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風寒罷了,無礙。”殷秀淡淡一笑。“五哥今日來找我何事。”
“我來找她。”殷桓的淡淡望了一眼彈琴的詩豔色,這一次倒是沒有失神,只是淡淡曬了一眼。
“哦……”殷秀微微起身,“詩詩,還不過來。”
詩豔色壓下琴絃的手緩緩鬆開,緩步走至殷秀的身邊朝著殷桓微微福身,“奴家見過五皇子。”
“詩詩,你這小妖精什麼時候招惹了本王從不近女色的五哥呢。”殷秀的嗓音帶著那麼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秀,我說句話就走。”殷桓冷眉微蹙,聲音清冷異常,他是瘋了纔會覺得眼前這個夜妾與君兒有些相似,“那日裡詩姑娘交給我的女子已經沒有大礙,若然有時間的話詩姑娘還請將你那妹子帶走。”
“多謝五皇子。”詩豔色是真的高興,這幾日都沒有時間去顧及畫兒,沒事就好。
“秀,不讓再惹怒父皇。”殷桓冷冷丟下一句話,也未再作片刻的停留,高大的身子快速消失在內室當中。
詩豔色看著那消失在雨幕中的高大身影,謹哥哥好似不太喜歡自己。
“詩詩,本王還沒死,詩詩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殷秀說。
“王爺莫非忘了奴家可是夜妾,隨波逐流,若然王爺哪日裡看奴家不順眼了,奴家總要活下去不是麼?”詩豔色淡淡的笑,只可惜沒有機會與謹哥哥說上幾句話。
“小妖精兒,你真是不討人喜歡。”殷秀臉色陰沉了幾分。
“奴家身份低微,是奴家配不上王爺。”詩豔色笑的沒心沒肺,她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有詩家再也容不下其他。
“詩詩,你以爲本王會愛上殷離的女人不成。”殷秀嗓音清冷了幾分,“詩詩會愛上本王麼?”
“奴家這幾日聽王爺的愛妾們說了好些笑話,王爺要不也聽聽,牡丹夫人說王爺中秋夜在牡丹閣歇息,春花夫人說王爺中秋夜在後亭飲酒,淨雅夫人說王爺中秋夜在靜樓書畫,依奴家看王爺府中的怨婦似乎都在埋怨王爺未施雨露,王爺莫不是嫌棄那些美人不夠美麗?莫非王爺還是雛?”詩豔色的聲音異樣的嬌軟,眼眸裡盈滿了淡淡的淺笑、、
“妖精兒,你是在埋怨本王沒有好好疼愛你麼?”殷秀臉都黑了。
殷秀那滿臉淤青,漂亮的眸子裡盡是尷尬怎麼看都像是被人說中了痛處,詩豔色躲不過,乾脆狠狠的瞪上殷秀的眼眸,她不過隨便猜猜,莫不是猜中了不成,“王爺,奴家不過隨便說說,王爺這算不算不打自招。”
“詩君雅……”殷秀壓低了嗓音咬牙切齒的喊道。
“奴家詩豔色,王爺可要記牢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清脆的響起。
“小妖精兒,本王真想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顏色的。”
“王爺,奴家是妖精,只有一張漂亮的表皮是沒有心的。”
那女子狀似不經意的撩撥,絲絲縷縷誘情的淡香縈繞在鼻尖。
在幾聲低沉的咳嗽聲沒有起到作用之後,那門口凝立的身影再是隱忍不住,“成何體統……”蒼老的嗓音冷冷的響起。
這一次成功引起了詩豔色和殷秀的注意,擡起頭顱便見老皇帝一臉尷尬的凝立在門口的位置,臉上青筋跳動顯然很是不滿。
“父皇大駕光臨也不早早通知兒臣,兒臣好親自迎接。”殷秀懶懶的起身,一面慢條斯理的替詩豔色整理被自己扯亂的衣物。臉上盡是放蕩不羈的淺笑,顯然對於老皇帝的到來很是不喜。
“奴家見過皇上。”詩豔色打開殷秀整理衣物的手盈盈福了福身,眼角不忘打量老皇帝的臉色,穿著平常衣物的老皇帝倒是少了幾絲威嚴,此刻如同個平常的老人一樣。老皇帝親自到王爺府是爲了何故,按照道理來說殷秀如此不得*而且幾次三番的惹怒皇上,皇上應該不屑這個兒子纔是,而殷秀與老皇帝的關係似乎有些奇怪,殷秀不屑一顧,甚至刻意惹怒皇上,而皇帝雖然大怒不已甚至是不待見,可是並未真正懲罰過殷秀。
“你先下去。”老皇帝臉色依舊很是難看,朝著詩豔色擺了擺手。
“詩詩哪裡也不去。”殷秀一把抓住詩豔色的小手。
“孽子,孽子……”老皇帝連著訓斥了兩句,臉色驀然變得鐵青。
詩豔色這時才發現老皇帝似乎是孤身前來連傘都未撐,稍顯白髮的髮絲上盡是水珠的痕跡。
“奴家去替皇上準備茶水。”詩豔色掙脫了殷秀的小手,惹怒皇上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何況殷秀這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兒子對自己的爹爹置氣。
詩豔色體貼的替皇帝和殷秀掩好門,殷秀臉色依舊不太好看,微微側過身子,連聲音也清冷異常,“父皇大駕光臨不知道所謂何事。”
“受傷這麼大的事情爲何不告訴朕。”老皇帝臉色倒是緩和了幾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凌厲的目光卻是落在殷秀的身上。
“死不了。”殷秀微微勾了勾脣,卻不見笑意。
“你……”老皇帝重重拂了拂衣袖,“立刻將你府上那個女人送走,你知道現在外面怎麼傳的麼,一個夜妾,一個*,堂堂凌王竟然要立一個夜妾爲妃,你是覺得丟人丟的不夠麼?”
“既然丟人父皇何必留下本王這個孽種。”殷秀臉色蒼白的可怖,“那個女人我非要不可,反正父皇就當沒有我這個孽種好了,丟不丟人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啪……”老皇帝一掌重重的打在案桌之上,沉悶的聲響分外的刺耳,“你怎麼就沒有你母妃半分溫軟。”
“再是溫軟還不是連個名分都沒有,甚至連死都不知道自己還留了個孽種。”殷秀刷的起身,驀然打開大門,“父皇,兒臣累了,父皇若是沒有要事的話,恕兒臣不送。”
“那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下,你就不能學習你幾個哥哥,整日只知道貪戀酒色,殷秀,朕告訴你,只要朕還活著一日,就不會讓你胡作非爲,朕的忍耐是有限的。”老皇帝刷的起身,臉色鐵青的可怖,目光狠狠的落在殷秀的身上,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隨你……”殷秀淡淡的開口,半邊臉面靜靜落在煙雨迷濛的雨幕裡,臉色蒼白的好似可以看到毛下細小的血管。“你沒有資格提起我的母妃。”
“好……好……翅膀硬了,翅膀硬了是吧。朕倒要看看沒有朕的護短你要如何橫衝直闖。”老皇帝氣的臉都綠了,再是呆不得半刻,提起衣襬快速走入雨幕當中,很快便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