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君什麼都沒有說,將頂層的蠟燭一一點燃,他似乎做任何事情都很細心,絲毫沒有在意手上的燭蠟。
他將燭燈放到一旁,輕輕揮了揮手,道“起吧。”
他用勺子輕輕地攪著藥汁,手上的蠟油不知何時消失,只是在手背處留下了一抹紅印。白若嫺站起身,看著她面前楚瀾君。與楚瀾清同是兄弟,但是性格卻是如此不同。他的淡然、他的細心,像是可以讓全天下女子爲其傾倒。
“在想什麼?”楚瀾君的聲音中,永遠帶著不變溫和,他就像是儒雅之神的化身一般,讓任何人都不覺得冷意,而是感到敬畏不可褻瀆。
回過神的白若嫺,急忙走至他的身後站著。他沒有看她,卻是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這讓白若嫺不得不在她這位主人面前學會行事小心。
“喝了。”楚瀾君將溫度正好的要放到白若嫺身邊,白若嫺接過,聽著他簡單明瞭的命令,她卻是不由皺了眉頭。
聞著苦澀的藥味,白若嫺咬了咬牙,忍下心中的不適,將藥汁一飲而盡。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楚瀾君瞥了白若嫺一眼,轉而走至門前。
白若嫺透過縫隙,偷偷地向外瞄,只見一名侍女在小聲地對著楚瀾君說些什麼。待楚瀾君回過頭時,白若嫺早已將目光拋向別處。
楚瀾君的表情有片刻凝重,但很快又恢復平日裡的顏色。他的指尖輕輕地敲擊著門沿,白若嫺看向他,見他說道:“這藥每日都要按時喝,待你身子養好了,本王教你習武。”
聽見‘習武’兩字,白若嫺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驚喜。她連連點頭,還未來及答謝,楚瀾君便已經離開。這次離開,他的腳步有些匆忙,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白若嫺站在門旁,看見他的背影徹底消失,纔將房門關上。
定王府的生活,並不是想白若嫺想的那樣做一個下人,被人非打即罵。她每日的工作量,都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而楚瀾君也很少干涉她的私生活。
白若嫺從枕頭下取出懿旨,將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所居的屋子,沒有什麼客堂內室之分。範圍加起來,也就那麼大一點,把懿旨藏在哪裡似乎都可以被人發現。
想了多日,白若嫺用布將枕頭縫了幾層,將懿旨藏在了枕內的稻殼中,見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她也就放下了心。
衣衫,一件件的被褪掉。白若嫺用手試了試水的溫度,正打算進入浴桶時,突然想起牀頭邊,還有半包她從謙王府帶出來的花葯。那花葯,還是穆池茜送給她的,本不想再拿出來,可是最近噩夢又是纏上了她。
無奈,她披起一件衣衫,將剩下的花葯放進水中,她才進入了浴桶裡。鵝黃色的花瓣在水裡舒展了開,顯得格外漂亮。
她聞著桶中的花香,煩躁的心情逐漸安靜了下來。勞累了多日,今日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