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的案件,不是嗎,嘉銘?”
將報紙一下子放下,瞪著眼睛對我大聲說話的人,正是葉昭。
“案件就是案件,”我不爽地回答,“有人死去,也會有人遭受不幸,我實在是看不出哪裡有趣了。”
“不要總是把這種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漂亮話掛在嘴邊,”葉昭撇了撇嘴,說道,“雖然你說的沒有錯,世界上在不停地發生著悲劇,但是如果要是因爲每個悲劇都要變得愁眉苦臉的話,那人類就沒有辦法生存了。”
“可是,就算不愁眉苦臉,我也看不出這個案件哪裡有趣了。”
“當然是那通電話了,不是嗎?”
沒錯,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事件,正是前一天在雙子摩天樓裡聽到劉美鈴警官提起的那個事件,正如她所說的,當天的晚報上就刊登了這起事件。
死者孫鎮平是華榮市當今炙手可熱的房地產公司——榮城地產的董事長,據報,他在6月9日星期五晚,和一名下屬,也就是嚴國權一起吃過晚飯後,便獨自乘車前往其位於西山的別墅度週末,而這也是最後有人目擊到活著的孫鎮平。
當天晚上8:27分,西山區的公安局接到了西山別墅區附近的一部手機打來的110報警求救電話,報警的人自稱別墅區住戶孫鎮平,聲稱別墅外面有持槍歹徒在附近徘徊,很可能威脅到他的人身安全,急切地詢問警方多長時間能趕到,在警方回答了3分鐘以內到達後掛上了電話。隨後當前往別墅的警察到達離別墅附近的時候便聽到了兩聲槍響,緊張起來的警察加快了車速,在別墅外面的大路上目擊了從別墅中衝出,並騎上摩托車逃逸的的歹徒的身影,但是最終沒能追上歹徒。進入別墅的警察則發現了胸部中彈倒在客廳中的死者。現場並無凌亂的跡象,不見的物品只有死者的手機。而兇槍似乎是五四式手槍。
“那通電話怎麼了?”我不解地問道。
“死者孫鎮平在電話裡是怎麼說的來著?‘別墅外面有持槍歹徒徘徊’對吧?這也就是說,這個歹徒並沒有進到別墅裡面來。”
“確實,這又怎麼了?”
“既然如此,孫鎮平又怎麼會知道這個歹徒是個‘持槍歹徒’呢?”
“哎……”
“既然說是‘持槍歹徒’,那就說明他一定看到了歹徒拿著槍,可是你也看到了,兇器是一把五四式手槍,並不是霰彈槍或者獵槍什麼的大玩意,如果不到使用的時候,歹徒肯定應該是把槍好好藏在衣服裡纔對,根本不會也沒有必要拿出來。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孫鎮平怎麼會知道他有槍?”
“這……也許是孫鎮平在其他的情況下看見了槍呢?”
“嘉銘,”葉昭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已經說過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如果不使用,手槍就沒有必要拿出來。如果持槍歹徒所做的事情僅僅是‘在別墅外面徘徊’的話,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拿出槍來,而一旦他拿出了槍,那麼他肯定就不可能再僅僅是‘在別墅外面徘徊’了。而是預示著衝突一觸即發。”
“也就是說——”
“要麼孫鎮平在打電話的時候,歹徒已經拔出手槍衝了過來,要麼就是孫鎮平是在撒謊。”
“哎……”我又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而第一種情況實際上也不可能,因爲假如孫鎮平在打電話的時候,歹徒就拔出槍衝了上來,那麼後來趕到的警察不可能那麼晚才聽到槍響。所以結論只有一個,就是孫鎮平知道了本不該知道的事情——歹徒手裡有槍。”
“爲什麼會這樣?”
“是的,爲什麼孫鎮平會知道歹徒有槍?這件事十分的可疑。而他詢問警方幾分鐘能到這件事也很可疑。一般而言,只會催促警方儘快趕來吧?這麼在意幾分鐘後才能到,總覺得有些彆扭,彷彿——”
“彷彿是在刻意安排著什麼。”
“哎?”
“手槍的事情也是。”
“這……”
“兇手拿走了死者的手機,這件事也很值得注意。”
“嗯……”
“總之,我覺得孫鎮平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受害者,他的報警電話中,似乎隱藏著什麼別的陰謀,我有這種感覺。再說,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守法良民吧。”說完,葉昭衝我一笑。
“是啊,”我點點頭,“劉美鈴警官說了,他是警方調查的對象,似乎他跟林鐵豪也有某種聯繫。”
“就是這個,”葉昭說,“所謂的‘七星會’。”
“七星會?”我睜大了眼睛,“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七星會’嗎?”
“嗯,”葉昭點點頭,“根據可靠消息,被捕的林鐵豪的下屬中,有一部分人的身上都發現了和多年前的‘七星會’相同的七星紋身,就和去年東村的李村北一樣。”
“居然這樣……這意味著什麼?難道是當年的那個犯罪組織如今在華榮市捲土重來了嗎?而他們的首腦就是——林鐵豪?”
“有這種可能,不過二十年前的七星會和今天的七星會肯定不是同樣的組織,至於它們兩者之間究竟是通過怎樣的關係彼此聯繫起來的,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死者孫鎮平一定是呵七星會有所關聯的人物。”
“哎?”我吃驚地問,“莫非這個孫鎮平的身上也有七顆星的紋身嗎?”
“正是如此。”葉昭說,“這個消息是內部的,還沒有對外公佈。”
“內部的?”
“當然是我們的大小姐了。”
“這樣啊……”
“除此之外,死者是胸口還發現了一張卡片。”
“卡片?”
“對,白色的卡片的正面畫著一條身上描繪著北斗七星圖案的蛇,而背面則用紅色碳素筆寫著:公孫平,七星會軍師。”
“‘公孫平’?‘軍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細節上的問題,目前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想象得出,這一切恐怕跟二十年前的七星會脫不了干係。”
“嗯……”望著葉昭神色凝重的臉,我點了點頭,“可是……實際上我一直很好奇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七星會究竟是怎樣的組織呢?”
“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葉昭說著,從抽屜裡取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拿去看看吧,這是專門爲你準備的一份,二十年前的七星會的資料,我打包票你一定會喜歡這個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