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覺得有些窒息,鄔蜀月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她的眼睛無神,許久,她回道:“讓你失望了是嗎?”
風(fēng)陌涵將她推開,沒有去看她的身體,把被褥丟在她的身上,遮擋住了她的春/光:“蜀月,放下南楚,我?guī)阕弑闶??!?
他實在不能容忍她這般踐踏自己,他念她數(shù)十年,不是隻想得到她的身體,而是希望她能活的開心一點。
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埋藏了多久,以爲再次說出這句話會很艱難,可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他什麼都不顧了。
鄔蜀月有些迷茫,她身上的擔子太重,做不了陪他到天涯的人。鄔蜀月用手撐住了額頭,閉上眼睛,將心中的酸澀壓下去,她擦拭過眼角的淚水,搖頭拒絕:“你知道我的答案?!?
南楚若是沒有被屠城,南楚的子民若是好好地在祁國生活,她可以放下一切,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墒?,血債一條條的壓在她的身上,她每日都覺得沉重到難以喘息,此生,註定難以丟下這些擔子。
鄔蜀月垂眸將衣服穿好,她從他身旁走過,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馨香:“不勞煩城主了,我自己想辦法。”
他無法踐踏她的尊嚴,也無法看著她無助的樣子,風(fēng)陌涵背過身去,雖被她再次拒絕,但心中難以有怒意,他沉默了許久,突然感覺讓她放下一切,本身就是個錯誤。
“我會幫邶瀾登位的。”命運還是指使他走向這條道路,任他怎麼逃避,都無濟於事。
丞相登基的那幾天,楚國的戒備很嚴格。鄔蜀月的兵力在每個城都有聚集,她革掉了楚瀾清所以的職務(wù),所有的兵力都交給了邶瀾王掌控。
登基大典那天,丞相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站在太陽下,話中帶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楚國子民惶惶不安,在典禮上丞相提出新修皇宮,徵集百姓去建宮。天下眼看著就要迎來丞相的暴政,這樣下去,楚國的百姓很快就會民不聊生。
白若嫺聯(lián)合被貶的衆(zhòng)位大臣,一起反對丞相稱帝。同時收集了丞相迫害朝臣、陷害邶瀾王的證據(jù)。
在丞相拿起玉璽,宣佈正式登基時,城門破開,邶瀾王率領(lǐng)著兵馬殺進皇宮。民間撒著白紙,紙上寫著丞相的罪證,一時之間,百姓反對的呼聲更加高了。
被貶的官員跟隨在邶瀾王的身後,邶瀾王坐在戰(zhàn)馬上,與丞相對峙。皇宮城內(nèi)的侍衛(wèi),被他很快拿下。他將一紙罪書丟到丞相面前,冷聲說道:“罪臣秦氏,迫害朝堂官員,使朝廷外戚干政,謀反篡位。立刻將其拿下!”
丞相還沒來及坐在皇位之上,便被邶瀾王的士兵控制住。他的眼睛猩紅,怒瞪著邶瀾王,大罵道:“邶瀾王,你想造反嗎!”
他抽出寶劍,將身旁的士兵一一砍死,樣子囂張至極。有外戚想要反抗,但都被拿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丞相和邶瀾王對峙。邶瀾王揮了揮手,爲了減少不必要的傷害,示意士兵退下。
丞相的眼睛已經(jīng)渾濁不清了,頭上的皇冠斜道一旁,大腦完全失去了理智,手中的劍胡亂揮舞,沒有任何招式,見誰砍誰。邶瀾王躍下馬,抽出劍,走向丞相,他還未砍向他,邶瀾王便出手將他手中的武器打落在地。
邶瀾王劍鞘往他腿上攻去,見他朝著自己直直跪下,他手中的劍放到了他頸前:“楚國的江山姓蕭,不姓秦。”【秦依媣跟爹姓,蕭玄爍跟爹姓,勿糾結(jié)姓氏】
“你有什麼資格,在楚國稱帝?”邶瀾王冷言說道。
維護邶瀾王的大臣,在這時呼喚邶瀾王登基。楚國百姓聽聞邶瀾王闖進皇宮,都歡喜不已,他待楚國子民不差,很多人受到過他的恩惠。
白若嫺進入皇宮之中,將丞相這些年所貪污的金銀,以及他誣害的朝臣,一一列舉了出來。就連秦依媣這麼多年,在王府的所作所爲,統(tǒng)統(tǒng)都展現(xiàn)在了人前。秦家從楚國最高的位置上摔了下來,丞相當場吐血,險些身亡。
邶瀾王以楚國唯一血脈的名義,繼承了皇位。他當著天下人的面,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從未有人見過邶瀾王的尊顏,所有人以爲他的容顏會可怕無比。
當他儒雅俊逸的面孔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了一會兒。邶瀾王摘下面具以真顏示人,就說明皇位非他莫屬了,於是,衆(zhòng)臣跪拜,大叫吾皇萬歲。
白若嫺站在他身旁,看著他的面孔,微微一笑。楚瀾側(cè)這個名字印在她的心上,繞了一圈,似乎還是繞回了原點。
丞相被滿門抄斬,風(fēng)陌涵收回了自己的兵,重新回到嬋州宮城,過起隱居的日子。鄔蜀月有些恍然,心中也沒有太過欣喜,只是開始計劃著下一步。
楚國的皇宮,比祁宮要更加有氣勢。朝中的很多大臣,都是白若嫺聯(lián)合起來的,所以,大多都知道她是邶瀾王心儀的女子。
外人眼中的邶瀾王,實際上卻是祁國的楚瀾側(cè),這是個不可公開的秘密,白若嫺隱藏這一切,繼續(xù)假戲真做下去。她不好奇,楚瀾側(cè)是如何成爲的邶瀾王,所以也就沒有問過。
將丞相趕下臺的這一晚,白若嫺依靠在楚瀾側(cè)的懷中,臉上褪去了以往的英氣,像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子一樣,靜靜地與夫君待在一起。沒有了面具,白若嫺感覺他更親切了一些,腦海中,一直都是初見他時,他儒雅的笑容。
“你一點也不好奇嗎?”楚瀾側(cè)覺得,一些事情需要給她說說清楚,兩個人不能迷迷糊糊地過一輩。
“皇上講吧,我聽著?!奔热凰娨飧嬖V她,那她又有什麼說不的理由呢。
楚瀾側(cè)將她的頭髮一縷縷順下來,回想起多年的那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對她說著。
“三年前,我離開祁宮,將要到達嬋州時,楚瀾君便派人來追殺我。我逃入嬋州的南山,在那裡躲藏了一段時間,身上的傷勢嚴重,每日便到泉池清理傷口。有日,我在泉池沐浴,碰見了風(fēng)陌涵,他好奇我的身份,就將我?guī)チ藢m城。我在那裡住了三個月,與他結(jié)交成了好友?!?
白若嫺沒有想到,楚瀾君會派出人追殺,原來,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監(jiān)控中,想到此處,她的心中滲出寒意,問道:“然後呢,皇上怎麼就成爲了邶瀾王?”
“我在宮城養(yǎng)好傷以後,不能終日躲在那裡茍且偷生。楚瀾君做事如此狠絕,說不恨是假的,想報復(fù)的心也有過。我便來到了楚國,遊歷四方,遇到了邶瀾王,兩人就成爲了好友。邶瀾王有一心儀的女子,卻不知道自己年幼時與秦依媣定下了婚約。他想娶所愛女子爲妻時,被皇上賜了婚。他一心想要自由和愛人,準備帶著心儀的女子私奔,但邶瀾王若走了,整個王府有被滅門的危險。
在大婚前幾天,他找到我,求讓我頂替他的位置。我想要報仇,便答應(yīng)了他。於是,大婚那日,他帶著愛人逃走,我則代替他,娶了秦依媣。隨後的日子裡,我攏絡(luò)朝中的權(quán)臣,與各道人士結(jié)爲好友,殺了所有會威脅邶瀾王地位的人?!?
白若嫺的手不自覺將他抱進了幾分,她想著楚瀾君的名字,看著楚瀾側(cè)的臉龐,漸漸地,楚瀾君的臉在她腦海中有些模糊。他果然對所有人都心狠,就連自己的親兄弟,也可以狠下殺心。做爲君王,他很稱職。但做爲親人愛人,他少了份柔情,才導(dǎo)致,將身邊的人都被他逼走。
“皇上,現(xiàn)在還想殺他嗎?”那個在她腦海中模糊的身影,讓白若嫺感到很無奈,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否還恨他,可心中,對他增加了些同情。
楚瀾側(cè)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誰,他捧住她的臉頰,定定看著她的眼睛:“想殺他。你呢?還恨他嗎?”
當恨也沒有的時候,就證明她真的放下了一個人。白若嫺想起楚瀾君,只覺得心中有些壓抑,她別過目光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登基大典那一日,楚瀾側(cè)宣佈立白若嫺爲後。白若嫺這些日子做出的努力,許多大臣都看在眼裡,但說起提她爲後,也有很多人站出來反對。
沒有人知道,白若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女子,該怎樣成爲楚國的皇后。楚瀾側(cè)沒有用原來的那種方法,給白若嫺一個新的身份和家室。
當年白家蒙冤被滅門,白若嫺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楚,他不想讓她再躲躲藏藏地生活下去。楚瀾側(cè)毫不忌諱的將白若嫺真實身份說出來,他要讓白家重振以前的輝煌。
當白若嫺來自祁國,還是罪臣之女的消息傳出時,頓時轟動了朝堂。人們開始對她議論紛紛,多數(shù)大臣都反對。
楚瀾側(cè)坐在皇位上,看著爭執(zhí)的大臣們,倒也不怒。
ps:邶瀾王奪皇位這一情節(jié),是此文最大的敗筆,邏輯黨無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