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老皇帝雙目瞪圓,咬牙切齒了半天才擠出這麼兩個字。
底下官員偷笑的多了幾個,殷秀果然被美色迷惑了腦袋,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最低等的夜妾,在巫族尚只是任由玩弄的對象,到了滄祈莫非還能成爲王妃不成。
殷祁陰沉的眸子微微瞇起,這一次即便是殷洛也微微側了眉目,立巫族的夜妾爲妃,如此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也只有殷秀才做得出來,聽屬下報告殷秀在莫回林中與美人廝混還存著懷疑,此刻看來確有此事。目光落在殷離的身上,卻見殷離一臉淡淡的笑,卻笑意裡卻是前所未有的冷。
殷洛眉色微冷,薄脣微微開啓,“秀,你未免太放縱你的美人了吧,美人一陣開玩笑的枕邊風哪裡能夠當著衆人說出來呢,父皇不知秀性喜玩笑的性子,還不快和父皇解釋清楚。”他倒要看看殷秀是真的被美人迷了心魂,還是另有圖謀,在和阿離佈下的天羅地網裡竟然還能夠抱著個女人全身而退,殷秀我是不是一直太小看你了。
“秀,還不去梳洗下,晚宴就要開始了。”殷桓也冷冷的開口,只不過他的口氣裡並沒有試探或者是諷刺的意思,他現在整顆心思都是詩豔色那聲謹哥哥以及當年對那個小丫頭承諾的話語,他記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有詩君翼,詩君雅和詩君雅在場,外人不可能會知曉,而這個夜妾怎麼會知道。
“還不給朕滾下去……”老皇帝似乎氣得不輕,口氣異樣的難聽。
“父皇的意思是應允了兒臣麼。”殷秀像個得逞的孩子一樣笑的眉目彎彎,轉而微微垂下頭,一臉笑意的落在詩豔色的身上,“詩詩,本王就說父皇會同意的。”
哪裡同意了,詩豔色有些瞠目結舌,莫非她產生幻聽了,老皇帝分明氣的想要殺人,哪裡說過半點同意的話語,殷洛和殷桓替殷秀找了個臺階,老皇帝那句話的意思分明是讓殷秀順著臺階下了,至於那什麼賜婚,王妃的事情不要再提,這個男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原本說什麼賜婚就已經很瘋狂了,一個夜妾,哪怕殷秀再不得*,也不可能當什麼王妃,何況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這不是刻意拂了老皇帝的面子麼,而老皇帝雖然勃然大怒,甚至都沒有正面看過殷秀,可是哪怕殷秀一再造次,搶了老皇帝看中的女人,如今又要封一個夜妾爲妃,除了大怒倒是並未真正處罰過殷秀,或者這個被放棄,醉生酒色的王爺也不是那般的不得*。否則哪裡能夠在這樣拂了皇帝面子的情況下,還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看殷秀這架勢,好似篤定了老皇帝不會對他怎麼樣一樣。
“滾……滾……”老皇帝氣的幾乎跌落下了馬匹,殷離快一步扶住了老皇帝顫抖的厲害的身軀。
“父皇息怒……”殷離微蹙著眉目,目光復雜的落在殷秀和詩豔色的身上。
“給朕滾出去,立馬滾回你的王府,一個月不得出府半步,滾……”老皇帝幾乎的勃然大怒的吼道,一把推開攙扶他的殷離,踢了踢馬肚子,頭也不回的朝著帳篷的方向而去。
“秀,你太讓我失望了。”殷離難得嚴肅著一張臉低低的說道,那嗓音裡更多的卻是扼腕。
皇帝一走,衆官員頓時少了拘束,臉上的嘲諷意味分明明顯了幾分,爲一個卑微的如同*一樣的女人激怒了皇上,這種丟人的事情也只有頹廢的七皇子才做得出來。看來當年那個馳騁邊疆的皇子當真不在了,剩下只是一個只知酒香人美的浪蕩皇子。
殷秀也不在意,嘴角依舊是那抹邪氣的淺笑,“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若然連自己心愛女人的願望都滿足不了,本王如此贏得美人心呢。聽聞太子妃還是詩家女兒時性情高傲,或許本王該學習太子爲了太子妃在雪山下跪了十日十夜方纔贏得美人心,又或許栽種千樹的梅花博美人一笑,本王還以爲太子只知道吟詩作畫想不到如此懂女子的心,不如太子也教本王幾招,好讓本王早日贏得美人心呢。”殷秀的嗓音帶著幾絲淡淡的沙啞,嘴角含笑,眉目溫軟。“本王的詩詩想必不愛那些風雅的東西。”
“王爺說笑了,奴家身份卑微,哪裡及得上太子妃半分風情。”詩豔色咯咯的笑著,姿態嬌媚撩人,即便什麼都不做,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淡淡的笑,也足夠攪渾一江春水,詩豔色是妖精,而且是最美最媚的那種妖精,不妖其身,必妖於人,目光淡淡的掃過那些嘲諷殷秀的大臣,那是怎樣的絕色,美得讓人失了心魂。詩豔色冷冷一笑,嘲笑他人,自己還不是貪戀美人。
殷離饒是鎮定此刻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抓著繮繩的大手愕然緊握,白希的手腕依稀可見凸顯的青筋,詩家,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詩家,詩君雅清高,哪裡有,生在那樣的家庭,卻沒有半分被*壞的嬌氣和驕縱,即便是驕傲,也淡如清水讓人感覺不到半絲的不快。更多的時候那個女子是帶著幾絲孩子氣的嬌憨的,溫溫軟軟的笑,大手加重了力道,指甲深深的扣入手心,那樣的笑意他有多久沒有看到,多久不敢回憶了。
“阿離……”殷洛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響起。
“本王就喜歡詩詩這惑人的妖精,其他女子哪裡及得上詩詩半分好。”殷秀低垂著頭顱靜靜的笑,那模樣好似懷中的女子便是他最珍愛的珍寶一樣。
詩豔色透過殷秀髮絲的縫隙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殷離的身上,卻見殷離臉上的漠然,如何提及詩家,提及詩君雅你也會不好過麼,殺了那麼多人,沾了那麼多的鮮血,殷離,你便不會夜夜夢魘纏身無法入夢麼。
“王爺對多少女子說過這樣的話呢。”詩豔色的嗓音帶著咯咯的笑聲極爲輕緩好聽。
後面說了什麼,殷離已經聽不清楚,溫軟如玉的眸子微微瞇起,想起那千樹梅花下,那女子靜靜的依靠在他的懷中,澄淨如水的眸子滿是信任和愛戀,“阿離,我雖無傾城傾城之貌,你倒是讓我有了禍國殃民的資本。”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答的,世界上哪個女子及得上君兒半分好。
風似乎大了起來吹的衣袍獵獵翻滾,殷離像是苦陷於回憶中難以自拔。
“阿離,讓父皇久等了不好。”殷洛聲音壓得極低,推了推一旁的殷離。
殷秀素白的身影已經遠去,只依稀可以看到他懷中那火紅的身影,殷離眸光裡快速閃過一絲沉痛,好看的眸子閉上,等到再次睜開時已然淡如清水,“走吧……”
“太子已經有了詩君雅,莫不是這詩豔色當真美得愛妻如命的太子爺動了心思。”殷祁略顯低沉的嗓音冷冷的響起。
“殷祁,你休要胡說。”殷洛冷了神色。
“愛美之人人皆有之。”殷離淡淡一笑,一扯繮繩,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衆人面前。
殷祁臉上的笑意冷了幾絲,殷桓深深的望了一眼殷秀與詩豔色消失的方向方纔策馬而去,殷逸一臉的不捨,殷洛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殷離消失的方向,阿離,莫非當真對那個女人動了心思。不過見了幾次面,那個女人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你是故意的……”直到消失在衆人視線中,詩豔色咬牙切齒的嗓音方纔低低的響起。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笑的漫不經心的殷秀一眼。
“嗯……”殷秀低低應了聲,也不知道有沒有將詩豔色的話語聽進去。
“奴家記得王爺說過太過於鋒芒畢露只會過早的夭折,奴家可沒有王爺高貴的身份作保。”詩豔色冷了嗓音。
“詩詩,有本王在,你只管鋒芒畢露。”殷秀高深莫測一笑。“詩詩要的不就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你。”
詩豔色有些不解的看著殷秀臉上的笑意,“王爺莫不是要將奴家送入太子府不成。”
“本王說過會讓你得償所願。”殷秀並未回答,嘴角的笑意愈發的妖邪。
詩豔色微瞇著眉目,似乎在思索殷秀話中的真假,如此一鬧,只怕整個帝都都會知曉一個詩豔色,知曉放蕩不羈的凌王爲了一個身份低微的夜妾竟然頂撞皇上,至於那王妃什麼的,也不知道殷秀打的是什麼主意。只不過自己似乎無意中已經與殷秀綁在了一起,被殷秀這麼一鬧,這關係是如何也解釋不清楚。殷秀,你到底在算計什麼,最好不要讓我知曉你於我不義。
詩豔色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背後之人卻突然失了力道,整個人都壓在了詩豔色的身上,那原本牽馬的男子突然轉過身子,目光凌厲的落在詩豔色的身上,詩豔色倒也不懼,依舊是一臉嬌媚的笑。
“冒犯了……”那男子低沉的嗓音冷冷的響起。
詩豔色尚未反應,整個人已經連同殷秀一起下了馬匹,直到做到華麗的馬車裡,詩豔色方纔發覺殷秀已經陷入了昏迷,難怪他執意惹怒皇上,以他這般模樣那晚宴定然參加不了,要如何不動聲色的離開,該死,自己又被殷秀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