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活兒都不給她派?這是要把她晾起來的架勢?還是說,要‘逼’著她回到原點,去做三等廚娘的分內(nèi)活兒,埋頭切菜?
埋頭切菜,她倒也沒意見,只是他們?nèi)绱嗣黠@地針對她,也太讓人噁心了!南葉面‘露’譏諷笑容,問道:“馬六嫂這是讓王管事給‘逼’的?”
馬六嫂驚慌地朝王大梁那邊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可別‘亂’說話。-”
南葉實在忍不住道:“馬六嫂,您賣力爲(wèi)王管事辦事,他卻把我的活兒全給自己攬了去,一樣都沒分給您,您這一通忙活,究竟有什麼趣味?”
“你不懂……”馬六嫂想起被王大梁排擠到東廚房的袁必得,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南葉見她這副樣子,連許以利益讓她幫忙的心思都沒了,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大廚房。
香秀一直跟在她旁邊,馬六嫂的話,她自然也是聽了個分明,不免氣憤難當(dāng),一個勁兒地對南葉道:“一定得把那三件活兒,全給奪回來,不能讓王大梁得逞!”
是,一定得奪回來,必須爭口氣,但這些,都可以稍稍地先擱一擱,因爲(wèi)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她得去先去問一問。南葉拍拍香秀的胳膊,示意她冷靜點,道:“你這一回來,是不是就得去愜嫺館了?”
她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香秀一個‘激’靈,瞬間由氣憤轉(zhuǎn)爲(wèi)了恐慌。她可不要去給葉天做妾!不,她是不願給任何人做妾!可是,二夫人從來都沒有收回過她的指令,雖然她也從來沒有催過她。也許,她本來的目的,就是把她送給葉天做妾,所以她去不去愜嫺館,倒是次要的了,只要掛著名就行。
香秀想著想著,竟急出了淚來,抓住南葉的胳膊直晃:“南葉,怎麼辦,怎麼辦?”
“別急,我們?nèi)枂柊卓偣??!蹦先~拍拍她的手,安慰了她幾句,帶著她朝著白全林的住處去。當(dāng)初白全林可是承諾過,等他們從姜國府回來,二夫人便會轉(zhuǎn)變主意的,只是他們這回是提前回來,不知這承諾還有沒有效。
她們的運氣,總算好了一次,白全林雖然無‘精’打採,但還是在屋子裡待著,而且看起來‘挺’有閒,沒有去抹麻雀牌。只是他一看見南葉就抱怨:“真不知世子著什麼急,急匆匆地叫我們回來,我這接連和石快刀打了好幾天的牌,就差一點,就能套出他的看家絕學(xué)了,卻硬生生地給斷了。”
敢情他熱衷於和石快刀抹麻雀牌,是爲(wèi)了套出人家的絕學(xué)?那他和其他人打牌,目的是否也是這個?南葉瞠目結(jié)舌。不過她有事在身,可沒心情和他說這個,開口便直奔主題:“白總管,您曾跟我說過,等我們從姜國府回來,二夫人便會改變主意,允許香秀留在西廚房,不去愜嫺館當(dāng)二等丫鬟的,您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卑兹殖两谕词祵W(xué)絕技的悲傷之中,沒有跟往常一樣,和她談條件,直接回答了她,“我一回來就聽說了,二夫人這幾天,正爲(wèi)一件事,著急上火呢,等我去給她出個主意,她馬上就會來找你了。不過,你只有幫她解決了難題,她纔會答應(yīng)你的條件,若是因爲(wèi)你自己水平有限,沒法幫到她,那可不能怪我?!?
南葉這下聽懂了,她得先爲(wèi)二夫人服務(wù),等到讓她滿意了,再趁機提出香秀的事,和她談條件。
香秀見真有希望不去愜嫺館,‘激’動萬分,急問:“二夫人有什麼難題?”如果是太難爲(wèi)人的事情,那就算了,她不能因爲(wèi)自己,把南葉拖下了水。
白全林瞥她一眼,道:“急什麼,等我去見過二夫人,自然會有人來跟你們說,至於你們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原來還有拒絕的機會,如果是刁難人的事兒,那就不讓南葉接了,香秀放下心來,屈膝謝他。
若真能解決香秀的事,白全林可算是幫了大忙了,南葉主動道:“明兒我要做天然餅,到時給您送一碟子來?!?
“你居然還會做天然餅?偷學(xué)來的麼?”白全林也知道那家不起眼,但味道絕佳的小店,詫異非常。
什麼偷學(xué)!當(dāng)人人都跟他似的麼?南葉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無師自通”,拉著香秀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走了。
走在回西廚房的路上,香秀滿心愧疚,拉著南葉道:“你自己的麻煩事一籮筐,卻要先來幫我,真是難爲(wèi)你了?!?
南葉笑著開玩笑:“急什麼,說不準(zhǔn)等我?guī)投蛉私鉀Q了難題,就又名聲大噪了,讓王大梁不得不給幾分薄面了呢?”
二夫人可不是什麼善主,幫她做事,若能讓她滿意,也就罷了,一個不慎,也許會招來殺身之禍,更何況,她本來就恨著南葉。香秀聽了南葉這玩笑話,卻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心裡越發(fā)惶惶不安了。
她們回到西廚房,做回三等廚娘的老本行,切菜,當(dāng)王大梁路過此處時,香秀到底還是忍不住,刺了他幾句。王大梁卻滿面嘲諷:“你們在姜國府輸了鬥菜,給世子臉上抹了黑,還好意思再給主子們做飯?”
王大梁話音還沒落,卻見衡清軒來人,給南葉送來一枚功券,說是爲(wèi)了表彰她在姜國府鬥菜中的出‘色’表現(xiàn)。
王大梁見著那枚功券,臉都綠了,姜國府的那場鬥菜,輸都輸了,南葉就算再有出‘色’表現(xiàn),也是白搭,怎麼還給她送功券?!但這是衡清軒的人送來的,他就算再有意見,也不敢當(dāng)面表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南葉將那枚功券揣入懷中,再接受了廚房衆(zhòng)人的羨慕和恭維。
但他在廚房‘摸’爬滾打幾十年,也不是白‘混’的,就算南葉得了一枚功券,他也沒改變主意,仍是霸著給老太君等人做飯的機會,絲毫不提‘交’還給南葉的話。
倒是南葉不急不躁,認(rèn)真切菜,也沒說什麼向他討回的話,讓他非常意外,同時心內(nèi)又有些不安,這南葉,向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主兒,她這般沒動靜,該不會是在謀劃著大動作罷?
南葉心裡有事,連理會的心思都沒有,忙完自己的活兒,又照著老習(xí)慣幫雜工們洗完碗,才拉著香秀,離開了西廚房,趁著夜‘色’,直奔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