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豔色微微斂下眸子,靜靜看著身邊單膝跪地的殷秀,純白拽地長袍尚殘留著淡淡的泥漬,男子側面溫軟如玉,即便眉角上挑邪氣衍生,也掩不住那眉目裡認真溫軟的光澤,詩豔色沒有從書中看過形容男子極美的詞彙,即便看過此時竟然一個字也想不出來,她唯一的感覺就是那個男子好似要融入她的心窩,暖的讓她即便置身於萬丈深淵,也溫暖如春。
殷秀如此膽大的舉措惹來一干大臣和嬪妃的議論紛紛,大抵是些輕蔑的話語,不過殷秀不在意,依舊是一臉的堅定和柔軟淡笑,詩豔色則更加的不在意,眉目清幽的凝立在大殿之中,好似她的目光裡唯有殷秀一人。
又是幾聲雷鳴夾雜著閃電,好似要劃破長空的凌厲光芒淒厲的照耀在大殿之中,即便是燈火輝煌的大殿也莫名衍生出一股令人心顫的寒意。
“皇上,你看……”皇后此刻一臉的爲難,目光似透著幾分不知所措的落在皇帝的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此事朕不管了,全權由皇后負責。”皇帝鐵青著一張臉,好似氣的不輕,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伴隨著幾聲低低的咳嗽,臉色愈發的難看。
皇后見皇帝撒手不管,一臉的淤青,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雲若煙的方向,見雲若煙微微頷首,漂亮的鳳眸裡快速閃過一絲冷冽的光澤,卻只是瞬間已然恢復成慈愛淡笑的模樣,“秀,李家千金端莊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劉家千金才情橫溢,女紅滄祈第一,歐陽家千金貌美如花,品行端正,武家千金溫軟動人,清幽高雅,秀要立詩姑娘爲妾哪裡需要父皇和母后賜婚,不過這正妃之位也剛好一併定了,可謂是雙喜臨門皆大歡喜。”
隨著皇后話語的落音,四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靜靜的凝立在大殿的中央,女子眉目嬌羞含笑,有意無意的落在殷秀的身上,全部都是一臉的癡迷。
詩豔色勾脣淺笑,她以前經常與皇后一起對弈品嚐,倒是不知道皇后竟然是個演戲的高手,不過一個殷離尚且如此會演,他的母后豈能差到哪裡去。
“母后想必是誤會兒臣的意思了,兒臣只有一個王妃的人選,那便是詩豔色,各家千金雖好,只是本王閒散不羈慣了,倒是配不上各家的千金。”殷秀低低的開口,眉眼裡盡是柔軟的淺笑。
“秀,莫要胡鬧,秀母妃早逝,母后自然承擔起秀另一半的職責,若要立一個夜妾爲妾尚可,這正妃之位卻是萬萬不可。”皇后頓時變了變色,一臉痛心的模樣。“這幾位千金都是母后千挑萬選,與秀身份才情都很匹配。”
“母后有心了,只可惜本王只喜歡詩詩,其他女子再是好,也不是本王的菜。”殷秀此刻已經站直了身子,滿目深情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詩豔色,大手輕輕握住詩豔色略顯冰涼的小手,他想要的東西,想要做的事情,便一定要弄到手,在過去二十幾年中這必須想要的對象並不包括女人,可是遇上一個詩豔色,便打破了他所有的慣例,不得就覺得這個女子是他的心肝寶貝,得了女子的身心,這個丫頭便成了他的命,恨不得時時刻刻揣在心窩裡,片刻不離纔好。他殷秀並無任何崇高的志願,唯有一個詩豔色他必得,也由不得任何人傷害半分。
站在殷秀和詩豔色身後的四個千金臉上的笑意再是掛不住,全部一臉的難堪,幾個千金的爹爹都是朝廷高官,見自家女兒竟然被一個無用的王爺如此果斷的拒絕,頓時黑了一張臉,看殷秀的模樣也冷了幾分。與凌王聯姻他們尚且看不上,卻不想竟然被一個凌王給拒絕了。
“秀,母后是不是太縱容你了,你想要娶滄祈任何一個女子都行,甚至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兒也可以商量,便是巫族的夜妾就是不行,我滄祈丟不起這個臉。”皇后冷了嗓音,精緻的面容上依稀可見淡淡的慍怒光澤,顯然對殷秀的決定甚是不滿。
“皇后息怒,凌王如此高貴的身份,是臣等的女兒配不上。”那四個官員相繼站直了身軀,朝著皇后微微拱手,然後將自己的女兒各自領了回去。
“幾位大人,秀只是一時間孩子氣,幾位大人莫要見怪。”皇后臉色有些難看,朝著幾位官員略帶歉疚的說道。
“皇后這不是要折煞老臣等麼,凌王如此傲人之才,豈是臣等女兒能夠匹配的上。”其中一位老臣臉色都黑了,見其他幾個官員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臉色更是難看。
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殷秀依舊凝立在大殿中央淺淺笑著,好似這張紛亂與他半點干係都沒有,牽著詩豔色小手的大手緊了緊。“母后,兒臣意已決,望父皇和母后成全。”
皇后臉上的慍怒似乎濃稠了幾絲,眼底卻快速閃過一絲淡淡的喜氣,餘光淡淡掃視著一旁的皇帝,卻見老皇帝一臉鐵青好似已經不打算再插手此事,神色頓時凜了凜。“秀,你父皇將你的婚事將由哀家做主,哀家絕對不能縱容你意氣用事,秀,你自小聰慧,豈能被一個女子的容貌迷惑了心神,你要留下這個夜妾母后尚可同意,但是若要爲妃,母后還是那句話,萬萬不可能。”
“那就不做王妃,做本王的妻子即可。”殷秀淡淡的接口。
“秀,你是氣死你父皇和母后麼。”皇后氣的不輕,塗著蘭蔻的手捂住胸口的位置,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見殷秀一臉的決然,目光轉而落在詩豔色的身上,“詩姑娘,哀家看你是明白人,你也該知曉自己身份低下根本配不上凌王妃之位,凌王大好前程,詩姑娘若然當真喜愛凌王,莫不是要毀了凌王的名聲與前程不成。”皇后見殷秀這邊沒有迴轉的餘地,便將主意打在了詩豔色的身上。
“奴家並不覺得奴家身份低微,也不覺得有哪裡配不上凌王,若然皇后覺得奴家身份低微沒有發言權,此事還是問凌王即可。”詩豔色低低的開口,聲音溫軟黏膩,透著那麼一股江南水鄉的味兒,分外的好聽。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靜謐,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詩豔色的身上,好大口氣的夜妾,竟然說出如此狂妄膽大不羈的話語,不過是個夜妾,在巫族尚是最下等的身份,作爲奴隸一樣送入滄祈,便是連滄祈最下等的花樓女子也比不上,竟然口出狂言說不覺得配不上凌王。
“你……”皇后顯然沒有料到詩豔色膽子如此大,一席話說的她臉面無關,臉上那原本高貴雍容的笑意哪裡還維持的主,臉色鐵青的可怖,“好大的膽子,一個夜妾竟然敢說自己配得上凌王,你這是在蔑視我滄祈皇室麼?”
“奴家並無其他的意思,只是覺得愛情有什麼匹配不匹配的說辭。”詩豔色的聲音依舊溫溫軟軟,連帶嘴角的笑意也淡淡的,莫名的風起,揚起那豔紅的衣袍,眉目間那火紅的硃砂痣好似一輪灼熱的太陽,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光澤。
殷離目光復雜落在詩豔色的身上,只覺得心口某個地方被抽的生硬的疼痛,又是這種感覺,那女子從容淡定的站在大殿中央,說出那樣與衆不同的話語,與他的君兒像足了十分,好似一枚針生生的扎入心口之上。
雲若煙臉上雖然掛著淺笑,心底卻是恨得牙咬咬,恨不得將此刻那大殿上淺笑嫣然的女子一張臉給撕破,詩豔色,你就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夠得意多久。總有一日我要笑著看你痛苦,看你跪在我腳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殷祁臉上詭異陰寒的笑意深濃了幾分。
殷桓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君兒已經強大到讓他側目了,隨了殷秀,君兒又是小時候那個脆生生的丫頭,帶著點孩子的嬌氣,僑情,任性,卻又恰到好處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你……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夜妾,一個最下等的女子竟然說出如此肆意妄爲的話語,這裡是皇宮,可由不得你放肆。”皇后金色的護甲冷冷的指著詩豔色,顯然氣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母后說話請尊重本王的妻子。”殷秀低低的開口,似乎還欲說些什麼,卻被詩豔色制止。
“奴家並不覺得奴家方纔說的話語有何不妥。”詩豔色冷冷的開口,臉上雖然掛著淺笑,可是眉目間已然多了幾絲清冷的光澤,好似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由不得任何人侵犯。
還是兩更,這幾天月有點忙,抱歉,會盡量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