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豔色被殷秀死死扣在懷中動盪不得,沒有人說話,透過髮絲的縫隙,詩豔色可以清楚的看到殷秀緊抿著的脣瓣以及幾乎蹙成一團的眉頭,邪魅的面容上再無半分的笑意,盡是冰冷陰沉的光澤。殷秀在生氣,她似乎並沒有什麼觸怒了殷秀,他帶自己的來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找機會進一步接近殷離麼,那些刺客雖然不在預料之中,可是她也算是因禍得福。
“你……”這樣陰沉慍怒的殷秀詩豔色是沒有見過的,正欲開口詢問,整個人已經被殷秀抱上了馬車,只覺得腰身一緊,頭顱重重的撞擊在馬車的後座之上,然後身上一沉,殷秀高大的身子緊接著覆上,薄脣覆了上來。
“你這沒心肝的女人,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當本王死了是吧,你是故意的是吧,你還有沒有心啊。”
“我沒有心的,當初不就是告訴王爺了麼?”詩豔色先是受了驚嚇,然後受傷失血過多,此刻又疼的暈暈乎乎,星眸微微瞇著,聲音又軟又細,搭上那慵懶漫不經心的嗓調,怎麼聽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殷秀像是被踩中了痛腳一樣,臉色愈發(fā)的難看,“你這妖精兒,,忘了誰纔是你的主麼,本王白救了你,白幫了你是吧,碰到那個餘情未了的舊*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你還嫌傷的不夠徹底還要自動送上門去麼。”
“不是你計劃的麼,當初不是說好你幫我接近殷離。”詩豔色問。
“我就是傻瓜。”殷秀一聽越發(fā)的冒火,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這個女人是怎麼聽的,他只是說幫她對付殷離,可沒有說要讓將她送給殷離,他殷秀是什麼人,還沒有落魄到要送女人達到目的的地步,這個該死的女人,沒心肝的傢伙。
駿馬嘶吼,馬車猛地一聲停在路上。
“阿止……”隱息滔天怒意的嗓音重重的響起。
馬車的外的公孫止打了個寒戰(zhàn),“王爺,有人求見詩姑娘。”
馬車簾幔被一直修長白希的手重重的掀開,殷秀一臉陰沉的看著門外單膝跪在地上之人,好看的眉目緊蹙了幾分,眉眼裡的怒意愈發(fā)的深濃,公孫止一見驀然呆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
“做什麼?”殷秀的聲音冷的跟塊冰一樣,臉色也陰沉的可怖。
那侍衛(wèi)有些膽怯的嚥了口口水,“太子囑咐屬下給詩姑娘送來了傷藥。”說完雙手奉上一翠綠的瓶子。
殷秀本來就尚在怒意當中,不說還好,一說立馬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渾身都拱起來,寒毛倒立,“拿過來……”又陰又沉的嗓音冷冷的響起。
公孫止有些詫異,王爺這麼好心會要別人贈送之物。
“是……”那侍衛(wèi)捧著那翠綠的藥瓶遞到殷秀的面前,殷秀白希的大手輕輕的捏起,風起撩起那墨色的長髮輕輕飄蕩,大手一抖,價值千金的藥瓶跌落在地,淡淡的清香瀰漫開來,“風太大了,吹的本王手抖,回去告訴太子本王好意本王心領了。阿止,還不走。”
“好……”公孫止萬年如一日的冷漠神情上難得浮起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王爺幼稚起來還真是沒邊沒際的,風大了,這也能夠算是藉口麼,當著以爲自己是弱柳扶風的美人麼
馬車遠去,只留下那侍衛(wèi)一臉呆若木雞的看著那摔碎的瓷瓶,風太大了,風太大了,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這句話,然後覺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要是這麼回去和太子爺稟告的話,太子爺會不會認爲他是在胡編亂造。
殷秀折回馬車的時候,詩豔色就那樣靜靜的斜躺在馬車打造的小*之上,如同三月枝頭盛開的桃花,臉色蒼白如紙。
“阿止……”殷秀再次掀開簾幔,等到回過身子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精緻的瓷瓶。
小心翼翼的撩開詩豔色輕紗覆蓋的手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靜靜的出現(xiàn)在那本該白希無暇的手腕之上,殷秀臉色愈發(fā)的難看,這個女人是怕自己不會殘廢掉麼,心中惱怒,動作倒是輕柔了起來,悠悠的嘆息聲在脣齒間縈繞,洗淨傷口,上藥,包紮,從頭到尾殷秀都是一臉的陰沉,詩豔色迷迷糊糊睜開眸子便見殷秀低垂著頭顱替自己包紮傷口,臉色依舊鐵青,似乎還在生氣。
“若然有下次,本王非要廢了你的手,你不知道躲開麼,殷離哪裡需要你的保護。”殷秀並沒有擡頭,卻好似知曉詩豔色已經甦醒一樣,聲音又冷又利。
是不需要,“分明知曉是試探,若然戲不做全,只怕會節(jié)外生枝,你我現(xiàn)在都沒有與殷離作對的本事。”詩豔色的聲音很是虛弱,淡淡的響起,透著那麼一股子江南煙雨的氣息,她這麼做,一來是斷了殷離對她的猜忌,二來也如同殷秀所說,她想接近殷離。
“本王的事情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即可。”殷秀的口氣又臭又硬,“殷離再是權勢滔天,他也不敢輕易動我,你當本王是軟柿子隨便揉捏的麼。”這個女人竟然爲了避免殷離懷疑她是他故意送到殷離身邊的人,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算我自作多情,反正大部分原因我也是爲了我自己,若然王爺看不順眼,大可不理會。”詩豔色神色冷了幾絲,他們本來就是互相合作的關係,她以爲她也有義務護著殷秀的,既然殷秀都不在意,甚至根本看不上她自以爲是的維護,她何必自尋煩惱。殷秀是什麼人,他哪裡需要自己的保護,果然是自作多情。殿堂殷離那聲謝謝她開始不懂,後來也明瞭,皇后讓貴妃替阿離跳舞慶祝,分明就是在宣誓太子權勢滔天,可是皇上在場,皇上會不會對殷離不滿不說,若然真跳了,外面定然會傳聞殷離是在逼位,殷離那種自認爲君子謙謙之人,做什麼都力求完美,理所當然,自然不會讓自己惡名在外。否則他隱忍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豈不是白費,殷離的權勢早該稱霸帝位,他等的不過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而已。至於後來的遇刺,能夠在太子府上只怕是皇帝想要動她,皇后也是幕後參與之人,而殷離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不過是爲了試探她罷了,至於他試探到哪一步,她不清楚,不清楚之事便要徹底斷了他懷疑的念頭,對自己狠不狠她不知道,她知道只要能夠復仇,她什麼都可以做,都可以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