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快步走入內室,一把將那沉浸在噩夢中冷汗淋漓的女子摟入懷中,大手輕輕安撫著詩豔色的背部,“詩詩,我在這裡。”低低的嗓音好似透著那麼幾絲誘哄的味道。
熟悉的溫暖,熟悉的味道,低低的嗓音好似帶著令人心安的沉穩,詩豔色幽幽轉醒,卻在見到殷秀時微微有些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沒有詩詩夜間陰冷難耐,我哪裡睡得安穩。”殷秀乾脆連同被子一起將詩豔色摟入懷中。
詩豔色知曉殷秀是擔心自己夜間睡不安穩方纔會說這樣的話語當下心中一暖,“大哥和二哥沒有阻止你。”
“詩詩,這叫精誠所至之金石爲開。”殷秀一本正經的說道,絕口不提方纔詩君崎陰冷的神色。
“少得意了吧你,我還能不知道我家哥哥的性子。”詩豔色低低的笑著,“又帶了什麼讓我家哥哥拒絕不了的理由啊。”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詩詩。”殷秀一臉的懊惱,將詩豔色重新放回*榻之上,倒了一杯溫熱的水,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倒了一顆玉白的藥丸出來遞到詩豔色的面前。“把這個服下。”
“什麼東西?”詩豔色低聲問道,動作倒是沒有半分的遲疑,直接接過那藥丸便吞服了下去。
那女子毫無保留的信任讓殷秀臉上的笑意如同笑開了花一樣,大手親暱的摟著詩豔色的腰身,“這個是富貴花的解藥。”
“從哪裡得來的。”詩豔色有些詫異,她尚記得當初喝下那毒藥時那入骨入髓的疼痛,尚記得那未看清楚面容男子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分明是虛弱的聲音卻給人一種死亡的壓迫之感。
“我自然是有辦法。”殷秀低低的開口,卻見詩豔色目光靜靜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好似在等他開口解釋,嘴角的笑意驀然加深了幾分,“不是說了我與巫族倒是有些淵源,等到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再同你慢慢說來。”
詩豔色並未說話,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有其事,每次聽殷秀提起巫族兩個字時她總是覺得殷秀的口吻帶著那麼幾絲恨意,是恨意,雖然隱藏的極好,可是她依舊感覺到了。可是殷秀和巫族,她實在想不出其中的牽扯,最大的牽扯也不過是殷秀的孃親曾經也是巫族的夜妾。
“詩詩,我不會隱瞞你,更加不會欺騙你,只是我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殷秀嗓音低沉了幾分,隱約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誘哄味道,目光略帶著幾分焦急的落在詩豔色的身上,好似這件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纔好。
“你與大哥和二哥商議的計劃總是能夠告訴我聽吧。”詩豔色低低一笑,見殷秀那焦急慌亂的模樣心中再是沒有半分的其他想法,這個男子竟然會因爲一件事情暫時不能告訴自己,反而害怕自己因此生氣而慌亂,她哪裡是這般小氣的人。
“兩日後宮廷內自見分曉,詩詩,你可準備好了與本王並肩作戰。”殷秀眉眼裡盡是自信的淺笑,好似此事他早已胸有成竹,早已布好了網,只等著敵人自投羅網一般。
“宮廷之內。”詩豔色有些詫異的看著殷秀臉上的自信。
“自作孽不可活。”殷秀低低的開口,“雲若煙去找了太后,我想因爲白日裡被詩詩那麼一激,那個女人按捺不住想要動手,而且殷離這邊也有了動勁,準備對爹爹和孃親動手了,我明夜裡讓大哥和二哥假裝去劫獄,然後好讓殷離提前動手。”
“殷離他又想做什麼?”詩豔色原本若然算得上溫軟,此刻便是一臉的陰寒,妖媚的眸子冷的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樣,那話語也好似從喉嚨深處擠出,分外的冷冽刺骨。
“殷洛在著手安排,不過沒有殷離的吩咐,殷洛自是不敢動手,我看殷離是逼急了,詩家之人的反撲,他雖然說不上懼,可是在此關鍵時刻,若然詩家當真與我同盟,或者與任何一個皇子同盟,殷離的勢力必然大受損傷,何況他向來在意名聲,詩家之事若然當真平反,以詩家的仁德積累的名氣,詩家的呼應聲,他太子爺的名聲只怕會臭的如同廢棄的爛草一樣,什麼君子謙謙,溫軟如玉不都是狗屁。”那君子謙謙,溫軟如玉八個字殷秀說的咬牙切齒。
“我倒是沒有想到會逼急殷離,先前聽你與哥哥談論要引蛇出洞,剛好雲若煙又送上門來,便想著以這個女人爲契機,方纔在她面前承認詩君雅的身份,想不到竟然弄巧成拙,若然殷離對爹爹和孃親動手的話,不行,我不能夠再讓他傷害我詩家人。”詩豔色心中一急,引蛇出洞必然得有個導火線,而這根導火線她則是最好的火,而且她想著以雲若煙憎恨詩君雅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告訴殷離,即便殷離問及只怕也只會提她是夜妾的身份,莫非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還是她錯算了雲若煙的性子。
“詩詩,你別急。”殷秀嘆了口氣,“有我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詩家的人,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得逞的。”
“你……”詩豔色心中雖然焦急,可是殷秀說的話好似透著那麼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好似只要他說了,便一定做得到。
“詩詩,你想不想看到一個人悔不當初,滿盤皆輸,痛入心扉的神情。”殷秀嗓音清冷幾分。
詩豔色似乎有些不解,目光帶著幾絲詫異的落在殷秀的身上。“什麼意思。”
“詩詩,若然我說殷離對你舊情難忘你會怎麼看。”殷秀其實是不欲問出口的,畢竟那答案若非他心中所想,必然能夠將他活活痛死,可是詩詩有知曉的權力,在這場戰鬥中,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僅僅是他,而且還包括詩詩,他本想親自來,可是若然撇開這個丫頭,到時候這個丫頭定然會生氣。
“那樣的感情我不要。”詩豔色冷冷的開口,聲音裡已然沒有了當初提及時歇斯底里的恨意,好似殷離除了與詩家的仇,和她詩豔色已經沒有半分的關係,“秀,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
“詩詩,我很高興。”殷秀心底知曉是一回事,可是此刻聽那女子提及又是另外一回事。殷離,我會讓你失了詩君雅也得不到天下,失了天下也換不回詩君雅,你曾經加註給詩詩的疼痛,我會讓你在悔恨中一點點品嚐,讓你也嚐嚐當初詩詩所嘗過的錐心之疼。
“殷秀,你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詩豔色咯咯的笑出了聲,這個男子分明就是知曉答案,卻偏偏要從她口中聽到,聽到了還要佔她的便宜,偏偏她卻覺得這樣貪心的殷秀也很是可愛,可愛到讓人拒絕不了他的靠近。說到底縱容都是相互的,殷秀縱容著她,她何嘗不也是縱容著殷秀,而且還各自樂在其中,這樣的樂趣她以往是沒有享受過的,與殷離在一起,她凡事都隱忍壓抑著自己,努力讓自己做到完美無缺,當時因爲愛不覺得,此刻想來那樣的日子與自己當真一點也不符合。
”我就要,你能拿我怎麼樣?“殷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