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濃孤寂。
雪夜清冷,萬籟俱寂,偶有風起,吹落堆積在枝頭上的殘雪,簌簌作響。
軟榻之上,殷秀一襲單薄的素衣斜斜的依靠著,長髮隨意的散在身後,薄脣似勾未勾,眸光幽深不可見底,略顯白希的面容之上不見絲毫的笑意,唯有深冷,冷得好似夾了冰層,異樣的冰寒。深邃的眸子冷冷的落在某一處,眸子微微瞇起,異樣的邪魅詭異。這樣的殷秀是美豔無雙,同樣也是危險至極的,好似隱匿在深夜暗處的豹子,隨時都在伺機而動。
“凌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對待我?!奔怃J的女聲淒厲尖銳的響起,碩大的鐵籠裡雲若煙如同野獸一般被圈禁在其中,籠子極長卻也極矮又不夠寬廣,雲若煙只能側著身子躺在其間,同樣被圈禁在其中的還有數只雞鴨,此刻咯咯鳴個不停,圍繞著雲若煙站立著,時不時將雲若煙當成食物一樣啄來啄去,雲若煙哪裡受過這般屈辱頓時嚇得尖叫起來,那些雞鴨受驚,拍著翅膀似乎想要逃出去,腳啊,翅膀不停的往雲若煙身上招呼,這些畜生可聽不懂人話,雲若煙的掙扎和尖叫只會讓他們折騰的更加的厲害,很快雲若煙身上便佈滿了雞毛和鴨毛,素白的衣裳上更是染滿了糞便,一股異臭撲鼻而來,雲若煙臉都青了,偏偏嬌小的身子只能擠在那籠子中央,根本動彈不得,“凌王,你算什麼男子,竟然如此欺辱一個弱質女流之輩?!?
“對付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手段,在本王眼中你連這些畜生都不如。”殷秀低低的開口,因爲嗓音壓得極低的緣故,此刻透著那麼一股子磁性的味兒,分外的魅惑。目光卻愈發的清冷,微微瞇著的眸子冷冷的打在雲若煙的身上,他報復人向來不講究排場,只要能夠因地制宜便行,如雲若煙這般的市井小民,就該用如此低下的方式折磨她。“更加卑鄙不入流的手段本王都用得出來,莫急,本王會讓一一享受的。”
“凌王,你這個瘋子,快放了我,你憑什麼抓我,我可是你嫂子,是當今大皇子唯一的正妃?!彪吶魺煗M臉的淤青,一手撥開在身上飛騰的雞,那隻雞卻撲騰的更加的厲害,直直踩在雲若煙的臉上,雲若煙嚇得胡亂揮舞小手,那幾只雞像是完全瘋了一樣開始死命的撲騰,尖銳的爪子在雲若煙臉上手上留下了數道深刻見血的傷口,鴨子動作倒是遲鈍些,只是在雲若煙四周踩來踩去,雞飛鴨鳴,那場景異樣的混亂。而云若煙則狼狽的側身躺在籠子裡,與那些雞鴨糾纏在一起,甚至處於下風的狀態,此刻秀髮凌亂,衣裳全亂骯髒,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殷秀,你這個瘋子,*,你快放了我,放了我。”
“她在哪裡?”殷秀冷了嗓音,只是側眼凝望著雲若煙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他折磨人向來不見血腥,抓著人的軟肋,用最卑鄙最不入流的手段,折磨的是人的心神。
“你休想知道,誰知道呢,說不定被哪個男人看中了,然後跟著那個男人跑了,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兒罷了,只有凌王看不清楚當做寶一樣*愛著?!碧峒霸娯W色雲若煙如同變了個人一樣,滿目都是恨意和猙獰,爲了那樣一個女人,這幾個男人都像是入了魔一樣非得不可,一個詩豔色有何好。
殷秀冷了眉目,妖豔的面容之上滿是清冷之色,好似結了冰一樣,深邃的眸子深濃不可測,靜靜的落在雲若煙的身上,好似不見底的黑洞,吸食人的魂魄,雲若煙心中一顫,殷秀的眸子過於妖媚詭異,竟是讓她不敢直視,頓時有些心虛的撇開眸子,殷秀只是冷冷的笑著,那笑意說不出的妖媚動人,可是那雙眸子卻分外的冷,冷的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讓人不敢直視。
“王爺……”公孫止滿臉的歉疚,一邊的小蠻更是鐵青著一張臉,若非公孫止制止,只怕已經衝上去將雲若煙千刀萬剮。
殷秀淡笑不語,那笑意愈發的妖豔,好似盛開那懸崖之上的花朵,巨大香媚,卻毒入骨髓,即便只是聞著那花香也能夠要了人的命,公孫止渾身微顫,他已經許久不曾看過王爺露出過如此危險的神情。
“將這個女人擡下去,關押在黑格子中,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币笮憷淅涞拈_口,好似也沒有要從雲若煙在這裡再套取可用信息的意思,這個女人曾經那樣的毒害詩詩,他早就想動手了,只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現在她自己送上門來他豈會客氣。
“殷秀,你放我出去,你不能夠這麼對我,我可是皇妃,是未來的國母,殷秀,你這個瘋子,放了我?!彪吶魺熃械挠l的淒厲,因爲侍衛將鐵籠搬起,驚動了那幾只雞,有隻雞撲騰到雲若煙的臉上,一坨雞屎拉在了雲若煙的臉頰之上,雲若煙用手一摸,等到發現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頓時臉都黑了,目光對上殷秀那冷冽如冰的模樣,頓時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害怕,好似那個男人當真是想要活活的折磨死她,“殷秀,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是誰帶走了那個女人?!比讨念^巨大的反胃,手上的雞屎僵硬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擦,那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麼難看。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如此低下不入流,卻偏偏掐著她的命脈,讓她完全慌了心神,她本來以爲殷祁是最可怕的那個男人邪惡黑暗陰冷,現在才知道這個花名在外一事無成的凌王纔是最可怕的,即便他什麼都不做,就那樣邪魅妖嬈的看著你,就覺得渾身從外涼到心底深處。
殷秀理都未理,只是臉色鐵青了幾絲,公孫止見狀立馬揮了揮手,那兩個侍衛得令快速將雲若煙帶了下去,內室很快恢復了靜謐,遠遠的只依稀能夠聽見雲若煙淒厲的慘叫聲。
“爲何不讓我一刀了結了她?!毙⌒U的臉色很是難看,只要想到小姐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不見了,她便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纔好,二少爺如此信任她,她竟然辜負了二少年的期望。
“我會將詩詩安然無恙的帶回來?!币笮闵ひ粲l的清冷,“而且你不覺得如此一刀了結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麼,我殷秀要一個人慘死有千萬種方法,而云若煙我要她生不如死?!?
“那現在怎麼辦?!毙⌒U思索了片刻之後緩緩開口,臉色依舊很是沉重。
“如果我沒有猜錯帶走詩詩的人應該是殷祁?!币笮愕偷偷拈_口,他一直都有盯著殷祁的動勁,想不到竟然被母后快了一步,加上一個雲若煙他竟然疏忽了。
“殷祁,他不是被關進大牢了麼?”小蠻有些詫異的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小姐被誰帶走,爲何我們在處在這裡,不馬上動手去救人?!?
“因爲已經有人快了一步?!币笮惴诺土松ひ?,眸光中的冷意卻是深濃了幾絲。
“誰?”小蠻聲音大了幾絲。
“殷離……”這兩個字殷秀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若非他此刻行動不便又豈會讓殷離得了先機。
“他又想對小姐做什麼?”小蠻此刻神色有些激動,好似已經按耐不住,準備去太子府營救詩豔色。
“你冷靜點,王爺絕對不會讓詩姑娘有事的?!惫珜O止拉住激動的小蠻沉聲說道,這性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詩君崎身邊的人,一點都不沉穩。
殷離想要什麼,殷秀再是清楚不過,便是這份想要讓他恨不得立馬飛到詩豔色身邊纔好,可是此刻他手腳只能稍微移動,定是不能讓殷離看出任何的端倪,“我已經讓人去保護詩詩,最多一日我便會親自將她接回來。”
“我可以去接小姐回來。”小蠻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除了我,你們誰去都沒有用,你當真以爲殷離的太子府是說進便能進的?!币笮阋荒槺涞臏\笑,殷離,你現在做什麼都挽救不了,詩詩是我的,終其一生都是。
“可是……”小蠻顯然還有些不大願意。
“王爺既然說了自然有辦法,比起我們最擔心詩姑娘的人便是王爺?!惫珜O止壓低了嗓音緩聲說道。
“阿止,我要殷祁成爲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讓他永無翻身之日。”殷秀突然冷了嗓音,那嗓音異樣的冰寒,竟然敢將主意打到詩詩的身上,而且還是用那般卑劣的方式,“將殷祁與雲若煙之間的茍且放出去,我要讓這對狗男女,讓殷離臉上無光?!?
“是……”公孫止微微頷首,他原本以爲王爺會緩些動手,看來殷祁此次踩到了王爺的痛處。
“小蠻,你回詩家一趟,說一切情況盡數掌控在我手中,他們只管放手去做?!币笮隳抗饬鑵柕穆湓谛⌒U的身上,小蠻只覺得渾身一緊,那男子目光如炬,渾身都散發出一股令人信服的霸氣,竟然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小蠻明白……”小蠻點了點頭,很快便退了出去,公孫止緊隨小蠻身後,也消失在夜色當中。
殷秀袖中的大手微微緊握,詩詩,再等我一日,此次讓殷離帶走你,是爲了用除後患,殷祁的野心如此大,留下他我實在難以心安,他要天下我可以不管不顧,不過他要你,便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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