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禿毛的同類,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昂當笑著說,向最前方的那隻全身白毛的黃鼠狼走過去,那隻黃鼠狼與禿毛出奇的相似,只是比禿毛大了將近一圈。
“昂當,不要過去!”梭但一把把昂當拉了回來,“你沒看到那些黃鼠狼都死在木樁上了嗎?”
經過他一提醒,昂當才仔細的看了看,果然木柱的頂部削得很尖利,並從那隻黃鼠狼的脖頸處刺了進去,又從它的脖子後面冒了出來。
“從門口沉積的泥土可以看出,這些黃鼠狼死在這裡至少有上百年,什麼人這麼殘忍,把它們釘死在木柱上?”戰長風輕聲問道。
“你看它們的身體鼓鼓的,皮毛雖然脫落一些,可總的來說根本不像死去上百年的樣子。”昂基走上前來,說道。
“黃鼠狼異常的狡猾,想把它們全部捉住並釘死在木柱上不太可能,”梭但搖了搖頭,“你看它們死不瞑目的樣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被人插在木柱上的!”
“那你說它們是怎麼死的?難道是暈了頭全部自己把脖子插在木柱上的嗎?”昂當拍了拍梭但的肩膀,笑道,“梭但大師,你的想法很怪異哦。”
“我覺得梭但大師的想法很有道理,它們是自殺死的!”戰長風的話嚇了昂當一大跳,梭但笑著點點頭,“戰將軍,你是怎麼想的?”
“你看它們雖然死去好長時間,可是還是保持著臨死時候的狀態,當先的那隻白色黃鼠狼眼神幽怨,面部抽搐,好像受到了極大地痛苦,實在忍受不了才選擇了自殺,而它身後的那些黃鼠狼和它的狀態也很相似,極有可能在這些黃鼠狼的種羣裡有什麼可怕的疾病正在流行,它們知道難逃一死,爲了擺脫痛苦,這才選擇了自殺。”戰長風慢慢的說道。
“那些木柱不會是它們自己立的吧?”昂當似笑非笑的看著戰長風,“戰將軍,你解釋的很玄吶。”
他一點都不相信戰長風的推測,戰長風無奈的笑笑,“或許那些木柱原本就存在這座古墓之中。除非你當初在場,否則你是不會相信的。”
“如果把外面的那些屍體和這裡的黃鼠狼聯繫在一起,我有一個想法。”梭但說道,“極有可能是黃鼠狼佔據了德林達依人的祖墓,當德林達依人來驅逐它們的時候中了黃鼠狼的攝魂術,並自相殘殺起來,僥倖活下來的德林達依人不敢再和它們硬碰硬的戰鬥,一定想出了什麼厲害的手段,使得黃鼠狼全部中招,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實在忍不下去了才集體自殺。”
昂當聳了聳肩,“和你們在一起,我真是大開眼界!”
“管它們是怎麼死的,過去看看,它們又不會吃人!”千迎三兩步跑到最前面的那隻白色的黃鼠狼的身前,伸手在黃鼠狼身上摸了一下,一大片毛粘在他的手上,“果然死了好久,連毛都掉了!”
他的話音未落,忽聽得“沙沙”聲響個不停,有什麼東西正向外爬來,“快回來!”梭但大喊道,火把的光照在那隻白色的黃鼠狼身上,它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原本圓鼓鼓的身體瞬間癟了下來,“它變色了!”昂當叫道,“變成黑色了!”這著實有些匪夷所思,就連它身後的那些棕黃色的黃鼠狼也一齊變成了黑色,千迎直愣愣的站在那裡,那些黑色像會傳染似的,千迎放在黃鼠狼身上的那隻手也變成了黑色。
“他媽的,好多的跳蚤!”千迎邊甩手邊向回跑,
那片黑色像潮水似的落到地面,整個地面都變得漆黑,露出了木柱上乾癟的枯黃的黃鼠狼的屍體,地面上的黑潮向著衆人落腳處涌來。
“屍蚤!快逃!”梭但喊道,衆人一看形勢不妙,爭先恐後的向外跑去,昂當一把抓起驚慌失措的黃鼠狼,把它塞在揹包裡,跑在最後的千迎轉身把門關死,黑色的潮水從門縫中涌了出來,“不要管它們,快跑!”梭但叫道,一行人拼命的跑了出去,梭達和倫迪正蹲在門口,看到衆人驚慌失措的模樣,都站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梭達問道。
“屍蚤出來了,快逃!”梭但來不及解釋,只是招呼他們快跑,他們邊跑邊回頭看,卻沒有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衆人跑出去好遠,回到大家休息的地方纔站住喘著粗氣。
“屍蚤是什麼?對了,千迎,你看到了什麼?”倫迪問道。
“我看到了好多的米粒大小的跳蚤,原來那些黑影都是數不清的跳蚤!”千迎臉色煞白的說,“它們有的爬到了我的手上,幸虧我把它們甩掉了!”說罷,便向著衆人跟前走過來,“站在那裡,不要過來!”梭但擺了擺手,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衆人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就算是有跳蚤,又能怎樣?頂多被咬幾個包而已。
梭但取出一雙質地極爲密實的手套來,套在自己的手上,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把裡面的白色藥沫倒在手套上,並給每個人的身上都彈了一些,最後很仔細的在自己的手上和腳上都塗了些,這才走到千迎身前,把他碰到跳蚤的那隻手擡起來,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千迎臉色鐵青,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戰長風上前幾步,只見在他的掌心滿是針孔一樣的小眼,“它們已經進入你的體內了!”梭但默然說道,”恐怕我也無能爲力了!”
看到滿手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空洞,千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他帶著哭腔求道:“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吧!”
“你怕痛麼?”梭但問道,“不怕!”痛和生命相比當然是生命重要了,不知道梭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千迎咬咬牙,做了最壞的打算。
梭但點點頭,讓他把上衣脫下來,梭但用手指掐住他的經脈,沿著手腕緩緩的向上移動,直到他的肩膀處,緊鎖的眉頭微微放鬆了些,知道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大家也鬆了一口氣。梭但讓昂當從他的揹包裡取出一根紅繩來,梭但讓戰長風和昂當把那根小手指粗的紅繩緊緊的綁在千迎的肩膀處,這才鬆開手,那紅繩緊緊的陷在肉裡,大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千迎的肩膀看。
千迎的手臂被勒得有些發麻,整個胳膊都變得發紅,過了一會兒,奇怪的一幕發生了,被紅繩勒住的地方慢慢的鼓起一個饅頭大小的鼓包來,那鼓包好像活的似的,突突的跳個不停,梭但讓衆人把鼓包的另一邊也用紅繩繫緊,他取出一個小小的鋒利小刀來,示意衆人後退,又異常慎重的在自己和千迎身上噴了一些白色粉末,然後取過一個圓口瓶來,小刀在那個鼓包上用力的割了下去,然後迅速的把瓶罩在傷口上,周圍沒有流下一點縫隙,果然,鼓包裡的衝勁很大,千迎手臂上的皮膚像一張嘴一樣翻了過來,千迎痛得頭上冷汗直流,他咬緊牙硬是哼都沒有哼一聲。
“呼。。。”血還沒有流出來,一大團跳蚤就跳進瓶裡,大半的瓶子都被裝滿了,黑壓
壓的跳蚤在裡面涌動,看得大夥脊樑骨直冒汗,最後血才噴出來,瓶裡的跳蚤都被血淹沒了,梭但這才把瓶提起,飛快的蓋上蓋子,然後纔給千迎上了摻著那種白沫的止血藥,讓鄧瑞處理他的傷口,這一番忙活,梭但已經忙的滿頭大汗。
“梭但大師,他不會有事了吧?”梭達問道。
梭但點點頭,“幸虧咱們動手的及時,如果那些跳蚤進入到心臟處,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千迎連忙稱謝不已,梭但在地上挖個坑把那個瓶埋了進去,“大家收拾東西,儘快離開這裡,那些屍蚤很快就會追過來的。”普通的跳蚤只能吸吸血,可是屍蚤卻能鑽入皮膚裡面順著血液進入心臟之中,真是太可怕了。
大家親眼看到了屍蚤的厲害,忙收拾好東西,立刻上路,“戰將軍,看到這些屍蚤,戰長風更加確定那些黃鼠狼是自殺死的了。”梭但邊走邊說道,“這種屍蚤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東西,除非有人專門的培養,否則不可能被那些黃鼠狼遇到的,我懷疑那些德林達依人吃了大虧後,有人把使用屍蚤的法門教給它們,這招真夠狠毒的,黃鼠狼身上本來就離不開跳蚤,而屍蚤與普通跳蚤在外型上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一旦被它們進入體內,屍蚤就會迅速繁殖,並以黃鼠狼的內臟爲食,那種痛苦可想而知,以至於所有的黃鼠狼都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一旦沒有食物的時候,屍蚤就會進入休眠狀態,當千迎的手指碰到黃鼠狼的時候,屍蚤從休眠中迅速覺醒,剩下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
“想不到還有這麼霸道的東西!”昂當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這次他真的相信那些黃鼠狼是自殺而死的了,“不知道咱們能不能遇到德林達依人,他們一定很讓人頭疼的。”
“德林達依人不會懂得培養屍蚤的辦法的,只有懂得用蠱的人才會培養,這裡可能還有巫師爲禍。”梭但說,“昂當,你不覺的你的禿毛有點古怪嗎?它怎麼知道那些黃鼠狼在那扇門的後面,而那隻領頭的黃鼠狼與它出奇的相似,我感覺禿毛好像是在這裡倖存下來的。”
“不會那麼巧吧,”戰長風說道,“咱們發現禿毛的地方距離這裡很遠,這或許只是一種巧合而已。”
“我看沒那麼簡單,你看禿毛悲痛欲絕的模樣,那些死去的黃鼠狼一定與它有些聯繫,它站在門口不敢向裡去,說明它知道屍蚤的厲害。”梭但笑道,“不過這都是我猜的,要想確認就得讓昂當兄弟問問禿毛了!”
昂當翻了翻白眼,“哼,我又不會說它們的語言。”“你可以把它灌足了酒,然後讓它上你的身,就什麼都明白了。”戰長風笑道。
一行人說笑著向山洞迴轉,此時他們已經探明瞭這洞和洞口周邊的情形,只要嚴禁任何人去那個德林達依人的墓室就沒有問題。衆人又從原路返回。待下得山來,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
纔出樹木不遠,就見兩個人在那裡站著,一個是廉自潔,另一個則是德拉瑪。落日的餘暉從德拉瑪的身後照來,顯得德拉瑪身上金燦燦的。德拉瑪遠遠的看到了戰長風,歡呼一聲,直撲過來,也不管有人沒人,拉著戰長風問道:“你沒事吧?”一邊問一邊上下打量著戰長風。
戰長風大是尷尬,他轉了轉身體,嘴裡開著玩笑:“你看,我完整的回來啦,沒丟了什麼部件。”一邊說著,藉著身體轉動的機會也就擺脫了德拉瑪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