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看在詩君翼眼底如同一根刺,刺得心臟那塊軟肉生硬生硬的疼,目光所及盡是那女子淡然灑脫的模樣。“素素,你可知曉你在說什麼。”
“恩,從來沒有這麼清楚過,我承認我騙了你,真的……對不起你,雖然是出於喜歡你的人,但是這份得來的愛終究不夠光彩,我也想明白了,我不可能欺騙你一輩子,我就這樣的性子,不可能永遠像只小綿羊一樣哄著你開心,我知道你說娶我是出於真心,但是詩君翼,若然是這樣的我,你可還喜歡呢,我是北陵的公主,你是滄祁的將軍,若然是這樣的身份,你當真能夠無畏無懼的說要娶我麼,若你還是喜歡的話,那我就嫁給你。”寒遠素袖中的小手微微緊握,哥哥,你看,我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哪怕是面對自己喜歡,非得不可的男人還要裝著矜持裝著後退,只是他心底有根刺,我若不將那根刺連根拔起,即便日後成了親,他自是待我好,心底總是存著幾絲芥蒂,我哪裡捨得他有著那份芥蒂啊。
詩君翼只覺得心裡有團火,火勢兇猛而又猖狂,一寸寸燎燒他的心臟,他好似一瞬間都反應不過來,就那樣直直的盯著寒遠素,臉色極其難看。
“詩君翼,你不喜歡對不對。”寒遠素苦澀一笑,“是我錯看了你,也高看了我自己,咱們兩的事情反正也沒有人知曉,而且你我也未發生什麼事情,就此作罷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將軍大人,咱們的婚禮取消了,我已經不想嫁給你了。”
“寒遠素,你說什麼?”詩君翼終於勃然大怒,竟是忘了場所吼叫了出來,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外面,讓外面等候的漳龍和趙琪面面相覷,完全不知曉將軍大人究竟是怎麼了。莫不是那夜裡將軍和軍師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寒遠素望著詩君翼一如昨夜那般冷冽的怒火,那狂暴的模樣讓她有些心疼,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壞女人,分明想要的厲害,還要逼迫著這個男人先開口說離不開自己,只是若不如此,日後的天長地久他們要如何以誠相待,他們的開始就不太好,那些不好的都是她的就好了,“我說我已經不想嫁給你了,其實我父皇已經替我選了人選,此次回去便是要回去成親的,他已經來接我了,我心中雖是不願,但是我畢竟是女子,婚姻大事哪裡由得我做主。你也不必在自責,他知曉我們的事情,他說他不介意,我想著也就算了。”寒遠素說的很慢,聲音微微有些低,顯然帶著幾絲委屈與無奈的味道。
詩君翼死死盯著寒遠素,牙關緊咬,額頭青筋一根根凸現交錯,竟是有些猙獰,拳頭握得咯吱作響,似乎稍有不慎便會捏碎了眼前這個女子。
“公主,大人來接公主回府了。”門外青菱的嗓音清脆的傳來。
詩君翼甚至尚未反應過來,那女子突然掙脫了他的手,如同一隻飛舞的蝴蝶飛出他的生命,突如其來的鑽心疼痛讓詩君翼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地,緊隨著出了帳篷,卻見寒遠素已經出了軍營的馬札,馬札外一俊逸的男子等在那裡,笑容溫軟,目光*溺,看寒遠素的目光好似看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那男子伸出手扶著寒遠素上了馬背,那女子回以那男子一抹柔軟的淺笑,馬鞭高高揚起,駿馬飛奔,帶著那女子嬌弱的身子逐漸遠去,只剩下揚起的灰塵暗濛濛一如詩君翼此刻的心。
“將軍……”漳龍和趙琪同時喊道。
詩君翼卻置若罔聞,她和自己說不會騎馬,那夜裡兩人同騎一匹,那女子無辜又可愛的模樣,她竟是這樣無情,就這般丟下自己不管不顧,她豈能放下的這麼快,那他要怎麼辦,在亂了他一江春水後就不管不顧一人走了麼,她豈能……
詩君翼只覺得心疼難忍,當下轉身入了帳篷,竟是僵坐了*無眠,那女子那似有些無奈有些悽楚的嗓音低低的響起,我明日便要回去,那男子是父皇挑選的,我雖是不願,但是我終究是女子,而且他說他不介意你我的事情,我想著也就算了。
詩君翼天未亮便隻身闖入了北陵的軍營,她休想在撩撥了他之後一走了之,是她先招惹的他,她豈能這麼幾句簡單的話語就丟下他不管,他倒想問問她,她所說的喜歡到底有幾分真假,是不是也是在騙他的。
寒棋見到詩君翼好似見到了仇人一般頓時撲了上去,一拳打在詩君翼的臉頰上,詩君翼毫無示弱一掌打在寒棋的胸口上,最後還是昨日裡接素素離開的男子相阻,兩個急紅了眼睛的男人方纔停下。
最後聽到寒遠素消失的消息詩君翼臉都黑了,昨日裡,那男子接寒遠素離開本是激將法讓詩君翼來阻擾,哪裡知曉將軍大人心緒大亂,半天也無法置信,此刻方纔回過神來,寒遠素因爲傷心,禁止所有人跟隨,隻身一人去郊外隨便逛逛,一逛便再也不見回來。北陵整個軍營都亂了,寒棋也是擔心了*未眠,此刻詩君翼還敢闖進來,他自然紅了眼睛。
詩君翼聽了轉頭便走,竟是忘了昨日裡那女子又是在欺騙自己,寒棋本欲去追,素素若是有個好歹,他要詩君翼所有的人陪葬,卻被那男子阻擾住,“太子,此地詩君翼最是熟悉,他去尋找再是好不過。”
詩君翼回了軍營,召集了所有的人馬,此刻他倒是鎮定了下來,不動如山的坐在原地,臉色鐵青,分析了所有可能擄走素素的人,她來此地不久,該是不會惹上什麼敵人才是,而且她身份尊貴,一般人豈敢下手,莫不是那些宵小之輩,想到此處詩君翼驚了一身冷汗,只覺得渾身發抖竟是連坐立都不行,若然是那些人,貪財劫色,整整*,她哪裡還能好過,詩君翼啊詩君翼,你自認理智超羣,此刻豈能亂了陣腳,冷靜下來,好好想想,那女子那般聰慧應該不會有事的,他不能亂,他亂了誰去帶她回來。
兩個時辰,詩君翼的人抓獲了所有附近地痞*,甚至是有過前科的人都未放過,一一詢問,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有人見過那個女人,也沒有聽到消息有什麼勢力抓到過這麼一個女人,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饒是詩君翼也有些按捺不住心神,昨夜裡還被那女子的話語撩撥的徹夜難眠,今日便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擔憂中,心口某個位置疼的揪心揪肺,好似被掏空了一樣,不僅疼,還澀。
北陵和滄祁加起來有多少人馬他自是清楚,寒棋那邊早已尋了一個晚上,這麼多人,如此不大的地盤只怕寸土都被尋過,卻一點消息都沒有,詩君翼微微瞇上眉目,袖中的大手扣得死緊方纔能夠穩住慌亂的心神。此刻他甚至什麼都不管不顧,甚至想著只要她能夠回來,她要騙就騙吧,反正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可以相讓的,那麼個小女子,她開心不就好了麼。
寒棋尋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赤紅的,見詩君翼一無所獲手中的大刀已經架到了詩君翼的脖頸之上,若是素素有個好歹,詩君翼,你我休想善罷甘休,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面對敵方的挑釁,詩君翼絲毫未有反應,呵斥退了一干手下,便獨自駕著馬匹親自出去尋找。
他記得素素非常喜歡隔壁村的孩子,詩君翼入了那繁榮的村落,村落依舊一片祥和,附近人的都認識詩君翼,都是笑臉相迎,詩君翼詢問有沒有見過一個白衣作扮的優雅男子,附近的村民都搖頭說未聽見。
倒是一個孩子拉著站在詩君翼的馬匹前一臉的怯弱,“將軍大人,我孃親說將軍大人無所不能,我的小貓昨夜裡跑到古寨溝不見了,將軍大人能不能夠幫我尋來。”
“你這傻孩子說的什麼傻話,將軍大人日理萬機,哪裡能夠顧及這等小事。”旁邊一個婦人用力打了那孩子屁股幾下。
那孩子頓時哭出了聲音,“可是古寨溝昨日裡塌陷,若是不找到我的小貓,它會餓死的。”
“在哪裡?”詩君翼突然開口詢問,不知道爲何他突然就聯繫到了素素,雖然知曉機會渺小,但是隻要有一點機會他都絕不能放棄,若是真的在那塌陷的溝壑內,他實在不敢想象。
“將軍大人,這孩子胡言亂語,哪裡敢打擾將軍大人。”那婦人一臉的受驚若驚,可是此等小事哪裡敢麻煩將軍,“而且那古寨溝因爲昨日裡暴雨塌陷,此刻連人都進不去,若是再塌陷異樣的危險。”
“古寨溝鮮少有人去,就幾個孩子偷偷溜去玩耍,那貓兒是我家孩子自小養大所以感情甚好,可是如此危險,將軍大人實在無須……”那孩子的爹爹也開口說道,詩君翼平日裡很好親近,雖然一臉威嚴可是與村民們都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