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鐵豪看著馬隊長,“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林鐵豪先生,正如剛纔這位同學(xué)已經(jīng)證明的一樣,”馬隊長瞥了葉昭一眼,“你的愛人羅女士已經(jīng)承認,針筒是在她的包裡發(fā)現(xiàn)的,而發(fā)現(xiàn)的時間卻是在她前往洗手間的時候,所以說——紅酒運送途中下毒說就已經(jīng)被徹底否定了,因此,根據(jù)我之前的推理,唯一的下毒時間,就只可能是在張子峰從酒窖中取出這瓶酒之前,和你昨晚偷喝之後這兩個時間點之間了!而既然鑰匙就在你的手上,那麼下毒者就只有你自己了!看起來,雖然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結(jié)果我最初的推理,就是正確的!”
“不可能!我纔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林鐵豪憤怒地叫著,“簡直是豈有此理,我爲什麼要下毒毒自己啊,我神經(jīng)病嗎?”
“怎麼會毒死自己呢?明明是你非要讓張子峰先喝一口的吧!”
“混賬!我之所以讓子峰喝下一口,還不是因爲這個該死的服務(wù)員跟這個女生撞在一起,攪渾了我的美酒?如果不發(fā)生這種事情,我當然還是會跟平常一樣第一個喝下酒啊!”
“如果不發(fā)生這次相撞,也難保你不會找出別的什麼藉口!”
“豈有此理!這種莫名其妙的推理誰會相信啊!我爲什麼要做這種奇怪的事情?子峰是我的得力干將,毒死他對我有什麼好處?更何況,我要下毒,用什麼方法不行,非要在這麼關(guān)鍵的日子,浪費我最喜歡的一瓶收藏?我又爲什麼會在下毒之前偷喝,沒事找事?還有!”他生氣地指著那個針筒說,“我直接下毒不就好了,用這種奇怪的東西,搞什麼鬼啊?”
“這個針筒存在的意義,自然是嫁禍給你的愛人羅婷!”
“你說什麼?”
“針筒是她在手提包裡發(fā)現(xiàn)的,最有機會把針筒放進去的,不就是你嗎?——所以,你是計劃殺死張子峰,再嫁禍給羅婷!這樣——”
“難道是爲了搶別人老婆!”一直沒做聲的田偉聽到這裡,突然大吼一聲。
“什麼?”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肯定你看上了這位年輕漂亮的下屬,但是礙於雙方都有家眷,所以纔想出這個殺掉對方老公,嫁禍給自己老婆的計謀吧!”田偉眼見得之前一直污衊自己的人倒了黴,便也一時忘記了對方“大主顧”的身份,開始胡亂猜測起來。
“胡說八道!”這一次,林鐵豪的臉真的是漲的無比通紅。
“這個動機倒也不是說不過去的,”馬隊長微笑著說,“林先生,不管怎樣,目前的線索正表明你就是兇手——雖然還沒有確實的證據(jù),但是假如你不能提出什麼能反駁的證據(jù)來,我想就我不得不請你回局裡協(xié)助調(diào)查了。”
“我——”林鐵豪的臉扭曲了起來,終於,他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大喊一聲,“我不是兇手!我有證——我有證人!”
“證人?”馬隊長一愣。
“小陳——”他指著一直沒怎麼做聲的陳笑說,“她就是證人!”
“她是證人?”
“對!——我——昨晚,我就是——”林鐵豪支吾了幾聲,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我就是跟她一起喝酒來著,小陳,你說啊!”
“這……難道說……”馬隊長看了看陳笑,發(fā)現(xiàn)她並沒有要反駁的意思。果然!怪不得林鐵豪昨晚會偷著喝自己珍藏多年的紅酒,原來真的是有——婚外情啊!
“小陳!你說句話啊!”林鐵豪繼續(xù)說,“昨晚,咱們倆是一起打開酒窖的吧!酒也是一起喝的吧!喝完也是一起放回去的吧!我做了什麼你一定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根本沒有搞什麼毒藥啊!”
“林鐵豪!”這時,羅婷首先打斷了他,“你居然……”
林鐵豪偏著臉,不去看自己的妻子。
“之前一直有這樣的傳言,我都寧願不去相信,可是你……而且,還是在昨天……本來,今天要把他們夫妻倆一起叫來,我多少就有點不願意,不過想想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了,也沒有太大關(guān)係……”說著說著,羅婷的眼中慢慢涌出了淚水,其中一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破壞了臉上的淡妝,“這麼說,這瓶對你來說無比珍貴的酒,就在前一夜,你們兩人已經(jīng)獨自提前享用過了是嗎?你是什麼意思?對你而言,她比我更重要,是嗎?對你來說,這個下屬的年輕漂亮的妻子比我這個黃臉婆跟重要,對嗎?”
“夠了!”林鐵豪用力地一揚手,“既然事情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樣子,你就別再唧唧歪歪的了!總之,小陳可以證明,昨晚,我根本沒對酒瓶做過什麼手腳!連酒都是你倒的,不是嗎?你說話呀!喂!之前你不是還說,願意爲我做一切事情!你說話呀!”林鐵豪激動地衝著陳笑喊叫著,幾乎要衝到那個年輕女子的身前。
周圍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而那個已經(jīng)成爲焦點的女人,卻默默低著已經(jīng)哭成花貓的臉,含著淚露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
“正如董事長所說,”陳笑輕聲說道,“昨晚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打開了瓶子,我倒了酒,我們一起喝了——我真是個傻女人——沒錯,我背叛了子峰,但我萬萬沒有想到董事長居然會爲了我而殺死子峰——”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儘管我不那麼愛他——”她偏過頭看著張子峰生前坐過的位子,“但是我從不希望他因爲我而死去——”她的聲音越來越沙啞,“董事長——”她猛地擡起頭,望著林鐵豪那驚訝無比的臉,“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爲了我,而殺了子峰,還打算嫁禍——”
“你!——”林鐵豪圓瞪著雙眼,費力地擠出這個字來,“你不是說過,會一直信任我嗎?爲什麼要說這種話?昨晚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明明知道!”
“我們沒有一直在一起,你知道的,”陳笑把滿含淚水的雙眼望向林鐵豪,那個表情,任誰看了都會爲之動容,“我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間,只有你一個人留在屋裡,那時,酒瓶就在你手邊,雖然只有不到五分鐘——我回來的時候,你正放下酒瓶,不是嗎?”
“我——”
“你的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我當時完全沒有注意,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就是一個注射器模樣的物體——”
“你胡說!——我只是——”
“董事長,你真的是爲了我嗎?”陳笑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異樣。
此言一出,現(xiàn)場的氣氛再度凝固。
“你說什麼?”林鐵豪也對陳笑的這番轉(zhuǎn)變感到驚訝。
“爲了我,你就會下定決心殺死子峰嗎?子峰可是你的左膀右臂,就爲了我這一個沒用的女人,你真的會殺死他嗎?還是說,實際上是爲了那個理由呢?”
“你——”
“子峰曾經(jīng)告訴過我你們合夥走私洋酒的事情,還說過他打算去自首並告發(fā)你,你真正的殺人動機,其實是這個吧——”
“胡說——”林鐵豪還在試圖辯解,但是看他的樣子,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完全被擊垮了,因爲他捨棄了尊嚴在這裡爆料換來的證詞,不但沒有洗清自己的殺人嫌疑,反而還令自己蒙上了走私的罪責(zé),他最後希望完全破滅了。
“林鐵豪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馬隊長說,“爲了張子峰先生之死,的殺人嫌疑,”他望了望一旁低著頭的陳笑,“以及這位小姐指證的走私嫌疑。”
“爲什麼!——”林鐵豪大叫著——他完全失控了。