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華榮師範的畢業生?”葉昭驚奇地望向陳笛。
“說是畢業……其實只有笑笑算是真正的‘畢業生’吧,畢竟她成績好,發生那樣的慘劇之後,只是休學了一段時間,就又回去上學了,後來高考的成績也還算不錯。至於我嘛……當時已經高三了,索性就直接退學了。”陳笛輕描淡寫般地說道。
“你是……十二年前……也就是那起‘南沙坪事件’發生的時候,你們也……”
“當時我們都在附中讀書,我是三年級,笑笑是一年級。”
“那麼,你們認識尹佳慧這個人嗎?”
“佳慧嗎……當然了……她跟笑笑可是同班啊,關係還很不錯的呢,是好朋友呢……可是誰能想得到,先是好朋友被人害死,然後爸爸也……”
“好朋友?你是說,陳笑和尹佳慧是……好朋友?”
“嗯,無話不說的那種吧……”
“那麼有關於葛林峰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你是說佳慧的那個男朋友吧……聽說佳慧的被他……算了,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如果要想知道得更詳細,還是直接問笑笑本人會比較好吧。如果讓我說的話……”陳笛想了想,“大概就是,雖然做法讓人不能原諒,可是他的內心,確實是——很愛很愛佳慧,非常愛?!?
此刻,大家都默不作聲。
“哪,從小時候起,大人們就一直喜歡說——小孩子單純,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所以也根本沒資格、不應該談戀愛,所以學生談戀愛就是早戀,是錯誤的……可是,我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並不認同這樣的說法。小孩子纔不是不懂愛,明明那樣單純的毫無雜質的東西——纔是真正的愛呢。如果愛沒有降臨到一個人身上,那麼怎樣都無所謂,可是假如愛來了,那麼就自然有它來的理由,爲什麼一定要功利地否定它?爲什麼年輕的人就應該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那些枯燥的課本中去,爲什麼只有讀書纔是學習,爲什麼他們不該去學習人生中最寶貴的東西——愛——呢?難道學會愛與被愛不是比那些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的知識更有用嗎?
“況且——”陳笛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在那樣的觀念約束下,那些滿腦子定理與公式的學生,即使長大成人,到了所謂‘應該’的年紀——依然是麻木的,無法真正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大人們否認孩子的愛情,認爲那不是愛,可是,當我們成年後,就真的有愛了嗎?不,那些‘充滿理性的選擇’,都是充斥著功利和慾望的東西,那種婚姻只不過是社會關係,根本就不是美好的,純潔無暇的,讓人陶醉的——愛啊?!?
又是一陣沉默。
“抱歉,對你們說了這些無關的東西,”陳笛偏過頭去,我看到她似乎很傷心,“我是再也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得到什麼‘愛情’了?!?
“別這麼說——”石林海說道,“這個世界沒有那樣糟吧,總會——”
“好了好了,”陳笛擺了擺手,“現在不是安慰我的時候,我也不需要什麼安慰,說起來,我們難道不是應該抓緊時間到附中去看看嗎?那裡——不是會有下一個死者出現嗎?”
“也不一定有死者吧——”石林海說,“或者,你——”
“哎呀,我說錯了什麼嗎?我還以爲——”陳笛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什麼,因爲標記不同,所以我們估計此次大概不會出現前幾次的情況?!?
“前幾次的情況?陸奮強被殺的時候,也有嗎?”
“抱歉,情況要說明的話也比較附中,更何況我覺得警方需要保守——”石林??攘艘宦?。
“哎呀,所以說互相信賴什麼的,也都是胡說嗎?”陳笛瞪了石林海一眼。
“啊?”
“只有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警方卻不能把情報告訴公民是嗎?這樣子也叫做互相信賴?只有單方面的信任,還好意思說什麼‘互相’——”
“哎哎……”石林海似乎爲難起來了。
“要我看,”這時,之前一言不發的程秋水開口了,恰好解了石林海的圍,“讓這位大姐姐多知道一點可能並沒有什麼壞處,因爲——她說不定能幫上我們呢?!?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石林海問道。
“哪,這張拼圖的後面,不是畫了一箇中間用一條線分成兩半的長橢圓形物體嗎?我好像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東西了?!?
“是……是什麼?”我急不可耐地問。
“膠囊?!背糖锼喍痰卣f。
“膠……膠囊?”
“沒錯,膠囊!膠囊不就是一個長橢球體從中間分成兩半的樣子嗎?這個符號就是一個膠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膠囊……”
“那……難道說……”
“沒錯,就是一個——時間膠囊??!”
“時間膠囊?——”
“一個封存了過去物品與記憶的時間膠囊!我想,師範附中這個地方,一定埋著什麼類似的東西,而留下拼圖的‘死神’正是在指示我們找到這個時間膠囊並把它挖出來,說不定,他想要給我看的線索,就在這個時間膠囊裡!”
“時間膠囊裡有什麼?屍體?”
“大概不是吧,我也不清楚……那麼——”程秋水望向陳笛,而對方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不一樣的表情。
“時間膠囊——”陳笛說道,“我好像聽笑笑說起過——她和佳慧似乎——玩過這種遊戲,把自己重要的物品埋起來什麼的——”
“林海哥!你還愣著幹什麼?”葉昭叫道,“趕快聯繫上陳笑,讓你們的人問問她關於時間膠囊的事情,我們馬上動身去師範附中吧!——還有,我建議如果可以的話,你也把劉美鈴警官叫過去,我還要當面問她關於她跟大小姐見面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