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媣雖沒有廢除王妃之位,但已經在府中失了勢。?www..com所有人都知道,小世子,王府未來的主人,交由白若嫺撫養長大。這也就證明了,白若嫺今後在府中的地位。
這個孩子,對白若嫺來說只能是累贅,她叫來了照看蕭玄爍長大的奶孃,在自己住所的不遠處,找了間偏房,讓奶孃照顧蕭玄爍生活。
邶瀾王知道白若嫺曾有失子之痛,她的心悸之病,多半來源於夭折的孩子。將蕭玄爍交給她照顧,想要她的心被孩子溫暖起來,將過往的一些傷痛遺忘掉,可還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排斥。
白若嫺雖然不待見蕭玄爍,但平日裡的生活,還是讓人將他照顧的很好。她不會因爲討厭秦依媣,就去傷害小世子。
解決掉了秦依媣,將蕭玄爍的事情安排下來,白若嫺便開始策劃起重要的事情。是時候,該去嬋州看看了。
“我派人陪你去。”邶瀾王的事務也開始繁忙起來,處置了秦依媣,丞相表面不說什麼,但心中已經有了不滿。爲了王府的太平,他不能離開府中,陪同白若嫺去那麼遠的地方。心中始終放心不下,風陌涵那麼陰晴不定的性子,不知道又要折騰出什麼事情來。
“我自己可以去,王爺放心就好。”
邶瀾王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正因爲如此,她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給他帶來麻煩。告訴了邶瀾王自己的去向,第二日便離了王府。
看著這般堅強的她,邶瀾王不知道是好是壞,他不想再讓她像以前活的那麼累。
傳來鄔蜀月,讓她緊跟著白若嫺,別讓她發生什麼意外。
鄔蜀月也不躲著白若嫺,追上她以後,兩人便一起趕往嬋州。一路上,白若嫺的話很少,鄔蜀月也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雖然已經入春,但嬋州還是要冷很多,白若嫺跟著記憶的道路,向宮城走去。也有會迷失道路的時候,但鄔蜀月的辯路能力很強,總是可以指出正確的路。
宮城的天氣,已經超乎了白若嫺的想象。雪,竟然還在下著雪。鄔蜀月看著高大的城門,眉頭微微一蹙,卻很快舒展開。?www..com她的樣子不像是震驚,眼中的情緒捉摸不透。
白若嫺掩下眼中的震驚之色,瞥了鄔蜀月一眼,沒有多說一句話。下了馬,便直接那劍刺向城門。
“你做什麼?”鄔蜀月慌亂地跑到她的面前,想要阻止。
“你覺得,敲門,會有人開嗎?”白若嫺的語氣淡然至極,說話間,手中的劍已經刺到了城門上。
頓時,萬箭齊發,白若嫺將鄔蜀月往前推了一把,她躲避過如雨的暗箭,讓鄔蜀月直面那些威脅,逼得她無處可躲。
白若嫺從來不會做犧牲同伴的事情,可偏偏今日卻將她推了出去。在箭射向鄔蜀月的時候,城門大開,所有的毒箭落在了地上,鄔蜀月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喪命。
一襲白衣站在城牆之上,冷冷地俯視著兩人:“不想活了嗎?”
想起剛剛的驚險,鄔蜀月就心有餘悸,多少有些生氣,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她看向城牆之上的人,一時失了神,卻又很快恢復常態,將目光落到其它處。
沒有給鄔蜀月任何解釋,白若嫺從她身後走了出來,擡起頭對著高高在上的風陌涵,她笑靨如花:“城主,不下來迎接?”
風陌涵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掃了一下,看了眼遠方,見無人跟來,他臉上的冰冷漸漸瓦解,他回以白若嫺那萬年不變的笑:“本殿爲什麼要迎接你?”
鄔蜀月後退了一步,牽起馬繮,將馬拉到樹前栓了起來。宮城不讓進馬,這是規矩。上次,葉離涵騎著馬進入宮城,馬還未出的了城門,便死在了城中。
也許是爲了掩飾對白若嫺的一抹怒意,她低著眉,站在白若嫺的身後,一聲都沒有哼。
氣氛說不好是詭異還是壓抑,白若嫺也不怕在遇到暗箭,上前將長劍從城門中拔出。風陌涵不明她想要做什麼,卻見白若嫺突然轉身對著自己,內體一提,飛躍到城門之上。
這宮城哪能說進就進?風陌涵自然不肯如白若嫺所願,從一旁抽出弓箭,向她射去。白若嫺輕巧地躲過,像是和他玩遊戲般,躲來躲去。
箭終有用完的時候,白若嫺手中的長劍卻沒有絲毫放鬆,在風陌涵手中多了一片落葉時,白若嫺迎著風上前,將劍刺向他的眉心。
“若嫺!”鄔蜀月驚恐地叫道,眼中滿是慌亂。
落葉已飛到白若嫺喉嚨處,若是她不躲,恐怕要血濺當場。不過,她偏偏就沒有躲,手中的劍在接觸到風陌涵眉心的那一刻,她停了下來。而那篇落葉,也隨著一股掌風化成了灰燼。
兩人都沒有傷害彼此的意思,風陌涵不屑地看著這個隨時都可以被自己捏死的女子,左手一揮,一把桃花扇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揮著扇子,搖頭笑道:“還真有不怕死的。”
白若嫺平安地落到宮牆之上,她將劍收起,從高處看著嬋州,不知爲何,感覺一片荒涼。身旁有冷冷的風吹來,白若嫺穿的本就單薄,不由打了個冷顫,她回頭,見風陌涵手中的扇子還在揮動著:“你也不怕凍死。”
風陌涵將扇子往手中一打,完美地合上它:“已經是春天了,本殿,很熱。”
滿天的雪還在飄著,白若嫺乾笑了一聲,不知他腦子中裝的都是什麼。
將她引領著往城中進,鄔蜀月擡頭看著城牆上的兩人,目光有些不自然。她感覺自己還因爲白若嫺的自私而生氣,苦笑了一下,何時變得這麼小心眼了。
白若嫺看著她失落地轉過身去,也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而風陌涵,遺忘了宮城外還有一名女子,白若嫺沒有提起,他也就沒有讓人開城門,放鄔蜀月進來。
“是覺得本殿上次沒有燒死你,所以,你要過來送死嗎?”風陌涵一路上對她都惡言相向。
“我想請你出城,幫助邶瀾王。”白若嫺倒也不介意,好在她適應力很強,他時而溫和時而惡毒,這麼陰晴不定的性子,跟他接觸幾個時辰,也就習慣了。
風陌涵的步子頓時停下來了,他的頭髮今日全部束起,如墨的髮絲帶著光澤,頭上的孔雀翎被換下,鑲嵌著紅玉的寶冠,晶瑩到似乎可以將雪映下來。他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衣服上的主題永遠都是鳳凰。
他看向白若嫺,嘴角的笑意有片刻凝固,他纖細漂亮的手指勾起白若嫺的下巴:“怎麼請我出城?白丫頭是想要獻身嗎?”
白若嫺盯著他的眼睛,呆了一會兒。明明很漂亮的眸子,怎麼就那麼空洞呢?風陌涵的身上帶著仙氣,不知是不是他太脫俗了,所以,一點人氣都沒有。
“每日待在這寒冷的宮中,這麼多年,也該膩了。”白若嫺沒有風陌涵那麼多玩笑,她很認真地回答他,對於他輕挑的話語,她也沒有怒意。
耳旁,傳來了他的笑聲,空靈的笑聲迴盪在雪地中。風陌涵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玩的笑話,許久才停住笑:“我本生在雪中,何來厭倦之談?”
白若嫺和他並肩走著,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瞥了眼他衣服上的鳳凰,鳳凰的眼睛中總是帶著血色:“和我一起去看看楚國的春天吧,還有——南楚公主。”
空氣在這一刻像是不流通了,兩人都屏住了呼吸聲,風陌涵愣了片刻,他從未沉默過這麼久,許久,他看向她,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冰冷也沒有了,毫無情緒的他,像是一個木偶一樣:“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沒事的話,趕緊離開吧。”
他快步往前走著,白若嫺對著他的背影,低聲說道:“我最開始只是猜測,沒想到,你們真的是舊相識。”
白若嫺總覺得那滴血淚似乎在哪裡見過,後來想想,隱隱約約就想到了鄔蜀月的蝶騰。似乎,只是似乎從那裡見過。最初,本沒有將這兩樣物品聯繫起來。可是那日,她在宮城中受傷,鄔蜀月竟然出現在了宮城外,要知道,這個地方極其隱秘,即使來過幾次的人,沒有指引也是無法靠近宮城的。
再然後,她和鄔蜀月來這裡,鄔蜀月像是來過很多次,每條道路,她都極其的熟悉。到底是和風陌涵有什麼樣的關係,才能對這裡瞭如指掌。就連城門上有暗器,她都知道。
白若嫺可以洞悉鄔蜀月的心思,於是,她把她推入危險之中,一項不管俗世的風陌涵,竟然會出手相救……
還有很多處細節,白若嫺想起來,便覺得兩人的關係很可疑。只是想打探風陌涵一下,卻沒想到,他真的會做出反應。
宮城裡還是有陽光的,太陽藏在層層雲朵後,樣子很朦朧。雪還在下,只是比幾個月前小了很多,但這裡的寒冷,卻有增無減。風陌涵終於有了絲情緒,他微微側首:“不要以爲,我不會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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