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份證和護照上面的信息來看,錢包的失主名叫陸奮強,33歲,經商,家住華榮市西南近郊的一個兩年前才新建成高層住宅區。他於昨天晚上乘飛機由美國紐約歸來。從機票上可以看出,飛機降落的時間是晚上9點,而小貓仙人球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時間走失的,因此可以推測陸先生遺失錢包的時間是在這個時間之後,進而可以想象,因爲今早仙人球已經將錢包叼走,那麼最可能遺失時間是當天夜裡。
葉昭所說的“血跡”是位於那塊拼圖左下角的一塊紅褐色污漬,似乎的確有點像血跡,但這污漬僅僅出現在了拼圖上,而並沒有在錢包的其他位置發現。
“你爲什麼這麼確定這是血跡?”我質問道,“說不定只是其他什麼污漬呢?咖啡啦,紅酒啦什麼的。”
“咖啡和紅酒什麼的纔不會留下這個樣子的污漬呢!”葉昭不屑一顧地說,“再說,爲什麼錢包中只有拼圖上纔有這血跡也讓我在意。”
爲了弄清真相,同時做一次好人好事,我和葉昭一同告別了霞姐和仙人球,乘車來到了失主所住的高樓林立的豪華小區。陸奮強住在其中一棟的17層。
“有人嗎?”在身份證上寫明的房間門口,葉昭一邊敲門一邊問。
可是,似乎並沒有人答應。
“會不會不在家呢?”
“不會。”
“哎?”
“裡面有聲音。”
“我怎麼沒聽到?”
“你沒注意聽,裡面顯然有人。”
這一回,我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起來,果然,從門後傳來一陣沙沙聲。
“有人在家嗎?”葉昭又一次敲起門來。
“既然有人,爲什麼不開門?難道——”
沙沙聲再度傳來。
“莫非是小偷?”我不禁想到這裡。
這時,沙沙聲停止了。
“有人在家嗎?”葉昭依然鍥而不捨地敲著門。
“你們是誰?”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那聲音中似乎充滿了懷疑。
“你好,請問陸奮強叔叔家是住在這裡吧?我們撿到了他的錢包。”
幾秒鐘後,咔噠一聲,門開了一條縫。
門裡漆黑一片,似乎拉著窗簾也沒有開燈,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的半個身體露了出來,她面容憔悴,眼露兇光,看上去簡直像一個女鬼。
“哇——”我大驚失色,不禁叫出聲來,還朝後退了幾步。
“你們是誰?”她似乎對我的反應不爲所動,只是陰森地重複問道。
“我們是華榮中學的高中生,撿到了陸叔叔的錢包,特地送回來,請問這裡是陸叔叔的家吧?”
“拿來給我。”一聲謝謝都沒有,那女人伸出了爪子一般骨瘦如柴的手。
“您是……”
“給我!”女人厲聲叫道,一把奪過了錢包,翻看起來,之後問道,“他人呢?”
“我們只是撿到了他的錢包。”葉昭無奈地回答道,毫無疑問,我覺得這個女人多半是精神有什麼問題。
正在這時,那女人翻出了一張照片——對,陸奮強的錢包裡是有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不過那照片上的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眼前這位阿姨,於是,可怕的一幕發生了——這個女鬼一般的人一瞬間似乎發了狂,用力將那張照片撕成了兩半。葉昭發覺事態不對,打算上前阻攔,卻被她一下子推開。隨後,女鬼敏捷地向後閃身,呯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葉昭朝後倒了兩步,站穩後再度上前敲門,門卻再也沒有打開,也不再有迴應,我只聽見門後隱約傳來陣陣詭異的叫聲,也不知是哭泣還是嘶吼。我在這空蕩蕩而又昏暗的走廊裡只聽見這種叫聲,真令我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過了一會兒,室內平靜了下來,葉昭也不再試著敲門,嘆了一口氣,後退了一步。
“沒想到會遇見這麼詭異的事情,嘉銘,沒嚇著你吧?”
“當、當、然、沒有!”我口是心非。
“怎麼會變成這樣,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意思?”我難以理解地望著葉昭。
“這裡如果是陸奮強的家的話,裡面那位不就應該是他妻子嗎?然而那張照片上的女人卻不是她,根據目前妻子的反應狀況來看,也不可能是親屬什麼的,那就只能認爲是外面的**了吧。”
“呃……”我點著頭,“所以她纔要撕了那張照片……不過說實話,這阿姨怎麼這麼恐怖啊,我覺得她精神一定有問題!”
“對啊,有這麼可怕的妻子,丈夫搞**也可以理解吧。”
“搞**怎麼也不能理解吧!”我反對道。
“這個暫且不說,不過遇到這種突發狀況,調查也無法繼續了呢。”
“調查?”我纔回過神來。
“拼圖啊,那個拼圖被她拿走了,沒法問她了。”
“即使不被拿走,問她也問不出啥來吧。”我心有餘悸地望了望那扇門,彷彿門後就是十八層地獄。
“說的也是——”葉昭滿臉遺憾地搖了搖頭,“好容易碰上點有意思的事情。算了,反正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回學校過正常人的生活吧。”
葉昭這樣說著,但明顯是心有不甘。但我可不想再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待下去了,於是快步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下樓的按鈕。
電梯的數字變換著,葉昭卻依然盯著那扇門。
終於,電梯數字變成了17,我終於放下心來,打算拉上葉昭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然而,電梯門開了,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我和葉昭都吃了一驚。
這個人,我和葉昭對他都很熟悉,他叫石林海,是華榮市公安局的見習刑警,在警界,算得上是葉昭的好朋友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