加飯酒的,卻惟有一人而已。而這個人,前幾天他纔剛見過,還從他這裡撈走一塊銀子,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忍不住地想笑。
世子有興趣了,給南葉求郎中的事兒有門!馬六嫂精神一振,忙道:“回世子的話,這菜齏,是南葉在病前做的?!?
“病前?她病了?怎麼病的?病了幾天了?”顧端不負(fù)馬六嫂所望,迅速抓住了她話中的關(guān)鍵詞,急急地問道。
果然是世子青睞的紅人,她何曾見過,世子爲(wèi)一個下人,如此上心的!馬六嫂拿出精心編好的話,回答顧端道:“回世子的話,因爲(wèi)她只是三等廚娘,沒資格請郎中來看病,所以並不曉得病了幾天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
“三等廚娘沒資格請郎中去看???萬一病情變嚴(yán)重,怎麼辦?!”顧端面色一沉,半是惱怒,半是驚訝。
三等廚娘當(dāng)然沒資格看郎中了,夔國府還沒怎麼花力氣培養(yǎng)她,在她身上花錢,很劃不來的,萬一病情變嚴(yán)重,死了就死了,又不會損失什麼。當(dāng)然,這樣的話,馬六嫂是怎麼都不會講給顧端聽的,只道:“這是府裡一貫的規(guī)矩,奴婢也不懂的?!?
夔國府乃百年世家,府中的規(guī)矩,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定下的,甚至不僅僅是一代人定下的,因而對此,顧端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果斷地命令馬六嫂:“傳我的話,趕緊給南葉請個郎中,去給她瞧病,若是要用什麼藥,儘管來取?!?
馬六嫂大喜,忙代南葉向顧端道謝,然後腳不沾地地出門,爲(wèi)南葉請郎中去了。
世子發(fā)了話,下面的人辦事就是有效率,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有郎中乘車來到西跨院,徑入三等廚娘的住處,爲(wèi)南葉診脈了。
南葉的身體,一向好得很,再加上年輕,連穿越前的那些亞健康狀態(tài)都沒有,因此任憑郎中左脈診診,右脈診診,還是沒能診出毛病來,最終只能宣佈,南葉身體健康,什麼毛病都沒有。
但馬六嫂送走郎中,卻沒怎麼高興,反而擔(dān)憂無比地問南葉:“光證明你沒病,有什麼用?那兩個一等廚娘和二等廚娘,早就比完賽了,你已經(jīng)錯過這次機(jī)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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