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熱茶,拿出絲絹將手上的餘馨擦拭乾淨,輕抿了一口茶水,笑意盈盈地看著洛水,注視著她的動作。?www..
有意提出來用手去做,讓洛水陷入一個爲難的境地。秦依媣就給了她一瓶藥,她全部都倒了盡去,不知道毒性該有多大,怕是剛觸及到水面,毒性就會侵入體內。洛水不敢如此冒險,站在浴盆旁沒有了動作。
“下人不應該聽主子的話嗎?”有時候拿主子的身份去壓人,倒也是一件樂趣,尤其是壓想要傷害自己的人。
看著洛水漸漸失色的臉,白若嫺放下手中的杯子,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腕沒入水中。她的手心中有一道道傷口,在觸及水的那一刻,她低哼了一聲。手上一陣刺痛傳來,豆大的汗珠出現在她的額角處,當手從水中拿出來的時,傷口已經是一片紅腫。
沒有給她查看傷口的時間,白若嫺緊握著她的手腕,放在她的眼前,冷聲問道:“水裡,有毒?”
淡淡的四個字,讓洛水雙腿一軟,立刻跪了下來。手上癢痛難耐,很快傷口處便有腐爛的痕跡。顧不上難受,洛水在白若嫺面前磕頭,哭泣道:“奴婢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與奴婢無關呀姑娘?!?
“當真無關?”白若嫺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冷,伸手拿過自己剛剛用過的杯子,將杯中的水倒在地上,轉身從浴盆中舀起一杯清水,遞到洛水面前,命令道:“想讓我相信你?那就喝了吧。”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白若嫺最厭恨的人,就是利用她的好去傷害她的人。背叛這種事情她不允許再發生在自己身上,如果有人想對她動什麼小心思,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斬草除根。
洛水的眼淚砸在杯子中,杯中的水泛起漣漪,白若嫺沒有一絲動容,讓她跪著沒有允許她起身:“是我灌,還是你主動招了?”
只是沾到傷口,就毒傷的這麼厲害,若是流入五臟六腑,她怕是直接七竅流血而死了。白若嫺陪楚瀾君征戰沙場,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如今,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在洛水還在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時,白若嫺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張開了嘴。?www..com沒有跟她再多說一句廢話,舉杯欲往她口中灌去。洛水沒有想到表面上柔柔弱弱的白若嫺會如此狠絕,嚇得推開她的手,跪著後退了幾本,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帶著哭腔求饒:“都是奴婢不小心,姑娘饒了奴婢了?!?
聞她親口招認,卻用一個‘不小心’來推脫責任,白若嫺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她面無表情地瞇眼看了她片刻,將她臉上的淚珠擦拭掉,平淡的語氣道:“你不知道,撒謊是會受到更重的懲罰嗎?”
她白若嫺不是沒有脾氣,只是多年的磨難讓她學會了收斂,她保持著淡然的性子生活到現在,與世無爭卻讓別人踩在自己身上,將她的尊嚴、她的一切踐踏在地。如今,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想在她面前造次,所有人都太不將她放在眼裡了是嗎?
“奴婢沒有……”若說秦依媣的性格,陪了她這麼久她還是稍微瞭解的,於是隨著她的性子她學著變通。只是白若嫺,在外人道來是一個溫柔入骨的女子,她以爲惹怒了她,留幾滴眼淚便可以糊弄過去。洛水沒有想到,白若嫺比秦依媣還要難應對。
一句話還未完全說出口,白若嫺便一耳光重重地留在了她的臉上。突如其來的痛意讓洛水愣在原地,口中的腥甜味讓她不敢再開口辯解。
“你沒有?”白若嫺重複著她的話,她的目光緊盯著洛水,看得洛水不寒而慄。
“說!是誰指使你的?!”她好歹是做過將軍的,從楚瀾君那學來了不少審問人的法子。一句稍微冷冽的語氣,別嚇得洛水不知該如何辯解。
洛水臉頰上的指印開始腫起,她跪行躲到角落裡,咬著下脣搖頭不敢出聲。秦依媣這個名字像是噩夢一樣纏繞著洛水,她骨子裡怕極了她。曾經,她看見她命人活活地剝了一個侍女的皮,而且那名侍女犯得還只是小錯,若是她今日將秦依媣這個名字招供了出去,即使她不死在白若嫺手中,也會被秦依媣活活折磨死的。
“呵?!痹觞N都沒想到一個丫鬟的嘴竟這麼硬,無論白若嫺再怎麼質問,她都不在說一句話。
鬧了一個時辰,白若嫺開門命令侍女都回自己的住處休息。洛水以爲她是準備放了自己,卻沒有想到白若嫺從櫃子中取出一條鞭子,空氣中發出咻咻的聲音,她揮動的鞭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洛水:“把指使你的人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不然——”
最後兩字剛落,洛水便慘叫了一聲,鞭子並沒有落到她的身上,只是落到離她臉龐不遠的牆壁上,還是將她嚇得面色慘白。
“姑娘,求你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甭逅兆“兹魦傅囊氯?,生怕她手中的鞭子揮下來,她苦苦求饒著,早知會如此,她當時還不如上吊自盡了。
“那好呀?!卑兹魦覆潦弥拮?,再次看向洛水的時候,洛水的身上已經多了一條鞭痕。
這聲慘叫比剛剛要大很多,白若嫺也不怕引來府中的侍衛,她停頓了一下,道:“我先把你打殘了,然後,再交給王爺處置。”
一句話剛出口,洛水的腰間再次印下了一條血痕。白若嫺畢竟是習武之身,力氣比普通的女子要大了很多,她的每一鞭子下去,都用盡了全力。人不能單單隻看表面,洛水在她的鞭子落下時,懂的了這個道理。不僅僅是秦依媣披著一副溫和的面具,世間的所有人都不可以相信表面。只是,她知道這個事實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五鞭子下去,洛水接近昏厥。手中的鞭子第一次染了血,洛水身上的傷口止不住流血,她的臉已失了血色,白若嫺當然不能再他人的府中將人打死。丟下手中的長鞭,彎腰托起垂死的洛水:“我帶你去見王爺?!?
將要昏死的洛水,聽見王爺兩字後,立刻變得清醒了很多。她再怎麼說也是邶瀾王府的人,白若嫺一個入府不到幾日的女子,動手將她傷成這樣後,還敢將她拖出去示威?知道邶瀾王對白若嫺有情誼,洛水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她抱住白若嫺腿,頭已經被磕到流血:“若嫺姑娘,求你不要告訴王爺,求你?!?
“我給了你活路,是你自己不要的?!钡厣狭粝铝艘坏姥?,白若嫺還是將她半拖著往外走,洛水害怕極了,邶瀾王的手段絕不比王妃的少,無論落在誰手中都是死路一條。
“是王妃,是王妃讓奴婢害姑娘的?!毙闹幸粰M,在白若嫺這裡她興許還能留個全屍,帶著滿臉淚水,她抽泣著認命了。
白若嫺也不是沒有想到秦依媣,只是沒有往她身上考慮多久,畢竟只是僅見了幾面的女子,即使心裡有不舒服,也是要等待時機才能做出些過分的事情的。更何況,她根本沒有想與她爭過什麼,等身體全部恢復報仇結束了,她就離開了。
腳邊的洛水癱軟在了地上,看見白若嫺沒有出門的舉動了,她才放開她的衣角。白若嫺側過頭看著她沉思了片刻,撿起地上的鞭子放回櫃子中,順便取出了幾瓶藥和一包銀子,冷著聲音道:“離開王府吧,逃到嬋州,王妃不會派人追到那裡?!?
這道寒冷的聲音,是洛水今日聽見最動聽的聲音了。她以爲白若嫺會將她丟到衆人面前,逼她招忍,卻沒想到她最後會放她一條生路,甚至爲她指一條明路。
嬋州兩國交界處,縱使秦依媣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能因爲一個下人而違背國命。白若嫺念洛水還算年幼,沒有經歷過世事,就姑且饒了她一命。
待洛水離開後,白若嫺推開了窗戶,讓外邊的花香替換掉房中淡淡的血腥味。浴盆中的水已經變涼,在裡面浸泡了許久的花瓣,都從根部發黑,輕輕一觸碰,便成爲了灰末。
不知是何種毒藥,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毒性。白若嫺琢磨著秦依媣這個女子,感覺她比葉離涵還有狠毒上幾倍。她只會放過她這一次,願在她完成一切前,秦依媣不要過來招惹她。否則,她真的會讓秦依媣死在葉離涵的前面……
如今白若嫺,已經不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所傷她的人,她都會讓其付出代價。
府中又少了一個侍女,管家也派人出去尋找過這些失蹤的下人,但沒有一個是可以尋回的。洛水的消失,並沒有在王府引起太大的轟動。像是一顆小石子砸進深湖之中,泛起的一串小小的漣漪後,根本引起不了別人的注意。
唯獨關注這件事情的,便是王妃秦依媣了,白若嫺在王府中與她碰面過幾次,她還是想往常那樣掛著溫和的笑容,與白若嫺談著著家常,聊聊過往。但她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想從她的身上找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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