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便是我們四個人的婚禮,因爲是集體婚禮,最後我和夢情商量著都是從落風家出嫁。這天凌晨三點多就被整起來了,因爲新娘要盤頭穿婚紗之類的,所以一大早我和夢情便被折騰到上午七八點。幾個小時的折騰,讓我們筋疲力竭,可因爲今天的特殊,我們還是強咬著牙撐過來了,只是夢情有些誇張,竟然在盤頭的空檔直接呼呼大睡。
好在幾個小時的罪並沒有白受,鏡中的自己美輪美奐,相信這也是對自己容貌與穿著最肯定的一次。每當想起這件婚紗是兩個最愛我的人共同完成的,幸福不言而喻。當穿上婚紗蓋上頭紗的那一刻,我才真的有一種即將嫁作他人婦的感覺。
我和夢情身高差不多,都是屬於身材纖瘦的那種,若不是穿的婚紗不同,盤的髮型不同,帶的頭紗不同,我相信,是個人都會弄錯,光看背影,真的是太像了。彼此相視一笑,果真結婚穿婚紗那天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我是,夢情亦是。
當婚車徐徐而來的時候,身旁一片嘈雜和喧鬧,唯獨我和夢情卻都是十分緊張,莫名地情緒緊繃,彼此緊握著雙手,相互給予勇氣。只是兩位新郎還沒來得及見到自己的新娘,卻被輕輕和一衆姐妹攔住了去路。
“唉唉唉,你們兩個給我停下來,怎麼著,這麼輕易就想娶我們兩個大美女,怎麼著也得表示點誠意啊!”輕輕一邊帶頭爲難,其身後的一衆人也跟著起鬨,“是啊是啊,表示點誠意啊!”
我和夢情被關在房間裡,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靠聽聲音來判斷大概的情況,十分緊張,也十分焦急。
這是新娘的姐妹團爲難新郎要紅包這是婚禮上常見的情形,楊逸和餘泉清都曾參加過子謙和輕輕地婚禮,自然明白,兩人爽快拿了一紮紅包打發她們。只是輕輕也不是第一次參加婚禮,自然沒有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他們兩個。
“喲,我說姐妹們,這兩個新郎給這麼一些夠不夠啊?”輕輕繼續慫恿一幫損友吶喊助威,“不夠不夠不夠!”
我能想象楊逸和餘泉清肯定是心裡偷偷地咒罵了子謙千百遍,更是將輕輕加入了黑名單,只是臉面功夫卻不得不做足,誰讓今天是新郎,這冤大頭是做定了,兩人又紛紛拿出一紮紅包,衆人才滿意地嘖嘖稱讚。
本以爲事情到此便結束,新郎就算是通過了他們的考驗,可哪知事情纔剛剛開始,輕輕又開始了登峰造極的刁難功夫。
“想這麼容易就娶我們的習染和夢情,想得倒美,誠意是夠了,那我接下來考考你們的愛有多深。”
“怎麼個考法?”楊逸和餘泉清十分頭疼,可憐自己連新娘的面兒都沒見到,就被輕輕這個傢伙堵在這兒,當務之急便是儘快通過那些所謂的考驗,他們可是迫不及待見到自己的新娘呢。
輕輕早已胸有成竹,笑得奸詐,“你們倆分別在一分鐘內說出新娘的十大優點,和五個必須娶她回家的理由,不許重複,更不許相同,否則錯一個,罰一個紅包。”
“我先說!”楊逸急忙應道,“染染傾國傾城,蕙質蘭心,才藝雙絕,聰明伶俐,嗯,溫柔賢惠,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嗯,嗯,嗯,活潑機靈,嗯,寬容大度,嗯,嗯,還有心靈手巧。五個必須娶她回家的理由,第一,從第一次遇見她,我就愛上她;第二,我等了她十年;第三,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值得我娶的女人;第四,我承諾過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第五,我爸媽喜歡她做兒媳婦。”
楊逸一口氣說完,輕輕也考量了一番,確認可以通過,這才放過了他,楊逸鬆了口氣,終於輪到餘泉清,可這二貨卻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平時能言善道的,這會兒只擠出一句,“我要說的都被楊逸給說了。”
大家鬨笑了半天,可就是不願給他讓道兒,一定要他說出個所以然來,餘泉清急的沒辦法,大吼,“這不公平,我應該先說的!”
輕輕哪裡肯給他機會,不斷地催促,“快點說啊,不然就給紅包,否則今天就別想見新娘,太沒誠意了,新娘不嫁了。”
其實餘泉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只是他自己著急,就是我和楊逸都爲他捏了一把汗,我身旁的夢情手心裡一直在冒汗,如坐鍼氈,後來實在坐不住了,掙脫開了我的手,不顧衆人的阻攔開了門,朝輕輕吼道,“竇輕輕,你丫的故意的吧,都被楊逸說了你讓他說什麼,一點都不公平,姐今天就告訴你,我還就不說了,我也嫁定了。”
輕輕被夢情這番霸氣側漏的話給嗆得啞口無言,半天才從這個重大的變故中緩過神,又糾纏著要了一個紅包了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過去了。
終於擺脫了各位姐妹和伴娘的刁難,楊逸和餘泉清分別牽著我們在衆位伴娘的捧紗擁簇下,紛紛上了各自的婚車。
婚車朝著既定的酒店緩緩駛去,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我卻想了比一輩子還要多的事情,從出生到結婚,甚至是未來,我都想了很多很多。今天的我毫無疑問是幸福的,快樂的,這也是落風所願,楊逸所盼,我終於做到了。透過車窗看向屬於落風的那一片天,我似乎看到了他在笑,是幸福的笑,突然想起他對我說過的那句,你若安好,我便晴天,我也幸福地笑了。
婚車到了酒店,下了車,著深色西裝的伴郎與著粉紅拖地長裙,手捧粉紅色玫瑰的伴娘在音樂聲中手挽手穿並肩走過婚禮甬道,兩個戒童則手捧兩個紅色托盤,上面放結婚證書和戒指跟隨其後入場。
輪到新娘和新郎入場時,兩個花童手持裝滿花瓣的花籃(一男一女)一路把花瓣撒在新娘將要經過的紅地毯上,而我和楊逸緊隨其後,踩著婚禮交響曲入場,身後也跟著兩個花童,而夢情和餘泉清便跟在他們身後,與我們一道入場。
到了婚禮臺前,伴郎與伴娘站一側,花童和戒童站一側。當司儀宣佈新郎爲新娘揭開面紗時,楊逸深情地揭開了我的頭紗,並將我擁抱在懷中,印了一記淺吻。婚禮儀式也正式開始了。
當司儀宣佈開始證婚人致辭並頒發結婚證書、簽字祝願時,楊逸的爸爸請來了他的同事兼好友,也是我們市的市長來爲我們證婚。緊接著便是一番長篇大論的致辭,主要是爲證明我們婚姻的合法性,宣讀、公正結婚證書,說了一些祝福的話之類的。
我們的主婚人是由落伯父擔任的,感謝了各位來賓到來之後,就對我們幾個好一番地囑託,也提出了對我們成家之後的要求,最後說些祝福的話下場了。
父母致辭、簽字祝願環節,女方統一由我的父母致辭,而男方分別由楊逸的父母和餘泉清的父母致辭祝願。
隨即便進入到婚禮最重要也是最激動人心的環節,便是新郎新娘相互致結婚誓詞。當司儀的聲音在禮臺上響起的時候,我的大腦卻突然一片空白了,有些緊張,也有些恐慌,莫名地不知所措。
這時楊逸卻突然出人意料地走到禮臺前,在衆人的疑惑中從容地接過司儀手中的話筒,朝在座的所有賓客緩緩地說道,“我是新郎楊逸,今天非常歡迎在座的各位親朋好友,長輩和領導蒞臨我和習染以及餘泉清和陸夢情的集體婚禮,接下來在新郎新娘致辭開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宣佈,今天這個婚禮,除了我和餘泉清之外,還有一位特別的新郎——”
楊逸的話讓所有的人都驚訝不已,在座的賓客更是炸開了鍋,面對這樣的突發情況實在有些不知所措,而司儀更是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收拾這個殘局,陸夢情和餘泉清十分疑惑地看著我尋求一個解釋,可我的心卻突地一下,驀地瞳孔漸漸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猜測著他口中所謂特殊的新郎莫不是……
楊逸依舊十分淡定,緩緩地回頭看了我一眼,依舊笑得陽光燦爛,安撫衆賓客的情緒,“大家安靜,聽我說,這個婚禮是一個特殊的婚禮,所以希望大家不要驚慌。這個婚禮有一個特殊的新郎,他便是我的好朋友,以及習染小姐的前未婚夫,落風先生。”
楊逸一宣佈,頓時我的身子都站不穩了,後退了好幾步,若不是由背後的伴娘扶著,相信我一定跌落在地,而一旁的夢情和餘泉清亦十分驚訝地看著我。我不知所措,定定地望著禮臺上的楊逸,也不知道該責怪還是該感激,從始至終他都一心爲我,哪怕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成全我和落風那場未完成的婚禮。可是我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可他卻真的如我之前的猜測一般,用一生的幸福來成就我,可我又能用什麼來還?
楊逸並未理會衆人的驚詫與喧鬧,繼續說道,“落風先生與習染小姐本有婚約,無奈落風先生已然於多年前重病不治,只是他對習染小姐情深意重,與我更是兄弟情深。如今習染小姐與我楊逸舉行婚禮,爲了圓落風先生一個遺願,我和習染商量決定舉行一場特殊的婚禮,所以希望大家祝福我們。”
楊逸說到後面竟有些哽咽了,如此一番感人肺腑的話將在座的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深深感動了,大家以一番熱烈的掌聲祝福,然而我也是到此時才明白楊逸之所以同意邀請落伯父那邊親戚到來的真實原因,原來他早已決定了,唯恐我的反對,所以就連我也被矇在鼓裡,楊逸,你這番對我情深,我又要將如何作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