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君翼的帳篷因爲前面剛好是議事廳所以還算是比較不引人注目的,出來的時候他的坐騎正在啃地上的野草,見到詩君翼頓時擡起頭顱發出幾聲低吼,詩君翼此刻心中百味雜陳,伸出大手撫摸著跟隨了自己近十年的戰馬,此刻天還未亮,只是露出一絲淡淡的曙光,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回帳篷的方向,那女子好似就站在燭火旁笑得眉目彎彎,輕聲細語的喊他翼大哥,撫摸馬匹頭顱的大手不自覺的慢了幾絲,轉而翻身上了馬匹。
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心境,馬匹揚蹄奔跑,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詩君翼以往都有晨練的習慣,所以衆人倒是沒有覺得詫異,餘力正在訓練一隊新兵,見到詩君翼頓時迎了上去,“將軍,這些混小子一個個都跟娘們一樣手無縛雞之力,我正和他們講將軍的壯舉,將軍很久沒訓過新兵了吧,來操練操練?!?
詩君翼翻身下了馬匹,心情被寒遠素那忽近忽遠,忽甜忽酸弄得一片混亂,剛好沒有發泄之地,頓時翻身下了馬匹,接過餘力扔過來的木棍,“一起上……打不過的給我負重跑三十公里?!?
餘力樂呵呵的在一旁歇息,將軍很久不曾訓過新兵了,而且還如此興致勃勃,他尚未偷懶半分,詩君翼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你是他們的頭,一起上,允許任何戰略,打不過,你和他們一起跑,黃昏前跑步回來,回不來再加重處罰?!痹娋砺曇翮H鏘有力,面色嚴厲,黑瞳幽深,往那裡一站,便給人一種迫人的氣勢,任誰也覺得頭皮一麻。
餘力暗叫一聲糟糕,他是將軍一手訓練出來的,將軍的魔鬼似訓練如今還記憶猶新,那叫一個慘烈,每天只剩下一口氣,然後第二天繼續提著那口氣訓練,沒有半絲的柔情可言,紀律就是紀律,規矩就是規矩,不過這麼多新兵在,自己又是他們的老大自然不能怯場,當下摩拳擦掌的站到了隊伍中間,“難得將軍興致,可不要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了?!?
餘力揹著近百斤的負重滿臉青腫跑出去的時候心底哀怨不已,他自認爲這麼多年的衝鋒上陣,雖然不能與將軍匹敵,至少能夠過上百招,太丟人了,他們二十幾個人,連將軍的衣角都沒碰到,而且將軍完全沒有用內力,全是近身的肉搏,看來他還需要磨練啊。
“大人,將軍真厲害?!币粋€新兵兩眼發亮的說道,雖然打的有些慘,可是心底卻被打出了一團熱火,在競技場上,詩君翼就是王者,渾身的氣勢不說,下手的凌厲和快捷更是讓人五體投地。
餘力是爽朗之人當下大笑出聲,伸出手用力拍了怕那新兵的頭顱,“那不是,將軍十歲入戰場,十五歲便當上將軍,論本事和謀略無人能及,在將軍的兵裡,你隨便問問,哪個不服?!?
新兵一個個眼睛亮晶晶的,哪裡還有半分懶散,雖然打的有些慘,可是跑起來似乎格外賣力,一個個圍在餘力的身邊聽他說詩君翼的平身。在軍隊裡,總有幾個躁動不服的,餘力是當初最狠的一個,眼高於頂,還不是被詩君翼治的服服帖帖,打心底眼跟著詩君翼混,那是一種氣場,一種魄力,在將軍底下人才可不少,隨便出去那都是獨當一面的人才,可是人家就願意跟在詩君翼底下做事。
詩君翼將手中的木棍丟在一旁,鬆了鬆筋骨,今日教訓的有些狠了,對新兵他以往還是下手有分寸的,如此嚴厲倒是頭一遭,其實詩家睚眥必報的性子都一樣,哪怕是一本正經的將軍大人也不例外,還記著昨夜裡餘力的魯莽呢。
詩君翼正準備回議事帳篷的時候,剛好聽的人稟告漳龍和趙琪回來了,便差人叫他們來前面議事廳。
倒是曬黑了些,精神倒是不錯,見到詩君翼兩人都叫苦連天,詩君翼笑而不語,弄得漳龍和趙琪最後完全沒了聲。沉默不語的將軍纔可怕,特別是似笑非笑的模樣。詩君翼不開口,弄得漳龍和趙琪心中惶恐難安,倒是趙琪按捺不住,“將軍,你要死給個痛快的,別這樣,屬下真受不住你這氣場?!?
“漳龍,我記得你手中曾經有一份和田村的族譜是不是?!痹娋淼偷偷拈_口,臉上的笑意斂去,恢復成厲色的模樣。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是否還在,將軍要這個幹嘛?!闭凝堄行┢婀值膯柕?。
“當初和田村你是負責遣散的,可知道還有定居的人在?!痹娋頉]有回答只是徑直的開口問道,這便是他匆忙召見他們回來的緣故,和田村是漳龍和趙琪兩人負責遣散的。
“當初四下逃離,幾乎都是離鄉背井,我和趙琪只負責將他們護送至安全之地,倒是沒有過問?!闭凝埼Ⅴ玖嗣寄?,“不過若是問問我的人或許會知道,只是將軍要尋他們幹嗎,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個朋友託付的,和田村中有他的親戚?!痹娋砻娌桓纳恼f道。
漳龍和趙琪也不懷疑有他,漳龍思索了片刻之後低低的開口,“族譜我回去找找說不定能夠找到,和田村的人也能夠尋到幾戶,只不過不知道是否是那人的親戚,至於其他人的話給我些時日必然能夠追尋到些蹤跡,不過,將軍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當初他們沒有在一處定居,而是選擇四下逃離,即便找到一家,也未必能夠找到將軍要尋之人,和田村人都厭倦了戰事,不願意再居住在一起?!?
“恩,尋幾家也好,先拿族譜給我看看?!痹娋眍D了頓緩緩的開口,天下之大要尋個人談何容易,若是讓君崎出手的話說不定機會會大些,心底思索著是否該給君崎寫封信。
“報……將軍前方有信件傳來。”帳篷外士兵清脆的聲音響起。
“進來……”詩君翼低低的開口。
士兵拿著一個信件恭敬的遞到詩君翼的面前,詩君翼打開看了之後,眉目微微蹙起。
“將軍,何事?”趙琪低低的開了口。
詩君翼將那信件丟到兩人面前,兩人看了之後臉色皆是一變,“這北陵是何意思,爲何突然要休戰,從那軍師來了之後北陵氣焰囂張,雖然未佔得便宜,可是大戰小戰不停,此刻突然提出休戰,將軍,你莫不是當真將他們的軍師禁錮了?!壁w琪眼睛一亮,似乎不敢相信。
詩君翼冷冷瞪了一眼,漳龍比趙琪性子穩重,見詩君翼反應便知曉將軍定是沒有留下那軍師,當下微微蹙了眉目,“將軍,莫不是那軍師改變了策略。”
“我看分明是那軍師怕了,還退兵十里,就是畏懼我軍的威風?!壁w琪一臉得意的說道。
“一個軍師哪裡有那麼大的魄力,即便主帥同意休戰,這退兵之舉倒是極爲怪異。”漳龍微微蹙了眉目。
詩君翼並未答話,許久之後方纔低低的開口,“傳我的令就說我軍同意休戰一月。”
“是……”那士兵領了詩君翼的口諭匆匆而去。
“將軍……”
“將軍……”趙琪和漳龍同時開口。
“此事我自有分寸,突然休戰絕對不是事出突然,至於北陵爲何會突然有此舉,我還需仔細琢磨,漳龍趙琪,這幾日密切觀察北陵的動向,有任何情況都要向我稟告,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詩君翼低低的開口。
“是……”兩人拱了拱手異口同聲應道。
“出去吧……”詩君翼擺了擺手。
漳龍和趙琪對望了一眼頓時退了出去,詩君翼孤身一人坐在帳篷裡,突然想到了一個人,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可能,定然是及多慮了,素素就是個單純的好姑娘,怎麼會與北陵扯上關係,說罷便打斷了腦海中的想法,等到日後詩君翼明白過來,才知曉當時那麼多的漏洞,那麼多的不對勁之處,他竟是一葉障目的全部否定掉,就一心覺得那女子單純善良,什麼都不懂。
漳龍將族譜送來的時候詩君翼正在看地形圖,北陵退兵之地並不是防守的好地,這是在證明他們休戰的誠意麼,放棄攻守有利的地形,反而選擇空曠之地,北陵到底在想什麼。
“將軍……”漳龍見詩君翼思索的認真當下低低的開口,恭敬的將族譜遞了過去。
詩君翼接過掃了一眼,果然有素素說的兩個名字,而且他們也有一個女兒,只是名字沒有一個素字,不過當時素素不也說了這是她的小名,至於那家只有一個女兒,哥哥莫不是表哥堂哥之內的。
“將軍,有什麼問題麼?”漳龍聽詩君翼嘆了口氣頓時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事?”詩君翼淡淡一笑,果然是自己多慮了,素素就是和田村的女子,想到此處心底倒是有些歉疚,那女子細心體貼,又善良溫軟,自己豈能懷疑到她和北陵的關係,說到底是他將人家擄來,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若是與那軍師串通好的話,豈會這般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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