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被重新放在了桌子上。看著杯中有些波瀾的茶水,他問道“我們好好相處不好嗎?”
只聽聞身後傳來嘲諷的笑聲,楚瀾清便知道一切再也不可能了。他的指尖輕輕在茶桌上敲擊,半響,他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讓你,放我和我娘出府。”白若嫺的聲音不大,卻是字字堅定。
最後一下敲擊,手指落的有些重,楚瀾清用同樣堅定的語氣回答道“不可能!”
轉過身時,白若嫺依舊在閉著眼睛,楚瀾清心中有些痛意,她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嗎
他走到牀邊,將白若嫺從牀角拉進懷中。白若嫺本想反抗,卻被他的手禁錮住了身子,他的指尖放在她的紅脣上,帶著痛意說道“白若嫺,本王可以給你一個願望。除了出王府,其它的,本王通通都可以滿足你。”
兩人均不在言語,半響,白若嫺無助的笑,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她從他懷中逃離出來,躲進被褥裡。楚瀾清看著她的睡顏,突然發現,她已經褪去了剛進府時的稚嫩。
她成人般的成熟,卻讓楚瀾清並不開心。突然想起,短短的時間,他給了她太多不應該承受的食物了。
屋外的陽光甚好,可終是不屬於他。楚瀾清起身,天氣微暖,他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看了白若嫺一眼,轉身離開。
在皇宮中長大的孩子,能有幾個是善良的。他楚瀾清的天真,年幼時就已經被磨滅在宮闈之中。他知道,成熟的痛苦,而如今,他卻親手將一個十一歲的女孩推向了痛苦的深淵。
當白若嫺再次睜開眼睛時,楚瀾清已經離開了。那被茶水,還被放置在桌子上,可是已經微涼了。
她想起身,卻無意看見了茶桌上紅色的剪刀,當時覺得一陣眩暈,隨後便乾嘔了起來。自從屠殺的事情過去後,白若嫺就患上了暈血癥,嚴重的時候,就連紅顏色的東西都會讓她難過多日。
每一個夜晚,白若嫺都睡得及其不安穩。穆池茜聽聞,倒是跑到霧紗居來看望。面對白若嫺的冰冷,穆池茜倒也是不介意,留下一包花瓣似的東西,就離開了。
白若嫺拿著銀針,挑弄著香包裡的花瓣。穆池茜說,這東西有安神之有,可白若嫺又怎敢輕易相信,本想丟了她,卻又被婢女偷偷藏了起來。
不安穩的睡眠,一直伴隨了白若嫺一個月之久。睡夢中,總是出現血腥的場景,醒來後便是一陣嘔吐。身體再好的人,也禁不起這番折騰,更何況白若嫺大病初癒。
病的這段時間,身上倒是帶著藥香味,白若嫺換人備了桶熱水,好好的沐浴清洗一番。浴桶裡,頭一回被撒上了花瓣,花瓣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無奈,一陣頭暈,白若嫺也懶得處理,便在浴桶裡昏昏睡去。若不是侍女前來換水,怕是白若嫺會一直睡到天命。
多少日來,第一次沒有被噩夢驚醒。白若嫺準備起身,再瞟一眼浴桶裡的花瓣時,她突然記起前些日穆池茜送來的東西。想了想,已經被她親手丟掉,但有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叫來侍女詢問。
霧紗閣本不大,侍女也就三、兩人,一一問過後,白若嫺便發現一名女子表情不對,心裡便已經明白了。喚退了其她侍女,唯獨丟下了她,白若嫺捻起一花瓣,看著她,問道“是你乾的吧?”
聲音之中,沒有一絲稚嫩,反而增添了幾份平日裡所沒有的氣勢。侍女聞言,立刻跪下,當即承認了罪名。
“姑娘,奴婢名嶽雪。”侍女哭紅了眼睛,一邊拭淚一邊說道。
“怎麼,我們認識?”清冷的語氣,讓白若嫺自己都覺得陌生。她輕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花瓣丟到。看著垂淚的下人,她既然沒有了往日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